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瀾執意要親自送薑辰去百草院,薑辰拗她不過,隻好應下。
不料第二日,巫堂發現幾名出去做任務的堂員逾期未歸,便臨時派青瀾前去援助,而大羿也要去大力院報到,薑辰便獨自帶著小鼠和長耳前往百草院。
“百草院!”薑辰望著麵前大門上三個洪荒古字,如同萬年古樹的紋理一般,絲絲層層,回轉纏繞,似有無窮的變化。
薑辰正修煉到甲木化生訣第二階段,吸取太陽光生機之力,所以對生機之力感覺極為敏銳。他能清晰地感覺出這三個字紋理之間,散發出一股至為精純的生機之氣,撲麵襲來,讓他心神一清。
“好精純的生機之氣!”薑辰不由讚歎道,他肩上的小鼠和身後的長耳卻沒有絲毫察覺。
正是悟者得之,不悟者不知,顯然這三個字中蘊含著極為精妙的法則之力。
他讚聲方落,吱呀一聲,百草院大門緩緩打開。
“嗬嗬,小師弟果然好悟性,二十年了,我們百草院終於再獲佳才,實在可喜可賀!”
一個舉止極為文雅的英俊青年翩然出現,他麵如傅粉,唇紅齒白,看著薑辰一行,行了一禮,撫掌而笑。
若非這青年笑聲清亮,薑辰險些以為他是女扮男裝了,天下間哪有這般俊逸的男子,幾乎都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了!在洪荒這粗獷之風盛行的時代,是極為少見的。
薑辰自認相貌還算可以,風度更是自然瀟灑,但和這個男子一比,也不由連連歎息,自愧不如。
看到青年行禮,又口呼師弟,薑辰估摸著他應該便是百草院中的哪位師兄了,對他的彬彬有禮也不由心生好感,忙還禮笑道:“在下薑辰,末學後進,何敢勞師兄大駕出迎,敢問師兄尊名?”
青年溫聲笑道:“尊名不敢,在下金蟬子,目前忝為百草院大弟子,聞聽今日有師弟前來報到,特來相迎。”
“金……金蟬子?”薑辰聲音一抖,不由地細細打量著這個青年,“唐僧?陳玄奘?唇紅齒白的,模樣倒有些像,但應該不是吧?那個金蟬子是佛祖釋迦牟尼的弟子,現在佛祖還在前一世金鼇島修行,金蟬子應該不會出現吧!”
那青年對薑辰無禮打量的目光絲毫不介意,微微一笑,和聲道:“莫非小師弟以前聽過在下的薄名?”
薑辰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當下忙幹笑道:“不錯,不錯,小弟對百草院仰慕已久,師兄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小鼠撇了撇嘴,哼聲道:“虛偽!大名都如雷貫耳了,還向人家詢問什麽尊名?”
薑辰頓時老臉一紅,這下丟大人了,心下對這多嘴鼠恨恨不已,總是人前揭大哥的短,實在討打!
金蟬子卻仿佛沒有聽見小鼠的話,隻是溫聲朝薑辰道:“師弟隨我進來吧,師傅已經等候多時了。”說罷有些慨歎道:“我百草院要進一名弟子實在是太難了,要收一名好弟子就更難了。”
隨即又有些欣喜的道:“師弟能一眼窺出祖師所題‘百草院’三個字中的奧秘,當有成為大丹師的天賦,還希望小師弟能夠多加努力,早日成為大丹師,振興我百草院!”
薑辰隨著金蟬子進門,聞言苦笑道:“大師兄實在太高看小弟了,丹師進階大丹師,實在是太難了,放眼洪荒,丹師不下數十萬,但大丹師又能有幾個!”
金蟬子也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從丹師到大丹師就是蛻去凡胎,魚化為龍,但茫茫四海,自太古以來,又有幾條魚能有幸化龍?
一進百草院大門,薑辰便覺一股花草的清香氣息撲麵襲來,院中遍植奇樹靈草,幾條小徑碎石鋪就,均是一塵不染,令薑辰頓感心曠神怡,舒爽暢快,忍不住讚道:“真是清雅之居,仙境福地,塵埃不染,因果不沾。”
金蟬子嗬嗬笑道:“我百草院是巫堂的一方世外淨土,隻是其他分院那些堂員終日打殺,又怎知百草院之好。”
薑辰點了點頭,迎麵看到一扇青石屏風立在院中,正對大門,上麵有十個大字:我知道這條路非常艱辛。
遒勁有力,剛柔相濟,不燥不潤,字體質樸,言語質樸,其間蘊含無窮的意味。
金蟬子指著這十個字,道:“這是我百草院創院祖師以指力寫就,隻這十個字,便道盡了我們煉丹師一脈的辛酸苦辣。”
薑辰卻搖頭道:“我覺得這十個字,不僅是闡述修習煉丹師的艱辛,更是對祖師我們煉丹師一脈的考驗、鼓勵和鞭策,正合煉丹師一脈的修習要義,所謂堅毅者入,畏難者出,要想走下去,做個好丹師,便當堅毅起來,便要不懼艱辛,堅持前行。”
金蟬子撫掌笑道:“小師弟果然是我道中人,我們百草院一脈,每在修習煉丹術中遇到艱難之處,都要來這道屏風前麵壁靜坐一兩日,體悟祖師教誨之言,說來也怪,其中似有無窮韻味,麵壁之後,便可輕易度過難關,百試不爽。”
繞過這道屏風,眼前便是一片奇花異草園圃,園圃中,一個身穿黑衫的大胖子,手持一把竹耙,正彎腰為花圃鬆土,極是認真。
金蟬子笑道:“小師弟入門後,我們百草院便有九個弟子了。”
說罷,指著正在鬆土的黑衫胖子,介紹道:“這是二師弟逢春,一身木係功法極為精湛,別看他身寬體胖,卻是極為專注和認真的性子,他鋤花圃時,雷打下來,都不為所動。”
又指著對麵小徑上走來的一個挑擔的藍衫赤膊大漢,道:“這是五師弟沙禮,性格溫和,最是能吃苦耐勞。”
薑辰忙向沙禮行了一禮,道:“小弟薑辰,見過沙師兄。”
