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王都世嘉的連環爆炸案被認為是一場針對無辜平民的,近年來最為惡劣的一場恐怖襲擊。參與襲擊、被生擒及擊斃的二十四名恐怖分子全部確認是蘇蘭托抵抗軍成員。


    根據世嘉軍警的調查,蘇蘭托抵抗軍在撤離世嘉之前就已經在居住著平民的街道下水道中埋設了許多爆炸物,這些爆炸物包裹著特殊物質製成的外殼,能夠避過帝*檢查爆炸物的檢測科技。另外,叛軍將殺傷性機甲拆卸後藏在車庫中,這些民居中的平民,全家人全部被殺死。


    曲元的記者們在這些受害人的家中拍到了許多可怕的照片:全家老小被反綁著雙手,屍體被扔進冷櫃裏凍硬之後一個疊一個摞在一個開著冷氣的房間裏。其中一個受害家庭的情況給人極為強烈的衝擊,放著全家屍體的那間房間明顯是一個小女孩的房間,牆上是粉紅色的油漆,白色小木床|上掛著粉紅色紗帳,帳子上還垂著小彩燈,地板一角有一隻被血汙染成赭石色的毛絨兔子玩具。


    這些受害的家庭集中在世嘉郊外一個富庶的小區。這片社區距離親王當天被襲擊的街道有大約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幾乎全是獨立式或半獨立式的房子。


    每年這個季節,世嘉有許多人會全家開車到鄉下避暑度假,這些受害的家庭,有些人還寫下了“全家度假”的字條貼在自己家門口。


    軍警們推測,受害者們是在深夜被襲擊的,恐怖分子先抓|住家中的孩子,然後以孩子的生命威脅父母寫下“度假”字樣的紙條貼在自己家門口,並向自己上班的公司發郵件請假。然後,他們殺死了父母,再殺死孩子,將全家人的屍體堆放在一間房間裏。


    照片和報道引起了世嘉平民的巨大恐懼和憤怒。


    雖然也有人指出,這些家庭遇害,還有世嘉各處的爆炸,是因為叛軍預測執政官會從這些居民區經過,這是針對執政官的,是為了刺殺他而計劃的——換句話說,如果執政官不來世嘉,如果他不經過這些地方,這些平民根本不會遇害。


    這種說法一見諸網絡,立刻遭到許多媒體和普通民眾的猛烈抨擊。


    一個在爆炸襲擊中失去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的照片和絨毛玩具小馬站在鏡頭前麵痛哭,“我丈夫說在市區不安全,我們全家搬到了郊外,可是我的孩子還是死了!”


    一位額頭上纏著繃帶的傷者說,“什麽抵抗軍?!他們已經是毒瘤了!是從蘇芳來的毒瘤!執政官在蘇芳的時候最多,為什麽他們不炸蘇芳呢?”


    麵無表情的中年人指著自己背後的廢墟,“我的家。”


    醫院中,一個少年舉起他的左臂,他失去了整個手掌和半截前臂,“爆炸的時候,我在朋友家和他一起打遊戲。我的朋友死了。我們十五歲。”


    在幾天之前執政官與女王正式宣布新政的時候還有人質疑這決定究竟對曲元是否有利,有一部分貴族和手握實權的大臣還曾暗中討論過,帝國督政會不會使他們在抵抗軍占領時期重新獲得的權力再次被奪走,可經過這場連環爆炸之後,世嘉所有的人,無論平民或是貴族,對於蘇蘭托抵抗軍的看法達成了一致:這群人就是瘋狗。絕不能再讓他們有一個人留在自己居住的城市。


    執政官駕臨之前帝*出動了大量的微型機器人和八爪魚偵查機將王宮附近的建築群、住宅仔細“清掃”過,可能抵抗軍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沒在這些王公大臣的宅邸的下水道裏放炸藥,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麽走運。


    在抵抗軍占領時期擁有最大實權的財務大臣箬姬,她的府邸距離王宮比較遠,剛好在王城舊城牆的角落,她、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在爆炸發生時僥幸不在家,可是她的豪宅、珍玩、古董、紙質古籍和珍本書,還有她的兩個年輕美貌侍從和那天在家中服務的許多仆人,通通被炸上了天。


    箬姬跑到王宮裏對著神子和王夫歇斯底裏大哭,原來在她忍辱負重受那幫強盜使喚的時候,他們就在她家下麵裝了炸彈,準備隨時要她的命!


