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國,千金平原。


    此地一馬平川,良田萬頃,乃是白虎國最富饒之地。


    可此時,千金平原戰火連綿,良田焚毀,阡陌傾倒,殘破一片,百姓流離失所,哭聲震天,淒慘無比,哪裏還有半分昔日白虎國富饒景象。


    天兵天將從天而降,在平原上駐紮無數營地,首尾相連,互為犄角,將無險可守的平原經營成鐵桶一塊。


    華夏西征軍浩浩蕩蕩,十萬天師軍,再加上三十萬正規軍,氣勢如龍。


    華夏強大的後勤能力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無數靈力車如龍席卷,帶著巨量的物資,重型機械轟鳴聲大作,很快就建立了一座座強大的基地營寨。


    天庭和華夏對峙,苦得是白虎國百姓們。


    百姓們流離失所,恍若喪家之犬,分為兩股,一股向著白虎國境內撲去,一股向著華夏國內境內逃散而去。


    投奔華夏的難民們很快得到妥善安排,吃飽喝好,一輛輛靈力車呼嘯而來,載著難民們向著新建的白虎城池疾馳而去。


    逃入白虎國腹地內部的百姓們則慘了,四周都是天兵天將,驅逐芻狗一般驅趕百姓們,一座座天庭軍事重地嚴禁靠近,否則殺無赦!


    白虎國百姓們在自己的國土上,反而四處遭到驅逐,猶如豬狗一般被趕來趕去,淒慘無比。


    千金平原,兩邊的白虎國百姓分為兩個極端,看得人唏噓不已。


    華夏西征軍營頭。獨孤宇文和傾城玉漱攜手而行,恩愛甜蜜,恨不能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傾城玉漱明眸流轉。清亮如水的眼神靜靜望著遠方烏壓壓的人群流動,截然不停的方向,天翻地覆的命運線,一邊萬劫不複,一邊是富貴安逸,人生如此,讓人心境難平。


    傾城玉漱心軟。芊芊玉手緊緊握著獨孤宇文的大手,“天師行事,高來高去。今日的情形顯然都在他老人家的算計中,為何他不幹脆幫人幫到底,將所有的白虎國難民都收入華夏囊中。”


    以如今華夏先進的社會生產力,別說接受白虎國難民。就是天下所有凡人都收入華夏國中。華夏國力照樣能輕鬆安置下。


    獨孤宇文眼神沉靜,靜靜的望向遠方,良久才長長歎息一聲,“各人各有天命,白虎國百姓們自有命數,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獨孤宇文的話說得有些冷酷,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白虎國的百姓們都有各自的命數。他們若是能醒悟過來,知道跑來投奔華夏享福。那是命中注定。


    若是白虎國百姓們不知醒悟,一腔愚忠跟著白虎國受苦受難,那也是命中定數,華夏不應該插手也不能插手。


    傾城玉漱明白獨孤宇文的意思,可她終究是心中不忍,垂下長長的眼瞼,“我們回去吧!”


    眼不見,心不煩,事到如今傾城玉漱知道無法可想,她違抗不了大勢所趨,隻能選擇不聽不看,當做鴕鳥藏起來。


    獨孤宇文明白傾城玉漱柔軟的心思,心中憐惜,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放心,師尊心中有數,元會殺劫浩蕩席卷,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死得大多天庭神仙,隻要有這個腐朽的統治徹底崩散,人間百姓才能過上真正繁榮安定的生活。”


    傾城玉漱輕輕的點頭,這些大道理她都懂,從古至今,但凡是浩蕩革命,哪裏有不流血死人的道理。


    可是,傾城玉漱身上小囡囡傳承記憶烙印覺醒,心思單純善良,實在看不得百姓們辛苦掙紮。


    傾城玉漱輕輕倚在獨孤宇文寬厚溫暖的肩膀上,顫抖悸動的心才稍稍安定,“宇文,我們最後的結局將會是怎樣?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勞燕分飛……唔唔唔……”


    傾城玉漱還未及說完,聲音就化為含混不清,情熱神迷的鼻息咻咻聲,獨孤宇文一張火熱的大嘴已經叼上了傾城玉漱玉唇。


    這一深情熱吻持續了百息之久,傾城玉漱目暈神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獨孤宇文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


    獨孤宇文火熱雄性氣息噴在傾城玉漱絕世容顏上,讓她不禁意亂情迷,為之深深沉醉。


    獨孤宇文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傾城玉漱,惡狠狠“威脅”的道:“以後再敢胡說,看我怎麽懲罰你!”


