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秦付果然掏出了一隻黑色的手槍,指向蕭秋水。


    一時間,場麵再度陷入可怕的沉寂。


    以胡天蘭為首的天刀幫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蕭秋水眼睛一眯,盯著正對自己的黝黑槍管。


    “自廢雙手,不然老子斃了你!”秦付撕掉偽裝的嘴臉,露出他的真麵目,這才是一個真正的黑幫頭子!粗暴狠絕!


    “秦付,你不要欺人太甚!”胡天蘭怒不可遏。


    “胡天蘭,你給老子閉嘴!別給臉不要臉!”秦付大喝一聲,將眾人震住。與其說是被他震懾住,不如說是被他手裏的槍嚇住。


    呯呯呯,三聲槍響,震耳欲聾。


    這是蕭秋水頭一次見識到手槍的威力,子彈發膛而出,速度驚人,眨眼就射到了天花板上,打碎了一盞吊燈。


    當然,在平常人眼中快得不可思議的子彈在她看來並沒有那麽大的威力,她眼縫眯得更細,雙腿發力,如彈簧一般發射出去,秦付已經見識過她神出鬼沒的速度,一見她動,立刻扣動扳機,發出槍響。


    胡天蘭幾人驚呼她的名字。


    眾人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的血腥畫麵。


    連秦付都不覺得蕭秋水能夠比子彈還快。


    可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蕭秋水直直衝向秦付,甚至都沒側身躲子彈,子彈也未射中她的身體,而是仿佛遇到了什麽屏障般,自動彈開。


    下一刻,蕭秋水的身形便到了秦付跟前,抬手奪過秦付的手槍,手指旋轉,握住手槍柄,反抵住秦付的腦袋。


    她的動作太快,以致於無人看得清她一係列的動作,等看得清楚了,就是她拿槍抵住秦付腦袋的畫麵,包括胡天蘭在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蘭姐,這才是秋水的真正實力嗎?”張肖肖咽了口唾沫,怯聲囁嚅道。


    “不……不知道。”胡天蘭知道蕭秋水厲害,卻不曉得對方的身手有那麽快,看來秋水一直對她手下留情,要不然自己哪能在打鬥中堅持那麽久。


    隻一招,自己就會被製伏!


    “很喜歡拿槍殺人?”蕭秋水握著槍的手用力抵了一下,秦付被抵得頭都偏向一邊了,卻不敢有任何動作,擔心蕭秋水下一秒開槍。


    可他何曾受到過這種氣,自從當上鬼斧幫的老大,從來隻有他欺負人的份,什麽時候被人拿槍指著?


    這種侮辱使得他整張臉變得十分猙獰難看,卻又發作不得,使得麵容更加扭曲。


    “快放下槍!要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鬼斧幫的幫眾此時才反應過來,幾個攜槍的人迅速掏出手槍,全瞄準蕭秋水一人。


    天刀幫的人也在胡天蘭的命令下拿出手槍指向鬼斧幫。


    雙方持槍的人並不多,各自也就四五個而已,其他人都是用冷兵器。


    “你們可以試試,看是你們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子彈快!”蕭秋水斜眸一掃,麵無表情的小臉透著陰冷煞氣。


    聞言,鬼斧幫的人呼吸一滯,拿著槍的手都顫了顫。


    比誰的槍快?


    那有可比性嗎?她的槍就指著老大的頭,隻要一扣動扳機,老大立馬會斃命;而她根本不是人,自己的子彈能否打中她都難說。


    顯然,大家都看出了這一點。


    秦付畢竟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經過最初的慌亂後,此刻稍稍平複下來,他扯著嘴角強笑道:“嗬嗬,有話好好說。小丫頭,殺人是犯法的,你不想一輩子被關在監獄裏吧?”如果不是他額頭上層層冷汗,真看不出他其實有多緊張。


    他說著,緊緊盯住蕭秋水的眼睛,想從她的眼裏看到猶豫,然而蕭秋水的眼睛平靜得好似未被打碎的湖麵,他什麽都沒讀出來。心裏頓時有些沒譜,額頭上冒出更多的冷汗。


    蕭秋水不是不顧忌,而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要不然,她也不用耗到現在,早一槍打死他了。


    她依然用槍抵著他的頭,背著胡天蘭問:“天蘭,你想要怎麽處置他?”


