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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如果說卑鄙無恥,天下有誰及得上你鄭家父子?”黃山一麵說,黃山一麵向鄭森的身旁慢慢靠近。


    “你父子沆瀣一氣,最妙的是父子兩人一齊來演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實是絕妙以極哪!此等兩麵三刀的無恥之人,比之我黃山如何?我黃山所為,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況且,我隻不過奉老司之命行事,又哪裏比得上閣下父子卑鄙無恥呢?”


    一麵說著,黃山到了鄭森躺側。手伸到了腰後,慢慢抽出了自己的“狗腿刀”,接著向讀了自己父親的書信,而顯得有些心慌意亂的鄭森靠近。


    嘴裏發出冷森森的笑容,又接著說道:“哼哼!我的大帥啊,看我黃山說得有沒有錯!你父子的手段還真是高段啊,各自相助一方、兩麵討好,無論哪邊勝了都是好人,這樣的人我黃山卻是不屑做的!所以我打算率軍投向大清,隻可惜還差了一個見麵禮,那就隻好……”


    說到這兒,黃山身形猛然暴起,手中狗腿刀劃出一道森冷的弧光,直奔向正捧著自己父親書信而在那兒發怔的鄭森的脖子之上砍去……。


    黃山嘴裏大叫:“……隻好借你的人頭一用!”手中“狗腿刀”刀光一閃,頓時就斬下了鄭森的一棵上好的六陽魁首。


    “噗!”一道鮮血自鄭森被砍掉頭顱的脖項之上噴了出來,滾熱而鮮紅的血液噴到黃山的臉上。


    鄭森的腦袋在地下滾了幾滾,手上的書信自他的手指之間滑了下去,仿佛一張秋葉,飄然落下。他的眼睛,依然因為父親的書信而大大的瞪著,他的嘴微微張開,仿佛在向他的父親輕聲訴說著什麽。


    黃山收了刀子一轉臉,自地下拾起鄭森的頭顱,轉臉向他手下的士兵道:“來人,把他的屍體藏起來,把頭在盒子裏裝好,給洛大爺(博洛的密稱)送去。”


    哪知道,他手下的士兵,在看到他的麵容之後,都齊齊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黃山的麵容是恐怖的,他臉上被鄭林的那道滾熱的鮮血噴了個正著。那道鮮血,甚至一直衝到了黃山為了最後一聲大喝而咧開嘴裏。


    被鮮血糊滿的臉上,瞪大的眼睛,嘴角向外流淌的大股鮮血。手上還提著個雙目圓睜,不停滴血的頭顱。


    此刻,黃山的一付尊容,怎麽看此時的他都有如一個隱藏在人間的惡魔。


    不知為何,黃山突然低頭向手上鄭森的腦袋上看了一眼,居然就露出了一臉的獰笑。


    他抬起頭,向被他的尊容嚇得臉色煞白的眾親兵道:“現在,我們已經開始幹了,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弟兄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回頭的話,定然會被神州軍一個個抓了去,砍了腦袋。”


    黃山的一番話,仿佛為眾位“黃家第一師”的士兵們充上電,他們收了手中由於恐懼而拈出來的武器,慢慢向黃山聚了過去,一個個認了命般的跪在了黃山麵前。


    這裏漸漸暗下的天色當中,這發群聚集起來的人,一個個臉色青黃,仿若一群隨時會擇人而食的惡鬼一般,就是這群惡鬼,他們今夜就要完全斷絕整個整個大明的所有人的最後希望。


    黃山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冷冷一笑,猛然之間身形再度暴起,手中狗腿刀連閃之下,幾個親兵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瞪著絕望的眼睛倒在血泊之中。


    接著黃山連臉上的血都顧不上擦,邁步來到府門外麵,伸手招過幾名親兵,向他們交待一番,一群親兵自鄭森的臨時府坻之中出去,向個方報信去了。


    而黃山自己則自一旁手下之中接過一隻信鴿,朝天上放飛而去。這信鴿卻是給遠在延平的鄭芝龍的,自然,他不會在其中說什麽鄭森已死之事。


    辦完這些之後,他獨自一人返回到府坻之中,將裏麵的痕跡打掃了個幹幹淨淨。


    同樣,他也不會告訴博洛他殺死了鄭森。因為,如若鄭森隨其父到達博洛身邊,以他鄭家的實力,依然是博洛身邊大將,而他黃山到時依然不過是無名小卒。這卻是他無法容忍的,無論是為了自己兄弟,還是為了自己將來在那邊的發展,鄭家的勢力,都是他最大的絆腳石。


    而一旦沒有了鄭森,那麽鄭芝龍無論再如何功勳卓著,自然都無法鬥得過他。試問一個年紀之大的老頭還能有什麽大的作為呢?


