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裏!”孟曄指著一個角落說。


    林逸聞忙看過去,見到蕭秋水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離他們這裏比較遠。


    總算找到了!


    林逸聞重重呼出一口氣,要是蕭秋水失蹤,那麻煩肯定是不斷的。


    “臭丫頭,怎麽跑到那邊去了。”林逸聞遠遠望著蕭秋水,惱怒地低罵。


    “兄弟,冷靜點,人沒丟就好。”孟曄拍了拍他胳膊,心裏也緩了口氣。


    幸虧人沒丟。


    蕭秋水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轉頭一看,見到林逸聞怒目瞪著自己,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敗給她了!”看著她那無辜的模樣,林逸聞無奈地揉了揉眉骨,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孟曄丟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看來有妹妹也不一定萬事皆好。


    蕭秋水轉回視線,雙眼無神地看著腳下,眉頭微微皺著,印記離得太遠,她已經快感應不到。


    果然,還是她太弱了。


    李明佐上台講了幾句話,想安撫眾人,但效果明顯不好,由於寶石被盜,而大家又被變相囚禁在此,心裏難免煩躁不安。


    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感到十分惱火,他們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笑話,一顆星光藍寶石就值得他們自降身份去偷?


    這裏很多人都是大型企業的老板,身價過億的不少。


    李明佐當然也清楚這一點,可是人心難測,就算是有錢人,也可以見寶起意,世上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多的是。另外,這種時候,他也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對幾個人實施特殊照顧,要不然,肯定會引來更多人的強烈不滿,現在,隻有公平對待大家,才能盡可能地降低大家的怨怒。


    而當時離藍寶石最近的主持人和那名少女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訊問,女主持人沒回來,少女重新回到了大廳內。


    她小臉慘白,有著劫後的虛驚,馮洋忙站起身走過去:“媛媛,沒事吧?”


    “沒事,我是清白的。”馮曉媛蒼白著臉說道,可是眼裏蓄著的眼淚在看到親人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


    不顧場合哭泣的馮曉媛,不顧臉上妝容被淚水弄花的馮曉媛,和蕭秋水之前看到的她判若兩人。


    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


    在蕭秋水眼中,她就顯得更小了。


    自己之前居然因為這樣一個小丫頭而心生惱意,實在有些小題大作。蕭秋水垂下眼簾,心神全放到了自己剛才打下的神識印記。


    眾人等得心浮氣躁的時候,雙扇大門被推開,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長相冷酷、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袁局長。”洪清波上前,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想不到公安局長會親自前來。


    “洪書記。”袁鐵生和他握了握手,表情嚴肅,“報案人說此處丟失了價值數千萬的藍寶石,屬重大盜竊案,事態嚴重。這位是刑警大隊隊長孫科,此案由他負責。”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走出來,朝洪清波敬禮。


    作過簡短介紹後,馬上進入主題。


    孫大隊長覺得需要搜身,才能夠證明大家的清白。


    一聽到孫科的話,大家都不樂意,不少人臉色難看地抗議。


    袁鐵生冷著臉道:“拒絕搜身的人,全拉回警局!”


    聞言,那些不滿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洪清波這才明白為何此事會驚動到袁鐵生,他可不會自戀到認為袁鐵生親自前來是因為自己在家裏。作為袁家人,袁鐵生根本不必要看他這個書記的臉色。


    而袁鐵生是出了名的冷麵閻王,在江城中,對誰都不假辭色,被人們戲稱為冷麵包公,因為他除了冷著臉以外,也是出了名的不徇私舞弊。誰犯了罪,到了他這裏,就是嫌疑犯,別想用金錢用權勢來使他妥協。


