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烈軍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中,李澞一勒馬韁,終於到了他們白馬義眾出手的時候了。


    八百白馬義眾,清一色的白盔白馬,在金色陽光下,顯得精神奕奕,透著一股精銳的氣息。


    “衝鋒!”


    李澞一聲清嘯,頓開金鎖走蛟龍,白馬如龍,浩蕩向著叛軍席盤旋席卷而去。


    “齊射!”


    遠遠距離叛軍,白馬義眾就拿出小巧十六連發手弩。


    弩箭如雨,“錚”然嗡鳴聲中,密集的叛軍如秋收稻穗般紛紛栽倒。強勁的弩箭洞穿他們的盔甲,給他們帶來了致命一擊。


    第一輪齊射,幾乎箭無虛發,慘叫聲中八百左右的叛軍永遠見了閻羅王。


    有了白馬義眾強力支援,奮烈軍頓感覺壓力大減,尤其是白馬義眾所在的戰團右翼,三輪密集的弩箭齊射之後,那邊的叛軍已經被清出一大片空地,奮烈軍終於在不間斷的攻擊中贏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騎兵?!”


    踏白軍統領要離喃喃低語,眼中異光一閃而過,嘴角再次勾起邪異的笑容,“精銳,又是精銳……”


    “殺光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要離冷冷的下達瘋狂的軍令,雖然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冷若寒冰,但是最呆滯的小兵也能聽出,此時要離將軍整個散發著狂躁的癲狂氣息,就好比……坐牢三十年的老囚犯,驟然看到一個光溜溜奶大臀翹的姐兒躺在他的麵前……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騎兵。僅靠步兵和騎兵對抗的話,損失很非常慘重……”


    幽州眾將領實在不能理解要離這些瘋狂的命令。


    戰爭從來都是為了勝利,而勝利和全殲敵軍有著本質區別!


    縱觀古往今來的戰例。除了那些瘋狂的將領為了殺人泄私憤,有多少名將會想著全殲敵軍,這根本就是自找不痛快嗎!正所謂愣的也怕不要命的,真把人逼到絕路上,爆發出來的戰鬥力絕對是驚人恐怖的,幽州軍即使真的能全殲太原軍精銳,本身也要付出十分慘重的血的代價!


    完全是得不償失!


    “我說。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要離根本不顧幽州眾將領的反對意見,聲音越發冷厲。一字一頓緩緩的道,充斥著無盡的殺氣,宛若實質萬劍爆發!


    一言不合,要離再次動了殺機。幽州將領麵麵相覷。最後無奈的哀歎一聲,隻能再次選擇屈服,直娘賊的,你等著,早晚有你難過的!


    幽州眾將領下達一連串軍令,圍攻奮烈軍軍陣的叛軍分出一大股,足有三、四千人,向著白馬義眾其實洶洶撲殺而來。


    步軍對付騎軍。最好的辦法是短兵相接。


    騎軍最厲害之處在於強大無匹的衝鋒,馬匹衝鋒帶起的強大動力。能使得騎兵最普通的攻擊也變得無比強悍,平平一刀推出,在馬匹衝鋒動力的作用下,能夠輕易斬開敵軍的盾牌,一刀梟首。


    但是如果擋住騎軍的衝鋒勢頭,騎兵被拖入步軍包圍泥潭中,騎軍就是一個個騎在馬上的呆頭鵝,行動不便回轉艱難,隨隨便便就能捅死一大堆。


    叛軍占據絕對的人數優勢,悍匪心態作祟,一個個大呼小叫,興奮無比的衝向白馬義眾,他們要生生將這支驕傲的朝廷官軍碾碎,這是一件多麽爽利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們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白馬義眾身為太原軍最精銳的騎兵,所能爆發的強大戰鬥力,又豈是一般的騎軍所能的比擬?用對付一般騎軍的戰法,對付他們真的有效嗎?


    很快叛軍就用血與生命的代價證實了,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對付白馬義眾,用這種小兒科的戰法,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


    叛軍距離白馬義眾還有五十步的時候,白馬義眾就開始用手弩齊射,這麽近的距離,叛軍又是這麽密集的衝鋒陣勢,閉著眼睛也能射中目標。


    可憐的幽州叛軍,周圍四周統統擠滿了人,人推人人擠人,他們根本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弩箭向自己射來。射爆眼珠,洞穿腦顱,鋒銳的弩箭從後顱蓋骨穿出,箭尖滴著腦漿和血液的粘稠物,整個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五十步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三輪齊射的工夫,叛軍已經衝到了白馬義眾前,為首的叛軍痦子上的黑毛,已經猙獰嗜血的神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澞神情從容淡然,冷冷清嘯一聲,“迂!”


