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猶豫,許辰平靜的回答道:“他們給我的!”


    “他們?”白衣男子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激動著大喊道:“不可能!怎麽可能?他們不可能還在!”


    “為什麽?”


    “因為他們……”白衣男子猛地抬頭,怒視著許辰,問道:“他們在哪?”


    許辰笑笑,好整以暇的反問道:“出路在哪?”


    “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白衣男子大氣,如墨的雙眼開始渙散,黑色自雙眼湧出,迅速向全身漫去。


    整個空間的樹木在這一刻齊齊抖動,枝葉撞擊間發出如雨般的“簌簌”聲。


    地上數不清的根莖正一條條豎起,好似群蛇一般舞動。


    楊紫菀趕忙閃身上前,護住許辰,全身電芒閃耀,警惕的盯著白衣男子。


    許辰卻平靜的走上前來,手裏握著一顆手.雷,衝著白衣男子微笑道:“我想我有這個資格!”


    通體如墨,好似就要散開的白衣男子緊緊盯著許辰那根已經絆住拉環的手指,好一陣後,方才怒道:“這裏毀了你們兩個也活不成!”


    許辰笑著搖頭,說道:“現如今的大型陣法,幾乎不再保留隨即傳送功能,即便這一處乃是萬年前設下的,想來當年的設陣者也不可能將寶貴的靈氣浪費在這種沒有太多實效的功能上。按照前不久經曆的相同規模陣法來看,我預計隨機傳送的距離不會超過三十裏,而我們當日進來時的位置就在山外的那處懸崖,也就是說,大陣的邊緣就在這座山內!”


    “算上剛才我們走過的距離,想必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已經離大陣邊緣不遠了!”


    “所以,即便這裏毀了,前輩也不用擔心我們找不到出去的路!”


    “相同規模陣法?”白衣男子沉吟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看著許辰問道:“難道他們也在這處域內?”


    許辰笑笑,隻是問道:“出路呢?”


    白衣男子憤憤道:“你先說!我送你們出去!”


    許辰心念一轉,說道:“他們讓我一個月之後再去匯報結果。”


    “結果?什麽結果?”


    “就是把那兩顆蛋帶出去之後的結果!”


    “帶出去?”白衣男子大為震驚,漆黑的雙目驚愕的望著許辰,不可置信的輕聲嘟嚷道:“這怎麽可能?靈體怎麽可能經受的了外界的毒素?何況還是聖靈……”


    白衣男子的輕聲細語許辰沒能聽清楚,隻是他一臉的震驚卻看得清清楚楚,於是,許辰也疑惑了:“他們說這些年曾不止一次派遣萬妖宗的人外出做同樣的實驗,前輩身為陣靈,難道從未見過?”


    白衣男子猛然抬頭,冷冷的注視著許辰,問道:“你怎知我是陣靈?”


    許辰輕笑道:“前輩既是靈族,自然是最佳的陣靈人選!畢竟純粹的靈體對任何法寶、陣法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原材料……”


    “哼!”白衣男子冷聲道:“你小子不用在這耍你的心眼!既然是聖靈大人的要求,我自然會放你們出去!”


    “拿好東西,跟我來吧!”


    說話間,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將那兩顆蛋重新放回許辰的木箱,帶頭走向一側的山壁。


    許辰趕忙背起木箱,二人緊隨其後。


    行到山壁前,白衣男子隨手向根莖纏繞的牆壁揮了揮衣袖,糾纏在一塊的密集根莖隨即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來。


    白衣男子隨即轉頭,冷冷的說道:“從這裏往前走大約十裏,都是陣法的邊緣地帶,你們既然進的來,那自然也出的去!”


    “多謝前輩!”歸去心切的許辰連忙道謝,說完便拉著楊紫菀朝前走去。


    不料,白衣男子卻攔住了他們,神色不愉的望著許辰。


    “哈哈,你瞧我這記性!”許辰擺了擺腦門,笑道:“他們就在萬妖宗的洞天福地內!隻是他們設了一處陣法以維持自己的生機,想來是無法親身來見了!”


    “前輩如是思慕心切,不如自己前去?”


    “哼!你小子少套我話!”白衣男子冷哼一聲,移開了身子。


    許辰隨即舉步踏了進去。


    身後的白衣男子又適時加了一句:“好好照料它們!若是出了事,後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當然!當然!”許辰回過身來,笑嘻嘻的說道:“一個月後我還得來叨擾前輩一二呢!自然會細心照料它們的!”


    白衣男人睥睨道:“滾吧!”


    說完便準備揮手關閉洞口。


    哪知許辰卻又多問了一句:“前輩,一個月後,我該怎麽進來啊?總不能再從懸崖上跳下來吧?”


    白衣男子沉思片刻,回道:“在你出去之後的地方開一個縱深三裏的洞,到時候我自會指引你進來!”