    箬姬還不是唯一一個受難的大臣。


    其他幾位蒙難的大臣還沒有她的運氣好。


    負責世嘉市政規劃的大臣在爆炸中罹難。他是負責領著帝*掃雷的,出了這樣的大紕漏,罪責難逃,可是他這一壯烈,女王還得派人去給他的家人送撫恤金再追封他為烈士。


    老王叔也是受驚不輕。他家可不止一處被炸。雖然炸藥的威力比世嘉其他地方的小得多,但是他家住的都是貴人啊,光公主就六位呢。


    到了這時,世嘉所有人,不論貴賤,都認為抵抗軍已經瘋狂。


    原先他們占領世嘉的時候,平民們隻是覺得蘇蘭托來的官員被趕走了,換了一批人來,這有什麽,他們已經經曆過太多被列強們輪來輪去的日子了,蘇蘭托王室來過,聯邦來過,帝國來過,現在換成蘇蘭托抵抗軍,最多日子過得再比原先艱難點,但是還是能過下去的,大家每天照樣能在下班之後回家喝杯自己家釀的甘蔗酒,到了夏天全家照樣可以開著車去鄉間避暑——可是,現在不同了。


    老老實實待在自己家裏也有可能全家老小一起被殺。隻是因為你家的車庫夠大,你家所在的街區僻靜。


    爆炸發生後,曲元的女王和王夫瞬凝先是發表了電視講話,對所有受害者致哀,女王已經在市中心開設了多處避難所,所有被爆炸波及無家可歸者都可以暫居在那裏,並領到免費的食物飲水,衣服和日用品,此外,她在爆炸案當晚即開設神壇,舉行神道儀式。這是她登基後第一次開設神壇,女王為這次開壇是為了安慰在這次爆炸襲擊中逝去的亡魂和撫慰世嘉的傷痛感到遺憾,但同時也表示,她相信曲元的人民不會被這種卑劣的恐怖襲擊擊倒。


    朱理亞斯親王殿下在當晚稍晚的時候發表了演說,與平時儀容俊美有如神祗、近乎完美的形象相比,親王此次演說時的樣子堪稱狼狽,他的鉑金色金發稍嫌淩亂,有幾縷發絲垂在額心,他的左頰上還有一塊淤青,下巴和雙手上有許多擦傷血痕,但是他的氣度除了往日的雍容之外另有一種堅毅不屈,語氣鎮定而平和。


    不過,與親王的就職演說和在蘇芳建立孤兒院救濟所時不同,他這次的演說頗具煽動性,或者說,摻雜了許多個人感情和情緒。


    這位剛在襲擊中受了傷的英俊年輕人在演說最後說,“我厭惡戰爭,但是我不懼怕戰爭,從不。歸根結底,我們隻是想要保護我們自己、我們珍愛的人。”他說完,眼中泛著淚光,拉起一直陪在他身旁的他的女伴的左手輕吻一下。


    電視直播結束,網絡上立即有人在曲元的社交網絡上詢問,為什麽親王的女伴隻戴了一隻手套?下麵附著放大了的照片,親王女伴的左手帶著一隻長手套,黑色的手套長及肘部,手指部分也和常見的手套有極大區別,手套的中指、無名指和尾指部分是連在一起的,被黑色布料覆蓋,布料上麵有銀色金屬線,而她的拇指和食指露在手套外麵,並且,她的另一隻手沒有戴手套。


    不少人懷疑,其實親王的女伴也在襲擊中受了不輕的傷。


    很快又有專業醫學知識的人科普,這種特製的黑手套多是在截肢後用的,還附上了許多截肢者戴著同款黑手套的照片。


    眾所周知,親王的女伴曾經是蘇芳首屈一指的角鬥士,後來在元旦大亂鬥時跟親王鬥到了最後,實在是蘇芳角鬥場最新任的無冕之王,她和親王因為這場亂鬥惺惺相惜,受征召進入龍騎機兵隊成為親王的私人護衛。


    可現在,這位不僅美貌,而且還武力值強大的年輕女孩在這次襲擊中失去了一隻手!


