高珊這一聲喊得很是隨意,聽在外人耳中,就好似她是在喊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可銀月狼君這人心高氣傲,連對鐵拐婆都愛理不理,更何況隻是區區一個靈動後期的高珊!


    因此高珊此言一出,鐵拐婆心中立刻就起了疑心:這丫頭什麽時候和他混得這麽熟的,我怎麽不知道?難道他們早就相識了?她望了高珊一眼,目光中滿是探尋的意味,高珊沒有察覺,隻是張望著銀月狼君的背影,等著他的回答。


    銀月狼君理也不理,隻作沒聽見似的,很快就出了水牢。


    正在高珊因為銀月狼君不搭理自己,心中覺得不快之時,隻聽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找死嗎?想讓他們都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說話的正是銀月狼君,他出了水牢之後立刻用神識傳音給高珊,高珊猛然驚覺,回頭一看,隻見鐵拐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她不禁打了個機靈,道:“婆婆,你看我做什麽?”


    鐵拐婆微微一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道:“小八,你不怕他嗎?”


    高珊心中一緊,知道自己接下去的這個回答至關重要,要是說錯了,鐵拐婆很可能馬上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裏拚命地告訴自己要保持鎮定,擺出一個爛漫無邪的笑容,高珊故作天真地說道:“怕?婆婆,您說的是剛剛那個銀色頭發的人嗎?我幹嘛要怕他呀?”


    鐵拐婆聲音低沉。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是一隻狼妖嗎?”


    高珊笑道:“那又怎麽樣,他現在是個帥哥不就行啦?!~”


    “帥哥?”鐵拐婆沒聽懂高珊這個‘詞’的意思。


    高珊又解釋道:“厄……就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嘻嘻~狼妖也好,神仙也好,反正我看到的隻是一個美男,我才不怕呢!”


    想到剛剛銀月狼君對高珊的冷漠,又加上高珊現在看似小女孩心性、沒心沒肺的解釋,鐵拐婆已然信了七八分。心中暗暗笑道:原來這丫頭還是個花癡。


    臉色柔和了一些,鐵拐婆笑著道:“小八,以後你在妖君麵前要小心說話,不得無言亂語,你要是惹得妖君不高興了,婆婆我可不會保你。”


    好不容易打消了鐵拐婆的疑慮,高珊連忙應道:“嗯嗯,婆婆我記住了,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鐵拐婆搖頭一笑,她隻是讓高珊不要說話太過隨意,可高珊竟然說出了再也不和銀月狼君說話的盟誓。心中隻覺得這女孩兒心智愚魯。不覺有些失望,心道:隻怕她沒什麽悟性,哎,可惜了這麽好的靈根。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隻聽最裏麵的那間牢房裏突然傳出一聲嘶吼,眾人都是一驚。


    鐵拐婆問身邊那個看守水牢的大光明宗弟子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弟子一臉誠惶誠恐地說道:“屬下馬上去查看。”說著。便小跑著到了那間發出怪聲的水牢前,隻見裏麵那個蓬頭垢麵的犯人正一邊吼叫著,一邊在小小的水牢中東竄西跑,像瘋了一樣。


    這名弟子怒聲嗬斥道:“吵什麽吵!還不給我閉嘴!”這名弟子在這大光明宗朱雀壇中位卑職低,飽受教中同門的欺負。被派來看管這個又醜又髒的囚室,心中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時常就拿這些被封了經絡的犯人出氣,因此這牢裏的犯人見到他就好似老鼠見了貓,沒有不害怕的。


    可這次任憑他怎麽威嚇,那名囚徒就是一味地在小牢中哇哇亂叫,不肯安靜下來,當著壇主和副壇主的麵,他又不能動用私刑,隻急得滿身是汗。


    鐵拐婆見他去了許久還是沒辦好事情,不耐煩地皺起了眉,帶著孫於明、高珊等人向內走去,想看個究竟。


    來到近前,發現原來吵鬧的竟然是那個天狐族的修士,心中不禁好奇,手一揮解開了他身上的一道禁製,讓他能夠說話,問道:“你為何吼叫?”


    那人嘿嘿冷笑,指著大光明宗那個看守水牢的弟子,嘶啞著嗓子說道:“這人濫用私刑,你們難道不管嗎?”


    鐵拐婆轉頭向那名弟子看了一眼,那弟子嚇得急忙跪倒在地,道:“壇主!!別聽他胡言亂語!他是在汙蔑弟子!弟子絕對沒有!!”


