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停下腳步,心中暗暗驚喜,馬上轉過身來,臉上燦爛的笑容像是盛開的**一般說:“信譽保證,你要是不相信,看了貨,我可以先把錢送到鄉政府,然後你再讓我帶走。”宋軍把邏輯學塞回口袋,一臉鄙視地說:“得了,把錢給鄉政府你還指望他們能把小學建起來。還是給我們村小學的盧校長,那是把小學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錢帶來了嗎?建造一座像樣的小學,怎麽樣都要三十萬吧?別說你挖地雷沒有帶錢來。”


    到農村收古董的話,那叫做鏟地皮,但是,像胖子這般來正大光明的找人做贗品,便是挖地雷了。


    胖子朝外麵的路虎招呼了一聲,水蛇腰有點極不情願的把一個黑色的密碼箱給拿出來。


    打開箱子,裏麵一遝遝的紅板讓人眼前一亮,都是剛剛從銀行取出來的新錢。


    胖子大方地說:“錢不是問題,隻要是有宣德爐,三十萬立刻給你,你愛幹什麽幹什麽。”


    宋軍看了一眼錢說:“宣德爐,這東西你也敢要,宣德爐我沒有,我也幫你做不來,但是,我們村宗祠裏麵有一個香爐是老家夥做的,你要是想要,我帶你過去看看。”


    這個時候,胖子一陣的警惕,東臨村為什麽沒有小偷光顧,其實是因為東臨村民風彪悍,小偷被抓之後,先打個半死,然後再說送派出所。


    宋軍揮揮手,頭前帶路說:“放心好了,那東西是我爺爺做出來的,是我家的東西,不過時借給祖祠使用,現在祖祠都要拆遷了,我不過是拿回自己家的東西而已。”


    此刻,耀武揚威的宋軍,像是一個凱旋而來的將軍一般,在村子裏麵唯一的一條大道上橫行霸道,好不得意。


    來到村子中間,祖祠門前,倒是一派古色古香,鬆柏長青,一對石頭獅子活龍活現的分落兩旁,高達三米,整個祖祠,是村子裏麵最氣派的建築,三進的院子,顯示出來東臨村曾經的繁榮。


    走進中央的祖祠裏麵,胖子和毒狼他們四個人一陣的驚訝,漢朝的銅鼎,元代的供桌,供桌上麵是宋朝的果盤,盤子邊上還有看上去像是鈞瓷的油燈,而在最中央,是一個銅香爐。


    胖子一眼就能夠看的出來,這是宣德款的銅香爐,不管是從器形,還是從顏色,銅鏽,通體完美如意,沒有一丁點的破綻,這就是他想找的完美品的宣德爐啊。


    祖祠裏麵一個身穿洗的發白的棉布衫的老漢,一臉褶皺,溝壑縱橫,滿是滄桑,抽著一個碩大的銅煙杆,置身於煙霧飄渺之中,倒是平添了一份仙風道骨,若不是那亂糟糟的像是雞窩一般的白頭發,還真有老神仙的範。


    煙霧之中,老漢的身邊左手不遠處有一個煤球爐子,爐子上座著一壺開開的水,而爐子的一旁,一個俗到家的棗木的桌子,沒有一點造型,沒有一點雕刻,單單是一個桌麵四條腿的棗木桌子上放著茶具,看那差距,元代青花釉裏紅的成色,大雅如此,湛藍如洗的顏色之中,盛開著一片姹紫嫣紅。


    而元青花釉裏紅處有古籍一卷,已經翻開,唯在煙霧之中,不知書為什麽書。


    讓胖子看了很是受到打擊。


    大俗大雅,無非如此協調不協調的布置在這祖祠之中。


    胖子臉上的肥肉一陣的抽抽,就算是毒狼一向冷靜,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若非他們知道這是東臨村,若非他們知道這是長江以北最為頂尖的工藝品製作窩點,他們兩個人還真的有打劫一番跑路的衝動


    看到宋軍走進來,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抽煙。


    宋軍笑嘻嘻的湊過來說:“二爺,我帶爺爺來取他的香爐,你看這不是要拆遷了嗎?橫豎不能夠便宜外人不是,東西我就拿走了。”


    二爺瞪了宋軍一眼說:“做這種事情,你不怕你爺爺半夜去找你啊,這胖子什麽來路,你清楚嗎?”


