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效飛來到了江南,與他一起來的還有,為了專訪任務跟隨在嶽效飛身側的李湄,以及布置完擴軍計劃的慕容卓。


    嶽效飛到江南來,是經過討論與商量後的結果。一來最近他的情形,尤其是他的心理之上,實在是頗使人擔心的一件事情。


    固然,他的偽裝不錯。徐烈鈞接婚的時候,數他鬧得最凶。交趾王族來時,又是他陪同著在中華明月灣上轉了個圈圈。


    最後,黎家的少年、少女們,進入中華明月灣的學校學習去了,其餘人依然給送回到了交趾去。對於他們,嶽效飛即沒心思把他們都殺了,也沒必要讓他們這一家人心服口服。


    實際,交趾的問題不難解決。


    首先,他們必須要承認他們是中華神州的一部分,其次,求富、求強才是問題的根本所在。一個富強的國家,會那麽容易產生內亂嗎?雖然不會說絕對不可能,但造反需要的不是金錢,而是人心。


    沒有人心向背,拿什麽來造反呢?而且造反,還得有一個利益歸屬問題,最終獲利的是誰呢?而且想造中華神州的反,你得比他們給百姓更多的東西。放眼這個世界,有這樣“富有”的勢力嗎?


    中華明月灣的旅遊使他們明白,中華神州的目的就是使大家過好日子。為了這一點,就有了議會、法律、新聞等等這一切。別人能做到了,他黎家人也能做得到,回去加大宣傳力度,正經去爭那個交趾郡的首席執政官是正事。


    其他的事情,不必去想,也沒有想得可能,否則神州軍的特種部隊斬得了扶桑王族的首,斬不了他黎家人的首?


    而沙定州則理所當然獲得了師級考核的四次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他想不想當官了,這件事大約不必別人去替他操心。


    辦完了這一切,嶽效飛來到了江南,按照王婧雯交待給幾乎姐妹的話是這樣的。


    “我們夫君這一向,心頭的壓力過大,況且暫時又沒什麽戰事,政務這裏又有這麽多人在辦,你們就陪他四處轉轉讓他散散心罷!”


    是啊,散散心!


    一件事情,往往發生在別人頭上的時候,自己是沒有感覺的。可是感受到“切膚之痛”時,人們才會發現,自己居然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重負。


    嶽效飛站在“明月號”的船頭,望向秋雨之中的江南。此刻的江南正處在大規模的建設當中,而建設的起點就在北侖。


    由於,七十平方公裏的金塘島成為海軍的軍港,也就是說島上除了海軍部隊及家屬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結果與之相對的北侖就成為了民用港口。


    這兒,就是建設的起點。修建的是未來中華神州十縱五橫的主要交通網幹道中的第一縱。即沿寧波一一杭州一一金陵一一徐州一直向北到達最終國境線的邊緣。


    當然,現在這一線最北部的國境線暫時還不知道終點在哪兒,那得經過與俄羅斯人打過交道之後,才能決定的事情。


    岸邊,到處是奔忙的人群,清軍俘虜在地區安全部隊的看押之下,將道路(包括鐵路)一個勁的向前推著。兩側是倉庫以及俘虜們住的連綿數十裏的活動平板房。


    因此,這兒修建的道路的是大規模的光頭隊,他們是滾雷行動中俘自南昌的滿清官兵。現在由於俘虜政策的改變,包括滾雷作戰當中被俘的清軍,無論官兵,他們將會服滿十二年的苦役,作為對於背叛、侵略及屠殺的補償。


    十萬人的築路大軍已經開始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將這條寬闊的大路以及與之平等的複線鐵路向北推去。


    當然,前麵說過,嶽效飛不會在中華神州本土搞什麽種族滅絕的事情,當然也也僅僅隻限於本土,所以說這些光頭們運氣好得真不是一點。


    另外,作為他們的家人,除了十四歲以下的孩子之外,同樣為社會進行十二年的無薪工作。當然,工作條件及作息時間與這些光頭們相比,那就好得太多了。


    江南本地的百姓們,大多已經在中華明月灣置下了財產或者找到了工作。


    因此,這次回到江南的人並不很多,畢竟這兒距離敵軍的占領區依然很近。更多的人則在期待江南各項基礎設施建設的完成,那時或者才是江南百姓們大批歸來之時。


    當然,那個時候看起來不那麽遙遠了。最少在慕容卓心中看起來不那麽遙遠了。


    這次神州軍擴軍的大手筆,一來是議會受到了宇文繡月被擄事件,使中華神州百姓們群情激憤,使得重商的議員們不得不考慮一下民意。另外就是廣大地域的防守問題,也使各地的議會不得不為了神州軍的強大,而要求擴軍。


    固然,現在接收小組接收地方有了警署、消防行政組織,同時也有了一個保障地方安全及防災、救災的“地方安全部隊”但真正來說,使他們感覺到安全的依然是強大的神州軍。


    因此,神州軍的擴軍行為,此刻不但是順應民意的行為,同時也是順應經濟發展對於安全的要求。


    “等到我手頭的軍隊翻番,那時就是解決全盤問題的時候了!”