    胡天蘭雙眼一亮,邁步向她走來。


    她一動,其他人便跟著動,鬼斧幫有兩個人把槍對準她。胡天蘭腳步不停,直接走到蕭秋水旁邊,目光冷冽地射向秦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被一個小丫頭製住對他來說是莫大的侮辱,眼下,又一個小妞趾高氣昂地站在他麵前,秦付心裏嘔得吐血,可卻無還手之力,隻能冷哼一聲:“胡天蘭,別得意太早。你大哥還在局子裏,有本事你們把槍指著警察的腦袋啊!”


    “你……”胡天蘭氣極,抬腿屈膝撞秦付的肚子。


    秦付立刻疼得躬身,額頭青筋暴露,冷汗更是簌簌地往下掉。


    因為端著老大的架子,不想在自己的手下丟臉,他硬是死死住著牙齒不發出聲音。


    “老大!”鬼斧幫的人上前,想要護他。


    蕭秋水食指扣在扳機上,不用任何語言,就把他們震得停住腳步。


    “給老子退回去!”秦付捂著肚子,吃力地罵道。


    鬼斧幫的人不得不後退幾步,眼睛急切地看向蕭秋水和秦付。


    秦付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疼痛引來的呻吟聲,用手指點著自己的腦門,嘴角向上咧了咧,“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來啊!衝著這兒你開槍啊!”


    到現在都不開槍,顯然是不敢動手殺人,那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蕭秋水眼睛微眯,他不怕死?


    見蕭秋水不說話,秦付覺得自己賭對了,更加大膽,伸長脖子自個兒往槍口上撞。


    就連鬼斧幫的人都不敢相信,他竟然那麽大膽,要是擦槍走火,他就是想哭都沒機會了。


    “嗬,不是要殺我嗎?怎麽不開槍了?”秦付冷笑,“小丫頭,還是乖乖把槍交還給我吧。”


    他話音未落,一聲槍響劃破空氣,緊接著一道慘絕人寰的痛呼聲響徹酒吧。


    “我的耳朵!”


    秦付用手捂著自己火辣辣疼的右耳朵,不敢置地瞪著蕭秋水。


    手掌濕熱熱一片,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廢話一句,我就開一槍!”蕭秋水開槍打傷了人,卻沒有一點兒慌亂,如此鎮定,完全不像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心性。


    全場鴉雀無聲,然後天刀幫的人歡呼起來。


    “太帥了!”


    “出手幹脆利落!丫頭,強!”


    鬼斧幫麵露驚詫,怎麽可能?他們老大的耳朵竟然被一個中學女生打穿了!


    秦付隻廢了一隻耳朵,另一個完好無損的將蕭秋水的話接收入大腦,剛到嘴邊的話不得不吞下去,隻用一雙狠戾的眼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臉上戳出無數個洞來。


    蕭秋水用冰冷的眸子和其對視,“想怎麽處置他?”


    她問的是胡天蘭,而胡天蘭看到秦付傷了一隻耳朵,心裏大感痛快,除此之餘,亦心驚不已,秋水開槍傷人手都不抖一下的嗎?她到底是什麽人?有著什麽樣的經曆?


    疑惑一閃而過,胡天蘭明白蕭秋水的性子,不敢拖太久,想了一想,說道:“光頭,把馬蜂窩抓過來!”


