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劉婷手裏捏著一遝資料,臉色陰晴不定。


    車禍,養女,聖利孤兒院,姓蕭。


    她一定是蕭葉芝的女兒!


    想不到蕭葉芝當年真的有孩子,她怎麽敢偷偷生下青豪的女兒?真是太不要臉了!


    盯著紙上的照片,劉婷恨不得透過照片在真人上戳幾個洞。


    她的丈夫,有一個女兒,卻不是她生的,一想到此,她如鯁在喉,可她卻不能像當年一樣,派個人除掉蕭秋水,因為這個私生女,竟然成了林家的養女,得了林家的庇佑,而且還和沈家扯上關係。


    她強按捺住噴薄欲出的嫉恨,暗暗對自己說,隻要蕭秋水不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不破壞他們一家的生活,那她就當蕭秋水不存在。


    可是,事情真的會如她希望的那樣發展嗎?


    ……


    “砰!”


    一個麻袋被蕭秋水丟在草地上,裏麵的東西嗚嗚直叫,在麻袋中動來動去,很不安分。


    林逸聞吃驚地看向蕭秋水,手指著麻袋,“是……”


    他剛說出一個字,就被蕭秋水瞪得咽回接下去要說的話。


    “打吧。”蕭秋水用口型說。


    怕他不信,蕭秋水將麻袋解開,露出宋士傑的頭,他的眼睛蒙著塊黑布,避免他認出林逸聞和蕭秋水,而嘴裏塞著一塊布,是不想讓他叫喊出來引起旁人的注意。


    看到真的是宋士傑,林逸聞驚得目瞪口呆。


    好家夥,真的是他!


    秋秋怎麽把他弄來的?宋士傑身邊可是有好幾個保鏢的,而且宋士傑自己身手也不差。


    “快點!”蕭秋水等下還得把人送回去呢,這家夥別看長得人模狗樣,估計膽小得很,連睡覺的時候身邊都守著幾個保鏢,要不是自己事先準備,想要悄無聲息帶走他可沒那麽容易。


    林逸聞聞言驚醒過來,看了眼想叫不能叫,想動不能動,被捆得跟隻毛毛蟲似的宋士傑,臉上露出一抹陰測測的笑,宋士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抬手就往宋士傑的下巴上揍了一拳。


    宋士傑疼得全身一僵,接著劇烈地掙紮起來。


    蕭秋水抬腳踩住他扭動的腰,阻止他的動作。


    林逸聞看著蕭秋水那利落霸氣的動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妹竟然那麽暴力,他都替宋士傑腰疼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側腰,這裏受重擊,以後不會那啥吧。


    宋士傑身體又是一僵,全身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方麵是疼的,另一方麵則是對自己身處未知處境的恐懼。


    到底是誰,竟然能夠潛入自己的別墅,把自己抓出來?他的保鏢呢?都死去哪裏了?


    他心裏十分害怕,額頭上不斷地冒冷汗,想開口說話,可嘴被一塊充斥著異味的布給堵住了,眼睛又看不到對方和周邊的環境,使得那種恐懼無限漫延,他嗚嗚地叫著,用舌頭抵住那塊讓自己惡心的布,想把它抵出嘴。


    皇天不負有心人,破布被他擠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氣都沒穩就大聲喊道:“王濤謝峰,你們快來救我!”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嘴巴重新被人堵上。


    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宋士傑何曾受過這種苦,雖不是嫡長子,但也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宋家子弟,從小到大就沒受過皮肉苦,今天算是把近二十年的痛苦一起承受了。


    他手腳都被束縛著,臉挨了幾拳,想要護住自己那張帥氣的臉卻做不到,氣得吐血,一定是哪個嫉妒他長相的人,把自己抓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偏重往自己的臉上打。


    在暈死過去之前,他恨恨地發誓,一定要揪出那個打傷自己的人。


    蕭秋水把宋士傑送回去,然後和林逸聞悄悄回了酒店,利用神識,蕭秋水很輕易就躲避掉酒店的監控器,林逸聞不知道她的真正本事,見她如此機靈,嘖嘖稱奇。


    回到住處後,林逸聞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真是太爽了!”


    憋悶那麽多天,終於討回了點利息。


    一想到明天宋士傑醒來看到他自己那張豬頭臉,林逸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自以為是的臭小子!


