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過盛的精力讓她咬牙切齒,強壯精實的臂膀又讓她倍感無力。她望著陳雲逸沉黑的眸,突然有種上了賊船,此世再難翻身的不妙預感。


    她的祈求毫不管用,隻能換來更多的索取,最終,她昏昏沉沉,朝陳雲逸奮力揮舞的爪子也落了下去。


    隆隆的悶笑微微震動,像是一朵浮雲,盛著她飄去了浴室。


    重新泡在溫水裏的感覺十分愜意,紓解著身體的酸痛。可當她一睜開眼睛,對上那雙燃著火的黑瞳時,她心中哀嚎不已,他就不能歇歇嗎?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他的腿上,兩人的距離不足0。1公分,危險的感覺讓她僵直了脊背。


    “晚上有任務。”她言簡意賅地提醒。


    一顆發亮的水珠順著男人額前的一綹黑發滴入水中,他暗沉的眸光裏盡是寵溺的笑意。


    “有我,你在一旁看著就好。”


    說完,他攔腰將她圈入懷中,狂肆霸道,卻又萬分小心。


    不知多了多久,當她再次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床上。房間裏漆黑一片,床那邊是空的,伸手一摸,冰涼一片。


    她的心咯噔一下,倏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


    陳雲逸低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即,啪地一聲,臥房的燈亮了。


    明亮的燈光,立刻驅散了陰霾。


    男人孤冷幽深的黑瞳凝著她,腰間隻裹了一條浴巾,袒露出挺拔精壯的身材。


    他倚著門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的,居然是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和兩碟小菜,濃香的米粥味道飄進葉晚晴的鼻中,立刻勾起了她的食欲。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她立刻覺得渾身酸軟,動一動,都覺得乏力。


    男人望著她的眼神突然變暗,她順著陳雲逸的目光往下一看,剛才光顧著擔心他的安危,居然忘記自己還沒穿衣服。那件倒黴的浴袍早就被扯得不知去向,豔紅的充滿a國格調的被褥上,她宛如一隻仰翻了的企鵝,白得刺眼。


    她急忙坐到床邊,剛要站起來,可雙腳發軟,這時,陳雲逸已經走到床前。


    他重新找了件浴袍給她穿上,又喂她吃了一碗粥,這才替她去衣櫥裏選了條裙子放在床邊。


    任務有變,a計劃暫停,執行b計劃。


    當陳雲逸向葉晚晴宣布這個消息時,葉晚晴愣住了。


    “你,什麽時候把戰斧偷過來的?”她把偷字說得很重,她不相信陳雲逸自己能把戰斧從阿卜杜勒手中奪過來。


    按照a計劃,今天,在阿卜杜勒與赫秋交易完成後,他們將會在x山一個險要的公路劫車,把戰斧搶過來。相比之下,從阿卜杜勒手裏奪回戰斧要比從m軍手裏硬搶要靠譜得多。


    陳雲逸笑著把她擁入懷中,嬌小的身軀柔軟溫熱,讓他感到踏實安寧。


    “在你做夢的時候。”他故意隻說了半句話,他喜歡看葉晚晴為他擔心的樣子。


    果然,女人眉頭緊鎖,滿臉憤慨,“你出去怎麽不把我叫醒?”


    “誰說我出去過?我一直都待在房間裏。怕你餓,特意跟大衛要了米來給你熬粥。”


    葉晚晴警惕地看著陳雲逸,問道,“你不會把戰斧的事告訴大衛了吧?你就不怕他扣下戰斧,上交給m**方?”


    “媳婦,赫秋敢把戰斧放在菲利普的營地,他都不怕,我怕什麽?”陳雲逸挑了挑眉,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說道,“你低估了赫秋,他放在菲利普那兒的戰斧是假的。”


    “假的?”


