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秒未停地悄然流失,再有一個時辰就是午夜了,鬼九閣餐廳裏的“食狗會”已經開始了三個時辰,現已接近了尾聲。


    “諸位,我身有隱疾,現不能陪大家了,不當之處還請大家見諒,靈兒跟我回房間,助我療傷,阮管家,此地靠你打理了。”慕容九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強自壓製體內的暗傷複蘇,他歉意地向著容情與若情點點頭,在七靈的攙扶下邁步走出了餐廳。


    在場的眾人都是聰明伶俐之人,大家自然看出了慕容九的身軀不適,並不責怪身為地主的他提前早退,可是他的暗傷不免叫阮小蝶與羅柔懷疑,她們可是親眼目睹了他在半日前的生龍活虎的姿態,可是在她們的不理解的眼眸旁邊,還有著容情與若情的略感自責的眼睛。


    慕容九的離開,致使筵席提前結束了,阮管家得到過他的指示,在莊園中給大家安排了住房。


    雨後的鳳凰城,徐風送涼,萬籟俱寂的深夜裏不時傳來了蛙鳴,陰雲盡數散去,空中閃爍著繁星,預示了明日的高照豔陽天氣。


    三更時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遊走在鬼九閣莊園裏的各個客房門前,身影悄無聲息地逗留在了每一個門窗邊數息時間,最後更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主客房的窗子,輕飄飄地飛射入了進去。


    借著房間裏的淡淡星光,身影發現了在地麵上隨意散落的一條牛仔褲和一條長裙,另外還有一雙紅白相間的運動鞋及一雙女式繡花鞋。在床榻上的那一條鮮紅的棉被之下,他已經猜測到必然橫陳著兩具男女的裸身之體。


    “道貌岸然!”身影的嘴角露出了厭惡的不屑表情,他距離床榻三米遠,緩緩抽出了手中握著的一把長劍,長劍出鞘,房間裏的溫度立時下降了幾分。


    他站立在床榻的三米遠,眼光從棉被上收了回來,看向了手中的長劍。目光平靜。一把寒光劍,一柄殺人的利劍,他的的視線一寸寸地自劍柄向上,鋒銳的劍尖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時辰已到!他的軀體扭轉,以腰帶臂,手腕無骨般旋轉,寒光利劍迸現著妖異的光彩,在空氣中劃動過一道森冷的弧線,一道劍光直襲床榻。登時將整張床一斬兩半,包括那一條紅豔的棉被。


    咣當!床榻被一劍劈斷,倒塌在了地上。可是身影的眼睛瞳孔卻極度地收縮。因為他沒有看到肢體被斬的血流如注與痛苦慘叫。


    “啪啪啪……好狠辣的手段。”


    洞開的窗子猛然間關上了,房間中同時亮起了八顆夜明珠,將房間裏的陰暗驅散殆盡,接連三下的拍掌之音響起,一男一女自一個屏風的後麵走了出來,遙看著斷床與神秘的來人。


    神秘的身影在八顆夜明珠的照耀下。無所遁形,徹底暴露在了房間裏,她是一名女子,身穿黑衣勁裝,身段高挑。曲線玲瓏,她在感知到事情有變以後並沒有太過驚慌。此刻她依舊麵對著床榻、背對著一男一女,顯示了她的不凡的定力與膽識。


    “慕容九,狡兔三窟,你果然是夠狡猾。”神秘的女子轉過了身來,顯露出了她的身份,這一張俊美的臉頰赫然就是羅柔。


    那一個精通琴棋書畫,在怡春院半年之久仍舊沒有破身的風塵女子,她竟是今日實力高強、身手敏捷的行凶人!


    “羅柔,果真是你,你們終於來了。”看到羅柔的麵貌,慕容九並沒有驚異,好似胸有成竹一般早已經猜測到了來人的身份。


    “慕容九,我曾說過,你對我做下的不恥之事,我會要你百倍償還!”暗殺變成了光明對壘,羅柔並沒有懊惱,但是想起那日的恥辱,她的眼中便直閃憤恨之光。


    “嗬嗬,羅柔,風月之地的風塵女子,賣藝不賣身,好孤傲的奇女子。然而,怡春院卻僅僅隻是你的身份的掩飾,你的真實來曆就是來自司馬世家,是也不是?”慕容九背負著雙手,盯著她的雙眼,緩慢的吐聲道。


    “司馬世家?師父,那她豈不是……”七靈的杏眼圓睜,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正是,她就是為司馬燕而來,羅柔是也不是?”慕容九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肯定地道出了羅柔的真實意圖。


    司馬世家,一個很正常的地方,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它卻極為的不正常。而羅柔在聽到司馬世家時,她軀體的動作、表情,甚至是連眼神也沒有發生變化,就是這種極度的冷靜出賣了她的來曆身份。


    試想一個人遭到胡亂誤解時,她怎能做到軀體不會出現下意識的動作,與神情的變化,如此情形隻能讓慕容九確定,羅柔必然受到過極為嚴格的訓練,才能在驚變麵前平靜無動。


    “慕容九,你怎知我就是來自司馬世家?”羅柔不承認,也不否定,反而臉現笑意地發出疑問。


    “幾年前,司馬燕遭到神秘勢力的劫殺,被人所救下,後來與我相遇,從而令我得知了司馬世家的驚天變故。但是我們來到鳳凰城以後,卻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司馬世家覆滅的訊息,如此我便猜測,此事或許是司馬燕信口開河、不足為信,或許就是覆滅司馬世家的勢力極大,他們已經封鎖了一切訊息……”慕容九的心髒緩慢而堅定地跳動著,他看著對麵的羅柔,緩緩說道。


    “慕容九,你果然心思縝密,連弟子的話也有所懷疑,叫人佩服。”羅柔的麵容平靜,她眨動著眼睛,猶如一個鄰家小妹一般盯著慕容九,可是說出的話語蘊含著強烈的諷刺意味。


    “心思縝密?嗬嗬,也許吧。”慕容九的眼神不變。可是臉部的肌肉卻分明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一個後世之人來到這陌生的修煉國度,若不是多留一個心眼,自己焉能活到現在?