    要知道,這可是明珠美玉般的一個美人啊!


    原來叛軍的恐怖分子們傷害的不止是婦女、小孩,還有美人!


    不可原諒。


    這張照片在網路上和各種電子雜誌上轉發、下載再次轉發,親王的演說視頻也跟著在網路中被瘋狂傳播,再加上帝*宣稱方麵的人暗中推波助瀾,在第二天淩晨,這些視頻和截圖已經病毒式地傳播到了整個曲元。


    這些新聞視頻和圖片傳達的最重要的一條消息——執政官還活得好好的!而策劃、進行這場襲擊的叛軍或被擊斃或被抓捕。


    蘿倫看到新聞之後趕快聯係艾麗,問她究竟傷得怎麽樣。


    艾麗連忙解釋說自己隻是傷到了左手的尾指,手指的確是差一點就被砍掉了,但是不需要截肢,現在已經縫合了,有很大的希望完全複原,隻是現在左手不能動不能用力而已。


    蘿倫一邊聽一邊哭,堅持要和艾麗視頻了才放心。


    艾麗沒辦法,問了朱理,他沒有異議,她才打開視頻。


    朱理的行館也被放棄了,他們現在都住在大營裏,在大營裏,憑艾麗現在這個軍階,是不能隨便和外界視頻的。


    蘿倫接通視頻之後,看到艾麗的左手,眼淚和鼻涕一起飆出來了,哭得吭吭哧哧的。


    在她看來,艾麗最大的資本就是兩隻靈巧的雙手呀!球藻·阿姆斯特朗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那兩隻手!


    在蘿倫心底深處,艾麗一直還是那個改裝機械技能max但是完全沒有人際關係天賦點,得需要她罩著才不會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剛到自由市的土包子。現在土包子球藻用來賺口飯吃的家夥被損壞了,怎麽能不令人著急擔心呢?


    見到好朋友哭得這麽厲害,艾麗也嗚嗚哭起來。她心裏藏了很多話想跟蘿倫說,也隻能跟蘿倫說,可是朱理在他們得救之後對她幾乎寸步不離,她沒機會說,各種情緒被蘿倫的哭聲一帶出來,也哭得嘩嘩的。她本來就是個哭包,原來自己在b612的時候沒吃的的時候也會哭呢,更何況今天遭遇了這麽多事情,各種情緒都已經積聚到了爆發點。


    最後,朱理隻好叫一個軍醫跟蘿倫解釋了一番艾麗的傷勢,又站在艾麗旁邊跟蘿倫猛發一通凶狠的眼神,才算勉強鎮住場麵。


    其實,艾麗的手指隻是暫時保住了,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後遺症,會不會恢複到從前的靈活程度,軍醫也不敢保證。


    她傷到的並不隻是尾指,還有一部分無名指和中指的筋腱和神經,現在為了避免在愈合過程中移動,她的尾指和無名指還有中指給包在了一起,所以才戴著那種特製的黑手套。


    希禮得知許多人關心艾麗的傷勢後,代表艾麗在執政官的官方賬戶上發表了一條網絡消息,說明了她的傷勢,感謝所有人對她的關心。發布消息的時候,他專門挑了幾張他認為艾麗最漂亮的照片附上。


    到了第二天中午之前,絕大多數傷者已經得到救治,爆炸的現場也開始有條不紊進行清理,無家可歸的人也得到了收容。


    瞬凝將這一切做得很好,可是他並沒抓|住任何他們想要的嫌犯。


    世嘉並沒有建立起蘇芳那樣完善的監控設備網絡,目前為了救災和維護災後秩序,人手也很緊張,瞬凝已經不可能撥出更多的人手去追捕萊特了。


    希禮對於這個結果早有預料。再不甘心,也隻能接受。


    這是一場策劃得極為周密的襲擊,策劃者不僅將王都世嘉的街道分布和城市規劃研究得很透,他也預測到朱理可能會去郊外拜訪老王叔,也就是說,他對世嘉的政局,甚至在執政官到來之後的政局變化以及各種微妙的變化影響都有著極為正確的預測,所以才在這些較為偏僻,不會成為高度預警區的地方而又是從行館往返老王叔王府的必經之路上預先埋設了炸藥。