    “假的。”


    陳雲逸看了眼手表,“媳婦,走吧,咱們的客人應該到了。”


    此時正是淩晨十二點四十三分,漆黑的夜晚,空氣微涼,遠處隱隱傳來零星的槍聲。


    葉晚晴穿著黑色的緊身連衣裙,仿佛也融入了這夜色之中。裙子長度及膝,恰好可以遮住藏於大腿的手槍和匕首,同時,簡潔的款式又十分便於她的行動。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走出酒店大門。


    陳雲逸的裝甲貨車就停在酒店外的停車場裏,月光下,龐大彪悍的車身折射出金屬的亮光,在一排排私家車裏鶴立雞群,很是搶眼。


    停車場裏靜悄悄的,沒一個人影。


    貨車後車廂的車門沒鎖,嘩啦一聲,陳雲逸拉開車門,裏麵射出刺眼的亮光,讓陳雲逸和葉晚晴不由都微微眯了眯眼睛。


    巨大而寬闊的車廂裏麵竟空無一物!下午在機場搬進來的那些木條箱子全都不見了。


    葉晚晴怔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讓她心跳加速的是,車廂正中央擺著一把椅子,十分破舊,一看就是貧民窟裏撿來的。


    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他渾身是血,潔白的唐裝汙穢不堪。最致命的傷在他的左腿,整條褲管都被血染成了黑紅色。


    他的頭耷拉著,看不到臉的模樣。淩亂的頭發被血粘在一起,緊貼在頭皮上。


    他的身後站著黑子和茉莉,兩人見到陳雲逸後,立刻迎了過來。


    上了車,關了門,葉晚晴呆立在門旁望著椅子上的男人,心像是被錘子重重地擊中。


    “赫秋?”她低聲問道。


    椅子上的人渾身一震,緩緩抬起了頭。


    額角湧出的血淌滿了他的臉,他的眼睛艱難地睜開,當看清葉晚晴的臉時,愣住了,溫和的眼眸露出一抹驚喜,隻是他狼狽的樣子很難讓人看出他的情緒變化。


    隨即,他的目光移到了葉晚晴身旁的陳雲逸身上,平靜的麵孔突然扭曲起來,眼中射出凶狠的冷芒。


    赫秋驀地狂笑起來,“陳雲逸,這次你贏了!你有種就殺了我啊!”


    戰斧事關重大,得來不易,是華青幫一樁顏麵有光的大買賣,赫振華爭了很久,赫梓還是交給了他。


    但現在,他給搞砸了,確切地說,是被陳雲逸給弄砸了!


    他沒臉回m國見父親,就算父親能原諒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他辜負了父親對他的信任與期望。


    現在,他算是深刻懂得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歸根結底,今日的結局還是怪他自己太自信,怪他低估了陳雲逸的狡詐。


    他心中懊悔至極,他後悔把陳雲逸給攪合進這筆生意裏。


    陳雲逸漠然地望著赫秋,嘲弄道,“這要多謝赫三少的承讓,不然,我怎麽能拿到戰斧?至於你的命,我沒興趣,但我猜,外麵也許會有人對你的命感興趣。”


    赫秋笑聲戛然而止,“你到底把我的戰斧藏哪兒了?”明知問了也是白問,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果然,陳雲逸並未回答他,反而譏諷道,“赫秋,我很欣賞你的才能,這是我心裏話。你能想到利用阿卜杜勒除掉我,同時又大膽地把戰斧掉包成假的,既賺了阿卜杜勒一大筆錢,還維護了m國的國家安全,你簡直就是個天才,隻是,天才與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赫秋狠盯著陳雲逸,喘著粗氣,突然狂躁地吼道,“你少廢話,說吧,你究竟想把我怎樣?”


    “這是你對恩人的態度嗎?”


    陳雲逸的口氣也冷了下來,“赫秋,你敢把假戰斧給阿卜杜勒,就是因為你認定我會去劫車,去搶你給他的假貨,對不對?如此一來,阿卜杜勒永遠不會知道,你給他的其實是偽造品,而歃血組織會全球追殺我,甚至會牽連我的家人。你想借刀殺人,隻可惜,我沒去。現在,阿卜杜勒發現你賣給他的東西是假的,他的人在到處找你,你隻要出去,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赫秋恨恨地咬著牙,腦袋又耷拉下去。


    就如陳雲逸所言,現在阿卜杜勒的人的確在找他,所以,他才躲進了陳雲逸的貨車。與此同時,他也認定,他丟失的戰斧就是被陳雲逸竊走了,而且,很有可能就藏在這輛車裏。


    但他來了之後發現,他竟然猜錯了,貨車是空的,連一塊鐵皮都沒有。


    那時,陳雲逸的兩名心腹之人仿佛從天而降的神兵,立即把他給逮住了,讓他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赫秋,你想不想回m國?”陳雲逸緩緩問道。


    赫秋冷笑,頭也沒抬地說道,“我想回去,你能送我?”


