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哥,你回來了啊!”呂少傑剛推開房門,範小穎就從後麵跟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熱呼呼的牛肉麵。


    將牛肉麵放到書桌上之後,範小穎關切地說道:“呂大哥,幾日不常見,你都瘦了一圈了,看你晚飯也沒怎麽吃,我特地給你做了一碗牛肉麵,你趁熱吃了吧!”


    呂少傑關上門,轉了轉頭,伸展了一下手腳,隻聽到身體各處發出“啪啪”的響聲,倒是把範小穎給看得呆住了,呂少傑走過來一邊端起熱騰騰的牛肉麵,一邊笑道:“許久不曾放鬆了,身體倒顯得僵硬不自然了。”呂少傑低頭聞了一下香噴噴的牛肉麵,嘴裏不自然地發出了一聲稱讚:“哇,這麵聞起來好香啊,讓我有些垂涎欲滴了!”說剛說完,呂少傑就狼吞虎咽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大碗牛肉麵已經見底,呂少傑似是意猶未盡,又把大碗舔了一下,這動作把範小穎給逗笑了,她笑得合不攏嘴,還要問呂少傑:“呂大哥,這麵好吃嗎?”


    呂少傑嘴裏發出:“嗯嗯”兩聲,在又一次舔了碗底之後,將大碗遞還給範小穎,嘴還咂吧了兩下,道:“小穎啊,這麵是你下的麽,味道還真不錯啊!”


    範小穎“嗬嗬”地笑了兩聲,道:“呂大哥,看你好像還沒吃飽,我再去給你下一碗吧!”


    呂少傑搖了搖頭,笑道:“剛才我已經吃飽啦!幾天不見,小穎的手藝見長啊!這兩天跟你範師傅學到不少東西吧!”


    “那是當然啦!我可是廚神的女兒嘛!既然呂大哥吃飽了,那我就先回去啦!看這兩天呂大哥也挺累的,早點休息啊!”也不等呂少傑說話,範小穎莞爾一笑,就轉身蹦蹦跳跳地出了呂少傑的房間,呂少傑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己也確實需要好好冷靜一下了。


    冬天的夜晚是如此的寧靜,呂少傑獨坐桌前,閉目沉思。一下就想到了楊路遙,不知道楊路遙此行究竟凶險如何,然後楊路遙臨行之前所說的話就回響在了呂少傑耳邊:“少傑,我已經預知此行必然是闖龍潭虎穴,凶多吉少,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為了一探究竟,我已經想好了一條計策,待我出城之後。你讓朱翀遠遠地在後麵跟著,這樣,不管有什麽情況,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緊急情況下。他還能保護我;如若實在保護不了,就讓他直接回來將所見所聞向你稟報,好讓你也了解京城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對了,這裏有個信封,如若我遭遇不測,你就將信封拆開,看看裏麵的內容。說不定有大用處。”


    想到這裏,呂少傑馬上從抽屜裏拿出那個信封,嘴裏輕聲念念叨叨道:“既然朱翀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那麽楊兄肯定遭遇了不測,我倒要看看這信封裏裝的是什麽神機妙算、錦囊妙計!”說著,就拆開了信封。抽出了兩張折起來的紙條。


    展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少傑,此番龍潭虎穴之行,遭遇不測是必然的,然少傑先不必急於進京相救。初步估計對手應該不至於要我的性命,京中一係列機關防備工作皆出自於我手,我的性命對於他們來說應該還是有些用處的;如若預言失策,不幸喪命,少傑也不必太過悲傷,海城之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做完這些事情再為我報仇也不遲。第一件就是軍隊整編,目前軍中將才極少,就拿海城駐軍來說,除了少傑你、楊武強和朱翀之外再無將才,海城三萬駐軍,亟需培育良才,時間緊急,關於軍隊整編的事宜我已經草擬了一份表,少傑可以先看看,然後再做決定。第二件事是關於城防營的組建,早先的海城城防營在與灰衣武士一戰中全軍覆沒了,亟需進行重建,這一事宜可以交由李捕頭去做。最後一件事就是關於軍醫,前幾日,軍醫的隊伍已經組建完畢,但是他們的技藝水平卻是參差不齊,所以一直以來我也沒有確立由誰來統管這一隊伍,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有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神農閣的公玉大夫,如果少傑能將公玉大夫納入軍中,一統軍醫隊伍,那將是對我軍莫大的幫助!事已交待完畢,望少傑謹讓我言,凡事莫急莫急,一定要保持冷靜!楊路遙親筆


    隨後,呂少傑又展開下一張紙,隻見紙上草草地畫了一個結構圖,結構圖呈金字塔形狀,位在金字塔頂端的地方寫著大元帥呂少傑,下麵畫著四個框,前三個框裏從左到右分別寫著左軍、中軍、右軍,第四個框有點小,裏麵寫著斥候小隊。在左軍、中軍、右軍下麵還依次各畫有三個方框,但框內全是空白的,在整個框的下方寫著一個大大的注字,然後又用小字體寫著:目前我軍駐紮在海城的官兵有三萬餘人,各部的人數分配由少傑仔細斟酌後確定。左軍、中軍、右軍下轄的各部名稱因為時間緊迫,我也無法一一去想了,還是由少傑親自定奪。


    看完這兩頁信紙,呂少傑不由得更加欽佩楊路遙了,雖說他是一介文人,但對於軍政大事卻是處理得井井有條,即使是要以身犯險,也要把未完成之事條理分明地一一列寫出來,讓後來承辦之人一目了然,這令人不得不服。再仔細地把那兩頁信讀了一遍之後,一個剛露出雛形的計劃在呂少傑頭腦中形成,將信紙收好之後,呂少傑在心中默默地說道:“楊兄,請放心,少傑一定不負你的厚望!”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微微亮,呂少傑就穿戴整齊出門了,也顧不上吃早飯,就徑直往神農閣而去,雖說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但是朱翀的性命安危依然是目前最為緊要的事情。抬頭看了看天,呂少傑歎了口氣,心裏默念道:這麽早的天,也不知道公玉大夫他們起床了沒有,還是先去看看吧!


