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一路跑了好十幾萬裏,遠遠的都能看見大海了才停了下來,將袖中兩個小東西掏了出來,大力誇獎道,“紅纓、寶寶太厲害!”鬼醫穀會爆炸全是長寧的手筆,她讓紅纓和沈寶寶在鬼醫穀附近埋了幾顆大雷珠。紅纓是蜂鳥,天生可以穿越各種禁製,沈寶寶配合它一起埋雷珠,長寧會在鬼醫穀拖這麽久就是等它們。


    紅纓站在長寧肩頭唧唧直叫,小翅膀不時的拍一下,沈寶寶化成了拇指大小坐在紅纓背上,聽到長寧的誇獎,張開小手撒嬌:“姑姑抱!”


    長寧伸手讓沈寶寶跳入自己掌心,沈寶寶身體漸漸變大,最後變成一個兩三歲的胖娃娃,摟著長寧脖子直磨蹭,“姑姑好久不抱寶寶了——”


    長寧一手抱著沈寶寶,一手給紅纓喂了一粒靈丹,讓它回白玉京休息,“寶寶乖,今天跟姑姑睡好不好?”


    “好!”沈寶寶樂得頭頂兩片小葉子直扇,長寧抱著小胖墩躍上雲端,看著四周空茫茫的大海很是發愁,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離血河宗有多遠?要是誤了天玄師傅的大事就不好了。


    沈寶寶坐在長寧懷裏專心致誌的玩著魔方,一隻魔方被它扭得七零八落,它是植物成精天生喜靜不喜動,隻要待在長寧身邊它可以坐幾天幾夜都不膩味。長寧翻著白玉京裏的儲物袋,天玄師傅送了自己很多東西,不知裏麵有沒有傳音符,希望沒有離血河宗遠到連傳音符都失效的地步。


    “你找什麽?”淡淡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長寧先是一慌,以為是鬼蟻追來了,聽出是什麽人後身體一鬆、轉身一看,果然是天玄師傅!她歡喜的喊著天玄,“師傅你來了!我在找有沒有你給我的傳音符。”她說完覺得有點不大對,她狐疑的望著天玄,“師傅你什麽時候到的?”他不會一直在看她熱鬧吧?


    天玄神色莫測的望著小丫頭,過了好一會才說:“來了一會。”


    長寧氣鼓鼓問:“師傅你是不是一直在?”沈寶寶愣愣的看著天玄,小身子發抖的往長寧懷裏鑽,處於弱小生命的直覺,它能感覺出眼前這名修士很可怕,長寧心疼的拍了拍它背,將它送回青梧居。


    天玄見小丫頭小臉鼓成了一隻小包子,忍住了想去戳她的衝動,莞爾道:“我看你挺厲害的,連鬼醫穀都炸了,我也沒必要出來。”


    長寧想到自己炸鬼醫穀的大雷珠,心抽痛了下,對天玄撒嬌說:“師傅,我大雷珠都用完了,你能不能補給我?”


    天玄想著鬼醫穀被雷珠炸平了大半,好笑的問:“你平時都是這麽用雷珠的?”他時常見修士將對手宗門的修士全殺了,卻沒見過像她這種用大雷珠把人家領地炸平的。


    “對啊!用雷珠炸多方便啊!”長寧從小就愛看電影,尤其愛看歐美槍戰大片中男主舉著火箭炮打飛機的場景,想想就熱血沸騰!可惜修行界不大需要這種武器。


    天玄放出自己的白骨道宮,“走吧,我們回血河宗。”長寧見天玄沒拒絕自己,知道他是答應給自己弄雷珠了,她隨天玄上了道宮,還貼心的給他泡了一盞茶水,天玄雙目微合道:“說吧。”


    “嗯?”長寧愣愣的看著天玄,師傅這話是什麽意思?


    天玄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長寧,“這麽乖是不是想要什麽東西?”


    長寧不滿的抗議:“我哪裏不乖了!”


    天玄微微一笑,“對,鳳兒最乖了。那你要什麽獎勵?”


    天玄說話的語氣溫柔之極,讓長寧臉紅了紅,“我想要要攻擊範圍不同的小雷珠,要能炸一人、五人、二十人、一百人的小雷珠。”至於大雷珠的攻擊範圍是固定的,無法改變。


    “好。”天玄微微頷首,“我讓人給你做。”


    長寧又問天玄,“師傅,我師妹她們逃出了嗎?”


    “她們安全了。”天玄看了她一會,柔聲問:“鶴兒為什麽不跟她們一起走?”