    “當然,隻要你敢坐我的飛機,我就敢送你回去。而且,我可以保證,隻要你把錢連本帶利地退給阿卜杜勒,我會讓阿卜杜勒不再追究你。”


    車廂一片靜寂。


    陳雲逸開出的條件很誘人,赫秋沉默半晌,問道,“我有什麽不敢坐的?可你為什麽要幫我?”


    “要是我說,是因為你那一丁點兒的愛國精神打動了我,你信嗎?”


    “不信。”


    赫秋抬起頭,血紅的視野中,他的目光直直地逼向葉晚晴。


    熟悉的感覺又湧現出來,可他的心底卻閃過一絲疑問。


    在他模糊的記憶中,總在夢裏出現的那個女人穿的是簡樸的運動裝,從不穿裙子。而且,她的頭發很長,瀑布般披散在肩上,隨風飄逸,充滿青春的活力。


    “我想跟葉小姐單獨談談。”他的口氣毋庸置疑,強勢而生硬。


    當空曠的車廂裏隻剩下他與葉晚晴時,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葉晚晴走到赫秋麵前,蹲下身檢查他腿上的傷。


    是槍傷,不過,子彈沒有射中他的腿,隻是擦傷了皮肉。此時,傷口也已經凝結,隻有少量的血液滲出,已無大礙。


    赫秋看著葉晚晴為自己檢查傷口,寧靜而專注的神情似乎在哪裏見過,腦海中,一個畫麵變得越發清晰,可就差那麽一點點,便又一閃而過了。


    “你認識我。”他肯定地說道。


    他的眼角不經意地瞥過葉晚晴的腿,墨黑的裙子下麵藏著的武器沒能逃出他的眼睛,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葉晚晴似乎就是那個女人,可似乎又不是。


    見赫秋的傷沒什麽大事,葉晚晴站了起來,從容地答道,“沒錯,可我認識的是以前的赫秋。”


    赫秋心中一動,盯了葉晚晴半晌,輕聲問道,“葉小姐,將來,我能有幸邀請你來m國嗎?”


    葉晚晴抿著唇,盡管赫秋狼狽不堪,但有一瞬,她仿佛又看到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謙謙如君子,同時擁有一顆火熱的心。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


    a市某軍區醫院


    炎炎夏日,氣溫驟升,住院部四層的走廊裏倒是涼爽異常,幹淨整潔的環境讓人十分舒心,偶爾有病人和護士經過,也都是放輕了腳步,很怕影響其他病人的休息。


    突然,一道粗獷的吼聲從一間病房裏傳出來,震破了這裏安靜祥和的氣氛,回蕩在走廊裏。


    “滾!我說了多少次,別給老子用這藥!”


    莫北躺在病床上,**著上身,露出右胸猙獰可怕的槍傷。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因為他用力過猛,結痂崩裂,滲出了血絲。


    一名年輕的小護士眼裏含著淚,手中拿著一個醫用玻璃藥瓶站在床邊,泫然欲滴,楚楚可憐。


    她不敢靠近莫北,卻又不能違抗醫生的囑咐,她左右為難地說道,“是您的主治醫師高醫生讓我給您塗這藥粉的,他說,這藥不僅能讓您的傷口快速愈合,還能去掉您的疤痕,效果非常好。在咱們醫院,不是誰都能買到這藥的。”


    莫北眯著眼睛,冷冰冰地說道,“誰說我要祛疤了?你要是敢把老子的疤去掉,我讓人把你賣到非洲去。”


    小護士打了個冷戰,膽怯地後退兩步。麵對莫北森冷的目光,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並非危言聳聽,他說的話絕對有能力做到。


    莫赤站在床的另一側,無奈地說道,“哥,你不用藥,什麽時候才能出院?”


    “誰說我要出院了?”


