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了精魄讓長寧很心疼,精魄也不是大白菜,陰風洞百年也才三十多個,可更讓她覺得心驚的是元嬰修士為什麽會來這個小鎮?陳玄說過這裏明麵上的元嬰修士隻有一個——就是黑山城城主,如今陰火宗收徒在即,他應該不會來這小地方吧?長寧想了一會,取出傳音符給陳玄傳音道:“陳玄,你先回來一趟,我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陳玄正在跟二舅說話,接到長寧的傳音,他頓了頓,起身對二舅道:“二舅,我有事先離開一會。”


    陳玄二舅含笑望著他,“是跟你來的那位姑娘找你嗎?你先去吧,等你們拿到了陣盤就跟我們一起走。”


    陳玄無可奈何的點頭,他可以不理李五那白癡,卻不能不理二舅,“我知道。”


    李二舅見他答應了,心裏很高興,“你也不要整天板著臉,女孩子都不喜歡男人板著臉,你今天帶她逛集市就很對。”


    陳玄:“……”他想告訴二舅,他跟冷道友不是那個關係,但後來一想越解釋越說不清,等以後他們分開了,二舅就明白了,“我先回去了。”


    “好。”李二舅送陳玄出了院落,見陳玄腳下不停的往回趕,心中很是欣慰,幸好這孩子沒受傷太重。


    陳玄匆匆趕回院落,見長寧站在院中,他上前問:“出了什麽事?”


    “我們進去說話。”長寧指了指屋裏,陳玄一踏入長寧屋中,就警覺不對,他下意識的按在飛劍上,長寧說:“我在這裏設了一個隔離陣法,我不想讓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陳玄神識輕探,發現這陣法的確沒有攻擊性,但神識被隔絕的感覺也不是很好受,既然她有這麽高等的陣法,為何還要去買那低級的防禦陣法?


    長寧無意跟陳玄多解釋,“我剛剛放出了一隻禦獸想去探探鎮上的路線,結果遇到了一個可能是元嬰修為的修士滅口。”


    長寧的話讓陳玄大吃一驚,“你說什麽!”


    長寧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那修士應該是沒發現我,我的禦獸和那些路過的人都是池魚之殃,聽到了不該聽的話被滅口了。可我總覺得心神不寧,我想現在就離開,你呢?”趕夜路再危險,也比不上這裏有個來意莫名的元嬰修士危險。


    陳玄聞言有些遲疑,“要是隻有我們兩個,離開便離開了,可我二舅他們還在。”


    “你去跟你二舅悄悄說了,然後看他怎麽打算,我等你半個時辰。”長寧說,不管陳玄如何選擇,反正她是一定要走的。


    “我去找我二舅。”陳玄也偏向連夜離開這裏,他是冥族,比長寧更了解這裏修士的習性,他從小就聽慣了某個大能修士無意到了某個城鎮,被裏麵的居民得罪了,一怒之下殺光裏麵的居民故事,這裏麵縱然有八成都是假的,卻也有兩成是真的,他不願意冒這個險。


    “等等。”長寧叫住了陳玄,“你還是讓你二舅來這裏說話,我聽說元嬰修士神識很廣,整個小鎮估計都在他控製範圍內,你們要是不設置陣法就說話,很有可能被他知道。”


    陳玄微微頷首,匆匆叫來自己二舅,跟他說了長寧的發現,李二舅也吃了一驚但還有半分狐疑,長寧不過隻是築基修為,她能區別出金丹修士還是元嬰修士?長寧暗想她也不知見過了多少元嬰修士了,陽神修士都見過三人,她還能分辨錯?那元嬰修士給她的感覺跟師伯很像,起碼也要是元嬰後期修為。不過這話長寧是不會說的,他們愛信不信。


    “不管那人是不是元嬰修士,隻聽了一句話就殺了那麽多人,顯然也不是多好的性子,二舅,我們還是謹慎為上,早點離開這裏。”陳玄說。


    李二舅一想也對,“那我們想個法子不動聲色的離開。”他們這麽多人,貿然離開動靜也太大了。


    “這我有法子。”陳玄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少見的笑容。


    李二舅見他這樣,很是無奈,“小五好歹也是七舅的獨子,你悠著點。”


    “我知道。”陳玄淡淡道,“我這也是為了救他。”


    李二舅搖了搖頭,也沒多勸,任陳玄施施然的往李五麵前一戰,李五就跟一隻咯咯叫的小公雞一樣,被陳玄挑釁的瞬間炸毛,完全不加任何考慮的同意了跟陳玄的比鬥,李家小輩們都興致勃勃的跟著去看熱鬧,他們最喜歡看表哥揍小五了!長輩們本來不想理會這事,陳玄是個有分寸的孩子,而小五從來就沒打贏過陳玄,雖然小五稱陳玄為陳家廢材。但李二舅幾句話,讓他們改變了主意,等孩子們走了一會後,他們長輩們也不放心追了上去。


    陳玄跟李五出城後,禦劍一路往黑山城飛去,李五隨陳玄飛了一段路程,見陳玄依然不停,他不由大聲嚷嚷道:“陳玄你小子要是怕了,就給你五大爺好好磕幾個頭,五大爺就原諒你了!”


