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凱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禰凱一個油門踩上去,緊緊的跟著公交車,公交車停,她也停,公交車走,她也走,禰凱誓要把那個小偷拿下不可。


    禰凱是從來不會坐公交車的,也不熟悉這路公交車通往什麽方向,來不及思索那麽多,公交車已經駛離了市區,來到了一處人流稀少的郊區。


    大約是最後一站了,男子才怏怏的下了車,朝一座廢棄的舊倉庫走去。禰凱始終以很慢的車速尾隨著。


    “你――”當禰凱站在男子麵前的時候,男子驚詫的瞪大眼睛,但禰凱畢竟是個女孩子,男子並不怕她,所以慢慢的平複了心緒,冷靜的一笑。


    禰凱冷哼:“好久不見,把東西還給我。”


    “東西不在我身上。”男子穿著黑色的風衣,他把衣領豎了起來,轉身要走。


    “站住!”禰凱命令著,但男子顯然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此刻四周沒有一個人影,因此男子更不怕禰凱了。


    禰凱一個大步上前擋住了男子的去路,手一伸,“戒指拿來,否則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說過,戒指不在我的手上,那個女老板是我姑媽,她早就把戒指拿走賣掉了,你要找就找她去。”男子不耐煩的一把將禰凱推開,禰凱沒有站穩輕輕的側向一旁,但沒有摔倒。


    “那你也不能走!”禰凱抓住男子的手腕,一雙鷹眼凜冽的看著男子,“給她打電話,讓她把戒指送來,你才能走。”


    “我憑什麽聽你的?”男子怒目圓睜,像要吃了禰凱一般。


    “憑什麽?憑那是我的東西!如果你不照我說的話去做,我現在就會打電話報警,你們一樣是吃不了兜著走!小子,放明白點吧!”禰凱甩開男子的手道。


    男子瞪著禰凱,冷笑一下,“隨你怎麽樣都行,我沒有時間奉陪,當然,如果你喜歡,你可以在這裏等警察們來。”男子根本沒把禰凱放在眼裏,一個側身就要離開。


    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會死心的,禰凱擒拿住男子的手腕,腳猛的踢他的膝蓋,一個背摔將男子掀翻在地。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男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禰凱自上而下的看著他,腳踩在他的頭上,“現在就打電話,讓她送來!”禰凱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般陰森冷酷,男子明白了禰凱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可是,他真的不能把那個戒指拿出來,因為,那些錢他已經花光了。


    “呸,我不識你那一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男子啐道。


    禰凱將曾經嚇唬那名非禮黎洛雨的男子的那把小手槍再次拿了出來,握在手裏來回把玩。嘴角輕蔑的一笑,因為地上趴的這名男子在看到槍後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那個曾非禮過黎洛雨的男人叫蔡振濤,此刻打電話到禰凱那找黎洛雨的,就是他。


    “小雨……”蔡振濤以一種讓人作嘔的聲音輕呼著。


    一聽出是蔡振濤的聲音,黎洛雨立即想掛電話,蔡振濤也知道黎洛雨會這樣做,於是大呼道:“我有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不想聽就掛吧!”


    黎洛雨憤恨的咬著下唇,可惡可恨的蔡振濤,又來這個戲碼,總是以她的父母來逼她就範。


    “有什麽事情快說!”黎洛雨摟緊自己,她現在還光著,雖說周圍沒有人,可卻感覺被人窺視一般。


    蔡振濤不急不忙的笑笑,“你怎麽不問我是怎麽知道禰凱家的電話,找到你的呢?”


    黎洛雨一驚,他知道禰凱!


    “我來告訴你吧,我已經成為你的鄰居了哦,就在你別墅的旁邊,不信你看看,二樓……”


    黎洛雨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看見不遠住的別墅二樓正有人朝她揮手!天啊,黎洛雨砰的掛斷電話,躲進浴室裏穿好衣服,小臉慘白,驚魂未定。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黎洛雨猜測又是蔡振濤,她不想接,可電話持續的響個不斷。


    黎洛雨先是把窗簾拉好,才走過去接了起來,生硬的說了聲:“喂!”


    “洛雨麽,是爸爸。”黎爸爸聲音極消沉。


    “爸爸?!”黎洛雨喜極而泣,“你們怎麽才打電話給我呢?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聽到你們的聲音了,我很想念你們……我……”黎洛雨聲不成聲。


    可黎爸爸後來的話讓黎洛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爸爸不好,爸爸不是人,你以後就當沒我這個爸爸好了……”黎爸爸慘笑了一聲,說:“蔡振濤那個挨千刀的是不是找過你了?你千萬不要理他,他就是個畜生,他不是人……”黎爸爸哽咽的哭了起來。


    “怎麽了?爸爸?你怎麽了?你現在在哪?”


