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的衝突往往是由於時代的變遷,所帶來的價值觀的改變,往往歸要究底並沒有根本性的對錯,因為這衝突的動力來源於科技進步所帶來的生活方式、人生目標的改變,所以避遠可避,但回避不是辦法,因為那可能用一生為代價。


    房彩玉一直在悄悄的看著這個昔日常在一起玩耍的玩伴,將來定會成為自己丈夫的人。她比薑勇小了三歲,所以不過十**歲的年紀。過去她的生活無不籠罩在決薑勇奪目的光彩之下不。


    薑勇文武的進步,她為他高興,薑勇一副銀甲、一條銀槍騎著白馬率軍她為他擔心和守候,這一年來不但薑正希擔足了心,作為一個自認為她妻子的女人更加是和著淚過的春秋。


    現在他回來了,可是他變了,他變的更加強悍更加武勇了,雖然他已不再穿白甲。的時候神情略帶一點並不使人厭惡的驕傲,回來的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和男人。


    她為他高興,同時心中也有一點羞澀,一點擔心,不知是否他還記得和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她還在想著,倘若晚飯之後不知他可有空閑?


    “爹,現在我是一營之長,自然是不能離了隊伍的,再說了這裏又是前線,孩兒自然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我還說和你好好嘮嘮呢,這住一晚你也不肯麽?”薑正希為了兒子的改變,變是擔憂,半是喜悅他長大的、成人了,看得出來是一個合格的軍官,可是父子之間卻是生分了許多,當然他受傷後記憶受到了影響也可以理解,可是如果他真的變了,那麽自己的事業又讓誰繼承去。


    “爹,有什麽話就說吧,在坐的又都是自己人。”


    “你……”薑正希見他一再駁自己的麵子,已然完全忘了父子的上下(父讓子死子不得不死!),心裏不由來了一陣惱怒。


    房遠亭在一旁使了個眼色“賢侄所說不錯,既然是軍務在身,我們也不攔你,隻是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一下。”說到這他回頭道:“彩玉,你和你阮姨同到外麵花廳裏收拾一下,再擺些果子水酒,我們一會過去還要說話。”


    “是”彩玉聽了她爹的吩咐,起身告退。阿阮自然知道他們男人家要說話,所以也同時退了下去。


    “爹、世叔,隻怕飯吃完了我可能就要回營去了,酒水果子卻不敢受領了,畢竟孩兒軍命在身。”薑勇生怕他們再留下自己喝酒,要知道戰場之上軍事主官絕不可以喝醉,否則扣分事小,影響的作戰那可就不得了了,弄不好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薑正希聽了這話,認為薑勇對於他這個一家之長還有所保留,不肯深談。一氣之下道:“你若不想談也就罷了!。”


    房遠亭在一旁接道:“兄長何出此言,想孩子。”


    才接著道:“你應該知道,你所護送前來的那個欽差今天傳得什麽旨呢!”


    薑勇停下筷子,看了一眼他父親和房遠亭二人,見二人露出關切的表情來,再回想起嶽效飛專門請自己吃飯時進行的暗示,加上這次派自己前來的“良苦用心”他還有個不明白的嗎!


    薑勇點點頭,淡然道:“我知道”


    薑正希和房遠亭相互對視一眼,內心起疑,“皇上的聖旨他又如何會知道,難道是那張肯堂在路上透露給他的嗎?那他的身份……”


    薑勇放下筷子,向薑正希和房遠亭毫不隱瞞的合盤托出去延平的緣由。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方才要爹率領大軍前往延平,那邊博洛的清軍已經顧不上這裏,就整個戰線來說那裏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薑正希按下心中的想法,試探道:“這麽說,你也是讚同的?”


    “是的,甚至我以為這大明真是沒什麽意思,真要讓你們到我們神州城去過上兩日,隻怕是誰也不願再呆在這個鬼地方!”


    薑勇雖說在打仗上毫不遜色於他人,說到底還是年輕,人情世故上欠缺些圓滑,而且神州城也沒人跟你講圓滑,沒工夫嫌耽誤掙錢。


    可是這話聽到了薑正希和房遠亭耳中就全然不是那麽回事了。


    他們二人費盡心機,保下苦苦經營半生的事業,還不是為他薑勇,倘然他要一點看不進眼中去,這汀州守下去還有個什麽意思。


    “如果我們不去一延平呢?你們神州軍會不會用強呢?”


    薑勇這才看見父親和這個世叔兩個麵色陰晴不定,猛然間想起嶽效飛的交待。當下搖搖頭道:“去不去延平都好,無可無不可,總之這個南昌我們神州軍是拿定了。”


    “俱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過了汀州,贛州之敵便有七八萬之多,更勿論長沙那邊強敵,二三十萬大軍可是你等數萬人可敵之!”薑正希越看現在的薑勇越不順眼,心裏就不明白,放著自己家裏的大好江山不做,要去神州軍作個帶軍的小將官。張口閉口的我們神州城、我們神州軍,好似僅憑著他們就可以……還有他們那個嶽城主野心可是不小呢,跟著這樣的梟雄將來還不知是個什麽下場呢!


    越想心裏越氣,更加想到白日裏,宣聖旨之時,眾人皆跪,唯神州軍諸人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個個挺立。嘴裏不由冷哼一聲道:“你神州軍現今風頭也堪稱盛極,居然聆聽聖旨而不跪!”


    “我們神州城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其他人我們憑什麽跪他。”


    “皇上也不跪麽!”薑正希大喝,說白了在他薑正希心中又何償願意跪那個“聖上”隻不過禮法所在不得不跪罷了。


    “那是自然,他也不過就是人罷了!”


    房遠亭耳中聽著薑勇這話,越來越是犯忌的話,不禁有些膽寒,雖然總兵府不大不小也是個院子,可是要讓外人聽了去,隻怕是要大大的不妥。一邊聽著一邊就起身去關由於天熱而大敞的窗戶。


    “世叔,不必緊張,這話當著那個欽差的麵我也是這麽一說。”


    房遠亭不相信的看著薑勇,敢情他們是沒聽過神州城的那些壯舉,也不清楚神州城對待明朝官吏的狠辣,在這封建的年代說出這樣目無君父的話可要算是欺君,那是要夷九族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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