    宋軍搖搖頭說:“顧客就是上帝,上帝的來曆咱問什麽啊,小學要是拆遷了,村子裏麵那幫小家夥可是就沒有上學的地方了,難得有肥羊送上門來,咱不能往外推不是。三十萬,人家答應捐獻三十萬給盧校長,讓他建造一所新的小學,橫豎你不能夠指望鄉裏麵那幫腦滿腸肥的家夥給你辦事吧?市裏麵的領導照顧咱們,好容易撥下來一點錢,都被那幫家夥和宋有才給昧著良心貪汙了,我剛才已經警告宋有才,他要是三天之內不把錢還回去,我扒了他們家祖墳。”


    二爺狠狠的瞪了宋軍一眼,閃過一道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殺意,一閃而逝,眼光重新恢複成那個渾濁不堪的老頭說:“混賬玩意,他們家祖墳不是你們家祖墳嗎?”


    宋軍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威脅放在心中說:“出了五服,他爺爺又不是我爺爺,既然他爺爺有這個不肖子孫,也怪不得我了。而且,這祖祠不也是一樣,說沒就沒了,橫豎我們不能夠耽誤二蛋他們的前程不是,你老要是說擔得起這責任,我轉臉就走。”


    二爺哼了一聲,不過還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算了,反正是你爺爺的東西,帶著東西趕緊滾蛋,看了我就心煩。”


    宋軍麻利的朝著祖宗的影像鞠躬,也沒有見多恭敬,稍微的一鞠躬,便是把香爐給拿下來,倒掉香灰,拍打了一下扔個了胖子。


    那胖子生怕這東西摔出來一個好歹來,連忙一個猴子撈月,如同八戒一般把那香爐給接在手中,翻看一番,讚歎:“鬼斧神工啊,毒狼,你也來長長見識。”


    毒狼這家夥,其實一進來早就注意到了那香爐了,也是真心的讚歎宋萬金的手段,如此那在手中,硬是看不出來一絲的破綻來,若是他在市場上遇到這東西,真的以為是宣德爐了。


    就在兩個人讚歎這香爐的時候,一陣慘叫聲傳來,隻見那跟著毒狼而來的猴子右手被一根釺子紮在棗木的桌子上,鮮血直流。


    看樣子,便是二爺通蜂窩煤用的一個鋼筋做的釺子。


    而這個時候,一片鮮血,從猴子的手中迅速的流了一地,慘叫連連,讓人好不驚訝。


    宋軍像是看白癡一般看了一眼猴子說:“我們村誰敢動二爺的東西啊,相當年,便是小鬼子來了,也不敢進我們村,不敢動我們的祠堂一根草。你算什麽玩意,敢偷二爺的經書,不是找死嗎?”


    原來是猴子起了歹心,想著趁大家不注意,把棗木桌子上的經書給偷走,但是沒有想到,看上去像是老朽不堪的二爺閃電一般抄起來一根釺子紮了過去,便是把猴子的手釘在了桌子上。


    饒是毒狼走南闖北,一身是膽,但是看到此刻二爺那犀利的眼神,依舊是一陣的哆嗦,飛刀如電,手中一把砍刀,徑直的砍斷了猴子的右手。


    二爺這才點點頭,殺意內斂,重新恢複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農村小老頭。


    胖子他們離開,麻利的給昏迷的猴子暫時止血,送醫院。


    而宋軍尋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把錢裝好準備送給盧校長去。


    二爺卻喊住他問:“小子,你快二十歲了吧?”


    宋軍笑嘻嘻的轉過身來說:“還有三天,正好,我還要去拿畢業證,等把爺爺的骨灰撒到黃河裏麵,我便是去領去。有日子不能回來,二爺千萬保重身體啊。”


    二爺這下倒是笑嗬嗬地說:“這個你小子放心,二爺一時半刻死不了,你那爺爺,告訴過你沒有,做舊最難騙的是什麽?”


    這點倒是問住了宋軍,宋萬金並沒有告訴他這一點。


    二爺翻開那手邊的書,此刻看來,如那一片煙霧之中,便是一卷楞伽經。


    二爺抽了一口煙說:“記住了,最難騙的是人心,古董行但凡是打眼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輩。”


    此時看來,宋軍若有所思的離開,而《楞伽經》上有顯示,故三界唯心,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隨時言說,即事即理,都無所礙。菩提道果,亦複如是。於心所生,即名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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