    慕容九深知世間人心險惡,在陌生的華夏修煉世界中更是謹慎思考,起初在遇到司馬燕時,他並未對她百分信任,畢竟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對從未謀麵的自己稱作師父。此事的確叫人值得起疑。


    而七靈則不同,她是得到慕容九神秘一麵所創造,體內已然被注入了慕容九的生命精血,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有血脈親緣的強烈感覺,對待她,他沒有任何的不信任,她,亦徒、亦友、亦妹、亦女。


    “幾年前我們來到了鳳凰城。若是司馬世家當真遭到了橫禍而不為外人所知,那司馬燕在鳳凰城中現身定然難以遮掩。但是,在三日後我們突然失去了蹤跡。直過了三年我和靈兒才再次出現。想必在這三年裏一定有不少的殺手潛入鳳凰城,欲斬殺司馬燕而後快吧,嗬嗬,可是他們注定無功而返,直至今天司馬燕仍舊沒有任何蹤跡……”慕容九的精神清澈,眼瞳之中閃轉著睿智的光彩。繼續說道。


    “我和靈兒的再次出現,必定會被殺手所知,由於他們的目標是司馬燕,所以我們才沒有遭到殺手的襲殺。三個月前,我進入怡春院將你劫持到了這裏。對你已經有了輕薄之意,而你卻執意留在了鬼九閣;那次受創。我和靈兒的再次失蹤,想必你羅柔肯定搜遍了整個莊園吧,既沒有搜查到司馬燕,又失去了我二人的蹤跡,那時的你一定很懊悔吧,悔不該早些將我製伏,逼問出司馬燕的下落,羅柔是也不是?”慕容九的語音平靜,如同在講述自己親身經曆過的故事一般。


    七靈敬佩地看著慕容九的兩片嘴唇一張一合,不說他猜測的是否正確,僅是這一份自信的言辭,就已經注定他擁有著聰慧的心思,與冷靜的判斷力。


    羅柔臉帶著笑容,右手拍了拍握劍的左手,隨即她的右手前伸,示意慕容九繼續講述,而對於他的推斷是否正確,她不作任何回答。


    “今日我和靈兒再次出現,我們堪破修煉關卡、邁入到了飛天境界,這必然會被那些殺手所知,在出離碧水湖後,我看到了你羅柔,便猛然感覺到了那些殺手不日就會前來,不想在第一夜你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出現了。”慕容九背負著雙手,在他身周的氣息緩緩流淌,他的神情極為平靜。


    “你怎知殺手會是我羅柔,而非其他人士?”羅柔笑聲問道。


    “感覺。”慕容九吐口說道。


    “嗬嗬,你的感覺確也不錯,我就是為了司馬燕而來。”


    羅柔同樣平靜地眨動著眼睛,嬌顏一笑地看著慕容九,她並沒有矢口否認,當然也沒有多說什麽,在她看來,慕容九能夠猜測到這麽多,已經表明了他的性格孤傲與心思機敏,自己的否認根本不能改變他的思維,還有自己言多必失!


    “如此說來,你們果真覆滅了司馬世家,你們究竟屬於哪方勢力?”慕容九背後的雙手猛然一顫,自己猜測到結局是一回事,現在被證實,他的心中仍然不免震驚。


    七靈也在震驚當中,世間當真有人屠殺了天王家族,而幾年來不曾泄露出一絲風聲?這隻遮天的黑手,未免太過龐大、驚人!


    “嗬嗬,慕容九,我看你乃不凡之人,不知可願加入一方勢力,從此榮華富貴、金錢美女享之不盡。”羅柔笑看著慕容九,意思鮮明:我們的勢力豈能告知外人,除非你加入我們先。


    “嗬嗬,榮華富貴,金錢美女,的確相當誘人……”慕容九的手臂搭在了七靈的香肩上,轉眼看了她美麗的眼睛一眼,隨即再次看向了身前的羅柔,他翹動的嘴角,繼續說道:“若是加入一方勢力,想來火雲,容情、若情,他們任何一方的勢力都令你們有所忌憚吧,不然你也不會僅僅隻是在每一個房間裏吹入迷魂香,而應該是狠下辣手、殺之後快吧。”


    羅柔在進入主客房前,在每一個門窗前逗留就是在投放迷魂香,隻為令所有人陷入昏迷,隻為便於自己擒獲慕容九而防止走漏消息。


    她身為神秘勢力的一員,自然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一些人的家世背景,雖然他們的勢力並不會畏懼火雲,若情、容情身後的勢力,可是羅柔卻並不敢真的擊殺他們平白為自己一方豎立強敵,所以她才會采用迷香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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