    傾城玉漱嘻嘻一笑,絕世容顏說不盡的俏皮風情,讓人怦然心動,“你想怎麽懲罰!”


    獨孤宇文眼神火熱,仿佛一頭絕世凶獸躍躍欲試,“你等著瞧,看我不白日宣淫給你看……”


    一對小情侶正說著讓人臉熱心跳的情話,一個不解風情的臭大頭兵“蹬蹬蹬”跑了上來,站在寬敞的大寨牆上大聲嚷嚷道:“二公子,不好了,有敵情……”


    大頭兵剛說了一半,陡然發現不對勁,平時裏端莊清雅的傾城玉漱的鬢亂釵斜,臉色酡紅,衣服有些散亂。而獨孤宇文正勃發著洶洶雄性氣息,也不知兩人正在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


    大頭兵尷尬的訕笑起來,“大公子好興致,您盡且放心,天庭一點小動靜,我們順便就打發了,不需要勞動您大駕。”


    獨孤宇文沒好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兵天將軍勢非同小可,此時正值西方殺劫緊要關頭,稍有差池,便會功虧一簣。此次輕敵之過,暫且於你記在賬上,若有再犯,一並處罰!”


    大頭兵滿臉晦氣,心中卻在暗笑,二公子分明是公報私仇,心惱我撞破了他的好事,特意威嚇於我。


    獨孤宇文眼神如劍,犀利淩厲。洞若觀火,一眼便看穿了大頭兵心中的小心思。


    “你莫非以為我公報私仇?”


    “你莫非以為這場戰事我們贏定了?”


    “你莫非以為天庭真的無用了?”


    獨孤宇文劍眉入鬢,一句淩厲過一句。字字誅心,質問著大頭兵。


    可憐的大頭兵當時就被嚇傻了,獨孤宇文五氣朝元大羅金仙的氣勢全開,等閑神仙也要被其嚇成二傻子,更何況一名普通的華夏士兵。


    大頭兵“撲騰”一下就要跪倒在地,“二公子,我我我……”


    一股磅礴浩大的力量托起大頭兵。獨孤宇文淡淡的聲音響起,“華夏崇尚民主自由,跪天跪地跪父母。什麽時候變成了軟骨頭的跪地蟲了?”


    大頭兵望著獨孤宇文,感覺對方如山嶽厚重,一顆心思不由端正了起來。


    “二公子,天庭難不成還有什麽大動作?他們不是已經被我們殺得丟盔棄甲了嗎?”


    獨孤宇文眼神深邃。淡淡的望向遠方。此時天庭營地大開,無數天兵天將聚集,化為滾滾洪流向著華夏西征軍營地。


    這麽多天來,這次是天庭最大的一次行動。


    哨兵起初還以為隻是小規模試探,沒想到天兵天將傾巢而出。


    華夏兵卒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這些天兵天將究竟想要做什麽?


    莫非想要在這裏千金平原和華夏西征軍決戰,瘋了嗎?


    千金平原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天兵天將如今處於弱勢,一旦和華夏西征軍正麵交戰。勢必落入無可爭議的下風。


    哪知天兵天將受高人指點,竟然反其道而行,打算攻華夏西征軍不備。


    大頭兵滿心震撼,對二公子獨孤宇文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二公子神機妙算,竟然從一點點蛛絲馬跡看出天兵天將的兵鋒大勢。


    “二公子,小人這就下去傳令,三軍戒備,預備迎敵。”


    獨孤宇文眼神沉靜,望著遠方天兵天將的動向,也不知道想什麽,最後才緩緩擺了擺手道:“不要著急,天兵天將背後有高人指點,隻怕此番行動沒有那麽簡單。”


    此時,天兵天將化為無數洪流湧動,滾滾滔滔向著華夏營地席卷而來,仿佛無數的惡龍張牙舞爪,在千金平原上呼嘯席卷,帶著凜然霸道神威,猶如雷霆萬鈞,仿佛要將眼前一切湮滅轟殺。


    華夏西征軍得嚴令,不準出戰,遮護好各自營地,尤其是散落四周的難民營地。


    華夏西征軍對此非常費解,好端端在這裏做縮頭烏龜做什麽?


