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如此作派,福生一方人皆露出怒容。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盡管信普文算不上什麽太子爺官二代,但是他身後龐大的家業,使得他諸事能講特權,即便眼下他是“階下囚”,是嫌疑人,隻要多塞點錢給上麵的人,那些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場的除了原被告雙方的人外,還有江城各大權威媒體的記者。


    信耀文竟然沒有阻止記者進庭,實在出人意料,雖說這些記者都被禁止攜帶攝像等設備,但憑記者的筆和嘴,就能還原現場。信耀文不擔心記者旁聽結束後將案件詳細報道?或者說他有辦法扭轉局勢,所以才讓記者進來的?


    這些蕭秋水不曉得,她看著下巴高抬的信普文,眼中刹那間寒光四射。


    信普文似有所覺,扭頭後看,也不知是這小子眼睛太尖,還是運氣太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蕭秋水。


    他衝他齜牙咧嘴,露出猙獰表情,然而眨眼功夫卻又收得幹幹淨淨,收放自如,讓人自歎不如。


    接著,他朝蕭秋水斜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得意,又像是不屑,仿佛在看跳梁小醜一般,雖然審判尚未開始,他卻已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蕭秋水不由眯起眼睛,冷冷望著傲慢不可一世的年輕男子,看來保釋這幾天,他又變得有恃無恐了。


    兩名法警走到信普文身邊,客氣道:“請信先生坐到被告席。”


    信普文斜睨他們一眼,泰然自若地走到正對著審判台的被告台。


    被告台周圍是囚籠,一般被告在法庭上會戴上諸如手銬等械具,但這次沒有。


    如果不是不想太引人注目,信耀文一定會疏通好,讓信普文連囚籠都不用呆著。


    走到被告台,信普文輕蔑地瞥了蕭秋水一眼,然後一轉,看向坐在旁聽席上的大哥。


    信耀文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信普文心裏底氣更足。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今天,他不但不會被判刑,反而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反擊。


    福生坐在原告席,看著信普文沒有半點頹廢和害怕,心裏難免打鼓,不由自主地瞟向蕭秋水。


    蕭秋水微蹙起眉,示意他冷靜,不要被對方擾亂陣腳。


    很快開庭,當事人及其他訴訟參與人各歸其位。法庭肅靜,由審判長核對當事人開始,一切井然有序進行。


    福生坐在原告席,開始陳述信普文如何收買他人陷害福生藥業股份有限公司,致使福生藥業公司以及愛蓮產品受到巨大的名譽傷害與經濟損失。


    說完之後,則是證人作證,以及宣讀未到庭證人證言。


    證人有藥廠的員工、被害人,險些之外,還有一名江城信德保健品有限公司的員工。


    接著出示書證、特證和視聽資料,蕭秋水錄下來的兩段音頻都被吃不開上來。


    人證物證俱在,而公司所受到的巨大損失大家也有目共睹,任信普文家大勢大,也不能視法律如無物。


    但是對方卻鎮定自若,連辯護律師都未出聲。事出反常必有妖,福生一方的人心又懸了起來。


    事情進展會一帆風順嗎?


    “我反對!”


    眼見著證據確鑿之際,辯護律師忽然出聲。


    在審判長同意他講話後,辯護律師言辭犀利,一一反駁了原告和證人的陳述以及呈堂證供。


    抵毀競爭?全國最大的藥業集團二少,需要靠毀壞一個二流公司的聲譽來維持自己公司的地位嗎?答案否!


    被告人品行不端,早有前科?嗬,找了一個被開除的信德員工當證人,不覺得是那個員工不滿被開除,因私人恩怨而報複作假證嗎?不信,不信你看證據!公司數十名職員簽名證實,該員工在職期間表現差,常背後詆毀上司。


    收買他人?福生藥業旗下藥廠的負責人此刻還躺在醫院裏,很有可能是被屈打成招!這裏有王浩的錄音證詞!


    錄音口供?胸口內出血,肋骨斷三根,明顯也是被屈打成招,證據不算數!


    何為屈打成招?


    醫檢報告在此!