    “別問了,洛雨,你就記住爸爸的話,隻要你好好的,我的老命死不足惜。我聽說你和一個很有錢的人在一起生活,要照顧好自己,要活得有尊嚴,要對得起自己,不要因為錢把什麽都搭進去了,不值得。這個世界上還有遠遠比錢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東西,聽爸爸的話,好好的過你的生活,我希望你快樂,幸福,就像從前一樣。爸爸無能,不能再陪伴著你了,我會想你的……還有,就是千萬不要理蔡振濤。”說完,黎爸爸就把電話掛掉了。


    黎洛雨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如在夢裏,父親說了一堆沒有邏輯的話,是什麽意思呢?聽得出他過得很不好。黎洛雨連忙按剛才的電話回拔了過去,一個老太太接的,黎洛雨說:“你好,我找剛才打電話的人。”


    老太太說:“他已經走了,這是公共電話。”


    “那您認識他嗎?”


    老太太說:“不認識,這裏是鬧市區,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


    “您這是哪?”


    “哪?華盛頓啊!”


    黎洛雨掛了電話,心神不寧的來回在客廳裏走,剛剛和禰凱吵架的事情早已經忘在腦後了,她現在隻關心父親,父親說已經移民澳州了,為什麽現在會在華盛頓出現?為什麽?


    男子被禰凱踩在地上動不了,可口裏仍不服輸,“你有槍不是麽?那你敢打我麽?你敢打死我麽?有槍又有什麽用,我就是拿不出戒指來,怎麽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拿了你的戒指呢,就算警方來的話,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禰凱一腳踢在男子的頭上,男子險些暈死過去,可禰凱這一腳踢得太過用力,手上的槍因為她身體的震顫而走火,子彈不偏倚的打在男子胖胖的頭上――


    一瞬間,男子的腦袋就如同被摔裂的西瓜般,腦漿和鮮血同時迸出。


    禰凱頓時傻了――


    這情景不在她預料的範圍內,不在……


    她殺了人?隻一秒的時間,她就殺了人?


    她殺了人?


    禰凱反複的問自己這句話,她真的無法消化這個現實。


    不――


    不――


    “我沒、想讓你死的,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對不起……”禰凱碎碎的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向後退,一邊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腦子好亂好亂,怎麽會這樣?她的槍怎麽會走火的?怎麽會――


    突然,門口有輕微的聲響,禰凱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緊張而警惕的看著舊車庫的入口,那隻微小的手槍在開出那發子彈後,已經被禰凱丟棄到地上。


    一個全身黑色,細瘦高挑的短發女人大步走了進來,直直的來到禰凱身邊。禰凱怔愣的看著她走近,無從反應。她的腦子已經快要停止轉動了,看到什麽情景都要反應幾分鍾才能明白過來。不要怪禰凱,她就算再鎮定再有見識,再成熟再處變不驚,可她畢竟隻是個18歲的高中生,她僅僅隻是個高中生而已,可她現在要麵臨的狀況是自己殺了人。


    大約五年前,禰懷仁就將那把精致的小手槍送給禰凱玩了,禰凱時刻把那支槍帶在身上用來防身,偶爾也會拿出來嚇嚇人,卻從來沒有開動過,也沒有想用那把槍殺人。


    她真的隻是想嚇嚇那個男子,沒想殺他,可現在禰凱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現實擺在眼前。


    來的女子麻利的戴上手套,像一個專業的醫生一般,開始動手拖動屍體。“愣在那幹嗎?還不幫忙?”


    禰凱顫抖著身子走過去,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害怕,如此緊張。和那個女子比起來,她就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


    禰凱的桀驁不馴和坐在賭桌旁任憑幾百萬從手裏溜掉仍不改顏色的從容都已經不複存在,因為――她殺了人。


    禰凱不能平白無故的接受一個陌生人的幫助,她轉頭看向那個高挑的女人,黑色低胸的衛衣遮不住胸前誘人嫩白的碩大,她的一張素顏上隻有淡淡的一點妝,塗了一層微亮的唇彩,香水清新自然,禰凱終於認出她是誰了,她是古儀。


    古儀素顏上的兩道細長的眉微蹙,嘴角上揚:“這個家夥現在變得異常沉重,拿著這個東西套上,”古儀扔給禰凱一副手套,“幫我一起把他搬走。雖然這個車庫很少有人來,但把屍體藏得越隱蔽,你也就越安全,這樣警察或許才找不到你。”古儀冷靜的分析著。


    一聽警察兩個字,禰凱的手一抖,手套簌簌掉落在地上,她不想坐牢,她還年輕,她不想……


    古儀吃力的拖動著屍體朝拐角處移動,一滴滴汗珠在初春仍有些冰冷的天氣中緩緩的凝結在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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