    白馬義眾聽令,全部收起手中的小巧弩弓,拔出腰間的環首刀,“吧嗒”一聲將環首刀的銅環扣在自己的臂甲上,“殺!”


    八百白馬義眾動作整齊劃一,瞬間完成手弩拔刀的動作,齊整的令衝殺而來的叛軍都露出驚愕的表情,八百人動作就像同一個人做出來一般,太震撼了,這簡直就是藝術嗎,戰爭的藝術!


    但是幽州叛軍的驚愕震撼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徹底化為絕望的哀嚎,白馬義眾的利刃已經斬到了他們頭上。


    “頂住!頂住!頂住這一波攻擊,他們騎兵就完了!”


    幽州叛軍有些慌了陣腳,推推搡搡的向後退縮,麵對白馬義眾森冷無情的屠刀,動輒小命不保,任誰也會慌了神。


    不過幽州叛軍中多少有些馬賊悍匪,對騎兵作戰有著深刻的了解,“穩住,一定要穩住!這時候千萬不能潰逃,將後背暴露給騎兵,憑著兩條腿逃命,那是找死!”


    叛軍這番嘶吼的確起了不少作用,很多幽州叛軍心裏也清楚,兩條腿怎麽跑的過四條腿。這個時候潰逃,根本就是給白馬義眾屠殺他們的機會。


    白馬輕輕一躍,就能追殺到他們身後。手起刀落,背對潰逃的叛軍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反抗生還的機會。


    再者說,一旦潰逃,陣線崩散,騎軍就有了足夠穿插衝鋒的空間,像利刃一般來回穿插衝鋒數個來回都沒問題,到時候他們死的更慘!


    事到如今。幽州叛軍別無退路,隻能選擇用人命硬抗,隻要抵住白馬義眾衝鋒勢頭。他們就勝利了。


    時間緩緩流逝……


    叫喊廝殺聲還在不斷持續,屍首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幽州叛軍漸漸感覺不對勁了,騎兵攻勢迅猛。但是持續耐久力卻不怎麽樣。尤其是衝鋒,短時間內就應該分出勝負。衝破他們抵禦之陣勢,把他們從頭到尾穿刺個透心涼,從前軍一直殺到後軍,或者白馬義眾的衝鋒之勢幹脆被抵擋住,陷入他們的包圍泥潭中,應該早就見分曉了!


    但是現在,情形變得十分詭異。白馬義眾既沒有穿透他們的陣勢,也沒有被他們擋住陷入包圍之中……


    白馬義眾在持續不斷的衝鋒絞殺。每一個在前方的幽州叛軍,都感覺不斷有白馬義眾向他飛馳而來,手起刀落……


    這,這他媽的活見鬼了!


    每個處於戰團中的幽州叛軍都有種崩潰的感覺,騎兵衝鋒怎麽會這麽持久,太,太,太匪夷所思了!太恐怖了!太他媽的活見鬼了!


    在一旁冷眼旁觀要離突然笑了起來,“不錯,厲害,不愧是太原軍最精銳的騎兵,竟然會使用這種戰法,厲害厲害!”


    幽州叛軍眾將領也一個個看得驚呆了,白馬義眾的戰法實在太厲害,從這裏遠方告訴看下去,仿佛一頭白龍蜿蜒盤旋,不斷吞噬著幽州叛軍的性命!


    每一個白馬義眾都在不停的衝鋒,不過他們卻不是直線衝鋒,而是不斷的迂回曲線衝鋒,每一個白馬義眾都遵循一個圓轉如意的圓形軌跡。


    鳥瞰下去,八百白馬義眾仿佛一個大圈,高速旋轉的利刃,不停回環旋轉著,緩緩向著幽州叛軍壓迫。


    可憐的幽州叛軍,在時刻保持著高速衝鋒的白馬義眾麵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被徹底的壓製著,傷亡的數量不斷飆升。他們就像一塊肥肉,被白馬義眾化為的利刃不斷削割著……


    這種情況下,無力的絕望在進攻的幽州叛軍中蔓延開來,明明他們的人數的是白馬義眾的好幾倍,但是他們卻仿佛待宰的豬玀,排隊衝上前讓白馬義眾屠戮!


