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妹兩人說笑著步入內殿花園,尚未入園就聽舒緩的笛中,長寧眼睛一亮,順著笛聲而去。慕臨淵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棄了自己直奔到花園中的吹笛男子跟前,心裏頗不是滋味。


    花園中有兩名男子坐於涼亭內,一人身著紫袍,而立之年,氣度端嚴。另一人一襲青衣,長發用一根竹釵簪起,持笛不疾不徐的吹奏著,風華絕代,見迎麵奔來的小姑娘,微笑的放下長笛,對長寧微微一笑,“鶴兒。”


    那一笑讓長寧似乎聽到了百花盛開的聲音,“祖師伯!”長寧叫著青衣男子,又對紫袍男子行禮,“師伯。”


    紫袍男子頷首微笑:“回來了。”


    “是的。”長寧垂手站在兩人麵前。


    “祖師叔。”慕臨淵也上前行禮道,“師傅。”


    紫袍男子是慕臨淵的師傅蒼鴻道君,而青袍男子則是寶茶道君。寶茶跟希音以師兄弟相稱,但寶茶沒拜玄天老祖為師,希音閉死關衝擊陽神,寶茶受了希音委托,助蒼鴻煉化九宮閣,兩人在兩年前才出關,目前太上宗事務依然由慕臨淵主持,蒼鴻和寶茶仍處在半閉關狀態,似在參悟某種道法。


    寶茶道君對他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他。寶茶道君是茶樹化形,心性淡然,對同是晚輩的慕臨淵、秦以清不過爾爾,唯獨偏愛長寧。當然這也跟慕臨淵、秦以清當年年少沉穩,從來不會跟長輩撒嬌有關,會笑會撒嬌的孩子總比沉默的孩子更討喜。


    “在雪山上待了一年可有觸動?”蒼鴻道君問她。


    長寧想了想說,“自然造化強大,我們很渺小。”


    這答案讓寶茶道君臉上笑容更濃,蒼鴻道君也很滿意。修士到底順天、逆天,是否要敬畏天道,自太古起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觀點,爭論幾十萬年都沒真正的結果,最後隻能化為一句話,就是順應本心。何為順應本心?簡單講就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這事易知行難,這點長寧卻做的不錯,讓兩人很欣慰。


    慕臨淵道:“祖師叔、師傅,鶴兒後天想出門曆練。”


    “出門曆練?鶴兒要去哪裏曆練?”寶茶挑眉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由他做來卻俊美的讓人差點呼吸都停止了。作為一棵樹,寶茶除了隨希音年輕時遊曆過一段時間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太上洞天駐紮,他也是洞天中草木精靈中的老祖宗,老人家不是很理解人族為何喜歡四處亂竄。


    對寶茶道君來曆原身的詳情,宗門中隻有希音道君一人知曉,長寧記得阿翁說過,祖師伯是希音祖師伯從世俗帶來的茶樹之一,她一直以為寶茶道君化形最多萬年,現在看來卻認為祖師伯應該不止化形萬年了,不過植物類修士的壽命本來就悠久,他年紀比希音祖師伯也大不奇怪。


    “我跟阿穎一起出門。”長寧跟祖師伯說著自己這次的任務,長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第一眼見到寶茶道君的時候就對他有一種天然的親近。她更想不到祖師伯會陪她修煉彈琴下棋,甚至還給自己梳過頭,溫柔的讓長寧想起了前世的爸爸,以前爸爸也是這麽給她梳頭、教她下棋寫字的。


    如果說她對師伯蒼鴻是尊敬的話,那麽對寶茶就是親近孺慕。沒見祖師伯時,她還曾想過能不能問祖師伯要一點點的茶葉,可這點小心思在見到祖師伯後就徹底沒了!她每當對著祖師伯那張天仙化人的臉時,別說是要喝他的茶葉了,就是光想這件事都覺罪過。


    “對付毛僵?”寶茶眉頭微皺,那麽髒的東西這丫頭也下得了手,不過孩子第一次出門還是要以鼓勵為主,“我記得毛僵怕火吧?你可用太陽真火克敵。”


    “祖師伯,有沒有那種可以把真火一個個打出去的法器?”長寧問,她挺喜歡喪屍片用手|槍突突的打僵屍,那動作多帥氣啊!比用火燒方便多了,“我用劍把僵屍頭砍了也可以嗎?”


