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叢林中,處處灌木、荊棘叢生,林木參天,生機極為旺盛,偶爾會有飛鳥走獸穿行,倒也生氣不斷。


    這一日,慕容九來到了一處地方。


    這裏的灌木、雜草早已枯萎,粗壯的原始林木早已斷絕了生機,方圓幾百米內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盎然綠意。淡淡的霧氣彌漫在這片林間,中間地帶的一處破敗建築若隱若現。


    如此反常的地方,慕容九頓時心神驚顫,不敢冒然舉步向前。


    噝~~一條近十米長的蟒蛇,它極速爬行的速度如一道閃電般,快速追著一隻斑斕雲豹,疾奔詭秘之地而來。


    十米長的青色蟒蛇約水桶粗細,它吞吐著蛇信,外露著毒牙,一對蛇目散射著凶狠厲色。而斑斕雲豹僅三尺長,斑斑花紋覆於體表,它的奔跑速度極快,在它的額頭之上卻奇怪的生有一眼。


    青色巨蟒,三眼雲豹?慕容九轉身看到,在自己的幾十米遠的追逐兩獸,不免吸了一口涼氣,原始叢林中不光弱肉強食,殺伐不斷,有些野獸生的還很是邪異。


    青色巨蟒顯然也知道了此地的詭秘,它的速度驟然加快,勢要將三眼雲豹在詭秘之地外葬身蛇腹。


    “吼……”三眼雲豹在距離慕容九近十米時,後肢猛踏地麵,高高躍起,如一道斑斕閃電般向慕容九疾射而來,險險躲避了青色巨蟒的毒牙惡口。


    慕容九立時瞪大了雙眼,三眼雲豹的速度太過迅疾,他僅僅向一側跨出了一步,便被它撞了一個滿懷。踉蹌後退了幾大步,他來不及將懷裏的三眼雲豹推出去,就聽到了前方的呼嘯風聲。


    詭秘之地仿似雷池般震懾著青色巨蟒不敢有半點逾越,三眼雲豹的縱身一躍讓它極為惱恨,它的巨大蛇尾甩向前來,狠狠抽向三眼雲豹。


    青色蛇尾如一道龐大的鋼鞭般,轉眼即至。慕容九並沒有推出懷裏的三眼雲豹,而是發出了一聲低喝,雙臂彎曲,雙拳向天,將它護在了胸前。運轉真元勁氣在手臂中,他硬接了蛇尾的甩抽。


    砰的一聲,他感到了一股大力襲來,身軀止不住地被拋砸在幾米遠,墜落在地上後,又生生貼著地麵滑退。難以抗衡的攻擊力,致使他的氣血沸騰,鮮血溢出了嘴角。


    甩手將三眼雲豹扔出去,他迅速翻身而起,戒備地盯著它。雖然他相救了它,可是他依然對奇怪的它滿含警惕之心。


    原始叢林裏處處都是**裸的弱肉強食,他生存了這很多天,就是對**之物避而遠之。這次救下了三眼雲豹,是機緣使然,也是他想到了生死不知的藍眼紅毛鼠,而心生了惻隱之心。


    三眼雲豹看著慕容九低吼了一聲,它眨眨眼皮,在地上滾了幾滾,最後對著深嗅了一口。


    呀,你也會示好……如此動作的三眼雲豹,讓他又想到了藍眼紅毛鼠,由此他降低了某些戒心,蹲下身來輕揉著青紫的雙臂。


    三眼雲豹搖動著尾巴,湊近了他,不斷深嗅著那淡淡的清馨之氣。


    青色巨蟒顯然對詭秘之地極為忌憚,它徘徊在薄霧處凶狠地瞪視了慕容九和三眼雲豹片刻後,帶著不甘匆匆離去。


    看了一眼不甘離去的巨蟒,慕容九轉頭看向濃霧中的破敗建築,他心生強烈的好奇,究竟此地有著怎樣的詭秘,竟震懾著叢林中的凶獸止步遠退?


    “喂,三眼雲豹,這裏是什麽地方?”慕容九好笑地看著這隻小小獸物,剛脫離蛇口,又臨大凶之地,它居然毫無所覺般在地上翻起滾來。


    破敗的建築裏是盤踞著一隻凶猛巨獸,還是通往幽冥界的入口?


    好奇之心如星火燎原之勢充斥在心間,迫切想要探求詭秘之地的點點真容,推動著慕容九向幾百米外的未知建築邁動了腳步。


    破敗的建築好似一座古廟,又好似一間道觀,門窗早已破碎散落了一地,隻有一塊歪歪斜斜、即將掉落的匾額上刻著的兩個古老的大字,能夠辨明此地的身份。


    距離破敗的建築三十米,慕容九和三眼雲豹趴在枯死的草叢裏向裏麵望去。


    這處地方除了一人一豹外,沒有絲毫生機,甚至連一絲風聲也沒有。三眼雲豹也感到了異常,安靜下來,寂靜無聲中,慕容九清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義莊……”慕容九並沒看清匾額上的字,可是他透過破碎的門窗,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在一座殘破的石像下,並排橫放著三具石棺。