    說實話,江城恨他的人不少,怕他的人更多。


    袁家的大本營並不在江城,而是在臨城江城,袁家家主當年參軍,立下赫赫戰功,現任第三軍區最高長官;另外,袁家人大多在軍界,都是手握兵權的大人物,雖說現在是和平年代,但是誰也不敢小瞧了軍隊的力量。因為背後有袁家這座大山,隻要袁家不倒,在江城就沒人敢打壓袁鐵生。


    蕭秋水對江城絕大多數的大人物並不認識,自然也不會認識袁鐵生,不過她對袁鐵生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軍人在這個世界,是武力值很高的一群人。


    而像袁鐵生這樣的人都是從軍隊裏出來的。


    蕭秋水不知道袁鐵生在其他人眼中有多厲害,但至少在她看來,他是她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強的一個人。


    寬肩窄腰,筆直的站姿使他如同一柄利劍,鋒芒畢露。


    薄薄的短襯警服包裹著結果的肌肉,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力量。


    蕭秋水會覺得他最強,並不隻是因為外表,更是因為一種氣。從這個男人身上,她可以感覺得到那種強大的氣場,和精神力差不多,能夠對其他人造成一定的影響。


    突然,袁鐵生銳利的目光直直射了過來。


    蕭秋水愣了一下,隨後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視對方。


    俗話說輸人不輸勢,她沒做什麽虧心事,更不需要去躲避他的注視,而她,一直不會輕易避讓。


    袁鐵生明顯也是一愣,他隻是憑著多年練就出來的警覺,莫名感到身後有危險的人物,迅速往後看,沒想到卻是個半大的孩子,而那讓自己產生錯覺的少女竟然敢和他對視!


    就算是局子裏的人,也沒幾個在他冷冽的目光中堅持到底的。


    但是,他現在沒功夫和別人大眼瞪小眼,果斷移開了視線。


    蕭秋水重新低下了頭,看著大理石地麵上自己的倒影。


    之前太過匆忙,她沒時間畫追蹤符,隻在那盜走藍寶石的人身上打了印記,卻忘了自己實力大減,神識打下的印記隻能夠在方圓百米內感應得到,再遠,便沒有感應了。


    在燈光滅掉的時候,其他人都看不到東西,而她,卻發現有人迅速拿走了藍寶石。


    因為藍寶石給她的震撼太大,雖然一直呆呆地站在林逸聞身邊,但是她的眼睛始終盯著藍寶石,一秒鍾都沒移開過,周遭忽然陷入黑暗的時候,她依然可以看清楚一切,因此也就發現了小偷的動作。


    偷東西的人拿到藍寶石以後便迅速朝大門方向走去,她連忙追了過去,但是那人卻並未離開大廳,而是站到了幾個酒店工作人員中。


    或許是藍寶石本身的秘密讓她太過震驚,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藍寶石被人拿走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在小偷身上留下神識印記。


    直到燈光亮起,人們發現藍寶石不見,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


    可是沒過多久,那個人就和其他幾名工作人員離開大廳,而其他人卻被勒令呆在大廳中,不許走出大門半步。


    蕭秋水清楚,要是她走出去,肯定會被當成嫌疑人抓起來,而她也沒有充分理由去指出小偷,說不定反被倒打一靶,說是她栽贓陷害。因此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不用猜也知道,那人一定是拿著星光藍寶溜走了!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告訴大家他是小偷,就算會有些麻煩,也好過那顆藏有空間的寶石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並且失去蹤跡。她還想知道那顆星光藍寶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隻是此刻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也不能去指證小偷,這個時候說多就是錯,她要是說她看到小偷的樣子,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且會被人質問為何不早點說出來。


    鬱悶地皺著眉,蕭秋水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連一個凡人都能跟丟,麵對這種小事就束手無策,確實憋悶。


    輪到她接受搜身的時候,她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一名女警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雖說被搜身的很多人都不太樂意,但像她表現得這般明顯的,著實不多。


    被確認沒有嫌疑後,蕭秋水起身走回林逸聞旁邊,坐下。


    林逸聞立刻砸了她腦門一下,懲罰她到處亂跑,害他擔心。


    蕭秋水正鬱悶著呢,又被林逸聞打了一下,禮上往來回了一下。


    林逸聞痛得大叫出來,引得旁人奇怪看來。


    “嘶,死丫頭,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林逸聞捂著自己的額頭,疼得不停地抽氣。


    蕭秋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下手沒個輕重,她看著林逸聞額頭上的紅腫:“要不,你打回來?”