    “用真火一個個打出去?怎麽一個個打出去?”寶茶從來沒聽過這種法子,但還是耐心的問著小姑娘如何具體操作,在他看來孩子願意多想,比隻知聽長輩教導好多了,“用劍砍頭可以,前提是你能砍得動。”他頓了頓道,“你可以試著跟僵屍比誰力氣更大。”


    寶茶這句話倒不是說笑,而是真心建議,太上宗同齡人中肯定沒人力氣比她更大了。門中也不是沒人懷疑過,這丫頭是不是有妖族血脈,但宗門那照妖鏡也不是擺設,鏡中清晰的顯示長寧是不折不扣的人族。


    長寧聞言躍躍欲試,有意去試試自己力氣是不是比僵屍還大,“用真火打出去就是用跟火銃一樣的武器打僵屍。”


    寶茶知道火銃是世俗的武器,他思考著那種武器製作成法器的可能性,兩人一問一答,將蒼鴻、慕臨淵師徒忽視的徹底。蒼鴻猶不覺得如何,慕臨淵心裏百味雜陳,自從寶茶祖師伯出關後,他在師妹心目中的地位直線下滑,以前小姑娘有什麽煩心事都來找自己,現在都開始找祖師伯,真是喜新厭舊的小丫頭!慕臨淵輕咳了幾聲,打斷了兩人天馬行空的對話,“祖師叔,鶴兒來此是想要一條麵紗。”


    長寧的易容法器,慕臨淵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可收集而來的材料始終不太符合他心意,直到兩年前寶茶出關,他見祖師叔十分喜歡小師妹,就向他提了這件事,寶茶當時就答應了,想來現在應該煉製的差不多了吧?


    寶茶從懷中取出一團淡綠色的如霧般的薄紗,他輕輕一彈,薄紗似流水般徐徐展開,美不勝數,長寧都看呆了,薄紗輕輕的落在她身上,她隻覺微微一涼,薄紗就不見了,她驚訝的望著祖師伯,“祖師伯這是什麽?”


    長寧自己沒感覺,但在蒼鴻和慕臨淵看來,她的臉已經被遮住了,連資質根骨也變得模糊不清,慕臨淵眉頭微皺,蒼鴻笑道:“鶴兒還不快謝過你祖師伯,這可是你祖師伯提煉的茶霧之精,豈止能遮蔽你容貌,還有無盡的妙處,這麽多年他可隻給了你一個。”


    長寧沒想到這是師伯茶霧之精,這可真是好寶貝,茶葉本身有解毒的功效,由祖師伯煉製出來的茶霧恐怕能解這世上大部分毒|藥吧?“多謝祖師伯。”長寧下跪給祖師伯磕頭,隻要磕頭對象是自己尊敬的長輩,她不反感這舉動。


    寶茶道:“你用多寶訣祭煉這茶霧即可,其中妙用你可慢慢琢磨。”長寧恭敬應是。寶茶對蒼鴻道:“說來這是鶴兒第一次單獨外出,你有何禮物?”


    蒼鴻似笑非笑的望了徒兒一眼,慕臨淵難得露出幾分訕訕的笑意,長寧有了片茶霧已經很滿足了,也不敢再要求其他,但祖師伯和師伯說話,她也不敢胡亂插嘴。蒼鴻莞爾招過忐忑不安的長寧,給了她一塊玉佩,“我知道你武器盡有,就送個青梧居給你吧。”


    青梧居?長寧接過玉佩細看,才發現這塊玉佩居然是一道真符。符器是修行界最常見的器物,隻要修士在普通的器物上刻上幾道符籙就能算作符器,故許多人都認為符器是等級最低的靈物,其實由大能製作出來的符器妙用不比上等法器弱。


    比如說希音道君送給長寧石火神雷符,一旦被發動,普通防禦法寶都未必能抵擋住。隻是符器製作需要消耗功力,像長寧那道石火神雷符就耗費了希音道君百十年功力,因此這種高等符器極為少見。長寧看這道靈光流轉的真符,就知一定是高等符器,她下意識的望向了慕臨淵。