    希禮到朱理被困的現場觀察過,廢墟組成的要使爆炸後的樓層互相傾軋成一個能將朱理他們困在其中的圓穀,形成一個完美的狙擊場。如此一來,這就證明這是個經過偵察後選定的狙擊位置。


    因為,樓房和樓房之間安放炸藥的位置,爆炸點先後控製都必須很精密,才能互相傾軋,將車隊切成三分圍堵起來。


    這就像一場高技術高難度的定點爆破。


    很可能采用過建模模擬後才決定了埋設炸藥的地點。


    此外,藏身於狙擊場之外的安全角落的狙擊手,機器人,他們的隱身之處不僅要能避過許多次安保檢查,還要考慮到奔襲到狙擊場確認目標死亡的所需的時間。


    如果不是針對自己的狙殺,這是一場連朱理都要為之叫好的完美狙擊。


    而埋設炸藥的時間,根據鑒察人員的檢測,這些炸藥大概是在兩三個月之前,也就是朱理和龐倍策劃、進行針對的曲元的突襲之前就埋下的。


    周密,耐心,謹慎,冷酷,殘忍。


    縱觀叛軍之中的人物,能有這樣的高超手段和對政局的洞察力的,大概隻有那位被稱為“總是有準備”的雷安·瑞柏林。


    朱理和龐倍在看過鑒察報告之後不約而同說了同樣的話,“他倒是值得帝國最高的懸紅。”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輕易被抓|住。


    盡管在事後追查的監控視頻中確認了萊特確實曾經出現在王府附近,但希禮明白,這條大魚已經遊走了。他們暫時抓不住他。


    希禮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叛軍掌握的新科技,用於包裹烈性炸藥的模擬骨質材料——這東西可以完全避過帝國現有的偵測係統,從爆炸現場找回的碎片來看,叛軍已經有了初步大規模生產這種材料的技術了。既然這種材料可以用來包裹住烈性炸藥,那麽,是否可以用來製作武器?槍械?


    從前希禮很有信心叛軍們無法將什麽大規模殺傷性的武器或是遠程武器隱蔽地運進蘇芳或是蘇蘭托的其他大城市,但是,如果這樣的技術可以用來製作武器,那麽,他就不那麽自信了。


    如果叛軍在研發甚至已經開始製造出諸如便攜式對空、對地式導彈之類的遠程武器,那麽,他的安保措施就要重新布局。


    但是,帝*在這次襲擊中也有收獲,士兵們在a小組遇襲的現場回收了七架機器人。


    這些機器人被運回軍營之後立刻被科技輔助部門的人小心拆卸,再將部件逐個掃描。


    這些都將在未來的戰爭中成為非常珍貴的情報。


    駕駛員的屍體也被運回了軍營等待解剖。


    有一名駕駛員的頭盔上的視頻記錄裝置在他陣亡後仍然繼續運行,記錄下來了艾麗操作機器人與其他機器人搏鬥的場麵。


    希禮站在朱理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不斷輕微晃動的畫麵,抱著雙臂讚歎,“你能看出來她是第一次操作這種機器人麽?”


    “艾麗說她在她的老家,改造過一個型號是tx301的智能機器人用來撿廢料……”朱理也看著畫麵,屏幕上,艾麗坐著的駕駛艙艙壁幾乎完全破碎,她臉上流著淚,聲嘶力竭朝著一個方向大喊,喊的同時雙手還在不斷操作。


    “她是在……喊你的名字?”希禮歪著頭看著屏幕。


    “嗯。當時我被碎彈片炸飛了,艾麗發瘋了。”朱理右臉上的肌肉輕輕抽|搐一下,當時完全不覺得情況竟然如此危急,現在看來,對方的大機器人好像下一秒鍾都會把艾麗連著她駕駛的機器人斬成兩段,雖然早已知道了戰鬥的結果,可觀看的時候仍然覺得驚心動魄。


    朱理按下遙控器的定格鍵,就是在這裏,對手的鋒利盾牌不斷砍向艾麗,她隻能抓起擱在腿上的鐳光槍抵擋,鋒利的盾牌邊緣一次、兩次、三次……劃在槍杆上,鎗杆被平滑切斷,越來越短,最後一次還切斷了她的手指,而她毫無知覺。