    “打回去有什麽用?打回去我就不疼了嗎?真是瑕疵必報又手下不留情的狠丫頭,下次再也不帶你出來了。”林逸聞哼哼嘰嘰地數落起蕭秋水的不是,威脅說不再帶她出來。


    蕭秋水聞言蹙了蹙眉,放在平常,林逸聞對她說這話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不出來她就家裏修煉,沒有什麽損失,可發生了今天的事,遇到了那顆空間藍寶石,蕭秋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認知中的隻有凡人的世界,居然出現修真界才有的儲物空間,難道這個世界其實也有修士?隻是大多數人不知道而已。還是說有人和她一樣,從修真界意外來到了這裏?


    不管怎麽說,這都給了她希望,但同時也對她造成了威脅。


    如果這裏也有修真界,說不定她找到這裏的修真大能,最後能夠找到回雲海界的通道。而同時,這裏要真有能人的話,她的處境十分危險,尤其是她身懷天靈玉那種極品靈玉,要是被這裏的修真者知道,以她現在的實力,一定對付不了,被搶走天靈玉事小,要是因此連累林家人丟了性命,那她將難辭其咎。


    當危機意識襲來時,蕭秋水已經不知不覺中開始關心在意她這輩子的親人,隻是她並沒有明顯的注意到這一邊,而是覺得他們對她好,她就不該連累他們。


    其實蕭秋水一直奉行的一個原則便是,一報還一報,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林逸聞說以後不帶她到類似的場合,她心裏有著小小的不滿。她還想多打探一些消息呢,即便她什麽都不能跟林逸聞說,但他對江城的熟悉以及廣大的人脈,都可以讓她很快地加入到其中。


    比如今天的珠寶展,如果她沒來,就不會見到星光藍寶石,也就不懷疑這個世界也有修真者的存在,那麽她就會像井底之蛙一樣,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是如螻蟻般的凡人。


    所以,現在不能和林逸聞交惡!


    這是她心裏的想法。


    於是,她果斷地伸出手,把林逸聞揉著額頭的手抓開,然後用自己小小的柔軟的掌心貼在他紅腫的額頭上。


    林逸聞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的。


    接著,他便感覺到似有一股涼氣輕拂在額頂,不僅痛意消減,連大腦都清醒了許多。


    蕭秋水收回自己的手,仰著小臉問:“明天我們去哪裏?”


    林逸聞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沒有回答蕭秋水跳躍性的問題,而是驚訝地問:“你對我做了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之前有些紅腫的地方似乎平了,也沒有了痛意。


    難道她有特異功能不成?用手摸一摸他的頭,就能消腫?哧,又不是拍電影,怎麽會有這種事。


    林逸聞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蕭秋水打傻了,不然怎麽會有那種錯覺,可是他明明覺得腦子十分的清醒,而且視力更加的清晰。


    奇怪,他到底怎麽了?


    “沒做什麽。”蕭秋水得不到他的答案,又問了一遍:“明天我們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林逸聞反問,俊眸滿是疑問,緊緊盯著蕭秋水的臉,好似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蕭秋水皺眉,她沒想好,不過林逸聞這樣問,意思就是不會不管她,以後想去哪個她不熟悉的場合,還是可以讓他帶路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引路人的林逸聞見她不回答,又回到了自己的問題上:“你真沒對我做什麽?那頭上的包怎麽消失了?”