    華夏西征軍和天兵天將打出了威風,打出了血氣,哪裏還肯認輸?躲在營寨大牆後麵再是憋屈不過了。


    但是軍令如山,華夏西征軍就是再不願意,對於上峰的命令還是沒有任何遲疑,毫不動搖的堅決執行。


    隻不過,謹守自己的營地沒問題,但是遮護難民營地就多少有些懈怠了。


    營地中都是白虎國的難民,難不成還要當爺爺奶奶供起來,大家夥兒是來打仗的,可不是來做保姆老媽子的。


    也難怪華夏西征軍抱著如此心思,都是血氣激蕩的兵卒,抱著建功立業封萬戶侯的心思而來,誰樂意龜縮在營牆後方照顧難民。


    天兵天將很快在西征軍營地前集結完畢,旌旗招展,鑼鼓喧天,氣勢不凡。


    天兵天將個個身穿金盔金甲,賣相極佳,此刻隊列嚴謹,頗有橫掃席卷天下大勢。


    天兵天將令行禁止,雖萬千人猶如一人,靜靜的站在華夏西征軍營地前,氣勢壓迫,猶如一頭洪荒凶獸,匍匐在地,沉默的壓迫力,足以生生將人迫瘋。


    一通戰鼓齊鳴,無數天兵天將分開,猶如潮水般劈波斬浪,一個文官模樣的神仙緩緩走出。


    神仙手中高高捧著玉帝聖旨,大聲宣讀,聲音震天,猶如銅鍾大呂,回蕩在天地之間。


    “人道華夏,倒行逆施,依仗武力,欺淩弱國。天下震動,三界恐慌,為安天道百姓,特令天兵天將下凡剿匪,澄澈玉宇,以匡三界天平……”


    一篇檄文花團錦簇,洋洋灑灑三萬字,從太陽初升一直念到日上三竿。


    一開始華夏西征軍將士們還聽個新鮮。後來卻仿佛聽那催眠曲,一個個聽得昏昏欲睡,這也多虧是天兵天將吃苦耐勞慣了。大半天的時間站在烈日下暴曬,竟然沒有一個中暑倒下,倒也算他們一個個體質出眾,修為精深。


    天兵天將也是道兵的一種,本身有些異能,再加上常年受仙界靈氣滋潤,故而體質也遠遠強過普通凡人。


    華夏西征軍們心中腹誹。一群王八羔子,早晚熱死你們丫的。


    剿匪檄文宣念完畢,天兵天將各部這才緩緩開拔。距離華夏西征軍營地五箭之地便緩緩停住。


    距離五箭之地,便是最大口徑的火炮也打不出這麽遠。


    華夏西征軍一個個看得滿頭霧水,這算是怎麽回事,莫非天兵天將還想圍死了他們?瘋了吧!


    天兵天將擺出的陣勢。分明是要將華夏西征軍合圍住。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是勇敢,還是愚蠢!


    別的不說,僅僅是天師軍作為主力一輪衝鋒,便能很輕易的橫掃了對方的封鎖戰勢。


    天庭這些神仙真是蠢笨如豬,竟然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變化。


    天庭早已經不是先前高高在上的天庭,而華夏也不再是任人欺辱的華夏。


    經過幾次戰役,天庭的老臉被抽得“啪啪”響亮,早就把最後一層遮羞布也給扯了下來。


    現在人道和仙道勢力交戰。雙方各憑實力,什麽積威都成了過往雲煙。不管用了。


    華夏西征軍人人抱著這個念頭,冷眼注視著天兵天將們,充斥著一股無言的驕傲。


    天師威武,華夏必勝!


    天庭已經日暮西山,在華夏強大的攻勢之下,隻能灰飛煙滅。


    營地中央處,獨孤宇文正摟著傾城玉漱冷眼旁觀。


    傾城玉漱秀眉微微蹙氣,絕美曠世容顏上流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宇文,真的不要提醒一下他們嗎?”