    慕臨淵道,“還不過謝過師傅。”


    長寧不假思索又給蒼鴻道君磕頭,蒼鴻道君拉起她,“你不用謝我,這青梧居大半都是你師兄給你建造的,你用多寶訣祭煉過就知詳情了。”


    長寧聽了就先祭煉這塊真符,她在雪山的這一年也沒白閉關,對學過的功法都反複琢磨了一遍,對多寶訣的領悟也更深了,不消片刻就將真符祭煉好了,等祭煉完她大吃一驚,這道真符裏居然有一方洞天,裏麵建築幾乎是她棲鳳居的翻版,隻是空間更廣闊些,前麵有湖、後麵有竹林。


    就她所知的符法中,唯有同為九大上門的洞真派的《太真大有靈妙法》才能製成這種洞天真符,而此法在洞真派的地位跟多寶訣一致,是唯有真傳弟子才能修煉的法決。長寧想到多寶訣,突然心中一動,脫口道:“祖師伯、師伯,你們是不是在九宮閣內參悟了什麽妙法?”九宮閣是上古劍宗鎮派至寶,老祖曾說此寶玄妙異常,祖師伯、師伯是不是在祭煉中有所頓悟?


    寶茶和蒼鴻同時失笑,“就知瞞不過你。”蒼鴻對長寧道:“此事關係重大,你千萬不能外傳,我們不是參悟了什麽妙法,而是我們承傳的多寶訣內法本就少了一半,我們是在九宮閣內找到完本了。”


    這青梧居是蒼鴻參悟缺失多寶訣後隨手煉製而成,因是第一次煉製,又隻耗費了十年功力,這符器隻能算製成了一半。真正的符器應該是能自成天地,能禦敵殺敵,這青梧居卻隻是一個大些的芥子空間。蒼鴻本想送到宗門作為弟子獎勵,慕臨淵卻覺得這符器很適合師妹,她出門在外,戒子空間也比帳篷好多了。他特地讓力士入內改造了一番,又埋了一條靈脈進去,讓青梧居能住生靈。他領長寧過來,就是為了向蒼鴻討要這個符器。


    “我絕對不告訴任何一個人。”長寧認真道,她想了想又問:“師伯,師傅知道這件事嗎?”


    蒼鴻笑言,“你這丫頭都知道了,你師傅還能不知道?”


    長寧鳳眸微彎,師傅知道就好,她走到師兄身邊道:“師兄,多謝你為我費心。”這兩樣法器都是長輩賜下的,但要是沒師兄,她肯定得不到這麽好的寶貝。


    慕臨淵抬手拉下了長寧身上的薄紗,等她露出紅潤的小臉時才說:“你喜歡就好。”


    寶茶道君看著這對兄友妹恭的師兄妹,嘴角微挑,修長的手微抬,指尖拈著一柄角梳,“鶴兒,要不要祖師伯給你梳頭?”


    長寧有些遲疑,她是很親近喜歡祖師伯,可她畢竟大了,讓祖師伯梳頭總覺得怪怪的,雖然祖師伯不是人族男子。


    慕臨淵聽師叔說過,沈師叔祖曾提起長寧三歲前小腦袋都是光禿禿的,沒長頭發前時常抱著小銅鏡偷偷掉眼淚。是故等頭發長出來後,她特別愛惜的自己頭發,有誰敢動她長發,就是她不同戴天的仇人;想哄小姑娘也容易,替她梳梳頭就好了。


    他一開始還當沈師叔祖是說笑,現在才發現這事居然是真的,她真隻要有人給她梳頭就能哄走。可他即使知道她有這愛好,也不能真給她梳頭,她也不會答應,畢竟男女有別。但寶茶祖師叔是茶樹化形,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完全不用顧忌男女大防。


    “鶴兒,你是不是該回去準備行李了?”慕臨淵善解人意提醒道。


    長寧想起她回洞天後還沒給師傅請安,“祖師伯,我後天就要出門了,我先回去收拾行禮,回來再來給你跟師伯請安。”


    “好,我等你回來。”寶茶道君的笑容將周圍的鮮花都照著黯淡失色,隱沒在花園中的小精靈們一個個看著老祖宗發呆。


    慕臨淵毫不遲疑拉著他的小姑娘遠離這棵為老不尊的老茶樹!