沙禮憨憨一笑,回禮道:“師弟不必客氣,沒想到我們百草院終於再添一名師弟,實在可喜。待老沙去碧波潭打了水,澆了花草,再來為師弟慶賀。”
金蟬子笑道:“小師弟初來恐怕不知道,這碧波潭的水不同凡水,澆灌花草,生長最好。”
薑辰點了點頭,他去過碧波潭為堂姬們打水,那裏的水除了靈氣充裕外,卻是沒發現有其他什麽特別的。
他肩頭的小鼠卻緊盯著沙禮挑的一對木桶上,兩眼直放光芒,低聲在薑辰耳邊道:“那兩隻水桶也是好寶貝,怕是能儲存數十萬斤水。”
一旁的金蟬子聽到了,嗬嗬笑道:“這位小兄弟果然好眼光,我百草院雖然一心研習煉丹之術,但也不會忽視日常修煉,沙禮所挑的這根扁擔和這對桶便是百草院的一個曆練寶貝,我們師兄弟每日輪流打水,小師弟日後也要接觸的。”
沿著曲折的花間小徑,轉過一片果園,一片閣樓出現在眼前。
兩個女子迎了上來,一個紫衣,一個白衣,都是肌膚如雪,貌美如花,見了金蟬子領著薑辰近前,紫衣女子美目流轉,嘻嘻笑道:“終於來個了小師弟,還是個如此俊朗的小哥兒,可讓我們好等。咦?還有隻好可愛的小鼠,一隻灰兔子,哈!和六師妹還是同族,說不準還認識哩。”
白衣女子性子較柔和,微笑著點頭道:“可惜六師妹、七師弟、八師弟不在,不然就更好了。”
這時,屋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金蟬、琵琶,菡芝,還不快領新弟子進來。”
紫衣女子琵琶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師傅這麽大年紀了,還是個急性子,我們快快進去吧,想來他老人家是著急著想要看看,新來的小師弟是個怎番模樣。”
金蟬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領著薑辰進屋。進屋前,薑辰讓小鼠坐到長耳肩上,跟在他身後,畢竟自己要拜見新師傅,肩頭趴隻小鼠,顯得有些不敬。
一進屋,薑辰便看到上首坐著一位華發長須老者,麵目和藹,卻似曆盡風霜,唯有一雙眼睛極為有神,正打量著進屋的薑辰。
薑辰忙上前行禮道:“弟子薑辰拜見師傅。”
這巫堂的師傅雖然與尋常門派的師傅有所不同,但也差相仿佛,薑辰性格雖然不羈,但向來是尊師重道。
他身後的小鼠和長耳也躬身行禮。
上首老者撫須笑道:“不錯,精氣神都是上佳,如能吃得苦頭,我煉丹師一脈當又添新秀矣,可惜啊,就是靈根有些欠缺,不過在煉丹一道,多靈根也有多靈根的好處,我聽青瀾說你煉就了通火之體,不知是否屬實?”
薑辰點頭道:“青瀾師姐自是不會欺瞞師父,弟子在地火殿中僥幸煉得通火之體。”
老者大笑:“好!很好!你的幾個師兄師姐中,金蟬子是最有望晉級大丹師的,其他幾個,或是資質不足,或是定力不足,總是差了些,你身具通火之體,在操縱火焰上有先天優勢,要是肯吃苦,或許也能晉級大丹師。”
琵琶和菡芝聽到老者這個評價,都看向薑辰,露出豔羨的神色。
煉丹師一脈雖然沒落,可是一旦進階大丹師,在巫妖大族中也絕對算得上是座上貴客。一個大丹師,足以興族。
要進階大丹師不僅要求煉丹的境界達到極高水平,還要求自身實力達到天巫境,否則很難承受天品丹藥的反噬之力。
薑辰雖有信心,卻也不敢自滿,當下苦笑道:“師傅過譽了,我雖煉得了通火之體,但靈根資質差,本身境界又低,不敢妄想大丹師,隻願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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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辰忙向沙禮行了一禮,道:“小弟薑辰,見過沙師兄。”
沙禮憨憨一笑,回禮道:“師弟不必客氣,沒想到我們百草院終於再添一名師弟,實在可喜。待老沙去碧波潭打了水,澆了花草,再來為師弟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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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薑辰便看到上首坐著一位華發長須老者,麵目和藹,卻似曆盡風霜,唯有一雙眼睛極為有神,正打量著進屋的薑辰。
薑辰忙上前行禮道:“弟子薑辰拜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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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老者撫須笑道:“不錯,精氣神都是上佳,如能吃得苦頭,我煉丹師一脈當又添新秀矣,可惜啊,就是靈根有些欠缺,不過在煉丹一道,多靈根也有多靈根的好處,我聽青瀾說你煉就了通火之體,不知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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