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火緩緩西下,林中鳥兒紛紛歸倦,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這時,楊禦卿也追上了大隊伍的步伐,從後向前一邊走著,一邊跟各派同道打著招呼,到了最前麵的武當派時,各位師弟看著他也是一臉的激情之情溢於言表。童力仁走過去握住楊禦卿的手,激動地道:“大師兄,你可回來了,我們擔心死你了!”


    楊禦卿拍拍童力仁的肩,向大家笑道:“讓大家擔心了,現在天氣也晚了,大家就在此處休息一宿吧,不過,不要生火啊,以免把剛剛才被引走的野人又給吸引過來了!”


    說話間,武當眾人都往樹林邊坐過去,幾個人倚在一棵大樹旁,倒也顯得愜意。


    楊禦卿看了看這些同門師兄弟,微微笑著又向後走去,吩咐各門各派在此處休息。


    在安頓好隊伍最後方的峨嵋派之後,靜玄師太突然叫住楊禦卿,低聲道:“楊施主,你先前是不是經曆了一場大戰?”


    楊禦卿隻覺心中“咯噔”一下,暗思著靜玄師太怎麽會看出來,不過,為了掩飾一下心中的不安,楊禦卿還是故做鎮定地說道:“師太何故有如何一問?”


    靜玄師太上前一步,用手拉了拉楊禦卿的道袍,隻見道袍下方有一個很顯眼的口子,這條口子大概有一尺來長,楊禦卿剛想來解釋,靜玄師太又道:“想楊施主能在武林大會之上能夠力壓群雄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定然武藝高強,這條口子必然不會是在林中穿梭被樹枝所割破!”


    楊禦卿本來準備說自己是在林中飛行穿梭時一時大意被林中樹枝所割破,沒想這借口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靜玄師太給硬生生地堵在嘴裏了。


    見楊禦卿沒有說話,靜玄師太就把他拉到一旁,輕聲說道:“這裏也沒有什麽人知道,就老尼一人看到了你身上這條殘口,你不妨對老尼直言,說不定老尼還能幫你分析分析!”


    楊禦卿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靜玄師太,看她一臉真誠的樣子,就重重地呼吸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將此事告知師太,也請師太幫我分析分析!”說完,就將自己在吸引野人的時候去追蹤那個神秘人物的事情經過和盤托出了。


    靜玄師太用左手托著下巴,右手輕搖拂塵,一邊聽著一邊皺著眉頭,特別是聽到後麵這五彩旋仙刀有劈地斷樹的巨大威力之後,這眉頭是越皺越緊,待楊禦卿說完,靜玄師太接連說了三聲:“不好,不好,不好!”這一聲比一聲要急,一聲比一聲要沉。


    楊禦卿看到靜玄師太眉頭緊鎖的樣子,忙問道:“師太,有什麽不好?”


    靜玄師太抬起頭,輕聲道:“依老尼所見,這使五彩旋仙刀之人必定是戰神之後,在那場慘變當中存活下來,然後伺機起勢替戰神報仇!目前天下大亂,正是起勢的絕好時機,而我們就是他們攻擊的第一個目標,也可以說是他們練兵的第一戰!”


    “恩,不錯!”楊禦卿點頭道:“師太所言甚是。我剛才也想了想,從我們進入伏虎山,踏入伏龍穀,實際上就已經進入了他們所設計好的重重圈套之中,再到進入神農架,他們引野人來攻,想借野人之手來置我們於死地,由此可見,他們的布置都十分精密,要是平常隊伍,踏入伏龍穀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對!”靜玄師太也說道:“老尼有一個大膽的推測,神秘人那一夥人應該就是圍牆黃山派的那一夥人,如若不然,也定然與此有關!”


    “哦!”楊禦卿看著靜玄師太道:“願聽師太高言!”


    靜玄師太擺了擺拂塵道:“楊施主,你請想想,當日我們眾位武林同道共聚峨嵋商議大事之時,丐幫弟子前來送信,言黃山被圍,願我們前去相助,而手持五彩旋仙刀的神秘人帶著人竟然沿途早已布置好了機關陷阱和各種埋伏,如若他們就是圍黃山之人,他們定是跟著丐幫弟子的蹤跡一路跟蹤到了峨嵋,然後知曉了我們的計劃,於是沿途設險,阻礙我們前去解黃山之圍;如若他們不是圍黃山之人,也定然與圍黃山之徒有一定關聯,要不然,咱們與他們素不相識,也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們為什麽要沿途對我們進行阻截,這必定是想阻礙我們前去黃山!隻是我們武林中人個個身懷絕技,神秘人物不敢親自對抗武林大軍,所以就弄些陷阱,借他人之手置我們於死地!所以我們往後還得小心!”


    楊禦卿輕拍手掌,道:“師太說得有理,我也在想,要是神秘人不是圍黃山之徒,那肯定與圍黃山那夥人有同盟關係,他們阻擋我們前進,成全圍黃山之徒的好事,而圍黃山那夥人則助神秘人起勢,為戰神複仇!”


    “對,一定是這樣的!”靜玄師太也附和道。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楊禦卿心情大好,忙向靜玄師太作揖行禮道:“多謝師太指點,令我茅塞頓開,師太請先行休息,我告辭了!”