    當初林逸聞可以說和宋士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某一天,宋士傑的女朋友多看了林逸聞幾眼,多疑的宋士傑不知從哪聽來的謠言,說林逸聞要勾引他的女人,於是就看林逸聞不順眼。


    沒過多久,宋士傑跟女朋友分手,便把這件事算在林逸聞頭上。


    宋士傑長那麽大,還沒人敢挖自己牆腳,雖然林逸聞沒有跟他前女友在一起,可這讓他更生氣,自己的女人對方竟然看不上眼,小子也太眼高於頂了。


    他幾次三番找林逸聞的麻煩,都被林逸聞輕鬆躲避。


    看不得林逸聞那麽得意,宋士傑便想找人教訓林逸聞,也就有了綁架事件。原本隻是想把林逸聞打殘然後放掉,那時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打殘了太容易,要想讓林逸聞抬不起頭來,就應該讓他抬不起頭來,於是有了逼林逸聞鑽胯一節。


    說到底,林逸聞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憑白被人嫉恨上,又受了那麽多苦,要是不報仇,那他就不是男人了。可是宋士傑不是普通人,而是帝都的太子爺,橫行霸道不說,身邊亦是高手如雲,林逸聞不可能也找幾個人來教訓他,說不定沒教訓成反而會暴露自己,到時候肯定會給林家帶來麻煩。


    所以一得知是宋家人傷了林逸聞,林逸榮和林逸清立馬打消了即刻複仇的想法,反過來勸告林逸聞和蕭秋水不許私自動手。


    但這口惡氣不出,實在憋得慌!


    今晚教訓宋士傑一頓,林逸聞實在暢快。


    他高興了一會兒,突然轉頭看向麵色平靜的蕭秋水:“秋秋,你是怎麽把宋士傑帶出來的?我聽說他身邊24小時都有保鏢守著。”


    “你不用管那麽多,出了氣就行。”


    林逸聞知道蕭秋水有很多秘密,所以也就沒再追問,小丫頭那麽厲害,要是自己把她逼急了,她反過來對付自己可就不妙了。


    隻是他真的很好奇,秋秋的本事到底是跟誰學的,賭石如賭神,救人像神醫,連身手都神出鬼沒,力大無窮,這丫頭不是人而是精吧。


    ……


    宋士傑的私人別墅。


    早上,王濤等幾名保鏢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半晌,意識才恢複清明,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坐在地上靠著牆睡著了,頓時一驚,從地麵上彈跳而起,“二少!”


    王濤和謝峰率先闖入宋士傑的房間,一眼便看到大床上的一大坨,二人長舒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有人潛進來,他們應該是太累不小心睡著了。


    正打算出去的兩人,聽到床上傳來小聲的痛吟。


    二人止住腳步,將身體站得筆直。


    “你們吵什麽?”宋士傑被他們撞門的聲音吵醒,怒聲斥道。


    “二少,你不是說今天要和蘇小姐約會嗎?時間不早了。”王濤很快想到了理由,並為自己的機靈暗暗高興。


    宋士傑身子一頓,“知道了。”


    他躺在床上半晌,然後才悠悠起身。


    王濤謝峰一眼就看到他那張比豬頭還腫的臉,麵色齊齊一變:“你是二少?”


    “你們兩個找死嗎?”宋士傑聞言眼睛閃過一道暴戾之色,狠狠地射向他們。


    奇怪,今天眼睛怎麽睜不開,他用手使勁想把眼睛撐大。


    聽到這說話的語氣和話,王濤和謝峰可以確定,這確實是他們的雇主,可是――


    “二少,您的臉……”


    二人都不敢大聲回話,心懸得高高的,二少肯定是被人襲擊了,他們身為保鏢,沒有保護好二少,一定會被二少罵死的。


    “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宋士傑見兩人吞吞吐吐,把手摸到自己的臉上,奇怪,怎麽感覺有點腫?


    他眼神一凜,跳下床衝向穿衣鏡前,看到鏡子中那張麵目全非的臉,頓時驚叫:“啊!鬼啊!”


    王濤謝峰縮著脖子害怕地看著他。


    宋士傑尖叫一陣後,憤怒地轉身看向兩人:“王濤,謝峰,我的臉是怎麽回事?”


    他咬牙切齒地叫著二人的名字,咆哮問道。


    王濤小心翼翼地回答:“二,二少,我們也不知道。”


    話音未落,宋士傑隨手將鏡子麵的一瓶發油扔過來。


    王濤不敢躲,任其砸在自己身上。


    “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當什麽保鏢?”宋士傑怒不可遏,在自己的臥室裏,他竟然被別人揍成了豬頭。


    他回頭看了眼鏡中的自己,不忍直視,迅速將視線瞥到別處,特麽的,哪個混蛋幹的‘好事’!


