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邊的小徑上,少女踢著腳下的石子,嘟囔著:“混蛋!就知道指使人家幹這幹那的!人家明明還有事沒說呢……”


    “哈哈,小美人,有什麽事和我說也可以哦!”


    低著頭賭氣的楊紫菀,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張揚的笑聲。


    楊紫菀驚覺抬頭,卻見高盛領著一夥隨從,懷裏摟著一位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子走了過來。


    隨從們顯然也是機靈人,一看高盛的樣子,片刻間便將楊紫菀圍了起來。


    不算寬敞的山徑上頓時擠滿了人。


    “你們要幹什麽?”一驚後,楊紫菀迅速回過神來,冷冷的注視著高盛。


    “嘻嘻,幹什麽?不幹什麽,就是想請小美人去我的洞府好好參觀參觀!”


    高盛摟著懷裏的女子,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少宗主……您有了奴奴還不夠嗎?”懷裏的女子眼見高盛兩眼冒光的朝另一名女子走去,頓時大感威脅!連忙擺弄胸前一對暴露大半的白兔,湊在高盛耳邊嬌聲道。


    高盛看了看楊紫菀那張不施粉黛卻分外妖嬈的臉蛋,再瞧了瞧女子塗脂抹粉的臉,回頭再望了望楊紫菀同樣高聳的胸部,低頭比對了下大小……


    於是,便果斷將懷中女子推開:“滾一邊去!”


    隨即,領著身旁兩名隨從走上前來。


    “咱們少宗主的洞府可是宗內最大、最豪華的!保管你去了之後就不想離開!”


    “不錯不錯!那裏的風光可是極好的!”


    ……


    高盛身邊,這兩位跟著他一道從汴城回來的隨從,此刻在自家地盤上,膽子也大了起來,渾然不記得當日在汴城受到的教訓。


    “不去!”楊紫菀冷冷的說道。


    高盛的臉立馬就陰沉下來,身旁那兩名隨從更是勃然大怒。


    “你敢拒絕少宗主?你可知宗內有多少女子巴望著被少宗主請去?”


    “哼!不識抬舉的東西!這裏可不是汴城,想不想去可由不得你!”


    說著話,二人連忙衝左右招呼道:“都傻站著幹啥?還不快給少宗主拿下這女人!”


    “這……”


    餘下的那些隨從互望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朝著楊紫菀逼去。


    “你們怕啥?這女人半月前才入的宗門,能不能引氣入體還兩說,你們一幫練氣後期難道還拿不下來?那少宗主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何用?”


    隨從中年長些的那人見眾人畏縮不前,遂大氣道。


    高盛身邊,隻有兩名築基期的隨從,這二人受限於資質,修為停留在築基初期多年,若按宗門裏正常的路子,今生隻怕再難精進。無奈之下,這才委身高盛門下,期望利用高盛的身份得些靈丹妙藥,也好突破現有修為。


    隻是,這二人資質實在不好,在高盛身邊這些年又專於享樂,修為始終難有寸進。而高盛雖然身為少宗主,可除了高求時而以父親身份給予些丹藥、法寶之類,天工宗宗門卻沒有對這個少宗主有很大的關照。


    天工宗宗門,除了在尋常物資上極力滿足高盛外,在修煉資源上卻也隻將其當做尋常弟子對待。


    這二人投到高盛門下後,也隻從高盛這裏得到過少許丹藥、法寶,這點東西,於他們那平庸的資質而言,幾乎沒有多大的效果。


    至於天工宗內的其他築基修士,頗受宗門重視的他們又豈會折辱與高盛門下?


    為此,眼前高盛的一大幫隨從中,除了這二人外,餘者全是門內的煉氣期弟子。


    可這幫年紀大、經驗老到的家夥們,卻都是眼力勁十足的滑頭,剛才一擁而上時,沒有看清楊紫菀的修為,所以才會畏懼不前。


    此刻聽了那築基期“前輩”的話,膽氣頓時就上來了!


    “你們去那邊!小心點,別讓她跑了!”


    說話間,便有頭目模樣的人站出來指揮道。


    楊紫菀冷漠的看了眾人一眼,麵無表情的對高盛說道:“你確定真要這麽做?”


    “哈?”高盛一愣,繼而笑嘻嘻的說道:“難道小美人你要求饒了嗎?”


    “嘖嘖嘖,真沒意思!你要是多堅持一陣,本公子還能多來點興致呢!”高盛一臉遺憾的搖著頭。


    “嗬嗬,你想多了!”楊紫菀冷笑一聲,道:“待會兒,你別後悔就行!”


    “哈哈,笑死人了!你一個剛修行半月的人有什麽本事讓我們後悔?”


    “沒錯!少在這虛張聲勢!這裏是天工宗,有誰敢忤逆少宗主的意思?”


