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今天敦凰生病,文出的晚了,朋友們,實在對不起啊……


    風馳說罷轉身就要走,果然好大一隻醋壇子。


    花憶蝶對麵前的表哥確認無疑,急忙道:


    “可是我不想嫁給他!”


    “真的?”


    風馳的背影停住,不敢置信地問道。


    “正是!而且,我想求表哥幫我一起想個法子,如何絕了他的念頭才好!”


    花憶蝶一臉懇求狀,風馳轉頭,目露喜悅:


    “好!”


    ……


    快活樓的兩名夥計,提著水桶抹布等,來到一樓大廳角落處的儲物室前想要進去,卻被門口站著的幾個人蠻橫無理地攆開。


    “滾!此處不得進入!否則要爾等好看!”


    自家的地方什麽時候不讓人進了?


    兩個夥計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但見那幾人個個目露凶光,隻道是四海英雄會的幫凶跑到城東來找麻煩,不敢招惹,要緊去找掌櫃商量。


    話說雲家的長隨們雖然裝得強硬,耳聽門內無甚動靜,心裏也在暗暗叫苦: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畢竟此地是太寒山的族宗所在。


    少爺啊!我們可是撐不了多久的呀!


    此刻,儲物室內的雲慶冠,正對著那位身材高挑的白衣美人,垂涎欲滴。


    裏麵不大,擺放著各種洗掃工具,靠門邊的牆上釘著一隻燈台,小半截燈芯有氣無力地散放著微弱光亮,燈下美人正背對著門,方褪下肩頭白紗,羅衣半解。肌膚勝雪,眼前景象,怎一個旖旎了得。


    看得雲慶冠色心大起,真想舉手捏滅那盞燈好得逞所願,但他畢竟不傻。之前見她在廳中作那飛天之舞,其實是極高明的輕功,再加上那手吸錢入袖的功夫。自問若想用強,是十個雲慶冠也奈何不了眼前美人。因此,決定還是先用利誘,再行威逼。


    “這位小姐請了,在下雲州雲慶冠,適才有緣目睹你的飛天舞蹈,真是豐姿綽約,風華絕代!我心中甚喜愛,想與你把酒盡歡。作一夕之長談,不知意下如何?”


    鶴蕩山雲家?是揚的主人?


    她脫衣的動作頓住,沒有說話,雲慶冠見她沉默,隻道是害羞,便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意圖狎昵。


    她側目,眼中滿是寒意,雲慶冠嚇得頭皮發麻。後退兩步便反手去摸門。結果看她並無下一步動作,才放下心,卻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燒,不免惱羞成怒起來,提高嗓音道:


    “你可知我身份?我仍是鶴蕩山雲家少主,莫說雲州、宸州,便連這煥州也處處有我家的產業和人丁!你不過一個青樓舞伎,賣的是顏色,吃的是青春!小爺看得上你,乃是抬舉於你!若從了我。天下去得,如若不然,管教你寸步難行!”


    她聽了。嘴唇揚起,浮現一個邪魅的微笑,看得雲慶冠又愛又怕,隻想探明她的心意:


    “如何?你是願意還是不願?”


    她抬手一指門口:


    “滾。”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等一下!你,你的聲音?!”


    從白衣美人嘴裏發出的,雖然清朗,卻是不折不扣的男人的聲音。


    雲慶冠如見到鬼似地瞪大眼睛,將一隻手塞進自己嘴裏,雲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少主如遇到緊張的時候,這是慣有的動作。


    “滾!”


    雲慶冠將另一隻手也放到了嘴邊。他幾乎想立即逃開這個地方,但骨子裏尚存的鶴蕩山的驕傲仍勉勵他繼續垂死掙紮:


    “你是男人?你敢騙我?你――”


    化妝成白衣美人的無雙花影霍然回身,順手抄起一塊麵巾,一邊逼近雲慶冠,一邊狠狠在臉上拭著,眼中燃燒著熊能怒火。


    該死的脂粉!該死的化妝!該死的舞蹈!


    臉頰寬了……眉毛濃了……嘴變大了……


    “她”果然是個男人……


    “不要過來……”


    雲慶冠快要被無雙花影的目光嚇得忘了鶴蕩山的威嚴,忘了喚人,甚至忘了逃命,隻顧將兩隻手八隻手指半塞在嘴裏,背貼著牆呆望著對方的臉,不住地抖。


    無雙花影湊近他,再邪邪一笑:


    “喜歡吃手?我幫你。”


    救命啊!