    蕭秋水眨著清澈的大眼,疑惑地問:“包?你的頭上沒包啊。”


    她本來就長著一張欺騙性的臉,平時不苟言笑,看著就是個不會說謊的人,難得擺出這副無辜又疑惑的表情,連林逸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白日做夢了。


    對,一定是幻覺,要不然怎麽可能剛剛還那麽疼,現在立馬就沒感覺了。


    而險險躲過追問的蕭秋水暗暗鬆了口氣,對普通人使用靈力,以後盡量隱蔽點好,要是被發現,肯定會被問東問西,這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現在不想暴露了實力,如果真有其他修士,引起他們的注意更加麻煩。


    不過,這招裝傻充愣倒是很好用。


    蕭秋水將昨天從電視上學來的一招現學現賣。


    現在晚上經常陪閔玉霞看電視,五花八門的電視節目看得人眼花繚亂,最近林母正在追一部仙俠題材的電視劇,蕭秋水對裏麵的法術是看不上的,虛有其表,威力一點也不大,尤其是那個在林母口中是男主角的家夥,沒啥真本事,就會耍些小詭計,但是每每還真被那家夥給應付過去了。


    比如,明明是男主角偷偷在他的師兄弟的飯菜裏下了藥,可最後被指責的卻是另外一個師兄。顛倒黑白,清白自身,靠的就是男主那張一臉正氣的臉外加滿嘴的胡話,當然,演技也是很重要的。


    蕭秋水從來都是用拳頭說話的,以前對這種人很不屑。在藥仙穀裏,並不是沒有耍心機耍手段的人,她向來不放在眼裏。因為在她看來,拳頭才是王道。


    他們跟她耍心機?她就打得他們半月下不了床!


    他們跟掌門師伯告狀?她有個拳頭更硬的師父!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淪為廢材小孤女,蕭秋水沒有強大的實力傍身,也沒有強大的師父當後盾,她要是不知通便,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


    沒意識到這個世界有修士的時候,她可以仗著自己的本事無視任何人,可現在她了解到,卻不能夠一如既往地猖狂下去了,除非,她想找死。


    她撇撇嘴,裝傻棄愣確實好用,可畢竟不是她的菜,偶爾為之還行,讓她天天如此,心裏別扭得緊,還不如冷著臉舒服呢。


    想想師傅那張冷若冰霜的俊臉,蕭秋水肅然起敬,眨眼間,她又變回了麵癱臉。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搜身,但就像蕭秋水預料的一樣,沒有搜到星光藍寶。那是肯定的,拿走星光藍寶的人早就跟著工作人員出去了,怎麽可能在裏麵找到。


    白白惹了身晦氣,許多人臉上都寫著不滿。甚至有些人壞心思的想,最好那藍寶石找不回來,讓他們多吃點苦頭,然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好。


    證明大家是清白的,自然就可以離場了,有些毒舌點的,路過李明佐等人身旁時,陰陽怪氣地說:“可別是監守自盜啊。”


    聲音不大不小,至少讓附近不少人聽到了,包括李明佐等人。


    李明佐聞言麵色一沉,忽的看向守門的兩個工作人員:“大門關上之前,有沒有人離開過?”


    兩人在接到命令後,第一時間將兩扇大門合上,在這之前,有好幾名工作人員借著去找人幫忙,然後離開了展覽大廳。


    聽說除趙經理、劉副局長和嚴勝庭外,另有三名普通的工作人員離開過大廳,李明佐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記得那三人的身份樣貌嗎?”