    難道方圓幾百米的草木生機是被石棺所掠奪,還是石棺隻是表象,此地另有隱世大凶?慕容九頓感此地鬼氣森森,毛骨悚然,鬼哭鬼笑仿佛在耳邊響起。


    他心生了退避之心,手指放在嘴邊,他對著三眼雲豹做出了噤聲的動作,身軀慢慢向後退去,不發出點點響音。


    忽然,三具石棺的棺蓋無聲的滑開,一道強烈的陰風以義莊為圓,向八方洶湧而去。


    怦,怦,怦……慕容九的臉色霎時間一片慘白,全身汗如雨下,心髒擂鼓般跳動。


    呃啊……空氣中猶如響起了三聲淒厲的鬼嘯,自三具石棺中突然直直立起了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跳出了石棺,對著石像躬身行了一禮後,便轉過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息,好像已經身死成屍的它們,對世間的生之氣息極為留戀。


    三具屍體都是女性,中間的是一具老屍形象,兩側的則是婦人的相貌。她們都穿著黑色的壽衣,三雙眼眸中死氣沉沉,在她們的體表時時彌漫出陰煞鬼氣。


    詐屍……慕容九恐懼地眯起了雙眼,他感到小腿肚子轉了筋,伏在草叢中瑟瑟顫抖,不敢發出任何的響聲。三眼雲豹也明顯感到了詭秘,身軀縮在了草窩裏,一動不動的盯著三個屍體。


    三具女屍立身了片刻,便盤膝坐在了地上,雙手掐起不同的法決,向天而指,布下了三屍煞陣。


    頓時,一股死亡氣息以三屍為圓,向外擴散而去。慕容九的心神一跳,他感到一陣陰風順著身體的毛孔進入了體內,而他身側的三眼雲豹,同樣感受到陰氣襲入軀體。


    三具女屍的向天六爪,法決猛然改變,八方彌漫的死亡氣息如潮水般回退。慕容九和三眼雲豹同時感到陰涼之氣鑽出體外,並且帶走了自己的絲絲生命之氣。


    死亡氣息挾著一人一豹的生命氣息,瞬間鑽入了三具女屍的體內。


    三屍布下三屍煞陣,瘋狂掠奪此地的生命精氣!


    三屍察覺到了慕容九和三眼雲豹的非一般的生命氣,向著他們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露出了陰森可怖的笑容。她們的法決變動,一股凶猛的死氣向一人一豹澎湃而來,一下子籠罩了他們的身軀。


    慕容九大驚失色,死氣從他的毛孔、七竅侵入體內,他登時感到身軀沉重無比,意識模糊,幾欲昏昏欲睡。而三眼雲豹同時感到眼皮沉沉,精神頃刻間萎靡了下來。


    三屍法決再變,死亡氣息再次回退,卷裹著一人一豹的生命精氣,被她們攝取體內。


    僅僅是刹那時間,慕容九和三眼雲豹的生命精氣就流失了太多,如同三屍一呼一吸似的瘋狂攫取,如此下去,他們唯有被吸成幹屍。


    咻,咻,咻……就在慕容九要不顧一切的逃走時,遠處的空中清晰傳來了尖嘯的破空聲。


    慕容九心神一滯,再次蟄伏下來。而義莊中的三屍,快速收回法決,飄身到了石棺中,棺蓋悄無聲息的合上了,好似一切如舊,什麽也沒發生過。


    三道身影踏劍而至,落在地上的瞬間,他們各掐劍訣,三把長劍從他們腳下射出,在空氣中旋轉了一周後,發出一聲劍吟,歸入劍鞘。


    三人立身在義莊前,打量著三具石棺。他們皆身穿灰色衣袍,中間的人是一位相貌粗獷的中年男子,他身背兩把長劍,眼閃陰邪之色。在他的身側,則是一對青年男女。


    如此詭秘、陰邪的大凶之地,卻現身三個灰衣人,並且三屍虛中藏實,暗度陳倉。此地越來越複雜,急於脫身的慕容九,不知三人的底細,卻不敢有任何異動,他屏息靜氣,靜待逃身良機。


    “師父,此三具屍體如此優良,真的能完全控屍嗎?”青年男子開口言道。


    “哼,小小死屍……”中年人顯然對弟子的話很不滿,語氣中透露出了強大自信,不屑的言語道:“死屍遠沒有生人可怕,控屍不過如此。”


    “是師父,師父技冠天下,無人可比。”想到師兄在不久前說出懷疑的話,而被生生扔到了鬼陰之地三個月,青年人就不寒而栗,急忙大拍馬屁道。


    控屍,控製屍體……慕容九的心中一顫,華夏修煉世界中的古武真的很盛行,可是能成功嗎?


    聽到“控屍”,他瞬間想到了在中國電影中的“趕屍人”,但是他絕不認為,三個不知底細的神秘人,深入到茫茫原始叢林裏,僅僅隻是為了簡單控製。


    中年人並未走進義莊,而是向前伸出了右爪,發出了一波吸扯之力――隔空取物。頓時,破損雕像的頭顱被吸扯而至,被中年人一爪抓碎,在他的手心中留下了一顆黑白兩色的圓形珠子。


    陰陽珠……原來在整個義莊中,被中年人布下了陰陽陣,隻為聚集生死二氣匯於三屍體內,成就三具陰陽屍傀。


    陰陽屍傀是在死屍體內聚集生死之氣,控屍人利用秘術隱藏起它們的陰之氣息,使之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為己戰鬥。陰陽屍傀沒有自主意識,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戰鬥力很是強悍。


    屍道的終極之屍,是活人煉屍。術法極為高深者,強行控製活人的魂魄,扭轉意誌力,使之擁有軀體和魂魄,可以正常的生存與修煉,可是卻缺少了對人、對事的自製力,生死權利完全掌控在他人的手中。


    活人煉屍也被稱為役神之術,被俠義修士所通視。


    而平常的屍傀因陰氣太重,並不能長久的生存在烈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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