    馬蜂窩被蕭秋水打暈在地,也沒個人扶他起來。聽到胡天蘭的吩咐,光頭精神一震,把大刀往兄弟們手中一丟,便大步地繞過鬼斧幫的人,把在後頭的馬蜂窩抓過來。


    鬼斧幫因為秦付在蕭秋水手中,不敢輕舉妄動。


    “小姐,想怎麽懲罰這個叛徒?”光頭揪著馬蜂窩的後衣領,見馬蜂窩昏死得跟頭死豬似的,用力在他臉上拍了幾下,臉都拍紅了,人卻沒有醒過來。


    “按幫規處置!”胡天蘭冷絕道。


    “是!”光頭一聽,扯出一抹噬血的笑容。


    天刀幫對待背叛者的手段十分殘忍,挖目斷四肢,然後丟給狼狗吃。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末日即將來臨,剛才昏睡不醒的馬蜂窩居然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然而不等他完全清醒,眼睛忽然傳來劇痛,他慘叫一聲再次暈過去。


    緊接著,他的四肢被打斷,疼得他又醒過來。


    雙眼看不到,痛得無以複加,而四肢也痛得沒有知覺。曾經目睹過許多次,甚至參與執行過的馬蜂窩,哪裏會不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麽,盡管失明斷肢,生不如死,他卻依然想活下去,哭著求饒道:“天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我也隻是一時糊塗,被人蠱惑了才會害了你啊,求求你,饒了我吧,看在我跟了你那麽多年,就犯了這麽一次錯,功勞也夠抵過了,饒了我吧……”


    啪的一聲,光頭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打得他的哭饒聲嘎然而止。


    “馬蜂窩,你好意思求饒?天哥現在還關在局子裏,你有臉向他求饒?”光頭氣憤不過,忍不住又打了他一耳光。


    馬蜂窩被打懵了,現在什麽情況?


    他腦子才慢慢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自己不是跟著秦老大來搶天刀幫的暗香夜總會嗎?自己怎麽會落在天刀幫的手裏?秦老大呢?鬼斧幫呢?


    他臉色紅白交加,混著血水,可怖之極。


    “秦……秦老大救我!”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雖然看不到了,卻可以感覺得到四周人不少,他本能地找自己的新主子求救。


    秦付看著馬蜂窩悲慘的模樣,臉色不佳。胡天蘭當著他的麵處決叛徒,不無震懾之意。


    她想告訴他,得罪天刀幫,不會有好下場!


    處理馬蜂窩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胡天蘭麵不改色地叫人把他拉下去,冷笑著看向秦付:“秦付,你就去我們天刀幫做客幾天吧。”


    她的哥哥沒有出來之前,不能對秦付動手。如果不是秦付上頭有人,憑著天刀幫在江城的勢力,想要把哥哥保釋出來不難,但卻被某些人攔住了,而這某些人的故意刁難,定然和秦付脫不了關係。


    秦付聞言臉色大變,胡天蘭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上,叫人抓住他。


    “老大!”鬼斧幫急聲叫道,然而沒有一人敢當出頭鳥,一是秦付在敵人手中,二是對方有個高手,誰也不敢保證站出來會不比秦付慘。


    “秋水,麻煩你了。”胡天蘭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衝著蕭秋水感激一笑。


    “沒什麽。”蕭秋水放下手,掃了眼鬼斧幫眾人,“要我幫你打倒他們嗎?”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在問——要我幫你撚死幾隻螞蟻嗎?


    胡天蘭嘴角抽了抽,搖頭:“不用了,謝謝你。”


    她沒有趁機趕盡殺絕,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黑道頭子,做不來如此血腥的事,至於拉攏,連自己人都會背叛,更何況是一群敵對勢力的人,說不定把他們招降回去,反而引狼入室。


    另一方麵,也是考慮到她哥哥的安危。


    她擔心做得太絕,會惹毛對方,傷害她哥哥。隻要秦付在天刀幫手裏,就能讓對方妥協。


    “滾吧,想救你們老大,先把我哥哥放出來!”胡天蘭冷聲喝道。


    聞言,鬼斧幫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陸續退離暗香。


    不是不想救秦付,隻是秦付在對方手中,他們稍有異動,就會惹得對方傷害秦付,不如回去請鬼斧幫的二把手救人。


    “我回去了。”看到安危解除,蕭秋水覺得沒有自己什麽事,決定回去。


    “秋水,你今天救了我,救了天刀幫,大恩無以為報,他日若有需要,隻要我,還有天刀幫你能得上忙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胡天蘭現在急著處理秦付和幫中接下來的事,沒有時間,不然她說什麽也要好好招待蕭秋水。