    就在黃山,為了自己將來在清廷方麵的地位,順利殊殺了鄭森之後,整個行動已經在暗中分為幾個部分展開。而他們最重要的目標即不是朱聿鍵,也不是鄭森,令人絕難想到的是,他們的目標居然就是宇文繡月這個纖纖女子。


    在事發不久之後,一輛沒有動力的滿街跑從神州城的城主府裏“開”了出來,車上坐著的是腹部已經隆起的宇文繡月。


    她倒不是去今夜的宴會,畢竟那是人家朱家的軍事會議之後的夜宴,她參加個什麽勁啊!但是,好姐妹的“姐妹”的邀請,她又不能不去。


    為什麽是好姐妹的“姐妹”呢?對於曾後和雲妃,宇文繡月並不是十分熟識,相對來說,與她相善仿佛姐妹一般的卻是那個陳嬪。


    自她上次在朱聿鍵前往中華明月灣時押對寶之後,近來一直由於朱聿鍵的寵愛而在皇宮之中風光多多,而她的外戚也因曾經她的權勢不如曾後,比之曾後及雲妃的外戚老實許多,故此在上次嶽效飛在福州城大殺四方的時候,他的外戚受到傷害比曾後及雲妃的兩家的外戚所受傷害少得多。


    因此,獨有她與宇文繡月的關係較為密切,宇文繡月也“樂得”禁宮當中有一姐妹,時常遣人奉上中華明月灣新出品的諸般玩藝。


    陳嬪本心之中,並不願曾、雲二人與宇文繡月過多相交,畢竟那是陳嬪倚仗在後宮得寵的勢力。要知道宇文繡月作為嶽效飛的妻子,作為嶽效飛的妻子當中唯一懷孕的妻子,那麽在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她都會被另眼相看。


    今天,她卻禁不住曾、雲二人的言語,隻好趁著今晚宴後擺下的戲台、酒水、果子請了宇文繡月前來。


    作為曾後,卻因為上次朱聿鍵出訪之事,站錯了隊而失寵,本就後悔莫及。後來,嶽效飛來到福州城大殺四方的時候,雖然殺曾後外戚猶多。然而,此刻已經夫去朱聿鍵恩寵的曾後卻是半句怨言也沒有。


    也是,一幹外戚當中平時倚仗一下她的勢力飛揚跋扈也就罷了,可一但要牽扯上通番賣國這樣的事,曾後也是不願意的。因此,對於那些想法找她哭訴,乞求幫忙的外戚一概以“通番賣國人人得以誅之,以此事再不必多說,正所謂國法難容也!”


    如今,對於宇文繡月她確是有心交好,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再不犯那等站錯隊的錯誤,現在的神州自由邦亦不是當年的神州城,她一個小小的女人幹政是再也幹不起了,所以交好宇文繡月就成了她唯一交好的希望。


    另外一個力邀宇文繡月的卻是與她有著同樣美貌,但那付心腸卻是一堪憐愛的一付蛇蠍之腸,她邀請宇文繡月的想法就“其心可誅”了。


    她即不似曾後雖然糊塗,卻也是全心為了她朱家的天下。也不似陳嬪那般,為了後宮專寵而動心機,顯機智。


    她僅僅隻是鄭家在宮中的枚棋子,而鄭家的勢力在這閩地,隻除了泉州附近那一塊,無論朝上朝下,其餘盡皆落入到嶽家人手中,這樣的損失對於她來說是不可以彌補的。


    可是,她現在有了一個機會,這全是因為鄭芝龍給她的信息。


    “隆武朝覆滅再際,汝當決……博洛大將軍年輕有為,少年得誌,當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因此,她做出了選擇,力邀宇文繡月來福州城進宮觀戲。


    實際,這樣的選擇也不出人意料,隆武朝既然覆滅在妹,放著她幾乎美麗無暇的身體,侍候這個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日太陽的朱聿鍵,顯然有些太過對不起自己的“青春年華”。


    而現在,倘若真如信中所言,有機會接近那個清廷的“征南大將軍”博洛的話,她自然會毫不遲疑,那代表著什麽?代表著榮華富貴,代表著身分地位。隻要這兩樣到了手裏,甚至嫁與那清廷皇家留著辮子的阿貓、阿狗又有何不妥呢!


    至於,對於宇文繡月,鄭彩雲的心中充滿了嫉妒。


    雖然她宇文繡月嫁的不是皇家,雖然她的丈夫是那個“沒有皇帝”模樣的人。


    可就這麽個混世魔王一樣的人,他一句話,就可以使別人朝堂之上的千人頭落地,比之皇家又哪裏少了一點威儀呢?


    直到現如今,什麽事做之前就要先看神州城的臉色,再問問陳天華的看法。不然,這朝堂之下,竟是任何事也做不下去的。


    關於這一點,正是鄭彩雲這個女人最想改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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