    陳玄沉默飛了半個時辰左右,停下靜靜等待,對李五的叫囂,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掃上一眼,直把李五氣得三屍神暴跳,眼見的就要衝上來跟陳玄拚命,卻被身後趕來的長輩阻止,李二舅一聲不吭的取出飛行法器,讓眾人上了法器後就飛遁了起來。


    眾小輩麵麵相覷,“二伯、三伯、五伯,出了什麽事了?”李家的小輩中有幾個腦子清醒的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李二舅等離小鎮夠遠後才道:“沒出什麽事,就是阿玄在城裏發現了元嬰修士,我們為了謹慎起見,決定先離開這裏。”元嬰修士等閑不會外出,一出現必定有事,他們修為都不算高,一旦被卷入了元嬰修士的風波,隻會淪為炮灰。


    李家的小輩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也是被人再三叮囑過的,一旦遇到元嬰修士,確定不了那人的來意,就趕緊離得遠遠的,千萬不要試圖去引起元嬰修士的注意,就連李五都不吭聲了,李家幾個長輩往法器裏填滿了靈石,加足了馬力直往黑山城飛去。


    長寧坐在窗口看了一會,回頭對陳玄說:“陳玄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眾人聞言紛紛探出神識看路,外麵天色已晚,黑沉沉的一片,神識也探不出很遠,陳玄問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冷寧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長寧沒馬上說話,過了好一會後她才眉頭微蹙,“這地方我們好像剛才路過。”她一直在窗外看路,她有天眼通,看得地方比別人遠,她記憶力又好,感覺這地方剛剛好像路過一次。


    李二舅神色凝重的站了起來,修士記憶力過人,現在這種事情這小姑娘不大可能胡亂說哈,他凝神片刻,探手往前一抓,一隻車*小的骷髏頭被他從虛空中抓了出來,李三舅、李五舅一下站了起來,三人分三麵將驚慌失措的後輩圍了起來,李三舅沉聲問長寧:“冷道友,你還看出了什麽?”


    李三舅的話音尚未落下,一座白骨長橋憑空自盡虛空中延伸出來,擋住了法器的去路,眼見他們的飛行法器就要撞上,李二舅狠狠的一拍法器上的符籙,讓飛行法器停留在半空,“噠噠噠……”白骨長橋上有人騎著骨馬過來。


    “白骨道宮!”有人驚呼出聲。


    白骨道宮?長寧臉色微變,怎麽又是白骨道宮!難道還器靈真發現了自己?長寧驚疑不定,她手中扣緊了流景玉輪燈,這燈中存了許多太陽、太陰真火之精,要是那白骨道宮來追殺自己,她也不會讓它好過!


    “嘿嘿嘿……”陰慘慘的冷笑聲想起,眾人的飛行法器四周浮現了無數碧綠的焰火,隨著馬蹄聲的臨近,九個騎著骨馬的白骨陰魔也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些白骨陰魔身側還跟著無數麵容曲扭的怨靈,為首的幾名怨靈魂體凝實,眉目靈動,顯然修為不弱,甚是還保存了少許真靈未昧。


    長寧看到這九個白骨陰魔,心頭微鬆,這些白骨陰魔跟妙音島那些不一樣,看起來威力低弱了許多,顯然這座白骨道宮不是先前那座,不過陰冥界的修士怎麽就愛煉製白骨道宮?


    “因為白骨道宮是一件攻守兼備的法器。”陳玄聽到了長寧的嘀咕,小聲的將白骨道宮的來曆給長寧解釋了一遍,白骨道宮是陰冥界一位成就長生的大能的成名法寶,那名大能是散修出生,年幼時苦求修道心法而不得,在成就長生後就將自己的修煉功法傳了出去。這白骨道宮的修煉心法名為幽冥心經,整座白骨道宮上有一百零八道道術,共要祭煉九九八十一層禁方能將法器煉製成法寶。那位大能就靠自己的法寶成就了鬼仙。


    長寧見陳玄提及白骨道宮滿臉向往,不禁搖頭道:“鬼仙不離於鬼,非純陽之仙,其實還是陰魂,終究不入大道。善惡有報,天道輪回,這種殺性甚大的東西終究隻是邪路。天下做其他事說不定都有捷徑,唯獨長生沒有,長生最大的捷徑就是腳踏實地的一步一個腳印修煉。”長寧出自大宗門,本身又家學淵源,什麽樣的頂級功法沒見識過?一眼就瞧出了白骨道宮的弱勢之處。


    長寧那視鬼仙若等閑的姿態,讓陳玄、李二舅等人心中微凜,他們縱然已經猜到了長寧身份不凡,卻沒想到她眼界居然如此之高。


    那李五聽她口氣如此大,忍不住譏諷道:“你要覺得這座法器不好,不如攻破了給我們長長見識?”


    長寧莞爾,“這有何難?”她飛身躍出飛行法器,手握骨劍,禦氣淩空而行,身後五柄鳳形骨劍流光溢彩,隨著長寧一聲輕叱,五柄骨劍化成五頭骨鳳,清唳衝天,一團銀白的火焰自骨鳳周圍漾開,竟一下漾開了方圓數十裏,數百道精光在火焰中亂竄,鋪天蓋地的陰氣自四麵八方湧來被這團火焰吸收,火焰越漲越大,而那白骨道宮中的白骨陰魔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厲嘯一聲,紛紛朝長寧衝來。


    長寧不躲不避,手中長劍一指,火焰中的精光化成一條了銀耀雷龍,咆哮的朝那道白骨長橋奔騰而去,向長寧衝來的白骨陰魔被銀龍的電光一沾紛紛炸得粉碎,白骨長橋被轟然擊碎,露出了隱在陰雲後的白骨道宮,“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還不跑!”長寧對著李二舅一聲輕喝,李二舅、三舅下意識的朝符籙一拍,運轉全身法力,催動飛行法器飛遁出這片空間。與此同時白骨道宮下方黑雲翻滾,整座道宮似要拔地而起,這時長寧手中骨劍突然化成一道白玉金橋,對著白骨道宮就是一擊,白骨道宮轟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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