    “記得記得。”其中一人連忙說道,然後就把三個人的名字告訴李明佐,兩女一男,其中兩個女人已經在酒店工作了兩三年,隻有那個男的,才在酒店工作不到一個月。


    李明佐立刻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孫科,孫科眼睛精光一閃,“先把三人找到再說。”


    蕭秋水離開的時候,隻隱隱約約聽到了這些。相較而言,在這個世界她的搜查能力肯定是比不過他們的。她就等消息吧,星光寶石,不可能永遠沉寂。


    走出江源酒店大門,孟曄邀他們兄妹二人去吃飯。


    此時正是飯點,蕭秋水跟著兩人坐車到一家自助烤肉餐廳。


    孟曄和林逸聞和普通的男生一樣,都是肉食動物,一來就掃蕩一般端來各種烤肉,將桌麵擺得滿滿的。


    這些由催生藥物促生長的動物,並不符合蕭秋水的口味,所以她的吃相和兩個男生放到一起,就顯得很斯文。


    林逸聞倒沒多大感覺,孟曄在好友妹紙麵前,便覺不好意思,不由自主也放緩了速度。林逸聞才不管他做何感想,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明天南城那邊進了一批貨,你們要不要去看?”孟曄咽下一口肉,看向蕭秋水問道。


    他心裏一直藏著好多問題想要問蕭秋水,可是身處的場合不對,害得他心裏癢癢的。


    “貨?”蕭秋水一時沒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孟曄一拍腦門,笑道:“嗬嗬,說習慣了,就是翡翠毛料,聽逸聞說,你對玉石挺感興趣的。”


    “別!”那廂,林逸聞囫圇吞棗地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口齒有些不清地阻止,“還是別去了。”


    “為什麽?”孟曄奇怪。


    蕭秋水知道林逸聞的顧忌,可是她不想再為別人的輿論而隱忍了。這個世界如果有修士的存在,那麽肯定有一群比她現在厲害得多的人。她要是不快點提升實力,以後隻有挨打的份兒。


    隻要自己小心些,就不會引人注意。


    林逸聞也把顧慮告訴了孟曄。


    孟曄一聽他們提到網絡上的風波,再也忍不住:“不如我們換個隱蔽的地方聊?”


    “你吃飽了?”林逸聞剛才吃得歡的時候,也沒錯過孟曄扭捏的模樣。


    在孟曄眼中,一頓飯哪裏比得上他喜歡的玉石,當即點頭。


    林逸聞又問蕭秋水。


    蕭秋水也點頭。


    車上,坐在副駕上的孟曄便迫不及待地問:“展覽會上出現的五福臨門翡翠是你們轉讓出去的那件嗎?”


    林逸聞聳了聳肩,“是啊。”


    “嘖嘖,秋水的運氣真不錯,我一直以為就算是塊五福臨門翡翠,個頭也不會多大,質地也不敢往好裏想,沒想到還真是塊高質翡翠,唉,你們賣出去之前怎麽不先跟我通聲氣呢。”孟曄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


    “怎麽,你想買回去?”林逸聞挑眉。


    “是啊,我這次跟老爸去緬甸,就是想倒騰些優質翡翠,國內市麵上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高質的五福臨門翡翠,要是能夠得到,我爸肯定樂瘋了。可惜啊!”孟曄忍不住又歎息一聲。


    林逸聞看他那仿佛與美人失之交臂的失望模樣,忍俊不禁:“是你爸樂瘋,還是你樂瘋?”


    “不都一樣嘛。”孟曄渾然不在意林逸聞的調侃,他忽然雙掌拍擊,“對了,你們不是在我那裏切出一塊白翡嗎?那塊賣了沒?如果還在手上的話,不如轉讓給我?”


    原本安靜坐在後頭,聽兩人說話的蕭秋水立即敏感地繃緊身體,目光森冷地盯著孟曄的側臉。


    孟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奇怪,我怎麽忽然有些冷?你是不是把空調開太低了?”


    “沒有啊,是你的錯覺吧。”林逸聞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可能真是我的錯覺。”孟曄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那種令他寒毛豎起的感覺消失了。


    坐在後麵的蕭秋水低頭垂眸,掩飾住眼中的寒意。


    孟曄扭頭問蕭秋水:“你有沒有出手的意思?聽說那塊白翡個頭不小,不過水種不是太好,並不適合作收藏。”


    蕭秋水調整了一下情緒,抬頭冷冰冰地回道:“沒有。”


    “呃。”孟曄被她生人勿近的冰塊臉嚇了一跳,摸了摸鼻子側頭看向林逸聞,“我是不是哪裏惹到她了?”


