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拿起披放在沙發上的藍色襯衣,轉身走向阻隔著外麵世界的兩扇大鐵門。吱嘎吱嘎吱嘎,生鏽的鐵門插被拉開了,鑲在大鐵門上的小扇鐵門開了,她跨出門檻,關門時,她停頓了一下,回頭一眼裏麵的死氣沉沉,嘴角一抹複雜的笑容,心裏想著:真夠寒磣的‘家’。


    街道上,人頭攢動,行行色色,行走在他們中間,時刻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忙碌氣息,他們的手機時時刻刻都在忙碌著,撥,接,無間斷著、、、、、、


    手也是忙碌著,忙著拿文件,忙著提大袋小袋,忙著拿吃的喝的。腳步更是不停息,快步奏地往來著。


    一個穿著藍色襯衫的女人停下了步伐,他們是一個群體,同時也是獨體個體,他們從不關心擦身而過的是誰,不在乎,不需要,時間在追趕著。


    她看著眼前匆匆過往的人們,不管是西裝革履的,還是嘻哈潮流的,都是堵著耳朵,低著在行走著,他們太過忙碌,隻有無聊的人,隻有無聊的她抓著時間站在人流中間,傾聽雜音,被忙碌忽略的聲音,看著他們的行為舉止,她看著聲音的來源,聽著聲音的喜怒哀樂,看著他們對著手機的表情變化,極少數的聲音,是人與人的,即便有,也已經被埋沒了。


    她的眼角一抹滑稽,在嘲笑著他們同時也在嘲笑她自己,她略感疲勞地閉上眼睛,昂起頭,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發現原來沒有空間喘氣,高樓大廈林立著,上麵懸掛著各式各樣的廣告牌,大廈前的電視屏幕上放映著各種炫麗多彩的廣告,把城市包裹的色彩靚麗,充滿激情,可剝開一切,不過隻是冰冷的鋼筋水泥圍起的巨大**,她低下頭,目光迷離,這就是生活?


    迷離的目光裏突然跳映出了一個小女孩,燦爛地朝她微笑著,她頓時一震,挺直頹廢的身板,細胞立刻呈現了警覺,看著遞上眼前的紅色氣球,她皺著眉,視線環顧著,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小女孩突然上前靠近了一步,伸手向她的手腕,準備拉她的藍色襯衫時,她慣性地避開了並防備地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神深處透露著敵意,但是眼前的小女孩,卻隻是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地露著燦爛的笑容衝她笑著。


    在孩子的眼裏,他們沒有想洞悉眼神的意圖,也不想清楚敵意善意,象牙塔裏隻有單純美好,所以她的眼睛永遠是那麽地清澈透亮,簡單純粹。


    “姐姐,不喜歡氣球嗎?”


    “我、我隻是、、、、、、”看著找她對話的小女孩,阿離顯然有些局促不安,麵對眼前看著無比天真活躍的她,她的回答緊張生硬,身體仍然處在警備狀態。


    “可是小語比起氣球更想要小熊玩具。”小女孩有些失望地低下頭,聲音委屈地說著,扭頭望著不遠處的搖動著的小熊玩具,又抬頭淚眼汪汪地盯著她又一次期盼地向她遞上了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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