    二人聞言,噤若寒蟬。


    這次確實是他們失職,有人潛入別野,進入二少的房間,他們竟然沒有察覺,害得二少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要是對方想要二少的命,不過分分鍾的事。


    一想到此,二人心神俱是一震。


    要是二少死了,他們兩個也得跟著陪葬。


    見兩人不說話,宋士傑目露凶光,氣得跳腳,能拿得動的都往二人身上砸:“我要殺了你們兩個!該死的,我這個樣子還怎麽出去見人?還怎麽和妍妍約會?”


    不一會兒,二人身上臉上都掛了彩,如此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謝峰機靈地插話道:“二少,現在重點是要找到凶手,您要懲罰我們可以等其他時候,反正我們又不會跑掉。”


    “是啊是啊,二少,除了抓凶手,您臉上的傷也得早點治啊,那麽多瘀青,您不覺得疼嗎?”


    宋士傑的手一頓,陰沉著嗓音道:“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們。”


    他要去監控室看看,到底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打他宋士傑。


    他一邊走一邊摸著自己的臉,奇怪,為什麽沒有疼痛的感覺?


    昨晚到底是誰打了自己?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叫謝峰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宋士傑和王濤一起來到監控室,把所有監控視頻調出來。


    可卻沒有發現可疑的身影。


    見狀,王濤額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掉。


    因為鏡頭裏麵,隻看到他們這些保鏢犯困地打著哈欠,然後便滑倒在地睡死過去。


    啪的一巴掌扇過來,王濤的臉迅速腫起來。


    “你們是怎麽當保鏢的?竟敢在當職期間給我睡過去!”宋士傑找不到傷他的人,便把氣出在保鏢身上。


    王濤有過失沒錯,可也覺得委屈,從監控視頻來看,根本沒人到過二少的房間裏,二少臉上的傷不是他做夢自己打出來的吧?


    宋士傑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就不是給一個巴掌那麽簡單了。


    一整天,宋士傑都在為凶手是誰而糾結。


    為什麽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到底是誰打的他?又為什麽要打他?


    為何別墅的監控器中一點兒凶手的影像都沒有?


    難道……是內鬼?


    這是宋士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整棟別墅除了他就是傭人保鏢,傭人是不可能進入他的房間的,那隻剩下保鏢了。


    對,一定是保鏢!


    不但可以進出他的房間,對別墅地形更是了如指掌,想要躲避開監控器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王濤和謝峰首先被排除掉了,因為兩人一直在門口,睡得跟死豬一樣,是不可能潛入進來打他的。


    那麽會是張龍趙虎鐵蜈蚣中的哪一個呢?


    ……


    且不說宋士傑如何糾結,蕭秋水替林逸聞出了口惡氣,早上起來依然神清氣爽。她給星蘭澆了點水,吃過早飯,便去找閆老。


    以閆老的身份地位,想住豪宅輕而易舉,但他卻沒有住在豪宅,而是住在老城區的四合院裏。


    蕭秋水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閆老的家。


    四合院的大門敞開著,她站在門口往裏瞧,入眼的是滿院子的花花草草,除了醫術,閆老最喜歡的就是擺弄這些花草。


    此刻,他正在修剪枝葉,看起來很認真,蕭秋水來了他都沒發現。


    “有人來啦!有人來啦!”站在樹枝上的小武子叫喚道。


    閆老這才抬起頭來,看到蕭秋水來了,高興地招呼她進來:“喲,來那麽早,我以為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那麽早起呢。”


    此時不過早上七點,加上趕過來的路程,蕭秋水五六點就得起床了,難怪閆老奇怪。


    “吃早飯了嗎?”閆老將手裏的大剪刀擱到旁邊的石桌上。


    “吃了。”蕭秋水回著話,眼睛在四周打轉。


    閆老抬眼瞧見她的動作,了然笑道:“是在找北三七吧?”


