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憶蝶見蘭兒一臉純真,便想逗逗她,故意壞笑道:


    “難道就沒有這樣的可能:那花貴全是用某種法子,哄得那些女人們開心,才會說他的好。”


    “什麽法子?”


    花憶蝶不答,噘起嘴向蘭兒虛吻了一下。


    後者果然變成一個熟透了的大蘋果。


    “小姐,羞死人了……”


    “哈哈!”


    主仆邊談邊行,不覺來到東院門口。


    “你放開她!”


    “救命!”


    竹林深處傳來一男一女兩聲吵嚷,聽起來一個怒不可遏,一個驚恐萬狀。


    怎麽回事?


    花憶蝶和蘭兒互看一眼:


    “小姐,我們趕緊回去外院叫――”


    “走,去看看!”


    蘭兒無奈地看著提裙一路小跑過去的花憶蝶,匆匆趕上。


    心中在搖頭,在輕聲自語:


    “小姐,蘭兒到底還是勸不住您啊,這般不怕危險的樣子,日後麻煩隻怕更多……您將如何一一得免?”


    ……


    花憶蝶一溜煙來到竹林中,小屋前,連顛掉幾支發簪都不自知。


    知道也不會回身去揀,自有好脾氣的蘭兒緊跟在後,作這項日常工作。


    看來真的要加強鍛煉了,花憶蝶香喘息息,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看看竹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結果看傻了眼。


    眼前的這一幕,貌似符合當事人做派,卻又在情理之外。


    所以,花憶蝶果斷地楞住了。


    “救命,不要碰我!非禮啊!”


    曾經在外院遇見的那個叫做什麽三姐的丫鬟,正在拚命掙紮,想從無雙花影手中將衣袖抽出。


    無雙花影看起來氣色並不好。


    在拯救花憶蝶大作戰的那一夜,他因傷造成大量失血,此刻更顯得麵色蒼白,瘦削了許多。隻見他站在自己的小竹屋前,薄唇抿得緊緊,一言不發,卻緊拉著那三姐的衣袖不放。


    正在糾纏的兩人旁邊,還有那個極品家丁花貴全。此時的他,既不是第一次所見得那副嬉皮笑臉,更不再有上午領命送信時的通達幹練模樣。


    現在的他,麵孔漲紅,脖頸青筋條條暴起,緊握雙拳,麵對足足高自己一頭且強大無匹的敵人,激憤狂怒,宛如一隻失去理智的鬥雞,口中猶自怒喝著:


    “讓三娘走!你再不放開她,我便與你拚命!”


    他的樣子,沒有半點色厲內荏,看來是動了真怒。


    以他的機敏反應,如隻是為了打抱不平,順便為自己謀功勞圖賞識,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正如蘭兒所說的:出去喊人便是。


    雖然已近黃昏,外院奴仆婢女多在廚房活動,一聲:來人抓流氓哪,肯定會有大批維護社會安定兼看熱鬧的人蜂擁而至。


    為何如此不智?


    原因隻有一個:動怒隻為動真情。


    花憶蝶判斷出真相,瞬間心中起了共鳴:


    衝冠一怒為紅顏!男兒當如是!


    有智慧又有熱血,這樣的人在現實生活中,已不多見。


    且不說孰是孰非,花憶蝶此刻心中對花貴全隻有激賞。


    或許,對花貴全的這種肯定,也是為了自己在前世中的情場敗者身份,鳴一聲不平吧。


    眼看他真的要衝上去了,下場隻有一個:


    被秒殺!


    花憶蝶不再猶豫,當前第一件事:保護弱者,先拉架吧:


    “無雙花影!放開這個弱女子,讓我來,呃,我的意思是說:讓我來問個究竟?!”


    汗,習慣性地說漏嘴,該打該打。


    “見過小姐。”


    花貴全連忙施禮,三姐也停止掙紮,兩人都是一臉向小主人求助的表情。無雙花影明知花憶蝶已來,卻仍緊抓著人家妹子的胳臂不放。


    矯情是怎麽著?


    花憶蝶有點生氣,又大聲說了一遍。


    無雙花影深深地望了花憶蝶一眼,終於緩緩鬆開了手。


    三姐趕緊竄到離開他五步開外的距離,宛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花貴全方上前一步,想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她卻繞過花貴全,來到花憶蝶的麵前,顫抖著躬身道:


    “見,見過小姐。”


    花憶蝶沒有忽略花貴全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她來回打量著由遠至近的這三個年輕男女,習慣地抬手摸挲著精巧的下巴,問道:


    “怎麽回事?”


    “這人輕薄於我。”


    三姐的聲音中還帶著喘息,花憶蝶好奇心起:


    “怎麽個輕薄法捏?說細節。”


    “小姐!”


    蘭兒一聽又是這種事情,急急打斷。花憶蝶老大不快:


    “蘭兒你別說話。”


    “奴婢是外院的陳小鵑,因家中兄妹四人,奴婢本是行三,所以別人都喚奴婢陳三姐。”


    “嗯嗯。”


    “奴婢一年前進花府,一直在外院浣衣房做事,平日主子們的袍服裙褲等,都是奴婢和其他人漿洗的。”


    “好好,直接講重點。”


    “方才,廚房的富盛師傅說晚餐的料備得不齊,天時已晚,來不及找人再去南市采買,便吩咐我來這竹林裏尋找,可有新嫩的春筍。我剛到這裏,卻見他,他……”


    “他怎麽了?他有沒有給你講故事?然後拉著你的雙手,然後再這樣親你?”


    花憶蝶若有所思地問,眼光卻狠狠在無雙花影的俊臉上打量著:


    這就是你擅長的把妹方式吧?


    害得老娘都著了道,擦!


    “……”陳三姐說不下去,羞得隻是紅著臉拚命搖頭。


    “那你呢?你又是怎麽回事?”


    花憶蝶示意花貴全說話。


    花貴全猶自憤恨難平,瞪了無雙花影一眼,方施禮道:


    “回小姐,小奴是外院專司清掃雜務的三等奴仆,名叫花貴全。”


    花憶蝶點點頭,心中讚許:


    這個時刻,還能保持清醒頭腦,記得不能透露半點今天的會麵之事,因此裝出從未被小主人詢問過的模樣,一切宛若初見,實是難得。


    花貴全手指無雙花影,繼續道:


    “方才小奴聽見竹林中有人呼救,過來察看,正見到這人扯住三娘的衣衫,意圖不軌,正要挺身而出時,適逢小姐與這位丫鬟姐姐趕來相救。”


    花憶蝶沉思一會,下巴微揚,正對著無雙花影:


    你卻怎麽說?


    無雙花影唇角浮起久違了的邪邪笑意,正當所有人以為他會作一番辯白時,他卻徑直轉身,入竹屋,關門。


    留給竹林中所有人的,隻有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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