    沒錯,這是慕容卓以及神州軍大多數的軍官及議員們的想法,神州軍的戰力是極為強悍的,而且現在以溫州、贛州、睦月素娥城、外加對馬島上的軍火工廠全力開工之下,武器的補充正以前所未有的數量進行著。


    如果第一波擴軍完成,陸軍將達到15個師以上,海軍陸戰隊將達到10個師左右,那麽解決整個中華神州的問題,在慕容卓來說已經不大了。至於海軍,在據有人看起來,設定限製的時候還遠遠未到,最少主力艦達到兩百艘以上才是一個海軍建設的開端。


    “那時,隻要繡月的問題解決好,那麽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慕容卓自打江邊多到如同蟻群一樣的人群之中,調回了他的目光。轉過臉來,他去看嶽效飛。


    他並沒有如同以往那樣,坐在酒吧那兒與他的手下吹牛,也沒有陪著身邊的娘子在船上胡鬧。他一個人站在船頭那兒,迎著風雨不知在想些什麽。


    “夠他受的!他啊,始終不是個當皇帝的料!”


    慕容卓的這一聲喟歎,來自於如同大多數的舊式官僚當中出身的人的想法。畢竟一個奪取政權的人,是不能有那麽多兒女情腸的。縱觀曆史,一個西楚霸王就已經夠說明問題的了。


    “可他偏偏就是那麽個人,你能讓他不擔心或者心情好起來嗎?”


    當然,作為熟悉嶽效飛的慕容卓來說,他有他的辦法,他知道嶽效飛喜歡想什麽。


    “噯,喝一口吧!”


    慕容卓來到嶽效飛的身旁,掏出自己那從不離身的酒壺遞過去。


    “怎麽,怕我垮掉啊!沒事,你放心好了!”


    嶽效飛接過酒壺來,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放心?才怪!”


    慕容卓聳聳肩,對於嶽效飛這種故做堅強的模樣,他反而來得比較擔心。


    “正經,上次徐烈鈞結婚的時候,我和方以智他們一桌喝酒的時候,談過一些我們中華神州的未來,你想不想聽?”


    嶽效飛掏出自己的雪茄煙,這是他打算腦子的表現。但嘴角撇出一抹苦笑。


    “太早了吧,現在說是不是太早了?”


    慕容卓拿過嶽效飛還回來的酒壺,自己呷一口搖搖頭。


    “嗯,不管早不早,我就想聽聽你的看法!我和他們聊起來的時候,他們說縱觀曆史,我們中華的問題就是吏治的問題……!”


    “胡說!”


    嶽效飛剛打算反駁,卻又被慕容卓攔住。


    “你別急,還有呢,這隻是一部分人的想法!還有人說,我們中華神州是百姓的問題,百姓太多難以養活;還有說是地域問題,我們的地域太廣,政令不通;還有人說……”


    慕容卓一麵說著,一麵偷眼看嶽效飛的表現。


    聽到慕容卓給他提來的一個個問題,嶽效飛搖著頭。實際慕容卓所說的不過是些“老生常談”,不論是現在,還是嶽效飛來的時空,這種種的想法說得人都太多。


    在嶽效飛看起來,歸要結底這些問題實際都不是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僅僅不過是實際性問題的表麵特征罷,都隻是因為那個最為頑固根源沒有得到解決,所不能不生產的問題罷了。


    人口問題、官僚製度、分配製度、農業問題、內鬥問題、工業問題等等,這些問題都是大家常常在說的,誤以為是根本性的中國問題。


    實際都不過是以偏概全的一個個假命題罷了!如果根本問題得到解決,這些都不是不能夠解決的問題。


    那麽歸要結底,中華民族的根本問題是什麽問題呢?是什麽使整個中華民族曾經建立過的一個個輝煌王朝轟然倒塌,一個個曾經可以使民族富強的機會輕易的溜走呢?歸根結底是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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