    不行了!不行了!


    終於,進攻的三千幽州叛軍崩潰了,也不知由誰帶頭,尖叫一聲,撒開腳丫子就逃。有人做榜樣,下麵的事情發展就順理成章了,所有叛軍都忘掉剛剛的警誡,紛紛鬼哭狼嚎連滾帶爬潰逃,什麽盔甲,什麽武器兵刃都不要了,這個時候他們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出乎所有人意料,叛軍潰逃,白馬義眾竟然沒有趁勢追擊,反而緩緩停下回環衝鋒陣勢。


    李澞一勒馬韁,白馬義眾見天驚采絕豔的表現實在讓她驕傲,日後華夏能夠和青龍國抗衡的一支絕世騎軍終於初見雛形。


    這種絕佳的時機,本來是李澞絕對不會放過,騎軍追擊潰逃步軍,正是擴大戰果最佳手段,但是身為主帥,她卻不得不抵抗住這種誘惑。


    就算局部戰爭勝利,卻也不能改變整個戰局的頹勢,三千叛軍,對於幽州三十萬大軍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就算把他們全部追殺光,也沒什麽了不起!


    現在,白馬義眾最大的責任不是殺敵,而是守護奮烈軍的兩翼,防止防禦陣線崩潰。讓太原軍主力順利撤走,再掘開清水河堤,才是此刻最大的戰略目的。


    要離眼中笑意越來越盛,周身匯聚的殺氣也越來越凜冽,他整個人就是奇怪的矛盾體,讓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種騎兵戰法,你們誰能指揮的出來?”


    幽州叛軍中將領聞言,紛紛羞愧的低頭,這種神乎其技的騎兵戰法,交給他們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指揮的出來,就算是交給他們同樣的白馬義眾。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指揮出這麽經典的騎戰法。


    這種將整支騎兵化為一個巨大的圓刃,高速旋轉傷敵的戰法,堪稱騎兵指揮的最高成就。戰爭指揮的藝術,他們這些野路子這輩子也別想學得來。


    說起來簡單,八百多人的騎軍部隊,行動一致,配合無間,談何容易!而且這種高速旋轉衝刺是非常危險的,每一個騎兵都是萬分重要的一環。一旦配合不到位,前後相撞人仰馬翻,死的不僅是那個騎兵一個人。所有的白馬義眾都會收起連累,連鎖反應,一個撞一個,全部摔成一團。甚至都不用的確特意進攻。光是從高速奔馳的駿馬上摔下來。就足以將絕大部分白馬義眾生生摔死了。


    居中統籌,調度八方,這就決定騎軍指揮官無可取代的作用,必須擁有無可取代的地位!李澞即是這八百白馬義眾衝陣的一份子,同時又能起到統管全軍的作用,在她的帶領下,白馬義眾不僅能告訴回旋疾馳殺敵,而且還能緩慢向前推進。如滾滾車輪碾壓幽州叛軍,展現出來的指揮藝術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幽州叛軍眾將領懊喪的自認。比說這輩子他們做不到,就算給他們十輩子也施展不出這樣的神話奇跡的戰法。


    “嗬嗬,現在知道為何要殺光他們了!”要離語氣冰冷,眼神悠遠望著遠方的白馬義眾,尤其是英姿颯爽的李澞,無盡的殺氣升騰。


    幽州叛軍眾將領心中猛然一驚,對啊,現在白馬義眾不過區區八百人,就殺的三千叛軍丟盔棄甲毫無反抗之力,如果這支騎軍的人數再多一點呢,如果有一萬,甚至有三、五萬呢,是不是他們三十萬幽州軍也要被屠雞宰狗一般,殺的血流成河……


    沒錯,這麽恐怖的將領一定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中,否則一旦成長起來,對整個幽州軍就是一場災難!


    這一次,幽州叛軍眾將領破天荒再沒有去反對要離,一道道軍令傳下,自發自覺的參與剿殺白馬義眾和奮烈軍!


    這時候他們終於回過神來,不僅是騎軍統帥,太原軍的步軍統帥同樣也是了不得將才,區區五千之眾,已經抵抗住幽州軍十餘次潮水般衝鋒,現在整個防禦陣型依然穩如磐石,絲毫沒有崩潰的跡象,而幽州軍再不斷衝鋒中,已經至少丟了萬餘條人命!