    “你不出院,還想在這裏住一輩子?”


    “行啊,住一輩子也不錯,有吃有喝,什麽都不用管。”


    “哥!”莫赤剛要開口,一抬眼,見門開了。


    門外走來一名身著黑裙的女子,高挑曼妙,舉止優雅。


    麥色的肌膚閃著健康的光澤,妖嬈而深刻的五官帶著濃鬱的異域風情,而她那對貓兒似的清眸,眼波一轉,已經落在莫北的身上。


    昨天,陳雲逸派黑子和茉莉護送赫秋搭乘鴻基的航班回m國後,才與葉晚晴飛回了祖國。飛機抵達a市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鍾,原本計劃一同去醫院看望莫北,但為了不打擾莫北休息,便沒過來。


    今天一早,陳雲逸吃過早飯後即刻趕去a市郊區的一所私人會館,秘密會見國家最高長官,向他匯報幾日來在琴島和k市的任務情況及結果,於是又沒能來醫院。


    趁陳雲逸不在,葉晚晴出門後,先去看望了老鷹,取了她與莫北的dna檢測報告,然後才趕到莫北的病房。


    報告結果讓她有些失望,她與莫北毫無血緣關係,蕭雅的線索斷了。


    剛才,在門外她就聽見了莫北的大吼大叫,知道他不肯用藥。


    “誰要在這兒住一輩子?”她故意問道。


    莫北和莫赤都沒想到葉晚晴這麽快就回來了,見到她都是一愣。


    莫北怔怔地望著葉晚晴笑顏如花的俏臉,黝黑的臉龐突然發燙。


    “你怎麽來了?”他不太友善地問道。


    莫北的病房是單獨的一個房間,裏麵陳設齊全。葉晚晴把大包小裹的補品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到了床前。


    “我怎麽就不能來?醫院你家開的?”


    “艸,你來了就跟我作對!”


    葉晚晴抿著唇,仔細查看莫北胸口可怖的槍眼。


    傷口附近沒有紅腫發炎的現象,創麵也結了痂,並且,從莫北健康紅潤的氣色上看,他肺部的傷應該也在痊愈之中。


    這男人的恢複能力太強悍,簡直跟動物沒分別。


    一想到當時的凶險,葉晚晴的手心裏就捏了把汗。要不是莫北,她現在就不可能活著站在這裏。


    她走到小護士身旁,望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瓶藥粉,對莫北笑道,“莫當家的,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小姑娘,害不害臊啊?”


    “我可沒有欺負她。”莫北訕訕。


    “你還敢說沒有?你看看,被你凶的,人家小姑娘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的,你還不承認?來,”她把手伸到小護士麵前,笑眯眯地說道,“把藥給我,我幫你給他上藥。”


    見小護士目光遲疑,葉晚晴又笑道,“你別怕他,他就是一隻紙老虎,你隨便一捏,他就扁了。”


    小護士眼裏噙著淚,聽到這話,噗嗤一笑,臉頰飛紅,連忙把藥瓶遞給了葉晚晴。


    莫北急了,大吼道,“女人,你給我走遠點!”


    “為毛?”葉晚晴眨了眨眼,拎著藥瓶坐到了床邊。


    莫北努力地挪動著身子,盡量遠離葉晚晴,“我用不著那玩意。”


    葉晚晴沒理莫北,嘭地一聲空響,她拔出瓶塞,用盛藥的小勺深深地剜出一勺,全部倒在了莫北的傷口上麵。


    嗆鼻的藥味衝進了鼻腔,莫北不屑地哼了一聲,掙紮著要坐起來,灰色的藥粉四下散落。


    葉晚晴舉著藥勺的手一頓,惋惜地看了一眼,她想起剛認識陳雲逸時,這些昂貴神奇的藥粉也曾救過她的命,浪費了實在可惜。


    莫北望著葉晚晴側過去的臉龐,微顰的黛眉,落寞的神情,看著藥粉撒落時臉上劃過的一抹痛惜,他懊喪地又躺了下去。


    “好好好,我不動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你再動我就讓你吃了這瓶藥!”葉晚晴狠狠地瞪了莫北一眼。