    林逸聞回頭看了蕭秋水一眼,想起了當日的情景,笑著道:“可不是,我早說過,那塊白翡秋秋很喜歡,想要自己收藏,你現在不僅要奪人所愛,而且當著人家主人的麵貶低那塊白翡,這不是自作自受嘛。”


    孟曄恍然大悟,趕緊向蕭秋水解釋,“秋水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你要是真喜歡那塊白翡,我自然不會硬搶。還有,我不是說你的白翡不好,而是……而是……”唉,他詞窮了。


    林逸聞見好友支支吾吾說不上來話,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沒有一點兒見義勇為的意思。


    蕭秋水冷淡道:“我不想再聽你們提那塊白翡。”


    這個要求很奇怪,孟曄想問為什麽,可他剛得罪了這位小妹妹,現在還真不敢出口問,“好好好,我們再也不提,再也不提。”


    見他答應,蕭秋水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些。


    孟曄舒了口氣,真別說,逸聞這妹紙年紀不大,繃起臉來倒挺有氣勢的,比林家老大更讓人敬畏。


    他衝林逸聞擠眉弄眼,表達著自己這番意思。


    林逸聞即使不看他,也能猜到他此刻的想法,嘴角向上咧了咧,“如今秋秋在我家可是說一不二的人,你跟她說話可得小心著些。”


    “我明白,她是你們家的公主嘛,小人以後一定會三思而後言的。”孟曄和他對口型。


    轎車停在孟曄的私人倉庫外麵,三人先後下車。


    在離獨戶倉庫不遠的一棟六層樓房的頂層窗口,一個男人正拿著望眼鏡看著外麵,不知道隻會以為他在看風景。


    正巧,這人看到了停在倉庫外的車子,他精神一震,忙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他興奮地講道:“李先生,出現了!”


    “人沒看到,不過在外麵停了一輛車,他們應該是進屋子裏了。”


    “是是,我會盯緊的,一定會看清他們的樣貌,李先生請放心。”


    男人掛掉電話後,拿起望眼鏡,認真地等待著獵物出現。在窗沿上,放著一台照相機。


    “好些日子沒來這裏了,有點亂。”孟曄走進倉庫後,心情甚是愉悅。這裏是他的私人領地,每一樣機器都是他的寶貝。


    因為是自己寶貝的地方,平時都是他親自打掃的,沒叫鍾點工來打理,於是就有些亂。


    之前林逸聞和蕭秋水來過,倉庫還保持著他們上次離開的樣子。


    “你叫我們來這裏說話,不覺得有些不合適嗎?”林逸聞將腳邊的一塊碎石頭踢到一邊。


    “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孟曄拖了把椅子給蕭秋水,“我覺得這裏比較安全,在外麵誰知道有沒有攝像頭。”


    “嗤,又不是談國家機密,用得著如此小心翼翼嗎?”林逸聞笑問。


    “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嘛,對吧,秋水?”孟曄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蕭秋水。


    蕭秋水對這一點是認可的,她覺得那些記者什麽的簡直無孔不入,每次她做點什麽出來,都會被傳到網上,弄得她做事總是束手束腳,十分難受。


    見蕭秋水點頭,孟曄咧嘴一笑,走到一個角落,從地上的箱子裏拿了兩瓶礦泉水,“我這裏簡陋,茶都沒有,你們要是渴了就喝點水吧。”


    林逸聞看了眼四周,無語地搖了搖頭。


    上回來過一次,他就看見了這裏麵的設施布局,各種他叫不出名字的機器擺了一大堆,地麵上石頭石灰散落得四處都是,除此之外,就是幾張椅子外加裏麵牆角的一張單人床,確實簡陋得可以。