    “嗯。”蕭秋水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有事忙吧,我走了。”蕭秋水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我去送她!”張肖肖和胡天蘭說了一句,就追了出去。


    楚昕看向胡天蘭。


    胡天蘭朝她擺手:“你也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們三個,改日我請你們吃飯。”


    等三人都離開後,胡天蘭叫人把酒吧破損的桌椅全換上新的,自己則率領天刀幫的主幹回幫派駐地去。


    “小姐,那個少女是什麽來曆?怎麽那麽厲害?”光頭今天幾乎沒動過手,全讓一個幫外人擺平了,說起來頗沒有麵子,隻不過胡天蘭早就和天刀幫的弟兄們說過,不能找蕭秋水的麻煩,他們一直以為那就是個普通少女,因為和胡天蘭交好,所以胡天蘭才讓他們別傷害她。


    可今天看到蕭秋水的身手,光頭不會自以為是,反倒像是自家小姐怕幫中兄弟得罪人,事先警告他們。


    “她的事你別管,隻要記住,不許惹她就是了。以後要是看到她有麻煩,就出手幫個忙。”


    “是。”光頭哪裏敢惹那小魔女,避都來不及呢。


    蕭秋水沒有讓張肖肖二人送,自己打了輛車回了家。


    她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了,免不得又要聽林母的一番關懷,每日這樣的噓寒問暖,已經讓她漸漸形成了習慣,一千多年都沒有體會過母愛的她,沒有這個時代孩子們常出現的不耐煩,反而靜靜地聽完林母的嘮叨,洗了手,吃了林母重新熱好的飯菜。


    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太過短暫。


    蕭秋水前幾天才送給家人玉佩,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以防萬一,竟然那麽快就出現了意外。


    但是,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受傷的不是江城的父母哥哥,而是遠在帝都的林逸聞!


    當她從學校回來時,看到愁雲慘淡的林家,有些不適應。


    除了上次家中失竊,她還未曾看到過家裏出現過這種景象。


    全家人除了在帝都念書的林逸聞外,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林父和哥哥表情嚴肅,林母則掩麵垂淚。


    “發生什麽事了?”蕭秋水主動詢問。


    林母抬起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其實是難受得說不出來吧。


    蕭秋水看到林母哭紅了的眼圈,心頭微微一澀,一股薄怒湧上胸口。


    “你三哥……失蹤了!”


    失蹤?


    蕭秋水眸子一睜:“多久了?”


    她沒有任何感應,難道玉佩沒有送到三哥手裏?或者他沒有隨身佩戴?


    “已經三天了。”林逸清看了眼沉默的父親,冷著臉的大哥和哽咽中的母親,沉聲解釋,“我已經向單位請了假,媽,你別擔心,等下我們就坐飛機去帝都,三兒那麽大了,不會有事的。”


    “嗯,三兒一定不會有事的。”閔玉霞吸了吸鼻子,堅定道。


    林昭輝坐在她身邊,將她攬在自己懷中,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那小子野慣了,說不定跑去哪裏玩,忘了回學校,等他回來,我就打斷他的腿,敢讓他媽哭得那麽傷心,該打!”


    閔玉霞紅著眼睨了他一眼:“你敢!”


    “好好好,我不打他,你說他幾句總行了吧,要不然,那個臭小子不知道收斂,以後變本加厲,讓我們擔心可怎麽辦?”林昭輝順著她的話說。


    閔玉霞知道他這麽說是想讓自己別擔心,可是哪能不擔心呢。三兒子遠在他鄉,一年沒見幾次麵,本就讓她掛心的,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叫她怎麽能放心?


    想著想著忍不住落下淚來,林昭輝見狀,濃眉緊緊皺起來,話也不說了,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安慰著她。


    林逸榮林逸清兩兄弟靜靜地站在一旁,眉頭都是蹙著的。


    蕭秋水心頭沉甸甸的,她走到林逸清身旁,示意他跟自己走。


    林逸清沉默了幾秒,跟在她後頭離開。


    “我也要去帝都。”蕭秋水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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