    莫北眼中寒冰消融,唇角悄然彎起。


    女人靈敏的手指宛若飛舞的蝴蝶,轉眼間,不僅給他的前胸和後背都塗了藥,還迅速地做完了包紮,動作比護士還要專業熟練。


    莫北盯著她的手,臉色沉了下來。他想起上次葉晚晴給他包紮脖子的傷口時,動作笨拙,錯誤百出,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你敢騙我?”他冷冷地問道。


    葉晚晴一愣,隨即笑眯眯地看著莫北,“我騙你什麽了?是騙你人了還是騙你財了?”自從莫北舍身救她,她已經把莫北當成了朋友。


    莫北臉色更加難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小瞧了這個女人。


    “難怪你好心,你想用我的血幹什麽?”東南亞流行下蠱,可他不相信葉晚晴會對他做那種事。


    “你以為呢?”葉晚晴暗驚,莫北不愧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大毒梟,頭腦反應很快,竟能推測出她是衝著那堆沾了血的棉球去的。


    她把藥和繃帶送回到小護士手中,小護士看出氣氛不對,識趣地走了。


    門被關上後,房間冷了下來。


    莫赤站在床頭,神色複雜地望著葉晚晴,突然笑道,“葉小姐,你的醫學檢測報告今天應該可以拿到了,你什麽時候去取?”


    天使般的笑容人畜無害,但每次看到莫赤的臉,葉晚晴就覺得一股涼風從後脊竄了上來。


    “什麽檢測報告?”莫北緊張地看向莫赤,“她病了?”


    “她沒病,她是拿了你的血樣和她自己的血樣去做了dna檢測,就在你脖子被張琪割傷那天。”對張琪,莫赤已經調查過,但現在,他不準備再找她。


    莫北吃了一驚,笑了,視線轉到一臉驚訝的葉晚晴身上,“咱們倒是挺默契,這個結果你也沒想到吧?報告呢?拿來給我看看。”


    “有什麽可看的,跟你沒關係。”葉晚晴沒好氣地說道。


    “沒關係?”


    莫北與莫赤對視一眼,臉色都冷了下來。


    此時,莫赤手中就有一份莫北與葉晚晴的dna檢測報告,那是用葉晚晴的頭發做的。報告上明確寫著,莫北與葉晚晴之間具有母係血緣關係,絕無虛假。


    當兄弟二人知道這個結果時,都異常激動。這麽多年,他們一直在尋找母親在華夏失散的親人,可始終沒有線索,想不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他們的身旁。


    自幼淪為孤兒的孩子,猛然間在這世上有了親人,那種感動與震撼的心情,無法用任何語言準確表達,這個時候,文字變得蒼白無力。


    不論是莫北還是莫赤,再見到葉晚晴,心情都是複雜而激動的。


    可是,竟然有人在他們之前就知道這個結果,還插手幹涉,不由怒從心生。


    “哥,看來有人已經搶在咱們前麵了,我猜,我知道那人是誰。”莫赤笑不達眼底。


    “阿赤,你說的是陳雲逸?”


    “還能有誰?”


    莫北看著葉晚晴,“你的檢測報告是假的。”


    “你們什麽意思?”葉晚晴抿著唇,一個不好的預感讓她心亂如麻。


    “什麽意思?阿赤,把東西給她看看!”


    “看什麽?”葉晚晴警惕地望著莫赤,隻見他走到床頭,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白紙,走到了她的麵前。


    “葉小姐,還記得在島上我說過,我和我哥都是熊貓血,而你,”莫赤悠然一笑,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葉晚晴,“和我們一樣,是rh陰性ab型,所以,你還是仔細看看你的報告,再判斷我手裏這份是不是偽造的。”


    “多謝提醒。”