    殺殺殺!


    幽州叛軍眾將軍瘋狂的催動部下猛攻,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整個戰局進入激烈的白熱化階段!


    太原軍在高順和李澞的指揮率領下,戰法無比高明,用最少的代價給幽州軍無比沉重的打擊,他們終於讓幽州叛軍見識到華夏官軍真正實力!


    可越是這樣,幽州叛軍更加瘋狂,內心的恐怖轉化為無盡的殺意。


    不,他們絕不承認官軍竟然如此厲害!


    碾壓,撕碎,他們一定要狠狠將官軍扯成碎片,彰顯武力!


    太原軍斷後雖然都是精銳士兵,但是畢竟人數太少,在幽州叛軍的瘋狂進攻下,太原軍的傷亡也在持續不斷的上升著。


    激戰持續不斷,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鮮血浸透了盔甲,視線逐漸變化的模糊,似乎所有的氣力都用盡了。


    李澞激烈的喘息聲,由於沾滿了鮮血,她的手中的環首刀變得濕滑不已,握著“哧溜”直打滑,仿佛抓著一條滑溜的魚兒,無論如何努力也抓不緊。


    李澞胯下的坐騎體力也到了極限,馬兒的鼻孔中不斷噴出白色霧汽,衝刺的速度也降到最低限度,與其說在衝鋒,倒不如說在小跑。


    李澞的坐騎是精心挑選最強壯的白馬,它的情況尚且如此,其他的馬兒更加糟糕。不時有白馬義眾在衝鋒途中,馬兒“稀津津”一聲悲鳴,轟然倒立,騎兵與馬一道狠狠摔飛出去。這種時刻,白馬義眾最後都會全力勒緊馬韁,使得自己摔出衝鋒陣營,寧死也不能拖累其他的袍澤戰友。


    這些騎兵甫一落地,早就如惡狼環顧的幽州叛軍便會一擁而上,大呼小叫瘋狂將白馬義眾亂刀分屍了。手段極盡殘忍,不把落地的白馬義眾剁成肉醬決不罷休!


    “嗖”破空勁風響起,一條長矛如毒蛇吐信,無比毒辣的向著李澞刺來。


    李澞正全力指揮白馬義眾收攏陣型,完全沒有注意到危機降臨。


    千鈞一發,眼看李澞就要香消玉殞。


    “少將軍,小心!”斜刺裏陡然衝出一個白馬義眾,不管不顧,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李澞身前。


    “噗嗤”長矛入體,那名白馬義眾小腹被洞穿,血流如注,整個人從馬上栽倒下去。白馬義眾腦袋磕在地上,腳卻被牽綁馬鐙上,就這麽被疾馳的駿馬拖著一路飛奔,他的腦袋瞬間被磨爛了,血肉模糊,白慘慘的腦漿子灑了一地……


    李澞見狀,目眥欲裂,悲痛的嬌喝一聲,身後一柄利劍騰空飛起,劍芒吞吐,劍氣萬丈,毫不留情的向著那個偷襲的叛軍轟殺而起!


    萬劍穿心!


    那名叛軍連哼都沒來得及悶哼一聲,便被強悍絕倫的劍氣徹底絞成肉泥!


    最緊急的關頭,李澞終於想起,她不僅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將軍,她還是一花聚頂的大修士!


    驟然爆發,仿佛出匣猛虎如海蛟龍,李澞全力出手,磅礴的真元滾滾蕩蕩,飛劍絞殺,周圍的幽州叛軍頓時被殺之一空!


    李澞在劍塚小千世界莫名其妙獲得一身渾厚法力,一花聚頂已算是強悍修士高手,一般的凡人鎧甲根本擋不住他切金斷石的劍氣,她大殺四方,周圍的叛軍沒有一合之敵!


    爆發完畢,李澞眼前猛然一黑,幾乎從馬上一頭栽下去,真元使用過度了,饒是一花聚頂的大修士,一舉斬殺數百人,也有些超越極限了。


    可就是這麽一恍惚的工夫,如狼似虎叛軍又再次包圍上來,放眼望去,人頭攢動,烏泱泱看不到盡頭,簡直就是叛軍的海洋……(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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