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菀雖然明知孔軻這是在裝樣子,心裏卻依舊不忍,於是說道:“孔師傅,這些丹藥對現在的你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了,你現在需要的是築基丹,可是我身上如今已經沒有築基丹了。”


    “不過你放心,回頭我去幫你弄一顆來!”


    孔軻立馬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楊紫菀,說道:“才一顆啊?以你孔師傅這拙劣的資質一顆隻怕不夠吧?”


    楊紫菀的俏臉頓時板了起來,冷冰冰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別想著把築基丹給那個老頑固,不然我一顆也不給你!”


    孔軻無奈地笑笑:“主上畢竟是你爹啊!”


    楊紫菀冷哼一聲,說道:“要是他也築基了,回頭再扇我一巴掌,你幫我擋啊?”


    孔軻雙目一轉,立馬點頭道:“可以啊!”


    楊紫菀俏臉一冰,斥道:“滾!這事沒得商量!”


    如此,孔軻隻好無奈地離去,然而走得卻很慢,一步三回首。


    隻是這回楊紫菀沒有再心軟。


    等到孔軻走後,楊紫菀立馬對小四說道:“快去軍營,把咱們那幫老兄弟帶去福州,隔著閩江駐營,然後該幹什麽不用我教你吧?”


    “我懂!”小四點頭道:“演戲嘛!都演兩個多月了,我們默契的很!”


    “行,那快去吧!”


    “小姐,你不跟著一起去啊?”


    “我去福州幹嘛?他這會兒又不在那!”


    “那你去哪?”


    “琉球啊!你可別跟外人說啊!他在琉球建了一座城,家眷都在那呢!”


    “家眷……也沒必要上趕著跑去當家做主吧?又沒人跟你搶……”小四低聲嘟嚷道。


    楊紫菀回頭,惡狠狠地盯著他:“你說什麽?”


    小四一激靈,連忙回道:“我是說,離了那麽遠,又隔著海,小姐你一個人怎麽去啊?不如我找艘船送你吧?”


    “哼!”楊紫菀笑道:“我還需要坐船?我會飛的好不?”


    “你是會飛,隻不過是飛去別人家……”


    望著楊紫菀徹底消失的身影,小四撇撇嘴嘀咕道。


    月色清冷,沒有一絲瑕疵的月依舊那麽明亮。


    泉州到琉球的海麵上風平浪靜,墨綠色的海水中倒映著一輪皎潔的月。


    月光灑在空中的少女身上,淡藍色的長裙越發空靈,然而腳下的海麵中卻空空蕩蕩。


    偶然一瞥的少女驚地止住了身形,緩緩落下,貼近海麵的少女低頭看了一眼,依舊空空蕩蕩。


    少女慢慢地伸出了纖手,望著手上的清冷的月光,沒有一絲溫度。


    再低頭,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籠罩了她。


    水麵依舊空空蕩蕩。


    顫抖的手就要伸進水中,觸摸那空無一物的海麵,然而就在快要接觸到的瞬間,心頭卻突然浮現一股莫名的恐懼。


    猛地縮回手,楊紫菀立刻飛到空中,拉開與海麵的距離,繼而將速度提到最高,朝著海島激射而去。


    然而手腕上的鐲子卻開始劇烈地閃爍著……


    琉球,基隆城。


    許辰取名字的本事可謂糟糕透頂,和林晉等人議定軍鎮的計劃後,眾人這才催促許辰為這座新興的城市取名。


    許辰苦思好一陣後,最終還是盜用了基隆這個名字。


    並無深意,隻圖方便!


    如今的基隆城在林晉幾人的勉力維持下,一點點走上了正軌。然而這些人畢竟不是專業的牧民官,許辰也沒有在這座城裏實施民主政治的想法,所以用的還是治理村鎮的法子,挑選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用最淳樸的鄉土情懷保持著城市的正常運作。


    有武威軍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市麵上的秩序倒也不受威脅。


    隻是這種小農方式終究不能長久,然如今也隻能等許辰將臨近的大事做完後才有空閑的時間了。


    當楊紫菀臉色蒼白的趕到基隆城時,許辰正在西南方的山區中。


    楊紫菀落地之後便不再飛行,而是朝著神識中許辰的位置狂奔而去。


    山區內的兵工廠如今隻完成了不到一半,大致隻是將幾片山頭用三丈多高的圍牆圍了起來,頂部架設了密密麻麻的鐵絲網,上麵竟還通著電。


    時常會有飛鳥撞在上麵,若不是雙足恰好搭在同一根線上,隻有化作焦炭的下場。


    當楊紫菀衝到近前時,圍牆上守衛的少年們速度舉起了槍,一盞大燈隨即射了過來。


    蒼白的燈光照在楊紫菀蒼白的臉上,楊紫菀隻來得及看清高牆上晃動的身影,人便一頭栽倒下去。


    當其醒來之時,已是在許辰的房內。


    許辰依舊在圓形的工作台上忙碌著,滋滋聲不絕於耳。


    聽見動靜的許辰抬起頭來,摘下臉上的麵罩,轉頭問道:“醒了?”