    葉晚晴抿著唇,接過來快速地掃了一眼。


    心難以抑製地狂跳,她漲紅了臉,反複地看著那一行字。


    顯然,這份報告與她的完全不同。


    看過莫北的血型,她淡然一笑,“還你!”她把報告又遞給了莫赤。


    她從包裏拿出自己的那份,走到牆角的垃圾桶旁,扯著紙角用力一撕,三下五除二,報告變成了一堆雪片。


    她那份報告上,莫北的血型是o型,顯然血樣是被人掉了包,那人應該很怕她知道自己與莫北的關係,竟早早地動了手腳。


    她麵朝著刷得雪白的牆,眼眶發燙。


    所有的疑問在這一刻全部解開,她當初的預感得到了印證。


    她想立刻給母親打電話,告訴她自己找到了蕭雅的兒子。她想立刻飛回j市,把母親和外婆一家人接到a市,來醫院看看她們已經長大成人的親人。


    可是,莫北和莫赤的特殊身份讓她止了步。現在,正是整軍整風的風口浪尖,稍有不慎,葉家就會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中。


    況且,蕭雅已經不在人世了,對於母親和外婆一家人而言,這個現實無異於晴天霹靂。


    更糟心的是,她的父母知道莫北和莫赤是東南亞一帶的毒梟,當初,葉子皓還曾擒獲莫北,剿了他的一個窩點。而莫赤為了救莫北,綁架她,還讓她沾了毒品。


    父母能接受他們這種親人嗎?


    就算在琴島莫北替她當了槍子,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丟了,可是,這事她沒法跟父母說。去琴島是為了執行任務,一旦父母問她為什麽去陌生人的私人島嶼,她要怎麽解釋?


    葉晚晴苦笑,他們這一家人的身份與經曆太離奇,也太矛盾,想要融合在一起,不僅需要時間,更需要無私的寬容與愛。


    房間裏十分安靜,莫北和莫赤望著葉晚晴的背影,都沒說話。


    莫北有些煩躁,沉聲道,“哭什麽,我去殺了他!”


    他以為葉晚晴因為陳雲逸背後搗鬼在生悶氣,卻不想,他話音一落,葉晚晴轉回了身,發紅的眼眶並沒有淚。


    “殺誰?陳雲逸?”


    “你舍不得?”


    葉晚晴淡淡笑道,“你要是能殺得了他,殺唄。”


    莫北一挑眉,“你不恨他?”


    葉晚晴轉身從果籃裏拿出一個蘋果,撿了桌上的水果刀,坐在床邊。


    “於公於私,我都不會恨他。”她理解陳雲逸的無奈,懂得他換掉莫北血樣的苦衷。有些話,她不可能跟莫北解釋得太清,更不可能告訴莫北,陳雲逸就是天狼的首腦。


    莫北冷哼一聲,“女人!”


    葉晚晴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莫北,“不管你和莫赤以前做了什麽,你們始終是我的親人,我的家,就是你們的家。等你的槍傷痊愈了,我會帶你們見你們的外公外婆,他們看到你們一定會很高興,他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大半輩子。”


    莫北猛地一怔,心潮湧動,莫名地喉頭哽咽,他盯著葉晚晴手裏剔透的蘋果,半晌沒動。


    “你再怎麽看它,它也是一個蘋果,變不了黃金。就像你和莫赤,即使你們出生在緬甸,吃緬甸的米長大,但是,你們身體中流淌著一半華夏的血液,是半個華夏子孫,血脈,是誰都無法改變的。”葉晚晴笑著把蘋果塞進莫北的手裏,“多吃水果,對身體好。”


    莫赤站在床頭,臉色大變,轉身出了病房。


    莫北屏著息,不敢看葉晚晴的眼睛,仍死盯手裏的蘋果。


    “他們……能接受我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孩子頑皮,玩火把自家房子燒光了,還傷了人,他的父母會因此嫌棄他、遺棄他嗎?他將來的路還很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離開時,葉晚晴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望了一眼莫北纏滿繃帶的胸口,笑眯眯地說道,“身上有疤的男人,很醜。”


    莫北呆了呆,憋了老半天,衝著已經空了的門怒吼道,“還不是因為你!”


    這話,葉晚晴是不可能聽到了。


    她已經下了樓,站在住院部的大樓外。


    前方不遠處,醫院大門口停著一輛煙灰色的路虎,高大彪悍。車門外,站著一身黑衣的孤冷男子,他那對幽深的黑瞳定凝著她,天地之間,仿若隻剩下他一人。


    ------題外話------


    文終於完結了,心中有萬般不舍。


    飆淚~


    謝謝大家的一直以來的支持,因為有你們,才有這篇文的完滿。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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