    “你們對今天的珠寶展有什麽看法?”孟曄找了張凳子坐下。


    “能有什麽看法?”林逸聞撇了撇嘴,“我隻知道那些珠寶貴得嚇人。”


    “哈哈,你這是孤陋寡聞,真正貴的東西你還沒看過呢。”孟曄笑道。


    “那些珠寶玉石還不算貴?”林逸聞瞪大眼睛。


    “真正的寶物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孟曄雙眼露出向往的神色。


    “行了,言歸正傳,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今天得早點回去,珠寶展出了失竊案,我二哥也是負責人之一,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追究責任呢。”


    林逸聞不說,蕭秋水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林逸清會被牽連?她似乎更加後悔自己沒有當場抓住小偷了。


    “你二哥也在珠寶展?”孟曄詫異。


    “嗯,我們的票就是他給的。”林逸聞點頭,一提起此事,他眉都皺了起來,“哎,不說我自己都忘記了,二哥現在估計還在酒店忙呢,剛才離開忘記跟他打聲招呼。”


    “別擔心,林二哥不是主負責人,就算要追究責任,他上麵也有人頂著。”孟曄安慰。


    “希望如此吧。”


    “那明天你們要一起去南城區看毛料嗎?”孟曄沒忘記他的初衷。


    林逸聞眉頭擰得更緊:“算了吧,我們畢竟是外行,沒必要次次往上趕。”


    孟曄聽完有些失落,他還想看看秋水到底是怎麽賭石的呢,是真的有一手,或者隻是上次運氣比較好而已。


    然而,蕭秋水忽然出聲說她要去。


    孟曄眼睛頓時一亮,與之相反的,林逸聞臉色微沉下來。


    “你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嗎?”


    “我們是陪孟曄去的。”蕭秋水平靜回道。


    林逸聞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而那邊孟曄也忙點頭:“是啊是啊,你們是陪我一起去的,我以前跟家裏人去過好多次,大家都是熟人了,要是看到我們三個一起去,也不會有人把你們和網上傳聞的主角聯係在一起的。”


    見林逸聞似在猶豫,蕭秋水添了把火:“我們挑的石頭拿回來自己切。”


    孟曄不由看了蕭秋水一眼,難道她對自己那麽自信?以為她自己明天一趟又能賭漲?不管怎麽說,先說服了林逸聞是正事。隻要逸聞點頭,他就能看到秋水如何賭石的了。


    心裏打著小算盤,孟曄附和道:“嗯,你們可以拿來我這裏解石,不會被其他人看到的。”


    林逸聞瞧了瞧蕭秋水堅定的眼神,又看看孟曄滿含期待的目光,最後點了點他高貴的頭顱。


    他本就不是個扭扭捏捏的人,反倒是個頗為灑脫的人,既然之前的憂慮不成問題,自然會同意。


    三人一拍即合。


    蕭秋水和孟曄都很高興,隻不過蕭秋水沒有表現得太明顯,而孟曄則笑得合不攏嘴。


    “你們等等,我拿點東西。”孟曄站起來,走到床邊的長方桌,用鑰匙打開鎖,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出來。


    “什麽東西?”林逸聞問。


    “一點小玩意兒。”孟曄將手掌大的方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翡翠腳丫,大拇指尤其大,樣子小巧可愛,珠圓玉潤,跟小孩子的小胖腳丫似的,讓人想拿在手裏把玩。通體晶瑩,如同無色水晶一樣,卻比水晶多出幾分潤澤,最妙的是幾個指甲,竟然泛著淺淺的粉色,如同真的一樣。


    看到這樣的小雕件,誰都會忍不住心動吧。


    “秋水,你是逸聞的小妹,也就是我的小妹,初次見麵,不知道要送什麽給你,你覺得這個怎麽樣?”孟曄將盒子往蕭秋水麵前一送,另一隻手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長這麽大,這是他第一次給女生送禮物。


    林逸聞在旁邊看得哇哇大叫:“孟曄,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跟你認識那麽多年,也沒見你送我禮物。”


    “切,你要是去泰國一趟,我一定送你份大禮。”孟曄隔空踹他一腳,手直直地伸在前麵。


    “喂,你小子太陰險了!”林逸聞衝他挑挑眉,“說,你送我妹妹禮物,是不是別有居心?”