    “你不是看見了嗎?”少女的語氣有些不善,許是家事的煩惱,又或是來時路上的驚心動魄。


    許辰並不在意,而是皺眉問道:“你遇上什麽事了?不是叮囑過你小心靈氣的消耗嗎?怎麽如今竟然用的一絲不剩?”


    “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步,我連給你收屍都收不到了!”


    許辰越說越氣,便和心痛調皮的孩童一般。


    聽著許辰責備的話,少女的淚莫名流下。


    許辰愣了一下,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拭去少女眼角的淚,聞言道:“怎麽了?”


    少女“哇”的一聲抱住了許辰,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你居然……居然還罵我!你個死沒良心的!”


    許辰沒有過類似的經曆,學過的知識裏也不可能解決眼下的問題,隻好回憶著記憶中曾經看過的場景,笨拙地模仿著。


    僵硬了片刻的手掌輕撫著少女的背,嗅著淡淡的幽香,輕輕地問道:“遇到敵人了?”


    少女止了哭,抬起頭,帶著淚瞪了許辰一眼,說道:“你現在能不說話嗎?”


    “啊?”許辰一臉的茫然,遲疑道:“那我不說,你說好了……”


    少女立馬皺眉,輕斥道:“閉嘴!”


    說完,便再度摟住了許辰的脖子,香腮靠在少年寬闊的肩膀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許辰漸漸明白了少女的意思,於是便也隻是輕撫著少女的背,靜靜的等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二人卻一點不覺累,隻覺得如今這份安靜,十分的舒適。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推開了許辰,伸手拂淨眼角的淚痕,開口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許辰伸手揉了揉略顯酸痛的肩,隻是見少女射來慍怒的目光,才尷尬的放下。


    隨即,問道:“你到底遇見什麽了?”


    楊紫菀這才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從泉州飛出來,到海麵上後就覺得靈氣消耗的速度特別的快!”


    “啊?”


    “還有更恐怖的事!我在海水裏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不會吧?”


    望著許辰懷疑、吃驚的表情,楊紫菀氣道:“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許辰搖頭,說道:“當然不是,隻是這事實在太奇怪了吧?就算身處的位置不同,可修真者那邊的太陽和我們這邊的都是同一個啊!”


    “既然光線是一樣的,不可能在裏麵有影子在外麵就沒有啊!”


    看著許辰依舊懷疑的目光,楊紫菀大為氣惱:“不信,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好了!”


    說著便抓起許辰的手,向外快步走去。


    “你幹嘛?我沒說不信啊!”許辰跟在後麵,一臉鬱悶:“我這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我信!我信你還不行嗎?”


    “不行!”楊紫菀怒氣衝衝地拉著許辰走出了房間。


    屋外,一名少年正端著早餐走來,眼見如此一幕,茫然道:“大哥,你們這是……”


    楊紫菀死死地抓著許辰,二人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兵工廠,快步向海邊走去。


    如今基隆城的海港已經初具規模,每日都有不怕死的大陸商人領著船隊趕來。


    好在最近叛軍水師將力量集中到了南邊的漳州,而有了經驗的商人們也漸漸學會避開叛軍水師活動的頻繁的近海航線,繞道外海而來。


    雖然風浪大了些,但總要好過人死財滅。


    楊紫菀拉著許辰快步走向另一側較為清淨的海邊,身後兩名少年背著長條形的木盒緊緊跟隨。


    為了掩藏槍支,同時也為了盡量隔絕氧氣對槍身上符紋的侵蝕。


    許辰特意在魯智提供的機關術基礎上設計了一個專用的木盒子,少年們需要用槍時隻需按下機關,扳機和瞄準器就會自動彈出,木盒用的是軟木,且貼近槍身設計,本身並無多大重量,除了在造型上讓人無法看出槍支的具體樣子外,在射擊時其實並無任何差別。


    楊紫菀一心向許辰證明自己,大步如飛,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海邊,身後兩名少年卻幾乎是一路快跑而來。


    到了海邊後,楊紫菀指著海麵氣呼呼地對許辰說道:“看吧,我說沒有倒影吧!你居然還不相信我!”


    許辰望了一眼海麵,然後便看著楊紫菀,微微搖頭,輕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受到什麽打擊了?”


    楊紫菀一愣,忽而猛地回頭,卻見海水中正倒映著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不是楊紫菀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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