    蒼鴻等師兄妹兩人離開後,才啼笑皆非對寶茶道:“師叔,你不要老逗這兩個孩子。”


    他以前從來沒見師叔這麽逗過小孩子,不僅鬧得慕臨淵不肯帶師妹過來,連蒼鳳都惱寶茶為老不尊,你一株茶樹,不去哄同類幼兒,勾引她徒兒是什麽意思?幸好長寧從沒忘了師傅,從寶茶那裏得來了好好寶貝,都會跟師傅分享,還給師傅捶背捏腿,總算讓蒼鳳舒服了些。他再討好自己徒兒,回頭徒兒不還是把好東西都孝順自己了?


    寶茶道,“誰說我逗她了?我是真喜歡鶴兒。”


    蒼鴻不解,他對長寧好是因為她是晚輩,但論重要性她肯定比不上自己徒兒,寶茶師叔因種族原因,更是心性淡漠,他怎麽會突然看中這孩子了?


    寶茶笑而不語,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長寧的確給他很親近的感覺,那是一種源自血脈的親近,寶茶也很奇怪,他跟長寧種族都不同,不可能有血脈聯係,但他更相信自己感覺,所以對長寧特別好,且她本身性子也對他胃口,他樂意寵著。


    慕臨淵親自送長寧回流霞峰,諄諄囑咐道:“這兩樣法器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還讓人準備了一頂帳篷,你進青梧居前記得先支好帳篷,明天我會讓人另送麵紗過來。”寶茶的茶霧能遮住她容貌,但不是麵紗,他還要給她準備些漂亮的麵紗,讓她換著戴。


    “好。”長寧猶豫的望著慕臨淵,欲言又止。


    “怎麽了?”慕臨淵看著她,“有什麽話想說?”


    “師兄,這種事我可以自己做,你那麽忙,不用為我這點小事費心了。”長寧說。


    “哦?鶴兒是嫌師兄煩了?”慕臨淵含笑問。


    “不是!我覺得師兄很忙,我老用小事麻煩師兄不好。”長寧忙解釋,“我都耽擱師兄修煉了。”她以前隻知道師兄忙,但對師兄怎麽忙沒概念,後來偶爾在太上峰待了幾天後才知道大師兄忙到什麽程度,自己身上也沒什麽大事,怎麽能老讓師兄替自己做這些小事。


    “我們忙不都是為了大家嗎?如果連你都照顧不了,我們還占著這個掌教之位做甚?”慕臨淵捏捏她小臉,“別胡思亂想,我哪有那麽忙,你是不是要跟師兄見外了?”


    “當然不是。”長寧連忙否認,心裏依然準備以後不能事事都麻煩師兄,誰都沒義務照顧自己,大師兄對自己好,她不能把別人的客氣當福氣。


    長寧回了流霞峰後,先去給師傅請安,還奉上她采來的雪蓮、鬆針茶,這是祖師伯、師伯和師兄哪裏都送了,但師傅是肯定要親自給的,蒼鳳笑著問徒兒,“可是要到好東西了?”


    長寧將兩件寶貝拿出來給師傅看,她現在身上寶貝有陰陽環、紅綾、桃木劍、大劍、玉宮燈,還有保命用的石火神雷符,出行用的天馬遺蛻、核桃船,自覺荷包鼓鼓的,修煉到金丹期都有餘了。


    “你真不要帶道兵?”蒼鳳問,她是希望徒兒能帶上道兵防身。


    長寧堅定的搖頭,“師傅,我不能指望道兵救我一輩子,我現在身上的法寶足夠自保了。”她現在還不去冒險,就帶那麽多道兵,哪天離了長輩她該怎麽辦?她的出身給她的修煉奠定了紮實的基礎,但凡事總有兩麵,優越的環境容易將人養的太|安逸,長寧跟何宛然出去曆練,也是希望能降低這一負麵影響。