    獨孤宇文冷冷的打量著華夏西征軍眾人,“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是師尊,沒有他那套換腐朽為神奇,翻雲覆雨排山倒海的本領,所以我隻能有最笨的辦法,讓他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明白醒悟過來。”


    傾城玉漱心中還是無比擔憂,“此番天庭顯然是有備而來,全軍上下若還是這副驕傲輕敵的心態,隻怕要吃大虧。”


    “吃了大虧才好!”獨孤宇文語氣冰冷,沒有半分憐憫心軟,“這時候吃了虧,總比日後決戰兵敗如山倒好!”


    傾城玉漱心思溫婉,知道獨孤宇文心意已決,便不再開口多勸,隻是靜靜握著獨孤宇文的一雙大手,給予他無言的支持。


    此時,下方的天兵天將已大有安營紮寨的之勢,四麵合圍,將偌大的華夏軍營地圍成鐵桶。


    有經驗的老卒已然感覺有些不對,天兵天將如此陣勢,隻怕對付的並不是華夏西征軍,他們要殘害的另有其人。


    四下圍城,將白虎國和華夏徹底隔離開來,難民們湧來第一道便是遇見天兵天將。


    從此,白虎國難民想要投奔華夏卻是千難萬難,首先要突破天兵天將的封鎖線,這無異於癡人說夢啊!


    天兵天將對待想叛逃白虎國難民絕不心慈手軟,一律殺無赦!


    連續三天,再無一個白虎國難民逃入華夏營地中。


    華夏西征軍起初還有些不安,不過很快就平複了下來。畢竟是白虎國難民,又不是真正的華夏子民,就算死上幾萬,那也是天庭神仙和白虎國自己造孽,和咱們華夏搭不上關係。


    不過,很快這種念頭便煙消雲散了。


    這一日清晨,太陽初升,華夏西征軍謹守命令,守城不戰,大夥兒該歇的歇著,略顯一絲懈怠。


    瞭望塔上,兩個哨兵有一搭沒一搭的扯淡,隻有一個年輕哨兵正一絲不苟的堅守崗位,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麵天兵天將的動向。


    這兩天,天兵天將實在詭異,兵鋒布局完全不按常理,華夏西征軍雖然整體驕奢,卻也有些有識之士發覺不對勁,日夜監察著天兵天將的動作。


    清晨天地間籠罩著一層輕紗薄霧,五箭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想要摸清楚對麵的狀況並不容易,但是年輕的哨兵卻並不放鬆。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越是這種天氣,對方越有可能發動攻勢。


    其餘兩個哨兵都笑年輕哨兵膽小怕是,一點也無大華夏的膽魄,如今天庭已經被打破了狗膽子,也就隻敢在五箭之外裝裝樣子,哪裏真的敢來犯華夏虎威。


    這個念頭還未及轉完了,年輕哨兵卻是臉色蒼白,向後跌走幾步,失聲驚叫道:“快快快,放狼煙,有敵襲!”


    兩個哨兵麵麵相覷,第一反應是不信。


    天兵天將難道真的瘋了,他們這時候衝殺上前,莫非真的想要嚐嚐火炮的滋味。


    管他來多少神仙,幾炮下去照樣轟個稀巴爛。


    兩個哨兵回過神來,第二反應還是不信,就算天兵天將大舉進犯,那也沒什麽了不得,開火炮轟就是了,大不了殺一個爽利,天兵天將除了來送死,還能整出其他什麽幺蛾子?


    這兩個念頭在腦海中滴溜溜轉個不停,他們二人下意識劈手奪過望遠鏡,朝著遠方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輕紗薄霧中,無數衣衫襤褸的白虎國難民正被驅逐而行,不少金盔金甲的天兵天將混雜在其中,揚起長長的皮鞭不停抽打。


    皮鞭都是上好的小牛皮子,浸足水後,紮實厚重,一鞭子抽上去,難民們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身子骨稍弱一點點的,頓時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絕望的哭喊聲震天,可憐的難民們留著血汗,一步步被驅趕向著華夏營地奔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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