    這種獄卒在犯人身上動用私刑的事情在修真界中司空見慣,根本就不值一提,所有門派的主管對這種事情都采取的是默許的態度,根本就不會去管,更何況是大光明宗這種向來以殘忍嗜殺出名的魔族門派。


    這個人竟然為了這種事情鬧出這麽大動靜,要麽是他實在閑得無聊想找點事做,要麽就是他腦子秀逗了。


    鐵拐婆連問都懶得問那名弟子一聲,冷冷地對那個天狐族修士說道:“還有什麽事嗎?”


    那名天狐族修士倒也幹脆,說道:“沒了。”高珊愣了愣,神情一黯,搖頭道:“打不過。”


    銀月狼君柔聲道:“既然打不過還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到時候你朋友要死,你也要跟著死,難道,你所謂的救人,就是要陪他一起去死?”


    高珊啞然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銀月狼君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就算是我幫你,你手上帶著那老太婆的金焰鐲,隻要行跡一暴露,立刻就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還是一樣會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我倒沒什麽,大不了再找個隱秘的所在等上幾千年,反正你這資質也不過一般而已,但是你可能就連投胎都沒機會了,這金焰鐲要是被啟動,那可就燒得是三身三魄,嘿嘿,別怪我沒提醒你。”


    高珊聽得抽了一陣涼氣,道:“那你說怎麽辦?”


    銀月狼君撇了撇嘴,懶懶地說道:“等啊,等我什麽時候修為恢複了,等你什麽時候境界提升了,無論哪種情況,總之要先把你手上的金焰鐲取下來再說。”


    高珊急道:“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銀月狼君淺淺一笑,漫不經心地說:“快了。”


    高珊聽他話裏有話,心中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狐疑地問道:“你的修為馬上就能恢複了?”


    銀月狼君豎起食指在麵前不緊不慢地搖了搖,又指向了高珊,說:“不是我,是你。”


    “我?”高珊聽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問道:“什麽意思?”


    銀月狼君說道:“你忘了嗎?你有食漿獸的地精火,我可以告訴你一套煉化地精火的口訣,然後我再從旁協助,大概隻要兩三個時辰,你就能將地精火化為己用,那時候就算是十個金焰鐲的也燒不著你。”


    高珊喜道:“有這麽好的東西,你為什麽不早說?”


    銀月狼君翻了個白眼,說:“大姐,你以為老子的功力不要錢的嗎?!幫你煉化一次,我就要消耗掉所有的法力,要把這些法力補回來,沒有十七八個出竅期的修士靈魄根本就不可能!你能幫我去找十七八個出竅期的修士回來嗎?!”


    高珊抱歉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頓了頓,她皺起眉說道:“那到時候你不是連自衛的能力都沒了嗎?萬一打起來,你怎麽辦?”


    銀月狼君輕輕歎了口氣,說:“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再降一級,反正又不是沒降過。”


    高珊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可事情緊急,她也無可奈何,隻能厚著臉皮說道:“那我們快開始吧。”


    銀月狼君點了點頭,先將口訣用神識傳入了高珊的識海,兩人雙雙入定,照著心法開始行功。


    高珊初時入定時,隻覺得丹田中一陣波動,緊接著就發現玉頂金蝰正像上一次消化三足魔狼內丹一樣,在她的丹田裏閉目沉睡,隻見它肚子高高鼓起,比上次還要突出好幾倍,整個蛇身都圍著那肚子盤成了一個球,高珊明白,那是因為玉頂金蝰吞食了食漿獸的內丹。


    起初她並沒留意,可緊接著,她就感覺到玉頂金蝰正在快於上次數十倍的速度向她體內輸送已經提煉好的靈力還有純元天英,心中不禁一喜。


    原來這玉頂金蝰自從吞了食漿獸內丹之後,就一刻不停地消化分解者食漿獸內丹中的靈力,雖然高珊沒有入定修煉,可玉頂金蝰卻將這些已經煉化出來的靈力和純元天英全都儲藏在了自己體內,等高珊一入定,它就像打開了籠頭的水管一樣,源源不斷地向高珊的經絡輸送靈力和純元天英。


    銀月狼君雖然在高珊的識海中留下了元魄分神,可因為他是受結印方,因此隻要高珊不願意,他就無法感知到高珊的識海和經絡中的變化,因而他對高珊身體中的異變絲毫不覺,隻是在外不停地向高珊的身體中注入靈力。高珊的身體同時受到兩股靈力的灌注,體內的經絡很快就成了飽和的狀態,雖然她照著銀月狼君說的方法,不停地消耗著靈力煉化食漿獸的地精火,可這種消耗的程度,遠遠敵不過這兩股靈力補充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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