    畫麵定格了一下又繼續播放,希禮看到了發瘋的艾麗幹了什麽。


    她左手抓著鐳光鎗抵擋對方的盾牌,右手不斷操作獨臂的機器人揮動巨劍,旋轉、跳躍,直刺,斜劈,橫斬——一往無前,直到最後,她以華麗殘忍得令人窒息的一劍斬下了對手機器人的頭顱。


    屏幕上不斷跳動的黑白色圖像在希禮臉上投上一層明滅不定的光影,他輕輕說,“艾麗這次表現得非常,非常英勇。如果沒有她,你也許能逃命,但是加百利他們絕無生還的可能。她救了九個同僚。”


    朱理點頭表示同意,他靜靜看著閃動的畫麵,忽然問,“查到王府中的內應是誰了麽?”


    希禮嘴角繃緊,“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我已經將三位嫌疑最大的公主暫時隔離、軟禁起來……”他壓低聲音,“朱理,你覺得龐倍……”


    朱理搖搖頭,“王府發生爆炸的時候你和他在一起,你看出他有什麽異樣了麽?”


    希禮有點焦躁地呼口氣,“沒有。和加百利溝通,命令車隊改向時我就叫柳津去找龐倍的副官古德溫,但柳津還沒找到古德溫,爆炸就發生了,龐倍很快趕來和我匯合,我當時動用了捕捉分析微表情的能力,但是他表現得很正常。”


    他停頓一下,仔細回想,“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對勁的話,就是他在得知車隊被困之後有一下子看起來真的有點很擔心,不是竊喜,是真的在擔心。”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不是麽?”希禮斜眼看了朱理一眼,嘴角翹起,露出個戲謔的笑容,“隻是,他擔心的不是你!”


    朱理輕笑,“確實難得。”


    希禮沒有再開玩笑,罕見地露出有點擔憂的神色,“倒是瞬凝和女王那邊,我實在不能放心。我們在他們身邊的耳目完全算不上不靈通,雖然他們兩個在爆炸前後都表現得很正常,但要說這次的事和女王全無關係,我不絕對不相信。種種蛛絲馬跡都能和她聯係上——她和那幾位公主在前一天在宮中見過麵,並且,還有人看到女王和一位身份不明的年輕男賓宴飲。”他說到“男賓”這兩個字的時候加了重音,看到朱理疑問的眼神解釋,“我在宮中的人沒聽到這位男賓說話,還有,這人一直穿著兜帽長袍,所以,我不能確定此人的性別。”


    朱理微微皺眉,“但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對麽?即使有,也要暫時讓‘證據’消失。現在女王對我們還有用,她倒沒什麽,可我擔心動了她,瞬凝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不如我們改變原先的策略,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她來控製他,讓他為我們所用。”他說完按下重播按鈕,再次看起那段視頻。


    希禮對朱理的想法極為讚同,他暗想,這某一方麵開了竅之後,就是不一樣了啊。


    兩人沉默著,再次觀看這段戰鬥記錄。


    希禮退後一步,望著屏幕,“從前倒是沒看出來艾麗有這方麵的天賦,這孩子是個天才駕駛員啊!等她傷好了之後,我看就可以讓她開始學習駕駛龍翼戰艦了,她的軍階已經夠格學習了。哦,對了,她的鐵十字勳章和騎士銜的表彰很快就會從帝都送來,也許,在你年底回帝都述職的時候,艾麗可以一起回去,參加陛下主持的騎士授銜儀式。”


    按照帝國慣例,騎士銜的表彰會提前送到騎士手中,並由騎士服役的軍中最高軍官宣布,但正式的受封騎士的儀式,一年隻有一次,來自帝國各地表現英勇功勳卓著的新騎士們將會來到帝都,由帝國皇帝親自授銜。


    希禮說完頗有點感慨,“沒想到這麽快。”


    是的,沒想到這麽快艾麗就能立下這樣的功勳。


    朱理再次按下重播鍵,稍微歪著頭仔細看著屏幕,“有辦法拿到他們的通訊器記錄麽?我總覺得……後來的幾個駕駛員,不僅把我當作首要目標,他們似乎將艾麗也視為和我相當的優先刺殺等級,立誌要鏟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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