    “你不要胡說。”孟曄臉微微一紅,迅速看了蕭秋水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林逸聞,“這隻是一份見麵禮而已,難道我還不能送點東西給妹妹嗎?”


    “誰是你妹妹,別亂認親戚。”林逸聞不客氣地說完,轉頭卻對蕭秋水叮囑,“他給你你就收著吧,不要白不要,怎麽說也值點錢,要是哥哥我手頭緊,就給我拿去賣好了。不過你可別被這小子的一點小東西給哄騙了,他以前在宿舍裏,三天不洗澡,五天不換衣服,要是找男朋友,也不能找這種的知道不?”


    “喂!林逸聞,你不要在秋水妹妹搗毀我的形象!再胡說八道,我們就當不成兄弟了!”


    孟曄將盒子往蕭秋水手裏一塞,怒挑著眉撲過去,平時他們兄弟互相調侃沒什麽,可在女生麵前,逸聞也太不給他麵子了。雖然他對秋水沒什麽想法,但不好的一麵總歸不想被異性知道。更何況,他不洗澡不換衣服也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蕭秋水拿著小盒子,看了眼打作一團的兩人,低頭將不到她拳頭一半大的透明腳丫子拿在手中,一股冰涼的觸感瞬間襲來。


    雖然孟曄說這隻是一件小玩意兒,送人時更是眉頭也不眨,事實上這件翡翠小雕刻的水頭很好,是僅次於玻璃種的冰種,看起來格外剔透,要是放到玉石店裏,也不便宜。孟曄會那麽輕易送給她,其實是看在林逸聞的麵子上吧。


    小腳丫和蕭秋水的手掌很契合,放在手心裏,可以完完整整地包裹住,而冰種腳丫器形飽滿圓潤,握在手裏十分舒服。當然,實用主義者蕭秋水對這樣的東西沒有太多的感覺,在她看來,再好看的石頭,如果沒有靈氣,那也隻是塊廢石。


    “嗬嗬,喜歡嗎?”孟曄打勝仗,凱旋而歸,憨笑著問她。


    “嗯。”蕭秋水應了一聲,翡翠腳丫在手裏轉來轉去。


    孟曄看著她‘愛不釋手’的樣子,很是高興,畢竟是送人禮物,誰也不希望自己送的禮被收禮人討厭。


    林逸聞看得有些眼紅,不知是吃味孟曄討了蕭秋水的“歡心”,還是不滿蕭秋水被孟曄的一塊石頭收買了,他酸酸地道:“不就是塊石頭嘛,瞧你倆稀罕的。”


    孟曄隻當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懶得理他。


    蕭秋水更不知道要開口安慰。


    三人一起走出倉庫大門,與此同時,六樓窗口舉著望眼鏡的男人精神一震,順手拿起旁邊的相機,啪啪啪連續對準三人照了幾張相。


    蕭秋水一出來就敏銳地發現他們被人盯上,她站在原地,目光在附近一圈掃蕩。


    “怎麽了?”孟曄鎖好門轉身看到蕭秋水不動,而林逸聞已經朝車子走去。


    蕭秋水沒回答,眼睛定在幾十米外的一棟樓房。


    ------題外話------


    嘻嘻,女主沒偷東西哦~看來大家對她的印象實在不好啊,其實我家的妞真沒那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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