    “跟她們走了,我不是要暴露身份了嗎?耽擱了師傅去禁地怎麽辦?”長寧說。


    天玄聞言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抬手摸了摸她小腦袋,“先去睡一會,馬上就回血河宗了。”


    天玄的白骨道宮裏有長寧的房間,她順從的回到自己房間,召出沈寶寶讓它把莫忘丹的花枝收好。她猜天玄可能一直在監視自己,長寧也沒太生氣,換了她是天玄可能也會做這樣的事。她一開始就沒想趁亂逃走,一來天玄對自己真不錯,他教了自己這麽多東西,又給了她不少法器,這麽走了太對不起自己良心了;二來她也不確定天玄有什麽後手,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候,她不想觸怒天玄。


    天玄也很滿意長寧沒有趁機離開,更滿意她在鬼醫穀的行事,小姑娘不僅聰明,心性更好,不怕她兩麵三刀,誰不想要這樣的合作者?他抬手放出一道符詔,上麵寫了各種雷珠的要求,探明了這些天的用心沒養出一頭忘恩負義的狼崽子,他出手更大方了,也不知小金鳳的爹娘到底是仙界哪兩位帝君,如果跟自己平輩的話,他收個小徒弟也挺好,天玄動了真收徒的意願。


    鬼蟻一氣抓走了血河宗近三百修士,其中有百名是金丹修士,血河宗氣得整個陰冥界的通緝鬼蟻,等長寧把鬼醫穀炸了的事傳開後,血河宗精銳盡出,將原本已經炸成廢墟的鬼醫穀又轟了一遍,血河宗陽神真君出手見鬼醫擒下,抽筋扒皮煉魂,把鬼醫煉化成了一具血屍,還把鬼醫的徒子徒孫都煉成了行屍。


    這“酣暢淋漓”的複仇讓長寧暗暗咋舌,血河宗跟鬼醫也不知哪個更邪門,“師傅,既然血河宗能這麽輕易的擒下鬼醫,為什麽以前就不弄死他?他以前不也抓過血河宗弟子嗎?”怎麽現在才想到報仇?以前做了也不會有那麽多弟子死了。


    “他以前是偷偷摸摸的,抓的都是不起眼的外門弟子,自然沒人肯管,宗門也有人要鬼醫的丹藥。這次是被人打上宗門了,血河宗要是手下留情,大家都能用血河宗弟子來煉器養丹了。”天玄說,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會出事,要是擺在了明麵上就是自尋死路。


    “那鬼蟻為什麽要幫鬼醫?我聽說鬼蟻想讓鬼醫治療大苦,大苦受傷了嗎?”長寧問。


    “大苦跟斬天兩敗俱傷,大苦重傷不治,斬天靈識隕滅,現在不過是柄普通的法器。”提起了大苦,天玄想到長寧把大苦女兒殺了的事,他不禁問道:“你為何要殺了大苦女兒?我記得她女兒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因為她在陽世濫殺無辜,還殺了我兩個師兄,殺人償命,她該死。”長寧很討厭寶兒,即便陽世和陰冥界不是一個品種,她也沒有入陰冥界就濫殺無辜,她不僅殺人還不停的給自己找借口,十足的偽君子、衣冠禽獸!


    天玄想起了一事,“你的劍是不是使得不順手?”


    “還好。”長寧想到自己想打造的寶劍,就覺自己可能修煉到飛升都沒機會煉成了,材料太難找了。


    “你覺得斬天劍如何?這柄劍怎麽說以前也是法寶,又被人蘊養了這麽久,比你手上這把要好上不少。”天玄說。


    “可那不是血河宗的嗎?”長寧不喜歡血河宗,可也沒想過去偷他們鎮宗之寶。


    “斬天當了血河宗那麽多年太上皇,血河宗不少高層都對他恨之入骨,現在它的劍身被鎮在血河宗,與其讓它一身法力都用來養怪物,還不如讓你用。”天玄帝君從來不覺得自己拿血河宗的鎮宗之寶有什麽不對,血河宗應該慶幸自己能看上他們的寶貝。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血河拿劍?”長寧興奮的問,難得有機會做這種壞事她非常興奮。


    “你不用去,在進入禁地前你就待在這裏,無事不要外出。”天玄可不想小丫頭出第二次意外。


    長寧有些失望,但也沒纏著天玄一定要去,“師傅,你能不能讓人送信到陽世?我想告訴我師傅我現在沒事。”


    “你寫了信,我派人去送。”小事上天玄很少拒絕長寧,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算了解這丫頭,她絕對不可能對親近的人說自己要去禁地。


    長寧興奮的跳了起來,“師傅,你真好!”