    ……


    隨從們非常大膽,強搶女弟子的事,高盛幹的多了!天工宗這麽多人,有的是修為弱小、姿色不錯的女弟子,這些人無根無底的,即便被高盛欺淩了,天工宗高層也不會說什麽。


    當日汴城城主府上的夜宴他們沒去,成舟海千方百計也要得到楊紫菀的事,高盛這些人也壓根不知道。


    至於楊紫菀當夜到了天工宗後,山頂大殿裏發生的事,他們同樣沒看見。這些日子以來,楊紫菀又一直待在自己的洞府照看許辰。


    為此,楊紫菀被高求收為弟子的事,目前也知道天工宗高層流傳。


    高盛他們不知道這些,也就隻把楊紫菀當成了尋常弟子。


    眼見戰鬥將起,眾人頭頂卻傳來一聲輕喝:“都給我住手!”


    聲音並不大,然高盛的一幫隨從們卻覺耳邊傳來一道驚雷!


    “啊!”


    慘叫聲四起,隨從們紛紛捂著雙耳倒地哀嚎。


    成舟海自空中緩緩落下,環視一圈,隨即冷冷的看著高盛道:“田師妹已被宗主收為關門弟子,還不叫師叔!”


    唯一還站著的高盛明顯愣了一下,呆滯的雙眼眨巴幾下,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說什麽?”


    “田師妹已是宗主關門弟子,也就是你的師叔!”成舟海不耐煩的重複了一句。


    “她……她……”高盛瞪大了雙眼,手指著楊紫菀,語無倫次的說道:“她怎麽可能?爹……爹他老糊塗了嗎?”


    成舟海不喜皺眉,輕喝道:“還不過來向你田師叔道歉!”


    “不!我不去!開什麽玩笑?想讓我跟一個練氣期都沒到的凡人道歉?成舟海,你他娘沒瘋吧?”


    高盛雖然紈絝,可好歹也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天生的高傲讓他如何能對一介凡人低頭?


    “你想我將此事告知宗主嗎?”成舟海陰沉著臉道。


    就在雙方僵持時,遠處觀望的人群中走來一人。


    “陸……陸遷!快過來!”病急亂投醫的高盛眼見陸遷自人群中走來,連忙呼救道。


    陸遷卻理也不理他,徑直上前,冷冷地盯著楊紫菀。


    成舟海皺眉,斥道:“陸遷你想做什麽?”


    陸遷泛著寒意的雙目沒有從楊紫菀身上移開,隻是冷冷的笑道:“成師叔,弟子想請這位田師叔指點下弟子的修行!”


    “田師妹入門時日尚短,指點不了你!”


    成舟海自然清楚陸遷的目的,當日在汴城,陸遷受了雲爺教訓,回到宗門後又受了高求責罰。而那日成舟海有意犧牲陸遷以平息雲爺怒火的做法也讓陸遷暗恨上了。陸遷不敢找成舟海的麻煩,於是就將所有怒火全部轉到了楊紫菀身上,此刻提出所謂請教,不過就是變相的邀戰罷了。


    成舟海的拒絕,陸遷並不意外,而是麵無表情的說道:“今年,弟子‘求教’的機會還沒有用!”


    聞言,成舟海眼簾微沉,冷冷的問道:“你確定要使用這次機會嗎?”


    “當然!”陸遷的臉上揚起一絲複仇的快感。


    近千餘年來,天工宗逐漸式微,為了激勵門中弟子,也為培養出更多的優秀弟子,天工宗高層確立了一項製度。


    凡是修為到了築基後期的弟子,每年都有一次求教門中前輩,以答疑解惑的機會。


    修行中總會遇到許多難題,請教前輩指點也能少走些彎路,當然此處的“指點”並不限於“言傳”,也常有“身教”的時候。


    “成師兄,不知這‘求教’是……?”楊紫菀望著成舟海。


    成舟海偏頭回道:“所謂‘求教’就是我們這些前輩出麵,指點指點晚輩們的修行。這是多年前定下的規矩,凡是被晚輩們指名的前輩,除確有要事外,不得拒絕!”


    當年這規定本就是為了提攜後進,天工宗高層也知道這些前輩高人們的脾氣,為了落實這項政策,便有了這一硬性要求。


    “不過師妹情況特殊,即便拒絕了也無事!”成舟海想了想,最終笑著對楊紫菀說道。


    楊紫菀點點頭,也就不去理會了。


    眼見成舟海竟對楊紫菀維護到如此地步,陸遷頓時大急道:“怎麽?難道田師叔也怕了我這後輩嗎?”


    “哈哈!大家看好了!這就是咱們新任的師叔,竟然連指點晚輩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麽配做咱們的師叔?”


    報仇心切的陸遷渾然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大聲嚷嚷著。


    成舟海正準備出聲喝止,楊紫菀卻忽而問他:“成師兄,不知若是指點了晚輩,咱們這些長輩可有什麽好處?”


    成舟海愣了一下,搞不清楚楊紫菀的目的,卻也回道:“這種指點自然不是免費的!每一次指點,晚輩們都要奉上豐厚的門派貢獻點,而這些貢獻點可以用來換取許多珍惜的材料、丹藥等。”


    “哦?是嗎?”楊紫菀的嘴角悄然浮上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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