    靜玄師太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目送著楊禦卿離開。


    一路往前走,看到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倚著樹邊,閉目沉睡,楊禦卿也是略感困乏,特別是不久前與神秘人的那一場大戰真把他折騰得夠嗆,連行走的腳步都有些緩慢了。


    正緩慢行走呢,突然從樹林邊傳出一聲粗獷的聲音:“楊施主,你過來一下!”


    不用想,這聲音肯定是少林德眾大師,也隻有他不管在什麽情況下永遠是這般豪邁。


    楊禦卿笑了笑,然後走了過去。


    德眾大師從身邊挪出一塊地方,道:“楊施主,坐,坐!”


    楊禦卿也不猶豫,靠著德眾大師身邊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輕歎了一口:“啊,舒服!”


    德眾大師“嘿嘿”笑了兩聲,道:“楊施主,正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不知你是否願意為貧僧一一解答一下?”


    楊禦卿向德眾大師微微點頭道:“大師請講。”


    德眾大師也不避諱,直接問道:“請問施主,這黑燈瞎火的,你怎麽不讓我們燃起火堆啊,要是有野獸豺狼來襲怎麽辦?”


    楊禦卿笑道:“大師有所不知,神農架地大物博,物種豐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基本上沒有豺狼虎豹,這個請您放心!”


    “那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有什麽危險動物沒有?”德眾大師又問道。


    楊禦卿深吸一口氣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在神農架的中部靠前一點,正是野人活動的範圍之內!”


    “啊!”德眾大師聞言失色道:“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這就是我為什麽不讓大家燃起火堆的原因!”楊禦卿說道。


    “能不能詳釋一下,貧僧還是有些懵懂!”德眾大師依舊有些不明白。


    楊禦卿微笑著解釋道:“其實,野人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人類是一樣的,他們也是白天在外覓食,晚上回到自己的窩裏休息,野人並不是夜行動物,但是,如果我們燃起火堆,這裏必定會產生光亮,這些光亮也一定會驚動周圍的野人,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是入侵者,要侵占他們的家園,到時候,他們就會不顧一切和我們拚命,將我們趕出這片山林。今天不久前大家都已經見識過野人了,也都知道了他們的厲害,所以我們現在既然是在他們的地盤之上,所以還是不要驚動他們得好,下午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們引起,不想,又用這火堆把他們引過來!”


    “哦~~!”德眾大師用抑揚頓挫之音將這個字拖了好幾聲,看來他似是有所領悟了。


    這時,德眾大師旁邊的一個少林弟子突然問德眾大師道:“師父,不知你有沒覺得,這神農架之中,雖說已在寒冬時節,已是漆黑之夜,但是這裏居然不是特別冷,反而還有一絲溫暖!”


    德眾大師點了點頭,然後望向楊禦卿,道:“楊施主,不知這個現象你怎麽解釋?”


    楊禦卿笑道:“大師,此處神農架乃是大自然巧奪天工之物,世間無上之瑰寶,此處不僅風景秀麗,四季如畫,並且還是冬暖夏涼,在夏天,是避暑盛地,在冬天,這裏也是動物們冬眠的天堂和遊玩的樂園。別的不說,咱們單看這野人,他們長年生活在神農架山林之中,不管寒冬酷暑,他們均是身不著片縷,一雙赤腳遍地走,為什麽,就是這裏的一方水土養育了這一方人。”


    楊禦卿的話說得是頭頭是道,德眾大師連連點頭,歎道:“不錯,不錯,我今天也發現了,這野人雖然身材高大,但是在這寒冬裏,居然一件衣服也沒有穿,光著腳還能跑這麽快!原來是有神農架這獨特的氣候養著啊!”


    德眾大師說話的表情動作語氣都是十分幽默詼諧,引得旁邊的各派弟子都低聲笑了起來,楊禦卿也是忍俊不禁。


    想想時候也不早了,楊禦卿拍了拍德眾大師,道:“大師,若不嫌棄,我就在此處歇息一宿,咱們擠一擠吧!”


    德眾大師擺擺手道:“什麽嫌棄不嫌棄啊,你是武林盟主,想睡哪兒就睡哪兒,能挑貧僧這裏,貧僧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敢嫌棄啊!”


    楊禦卿笑道:“那好吧,還煩請大師派一名弟子去前麵的武當派通報一下,就說我今天就睡這兒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德眾大師也笑道:“想不到堂堂武林盟主也這麽婆婆媽媽的,好了,貧僧照辦就是了!”說完,就叫了身邊的一名少林弟子前去報信了。


    接著,德眾大師看了看周圍,說道:“咱們也休息吧,這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得趕路啊!”說完,他看了楊禦卿一眼,然後微笑著雙目一閉,默不作聲了,似是正努力進入夢鄉吧!話說今天德眾大師也是挺累的,剛開始和野人搏鬥,連隨身的少林棍都被打成了兩半,隨後又跟隨楊禦卿去引開野人,精力體力也是耗費了不少。隨著一聲聲輕微的鼾聲慢慢的傳出,德眾大師已經正式入眠了。


    楊禦卿也往後靠實了樹幹,閉上了眼睛。


    今天的夜晚異常寧靜,寧靜得都有些不太正常,也不知道明天還將有什麽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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