    快接近神農閣的時候,呂少傑隱隱看到神農閣內燈火通明。就像昨晚一樣,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是什麽情況,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前,呂少傑並沒有急著敲門。而是用手在門紙上輕輕捅了一個小窟窿,將眼睛抵到小窟窿裏麵往裏瞧,看到此刻公玉嬌正在為朱翀施術,公玉老丈正坐在朱翀的旁邊指指點點的,應該是在指點公玉大夫施術之道;在朱翀的身下有一個小盆,盆裏是滿滿的血,但是那個血的顏色卻不是正常的鮮紅色,而是有些青色,這應該是從朱翀身體裏放出來的毒血吧!


    再看看公玉老丈和公玉大夫,他們的臉上都呈現些許的憔悴。想畢應該是為了給朱翀解毒而一夜未休息吧!想到這裏,一股暖流頓時湧入呂少傑的心田,呂少傑的眼眶也不知不覺地濕潤了,他馬上轉過身,大步往縣衙跑去。人家神醫祖孫倆為了救自己的部下徹夜未眠,自己也要有所表示才對,至少也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吧。


    回到縣衙之後,呂少傑二話不說就跑向廚房,剛巧碰上食神範師傅在收拾廚房,便把自己今早的所見及想法跟他說了,範師傅聽完之後也是倍受感動。但是現在廚房裏食材有限,還沒去采購,就隻能用麵粉做幾碗麵條了,呂少傑想想,早上吃麵條也行,方便又快捷。就同意了,讓範師傅做三碗麵條,一碗給公玉老丈,一碗給公玉嬌大夫,一碗給小蘭。範師傅說了聲“好嘞”,便馬上開工。


    用個小籃子提著三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呂少傑快步來到神農閣前,此時天已大亮,神農閣也開門迎客了,小蘭正在正廳收拾著。呂少傑喊了聲“小蘭,早!”便跨步邁入神農閣內,小蘭見昨天撞倒自己的那人居然這樣英偉不凡,據小姐說,還是個年輕有為的少年元帥,心中便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小臉也紅了,但呂少傑並沒有留意到這些,他將小籃子放在櫃台上,吩咐道:“小蘭,先別收拾了,快過來吃碗麵條吧!”旋即,他又朝屋內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公玉嬌和公玉老丈的身影,便問道:“小蘭,公玉大夫和公玉老丈呢?”


    小蘭邊走邊說道:“他倆昨晚忙乎得一夜沒睡,剛才替那位公子做完治療之後就去洗臉去了!”當小蘭走到櫃台前,掀開籃子上的蓋子,頓時一股香味撲麵而來,令小蘭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好香啊!”


    後麵也有一句蒼老的聲音應和道:“好香啊,難不成這是食神範滿範師傅的手藝?”


    呂少傑抬頭一看,正是公玉老丈,便笑道:“嗬嗬,還是公玉老丈見識廣啊!”


    公玉老丈擺擺手,道:“哪裏哪裏,以前他自己開食府的話,我就是那裏的常客,後來他進了飄香樓,高檔的地方咱老漢也去不起啊,好多年沒吃過了,聞著這味就覺得相當熟悉!”說話間,公玉老丈已經走到了櫃台前,呂少傑端起一碗麵條遞給公玉老漢,道:“老丈,趁熱吃吧!”


    公玉老丈“嘿嘿”了兩聲,道:“那老朽就不客氣了!”說完,便接過呂少傑遞過來的牛麵拉麵,先是用鼻子在上麵聞了聞,然後才慢慢開動筷子,似是在慢慢品味那美酒佳肴一般。


    不一會兒,公玉嬌也回到了正廳,呂少傑趕緊大獻殷勤地把麵端過去,公玉嬌接過麵,冷冷地說了句:“謝謝!”然後走到朱翀身邊觀察了一下,便端著麵走到了後堂,弄得呂少傑很是尷尬,反倒是公玉老丈開導他道:“小夥子,謝謝你的麵,相當好吃!我孫女就這脾氣,你也別放在心上!”


    呂少傑假裝很淡定地說道:“沒事,和公玉大夫接觸了幾次,已經有點習慣了,你們先慢慢吃著,我回去還有點事,這位兄弟就拜托給你們了!”呂少傑用頭看了看朱翀的方向。


    公玉老丈“嗬嗬”笑道:“放心吧,醫者以救人為本,你安心回去吧!”


    在走出神農閣的那一刹那,呂少傑終於明白楊路遙為什麽幾次三番請不動公玉嬌了,這真正就像範小穎口中所說“冷美人”般不食人間煙火,不好與之接觸。


    “看來,在請公玉嬌來統管軍醫這一方麵我恐怕真的要辜負楊兄的厚望了!”呂少傑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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