    說完這話後,白衣男子便揮手關閉了洞口。


    黑暗中,許辰斂了笑,低頭沉思著。


    “怎麽了?”楊紫菀問道。


    許辰自胸前取下玉佩,朝楊紫菀示意一番。


    楊紫菀會意,取下玉佩握在手心,再度問道:“有什麽事嗎?”


    許辰回道:“把進出的路寄托在他人的好惡上,這不是我的風格!”


    楊紫菀恍然:“所以,你想?”


    許辰笑笑,傲然道:“當然是自己開一條路!”


    楊紫菀隨即問道:“你要怎麽做?”


    許辰笑道:“回去再說!”


    許辰取出手電筒,二人再度在黑暗中行走起來。


    “對了!剛才那人怎麽會見過手.雷呢?”


    “他既然是陣靈,想必殘城區那處的大陣邊緣也能監視到,咱們在那實驗的火藥,想必被他看到了吧!”


    “那他以前為什麽沒見過萬妖宗出去的人?”


    “這個嘛……或許萬妖宗的人有自己進出的通道吧!”


    “哦哦!那為什麽……”


    “你今天怎麽這麽多問題啊?”


    “嗬嗬,這不馬上要回去了嘛!有點緊張!”


    “真的?”


    “當然是真的!……好吧!我隻是有些不想出去……”


    “唉……”


    很多人覺得自己就是生活的唯一,身邊的所有人都該圍著自己轉。


    通常情況下,旁人總會給他們加上一個“自大”、“盲目”、“以自我為中心”等等的標簽,並且拿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冰冷的告誡這些人,這個世界沒有離不開的人!


    然而,其實他們隻是向往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或者說,他們渴望得到旁人的認同。


    無論是“重視”還是“認同”,總在指向人的群居性,人與人之間有了匯聚,便會產生羈絆,愛恨情仇也隨之而來。


    終究已經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年代,也已經和許許多多的人產生了交集,這些共同的記憶自然沒可能隨著許辰的消失而化為烏有。


    一些人的生活因許辰而改變,他們的心中有了這麽個人,哪裏是說忘就能忘的了的?


    何況,許辰也僅僅隻是消失了兩個多月罷了!


    還好,隻是兩個多月……


    武夷山北麓的葫蘆穀,也就是許辰消失前與楊紫菀……哦,楊詢!戰場重逢的地方。


    此刻,依舊“戰火”熏天!


    身披鐵甲的軍士們將一撥又一撥的箭雨拋射上城牆,齊刷刷的刺進城牆上“守軍”的身體內。


    隻是,城頭上的那些個“守軍”,動作看起來竟是那般的僵硬!


    身披鐵甲的軍士們對於戰陣的掌握顯然已經十分的熟稔,隻是寒鐵遮掩下的雙目中卻少了許多戰場上應有的火熱,清明的目光中反倒透出幾絲百無聊賴來……


    鳴金收兵!


    鐵甲軍士們有條不紊的後側,直到此時,城牆上的守軍這才探出身來,將一撥撥軟弱無力的羽箭射下,敲擊在城下軍士堅固的鐵甲上,發出幾聲懶散的“哐哐”聲。


    軍士回營,數不清的輔兵們湧上前來,開始為軍士們卸甲。


    卸去厚重鐵甲的軍士們,拖著蹣跚的步伐慢慢走回各自的營房,好似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大營帥帳前,周康麵沉似水的望著這一幕,心頭說不出的憂愁。


    “唉……”深深歎息一聲後,周康走回了空蕩的帥帳。


    “二哥,不行了!再這麽下去,軍心全要散了!輔兵們還好,都是農家漢子,有吃有喝在哪都一樣!可是那些戰兵不行啊!天天都要上陣操練一番,就是反應再慢的,也早發現異常了!”


    帥案後,陸浩抬起頭來,雙眼中布滿了血絲,聽了周康的話,卻隻是冷漠的問道:“軍官呢?還有那些老兄弟們,他們是什麽反應?”


    “他們倒還好!畢竟都是跟著咱們一道從豫章出來的,要麽就是在升州一道殺過敵的,現在倒還穩的住!隻是……再這麽下去,沒人能保證堅持的了多久!”


    “大哥……”麵色同樣憔悴的周康,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陸浩沉默許久,方才閉著眼說道:“沈元那裏還沒有消息傳來……”


    就在帥帳內的二人愁眉不展時,大營的軍帳內,一些聲音終於還是傳了起來……


    “喂!張頭兒,聽說了嗎?”一名軍士走到張天意身旁,四下看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張天意回頭,問道:“聽說啥?”


    那人再次四下看看,聲音壓得更低,說道:“他們說,咱們的將軍其實早就不在大營了!”


    “現在是副將和他另外一個兄弟在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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