    ……


    花憶蝶心中忐忑,領著無雙風烈和風馳來到四樓。


    有一名承王府長隨見了,上前施禮,也不多說什麽,隻將他們帶進一間雅座。


    小承王裹著無雙花影的黑袍正在喝茶,這件衣服對他而言,也略顯大了些。


    為了借他的衣服,口不擇言地說要與他結婚,現在麵對真人,總感覺有點無顏以對。花憶蝶暗歎一口氣,鼓足勇氣正要開口,卻被風馳攔住,搶先一步,上前施禮道:


    “少千秀,我家表妹為了幫助朋友,向你借了衣服去,實在多有冒犯,如今特來歸還。”


    說罷揮手,已換回自己裝束的無雙風烈遞上折疊得整齊的紫袍,放在小承王麵前。


    小承王放下茶杯,正眼都不看一下杯邊的袍子,隻直視著花憶蝶,目光炯炯。花憶蝶忙不迭低下頭去,對他在想什麽,自己早已一清二楚。


    風馳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幫花憶蝶解困,現在見小承王眼神直勾勾,看得表妹羞澀難當,強捺著心頭怒氣拱拱手道:


    “少千秀既已驗過這件紫袍完好無損,那我等不便相擾,就此別過。”


    說罷示意花憶蝶和無雙風烈,三人轉身向門邊走去。花憶蝶感應著身後小承王眼神一直看著自己的身影,看得自己後腦勺發麻,一邊健步如飛般跟在風表哥身後,一邊在心中不住地吆喝:


    千萬別出聲呀!拜托你就這麽憋著好啦!


    事常難遂人願,風馳的手剛搭上門框。就聽到背後小承王沉聲喝道:


    “且慢!”


    救命!


    花憶蝶咬牙切齒,一臉悲愴地閉起了眼睛,再回身,已換作春風滿麵:


    “請問少千秀有何吩咐?”


    “咱倆何時訂婚?”


    “啊?!”


    除了說話人自己和無雙風烈,屋裏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


    儲物室的門開了,雲家長隨們正等著少爺誌得意滿地出來,再送上一番阿諛奉承的恭喜。結果走出來的卻是那名白衣女子,低頭掩麵,貌似含羞而行,。


    少爺定是得手了!


    眾人暗暗猥瑣地笑,雖不敢戲弄主人的相好,但都有心調侃一下,便問道:


    “喂!小娘子,請問你家官人可在裏麵哪?嘻嘻!”


    “哈哈!老吳你說得不對,這裏麵分明是我家主人。哈哈!”


    她不答,隻匆匆將抬手往門裏一指,便急著自行向廳後去了。


    眾人不疑有它,嘻嘻哈哈了幾句,著其中兩個分前後往儲物室內探去,邊壓低聲音叫道:


    “少爺。少爺?”


    “唔唔……”


    “少爺恭喜呀!少――”


    後進的那個老吳被前麵同伴的後背擋住去路,不快地推了一下:


    “還不快請少爺出來?”


    “少爺!”


    “唔唔……”


    老吳越過同伴的顫抖的肩,向裏看去。隻看見雲慶冠倒在地上,周身完好,隻是自己的兩隻手被人塞進嘴裏,已撐得下頜脫臼,痛得眼淚亂滾,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唔唔!……”


    ……


    四樓雅座裏,一幹男女僵持在那裏。


    “哈哈,花小姐若非羞澀,必是健忘了罷?”


    小承王高翼長笑著站了起來:


    “我隻想問花小姐一句:既出你口,高翼自當從命。且看府裏何時方便。由我父長生山承王千秀上門行納采之禮?”


    風馳回身幾步,再次將一臉糾結的花憶蝶護到身後,他額頭青筋直暴。恨聲反問道:


    “少千秀,敢問你這話是何意?婚姻六禮非同兒戲,一來無有長生殿薩滿策配生辰,二無媒妁請來提親,更沒有我姨父母的議婚允諾,這便要自行備禮,前來花家求婚了不成?!”


    “哦?原來竟然要這麽麻煩?”


    高翼困惑地揚起了雙眉:


    “難道之前花小姐對我所說的話,都是戲言不成?”


    一瞬間,花憶蝶竟不敢直視那一雙眼睛。


    她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邊在心中斟詞酌句,邊緩緩道:


    “少千秀,我想可能是一場誤會。記得借衣之時,我隻問過你:是否願意娶我,但並沒有說:我是要嫁給你呀?”


    小承王笑容僵硬,消失,低頭不語。


    這下連風馳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沉默,難堪的沉默。


    這一刻,花憶蝶非常討厭作為感情騙子的自己。


    看他垂首落落寡歡的樣子,心下不由得怔忡:


    他不會是受打擊了吧?不要想不開,不要報複社會啊。就當我是跟你開了個玩笑,比較大的玩笑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


    “嗬嗬,如此說來,我居然是上當了。”


    小承王抬起頭來,坦然直視花憶蝶,他在笑,臉上卻一絲笑意也無。


    “好,很好……”


    他接連說了幾個好字,目光漸漸凝聚成憤怒的火焰,行將噴發,摧毀這世間無情無義的一切。


    君辱臣死!承王府的長隨們也不懷好意地聚攏過來,把花憶蝶一行三人壓縮在一個越來越小的包圍圈中。


    風馳將花憶蝶完全擋在自己身後,雖然自感理虧,但保護表妹,是他心中唯一不變的念頭。


    無雙風烈隻是有點奇怪地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她不太明白,為何借件衣服穿完再歸還,居然能還到要打起來。


    煥州人的火氣都比較大。


    她在心裏,下了如是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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