    蒼鳳歎氣,她這個徒兒看著嬌滴滴的,膩在她懷裏撒嬌的時候也仿佛永遠沒長大。可論到正事,心裏卻自有一杆秤,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她早有決斷,根本不需要自己來操心,“也罷,你師姐當年也是這麽走過來的,她可以你也可以的。”


    “師傅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還會給你帶禮物的。”長寧摟著蒼鳳說。


    “好。”蒼鳳笑著拍著徒兒,“先去收拾行李吧。”


    “是。”長寧將棲鳳居的隨身物品都收入青梧居,然後把青梧居收入自己左手拇指指甲下,青梧居祭煉後僅芝麻大小。因它本身能任何防禦能力,故慕臨淵特地讓蒼鴻將它外觀壓製到最小,這也算一種防禦。


    這是她從多寶訣中琢磨出來的寶物收取法子,總不能什麽東西都往自己體內收吧,她的桃木劍和巨劍都附在右手指甲下。再說她上中下丹田還占據了三個霸王,根本不給其他法器進入的餘地。


    長寧看著祭煉好的茶霧,剛試探的收入丹田,紅綾就撲了上來,茶霧瞬間就不見了,長寧也不擔心,她相信紅綾不會亂來的,它隻會攻擊傷害自己的東西。她取出紅綾一看,果然茶霧被紅綾吸了進去,或者說是同化了。


    她舉起紅綾蹭了蹭,它跟陰陽環真是自己的好寶貝。長寧收拾完行李,拒絕了玉蟾兒跟隨的提議,把沈寶寶種到了青梧居,沈寶寶是靈植,長期呆在單獨空間裏無所謂,玉蟾兒卻不行,這樣不利於她身心健康。


    “鶴兒。”白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師姐。”長寧起身開門,請白雪入內。


    “鶴兒,你是不是要去中土?”白雪問。


    “對,我們去大荒跟中土接壤的地方,離雍州很近。”長寧說。


    “果然是雍州啊。”白雪喃喃道。


    “師姐,你是不是有事?”長寧問。


    “我十五年前收了一個徒弟,但她在京城,我原想請去京城看看她。”白雪說,她很想讓長寧去看看自己徒弟,又擔心她走遠路。


    “沒關係,中土還沒我們半個屬國大,去一趟京城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說來我還沒去過京城。”長寧笑著說。


    “也好。”白雪將一個儲物袋遞給長寧,“如果她修煉用功的話,你就替我指點她下修為,把這靈丹給她,她樂意跟你回來,你讓外門弟子送她來這裏;要是她修煉不用心,就當我沒收過這徒弟了。”


    “師姐,既然是十五年前收的弟子,你為何不當時把她帶回太上宗?”長寧接過儲物袋問,當時宗門也在收徒吧?


    “她當時已成親生女,家中還有高堂,我總不能讓她棄養雙親兒女吧。”白雪道。


    “也是,天下沒有不忠不孝的神仙。”長寧說。


    白雪道:“她家中詳細情況我都放在儲物袋裏了,你閑了再看吧。”


    “好。”


    白雪起身告辭,“你先休息,我走了。”


    “師姐慢走。”長寧起身相送。


    第二天長寧也沒外出,休養調整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就來到了太上洞天外。不一會何宛然也來了,她見長寧一襲淺藍色的長裙,腰懸寶劍,妙曼美好,頭上戴著同色的麵紗,素銀的頭飾從麵紗上垂下,雖看不清容貌,卻也添了幾分神秘美感,不由笑道:“你這裝扮還真像花間派的弟子。”


    “花間派的弟子也是這般打扮?”長寧好奇的問。


    “她們弟子有入世和出世之分,出世弟子就是一心清修的煉氣士,在外行走一般都蒙著麵紗。”何宛然說著揚起雲水兜,“鶴兒,我們一起走吧。”雲水兜是修行界常見的飛行法器,孤身趕遠路時何宛然極少禦劍或是用天妖遺蛻,這些寶貝容易招惹是非。


    長寧禦氣上了何宛然的雲水兜,兩人輪流催動真氣往雍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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