    蕭秋水點頭。


    閆老失笑:“寶貝可不能放在這裏,要不然被人順手牽羊,我不得肉疼死。”


    蕭秋水回頭看了眼敞開的大門,的確如此,好東西都要想著法子藏好,哪能隨便放。


    閆老沒有馬上帶她去看北三七,而是讓她在大堂裏坐會兒。


    閆老去淨了手才過來。


    “閆老自己一個人住?”蕭秋水打量著大堂,雖然建築有些陳舊,但看得出來是精心護理過的,這裏像是遠離繁雜大都市的一方清幽之地,鳥語花香,甚是靜謐。


    “不是。”閆老沏了壺茶,“大兒子一家也住在這裏。”


    蕭秋水點頭,閆老年紀不小,一個人住也不方便,有人照顧才是正常的。


    “昨天去花鳥市場有什麽收獲嗎?”閆老倒了杯茶給她。


    蕭秋水雙手接過來,“買了盆星蘭,還有一些藥草的種子。”


    “星蘭?不錯,看來小丫頭的運氣很不錯哪。”閆老不是一般人,眼界自然也高,知道星蘭除了是珍貴的觀賞花卉外,也是珍貴的藥材。


    蕭秋水不置可否地抿了口茶,逛了一天隻找到一棵星蘭,運氣不怎麽樣吧。


    “你打算自己種草藥?”


    “嗯。”蕭秋水看向屋外的滿庭青翠,“隻有親手栽培,才能最深刻地了解植物的習性,不是嗎?”


    閆老微微一愣,繼而讚許地笑道:“說得對,隻有親自栽培,才能最了解他們的習性。丫頭,看你這麽喜歡藥草,有沒有考慮過將來?”


    “將來?”蕭秋水收回視線,不解地看向他。


    “是啊,你現在是高一,再過兩年多就要高考,有沒有想過要讀醫?”閆老有著試探之意,他對蕭秋水在藥理方麵的天賦極是欣賞,這樣有天賦又熱愛藥理的人,實在不多,他一生中閱人無數,幾乎沒有遇到過這兩樣齊備的人。


    有天賦又喜歡醫學的人不少,但有些人好高騖遠,對草藥隻是一知半解,就想著給人治病,總覺得身為醫生,就應該是替人治病,卻不知學不透,醫再多的人,也隻能成為普通的醫者。


    有些跟著他學習的,隻想著從他這裏得到成功的捷徑,真正肯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的,卻又沒有令人眼紅的天賦。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閆老為此經常長籲短歎。


    蕭秋水心想,上完高中三年以後,家裏人肯定會希望她繼續上大學,大學的課程和中學好像不一定,可以選擇不同的行業,經閆老提醒,她心思倒是動了,與其選擇其他專業把時間浪費掉,不如選個感興趣的,雖然她看不到那些老師的本事,但是她應該可以接觸到更多的藥材。


    “怎麽樣?想過嗎?”閆老見她久久不答,心裏想著要怎麽才能讓她往這方麵想,“沒想過也沒關係,畢竟你才上高一,現在想也不遲。你想想吧,要是進了醫學院,藥草隨便用,還能借到許多不外傳的醫書,認識到許多珍貴甚至是滅絕了的草藥。”


    要是有人在場,一定會驚呆的。


    閆老竟然用利誘來對付一個小女生,太不可思議了。


    蕭秋水確實被他說得心動,藥草隨便用,還能了解這個世界的許多中草藥,完全射中了她的心啊。


    “嗯,我會考慮的。”


    得到蕭秋水的答案,閆老的眼裏掠過一抹精明的笑意。


    “走吧,我帶你去看北三七。”


    蕭秋水聞言立刻起身。


    閆老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心裏更是滿意。


    隻有真正喜歡的人,才會表現得如此急切。


    蕭秋水跟在閆老身後穿過走廊,繞到大堂後麵,穿過幾道門,最後進入一道垂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跟門口庭院差不多大小的天井。


    同樣種滿了植物,隻不過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裏跟外麵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的。


    外麵更多的是觀賞性的花草,而這裏,大多是珍貴的植物,很多都是有價無市的珍貴藥草,小部分是昂貴的花卉,看得蕭秋水應接不暇。


    這裏就像是片小小的藥田!


    蕭秋水心中感歎,這裏讓她懷念起藥仙穀自己和師傅的私人藥田。


    雖然閆老的這片藥田跟他們的那塊相比,不值一提,可在這個不同於雲海界的地方,這一片藥田價值連城。


    閆老瞧見蕭秋水放光的眼睛滿含驚歎之色,不由得意地翹起嘴巴,胡子一抖一抖的。


    “丫頭可認得出哪株是北三七?”


    閆老縷著自己的胡須,笑嗬嗬看她,看樣子是有意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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