    她轉身回房要去寫信,天玄叫住了她,“鳳兒,你是不是學過心咒經?”他在丹房看到長寧操縱魔偶,就懷疑她學過這種心法,心咒經是恨天的心法,他師兄得了恨天承傳,她會心咒經也不奇怪。


    長寧沒想天玄還能看破自己修煉的功法,不由吃了一驚,她點了點頭,“對,我學過。”


    “既然如此我再給你多添五百金丹道兵。”天玄不僅多給了長寧五百道兵,還教她了一篇道訣,“你用心咒經引導這些道兵修煉這篇道訣,萬一在禁地遇到什麽危險事,這些道兵足夠你逃命五次了。”像這種非生靈沒意識的道兵,一般都是對戰的炮灰,天玄教長寧的道訣是一篇功法,需要消耗一百金丹道兵助長寧瞬間空間轉移,是逃命的利器。


    長寧暗想這種道兵真好用,等她修為上去了,她就去煉製天魔兵,誰敢欺負自己,她就讓天魔去炸死他們!


    天玄不讓長寧外出,長寧樂得自己宅在青梧居修煉,沒事逗逗沈寶寶和紅纓,紅纓立下大功後,長寧更注意對紅纓的教導,還吩咐白玉京裏的草木精靈每天給它讀一遍道德經,希望它能早日懂事,懂事後她就可以教它正式修行了。


    長寧按部就班的修煉,天玄卻很忙,時常會外出,每次回來臉色都很蒼白,好像受傷了一樣,長寧每天都在洞府點養神香,濃鬱的香氣在洞府裏凝結不散,好讓天玄養魂,她還記得天玄現在是元神之體。天玄一開始還沒發現,察覺後很是欣慰,不僅揉了揉她小腦袋,還很大手筆的送了她一條靈脈。


    長寧發現天玄看似溫文爾雅,實則不大會跟人相處,對她獎勵的方式就是給東西,心情越好給的東西就越珍貴,長寧慶幸自己不是天玄真徒弟,不然照他這麽壕的養徒弟方式,遲早養出個熊孩子。其實她更喜歡天玄教自己修煉,對自己修行更有益,可惜天玄實在太忙了,長寧基本要隔上十天半月才能見他一次,每次都來去匆匆。見他這般重視,長寧修煉越發認真,就怕自己在禁地遇上什麽意外。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一年就過去了,血河宗也帶上弟子去禁地,血河宗是大宗門,派去的弟子基本都是金丹,築基去禁地基本都是送死,血河宗再不在乎弟子命也不能這麽消耗,培養一個修士不容易。長寧身為築基弟子是作為天玄徒兒身份跟隨的,金丹弟子每人允許帶上三個徒兒。這三個徒兒跟道兵也不差,基本都是用來當炮灰的;有些修士幹脆帶上了三個鼎爐,以彌補他們戰鬥後的真元消耗。長寧作為築基女弟子,引來了不少戲謔的目光,她握緊了小拳頭,暗暗記下了那些人臉,等進入禁地後看我不揍得你們連娘都認不出來!


    血河宗到禁地時已經有不少宗門到了,大家都集結在禁地門口,按照宗門實力依次占位。作為陰冥界數一數二的大勢力,血河宗的駐地自然是離禁地最近的位置之一。這一年長寧將禁地裏的各種禁忌背的滾瓜爛熟,天玄還在夢境裏引導她經曆了幾回禁地遇險,她儲物袋也塞得滿滿的,各種該想到的可能她都想過了,可真正到了禁地她還是緊張的揪緊了自己衣擺。


    天玄輕笑,“有這麽多雷珠還害怕?”這丫頭身上的雷珠都能把整個大陸炸平了。


    長寧撇嘴,“師傅見多識廣,當然舉重若輕,我哪有您那份見識。”


    天玄彎起手指輕敲她額頭,這丫頭分明是說自己年紀大,“胡說八道。”


    長寧笑嘻嘻的拉著天玄衣袖道:“師傅放心,我一定幫你把東西找回來。”


    天玄柔和一笑,“師傅信你。”


    師徒兩人說話間,禁地就在幾位陽神修士的共同努力下緩慢開啟了,修士們皆禦氣站於半空按著門派依次入內,天玄會跟長寧一起進入禁地,但進入禁地後天玄就會附身在一尊白骨陰魔上收斂氣息,如何去禁地中心全靠長寧一人。這也是天玄會給長寧準備那麽多寶貝的緣故,他必須保證長寧安全達到禁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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