    看著呈到審判台上的辯護證據,福生麵色微白地回望旁聽席。


    蕭秋水雷厲風行的手段他知道,當日藥廠有人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傳聞他也聽過,雖未親眼所見,但對方既然拿出證據了,應該不會有假。


    更加令他們吃驚的是,不但有醫檢報告,還有蕭秋水暴打藥廠負責人的監控視頻。


    蕭秋水眼神一凜,看向福生。


    藥廠的監控視頻怎麽會在對方手裏?


    很明顯,藥廠裏仍有人是對方的眼線,或者被對方收買了!


    福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既驚且怒,同時坐立不安,對方果然準備充分,他們拿出來的證據一一被反駁,所有的證據也就變得蒼白無力。


    對方到底收買了多少人,又埋了多少暗樁?


    蕭秋水雖然吃驚,倒沒亂了分寸,她眯著眼質疑地望向拿在法官手裏的醫檢報告。[.超多好看小說]


    她承認,藥廠負責人王浩被打得下了床,信普文也被她踩了好幾腳。


    但是,她早已偷偷用靈力接好了兩人的肋骨,並且修複好他們體內的傷勢,隻要休養些時日,就會康複,在外人看來,也不夠是受點輕傷,絕對達不到重傷程度。


    肋骨斷三根,內出血?


    嗬!


    莫不是她的靈丹妙藥和靈力沒了效果?


    對自己的能力她還是自信的,既然不是她醫治能力有折扣,那就隻能是對方在做偽證!當然,如果對方願意忍受痛苦,自殘一下,再做醫檢,也不是不行。


    她以神識探之,信普文哪有斷肋骨,哪有內出血,除了衣服下的皮膚表麵有些淤青外,健康得很。


    恐怕被保釋的這段日子調養得很不錯,精神麵貌比在看守所好了何止十倍百倍。


    就這樣還叫重傷?


    真重傷了,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也起不了床吧!


    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顯這個理兒,可是審判長竟然接受了辯護人提供的證據,沒有半點質疑!


    原告律師立刻反駁,並提出了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但辯護律師卻稱,那是因為被告人家中有傳家秘藥,乃起死回生之神藥,正因為服用了秘藥,這才能夠安然活到現在,要不然,此時還和王浩一樣,躺在病床上。


    什麽秘藥能夠起死回生?見效如此之快?


    辯護律師道:“信德藥業集團經營數十載,偶獲靈丹妙藥很正常,大家一定很想見識一下,但是已被被告人服食。”


    靠,沒了還怎麽證明?


    但審判長卻點頭讚成了辯護律師的話。


    雙互進入互相辯論階段,兩名律師唇槍舌戰,毫不相讓,但在審判長“公正嚴明”的審判下,最終法庭“依法”作出判決,宣判被告人無罪釋放。


    麵對這個結果,福生一方人氣憤不已,卻無可奈何。


    以他們的敏銳,已察覺到背後有貓膩,但是又能怎樣?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假設。


    與之相反的,信普文則是得意洋洋,雙手插兜,耀武揚威地走到福生等人麵前,下頜仰起,眼睛長到天上,嗤笑道:“告我?哼!不自量力!”


    他眼神一冷,壓低聲音,“你們等著吧,敢跟本少爺對著幹,害本少吃那麽多苦,你們會後悔的!”


    “走吧!”信耀文站在前麵,側身叫他。


    信普文連忙走到他身邊,笑嘻嘻地道:“大哥,你請的律師果然厲害。”


    信耀文抿了抿唇,用下巴點了點右前方,“她有你說的那麽厲害?”


    順著他的示意看去,見到蕭秋水仍坐在那裏,咧嘴一笑,“不過是個暴力女,居然打我,我會加倍奉還的。哥,你說要怎麽報複她呢?”


    信耀文眼睛微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秋水感覺到兩道惡意目光,側頭,靜靜回視,漆黑的瞳仁占據了大部分的眼珠,令人莫名心生寒意。


    在商場上馳騁多年的信耀文有著獵豹一般的敏銳,一看到蕭秋水的眼睛,本能感覺到危險,心中陡然一沉,毀掉她的念頭瞬間變得格外強烈。


    蕭秋水看到信耀文的時候,同樣覺得他不簡單。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野獸般的危險氣息。


    今天這場仗,一定是他主導的!


    她並不因為判決結果而失望,如果信普文輕易被判刑,那她才要覺得奇怪,那樣一家勢力濤天的集團,如果沒有幾分真本事,她倒要懷疑,所謂的第一是否隻是個稱謂。


    就讓她看看對方有什麽後招吧,她可不認為對方會善罷甘休。


    然而她不失望不代表別人也如此,福祿黑著臉說著什麽,福生請來的楊律師被說得麵紅耳赤,自然不是羞的,也是氣的。


    “二叔,你就別說了,勝負乃兵家常事,天下能有幾個常勝將軍的?”


    此刻人尚未全部離開法庭,有些好事者停下來聽他們講話,福生可不想敗訴之後再被人傳出“原告敗訴怒責公訴方律師”的消息,那簡直是在給自己臉上抹黑。


    楊律師以前也和福生打過交道,雖然生氣福祿的質責,但還是好心地提醒道:“我看敗訴隻是第一步,對方的反擊很快就會來。根據他們今天提供的證據,可能有快你們就會收到法院傳票。”


    聞言,福生臉色突變,急聲問道:“你是說他們會反告我們?”


    楊律師點頭,“很有可能,你們提前做準備吧。另外,對方請的律師是最擅長打此類官司的傅律師,帝都有名的律師,人稱‘金牌律師’,對上他,我是毫無把握,福先生另請高人吧。”


    說完,他直接向外去。


    福生和福祿都僵在原地。


    帝都來的金牌律師?


    連江城最厲害的楊律師都不敢與其爭鋒,他們要去哪裏找一個能夠與傅律師抗衡的厲害律師?


    “看看你惹出來的禍!”福祿忿忿瞪福生一眼,甩手離去。


    “怕了?”一道細柔卻冷硬的聲音在福生身後響起。


    福生心裏萬般苦澀,扯了扯嘴角:“怕當然有,但是就像蕭小姐說的,決不向敵人低頭。錯誤明明在他們身上,他們想反誣我們也得拿出確鑿證據?即便他們告了又如何,隻要我們坐得端行得正,就不怕他們的誣告!”


    蕭秋水眼中透出一絲讚賞,“沒錯,有什麽可怕的,一群在背後咬人的臭蟲。”


    聽到蕭秋水把信德的人比作臭蟲,福生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但心裏卻默念百遍‘信德是臭蟲,信德人是臭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他們有什麽陰謀算計,我們見招拆招,見縫插縫。如果他們敢偷偷收買人,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告他們的證據。”


    二人說完話,出了法庭,記者們簇擁而來。


    在法庭內不許帶照相機攝像頭等物,幾家媒體記者在旁聽席上觀完了了此次審判,做好筆錄後,追隨信耀文兄弟離開法院,對二人進行采訪,然後便在法院外守株待兔,等蕭秋水與福生出來,就能提問。


    蕭秋水見記者蜂擁而來,眉頭下意識地一擰。


    不用說,明天又要上頭條了。


    而今日他們敗訴,公司的股價肯定又會下跌。


    福生與她想到一塊兒去,不願與記者多談,隻說相信法律,相信福生藥業會變得越來越好。


    “福先生相信法律,那麽是不是間接承認了這次的判決是正確的?”


    “法庭上,辯護律師稱被告與證人都受到人身攻擊,生命受到威脅,所以才招供,他們真的是屈打成招嗎?如果真是那樣,愛蓮養顏品的質量問題是否仍是信普文陷害的?”


    “據說從判決結束後,福生藥業有限公司的股價便開始下跌,福先生有什麽戰略計劃,使得公司‘變得越來越好’?”


    福生的話聽來略顯蒼白,記者們犀利的問題接連拋出,夾雜在一起,聽到其中一些不太好,福生忍不住臉色一變再變,“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沒空接受采訪,很抱歉,請讓一讓。”


    福生最近也被群追猛打的記者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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