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未曾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熟人。


    “老大,現在怎麽辦呀?”胖子抓抓腦袋,對這個髒兮兮的男人非常排斥。


    楚夕一錘定音:“搬回去!”


    老相識出現在這裏,她自然要好好“照顧”一番,找機會盤問出其他人的下落。


    胖子瘦子艱苦卓絕把這個高大粗獷的男人搬了回去,甩在草地新鋪的毛毯上。


    胖子張羅著要給山下的據點求助,把這個來曆不明的人扔走。


    瘦子反駁,曰這種小傷睡一覺就好。


    葉婷婷最實幹,取出醫藥箱,彎腰小心翼翼替這個陌生人清理傷口。


    楚夕蹲在草地上,細長美眸仔細打量故人。


    元強,外號強頭,四十來歲,成長於暴力的平民窟,常年混跡於北美一塊。


    她和這人不算太熟,曾有過幾次淺薄的合作,三月前經過老莫介紹,和元強幾人參與了暗殺計劃。


    楚夕遭到東家追殺,這幾人也脫不了關係。


    楚夕曆來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身亡大海的記憶雖然淺淡,卻也是心裏血淋淋的烙印子。


    如果她猜的沒錯,最近流竄在南都市的逃犯,正是這個元強。


    “喲喲,你們從哪裏搬來的屍體,準備烤肉還是紅燒?”李澤言掀開帳篷,眼睛往草地上一掃,頓了頓,唇角的笑意加深。


    楚夕拍拍腿站了起來,往李澤言身後一掃,果然看見陸左煜那張冰塊臉。


    楚夕以為,按照陸冰塊的性格,十有**會把元強兄弟一腳踹飛。


    出乎意料,陸左煜竟邁開他修長的腿,走到草地邊,半蹲下。


    他問葉婷婷:“從哪裏找到這個人的?”


    葉婷婷顯然是第一次和陸神靠得如此近,差點被嚇懵了,垂著頭小聲說:“河、河邊找到的。”


    “他受傷程度如何?”


    葉婷婷眼皮一個勁跳,說:“這個...我隻會包紮傷口...”


    楚夕湊過來插話:“身上都是簡單的摩擦傷痕,昏迷的主要原因還是冷氣受寒。喝點熱水,包紮傷口,休息幾個小時就會醒過來。”


    陸冰塊側頭問:“你很懂這些?”


    楚夕一瞅那懷疑的小眼神兒,一聽傲嬌高冷的語調兒,心裏翻白眼,麵上鎮定自若非常謙虛:“略懂略懂。”


    為了掩飾尷尬,楚夕故意問:“這個人來曆不明,要不打電話找警察來帶走。萬一是壞人,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元強是好人還是壞人,楚夕比誰都清楚。


    陸左煜不同意,還搬出一套絕對的真理來為自己立論:“自立春遊的意義,是讓學生學會處理各種狀況。再者,有我和澤言在,不會出事。”


    楚夕還是第一次聽見陸冰塊如此長的發言,忙不迭點頭。


    畢竟春遊所有的物資都是冰塊讚助,惹誰都不能惹金主。


    另一方麵,楚夕深切懷疑,陸左煜故意留下元強,是否還有其他目的。


    ————


    葉婷婷和聶雙雙忙著去做早餐,瘦子也過去幫忙。


    胖子比較慘,被楚夕和李澤言拖進帳篷,給傷者換了身衣裳。


    褪下綠軍大衣、內套迷彩服和橡膠靴,楚夕才看的清楚,他身上各種錯亂的傷痕,新的舊的都有,槍傷刀傷都在,一條條如醜陋蟎蟲蔓延在黝黑身軀上,傾訴著主人的悲慘遭遇。


    傷者似乎收到了極大的重創,昏迷裏也從唇角溢出壓抑的痛意,緊緊咬住唇,麵如死灰,胡子拉碴瞧上去尤為猙獰。


    胖子隻看了一眼,眼睛就受不了,鑽出帳篷去嘔吐。


    帳篷裏留下三個人:楚夕、陸左煜、李澤言。


    楚夕故作驚訝:“這個人身上好多傷,我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摩擦傷呢。”


    “沒準這位遊客喜歡健身,小黑客,出去弄些熱水來。”李澤言吩咐。


    擺明了是不想讓楚夕呆在這裏分享空氣。


    楚夕明亮狡黠的眼睛在這兩人之間遊離,點頭,轉身離開。


    李澤言目送那高挑的背影離去,拉了帳篷簾子,嘖嘖稱奇:“這小黑客還挺聽話的,我以為他少說也要先問十萬個為什麽的。”


    也不多說,李澤言遞給陸左煜一雙橡膠手套,半蹲下身子,仔細翻看傷者褪下來的外套。


    帳篷麵積不大,濃鬱的腥臭混雜著濃鬱的體臭,熏得李澤言差點把昨晚的飯吐出來。


    倒是陸左煜麵色如常,手指靈活在傷者的衣物鞋襪裏搜索。


    “煜,都找過了,沒找到類似存儲卡的東西。”李澤言甩開臭襪子和橡膠靴,清俊臉龐滿是嫌棄。


    “這麽重要的保命東西,他一定藏在身上。”


    陸左煜半眯眸子,目光如X光掃描昏迷中的殺手。


    他曾聽過13號的事跡,那是個特立獨行的一流殺手,行事風格異於常人。


    13號臨死前,真會把機密資料交給四個同行?還是帶著機密,身葬魚腹...


    這份機密牽扯太多人,一旦這個綽號“強頭”的殺手落入警方手裏,多的是覬覦之人。


    李澤言想了想,打了個響指:“身體外麵沒有,身體裏麵可不一定,你等著,我去找把菜刀來!”


    興許是李澤言的言論太具有轟動性,那昏迷的人嚶嚀一聲,身子顫巍巍動了動。


    從喉嚨裏發出沙啞的求救聲:


    “水...水...”


    李澤言和陸左煜相視,隨即李澤言摸出水壺,往那人嘴角倒了些。


    不一會兒,那人眼皮移動,慢慢睜開眼來。


    一雙深邃的、渾濁的、鋒利的眼眸,在看到模糊變清晰的陌生人後,他眼底的凶狠被壓了下來,換上枯澀的茫然。


    兩個陌生的年輕人?難道是學生?


    應該沒錯,梅花嶺每年這個時間段,都有一批聖華貴族學院的學生。


    元強到底聰明狡猾,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你...你們是誰?”


    陸左煜沒說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李澤言笑嘻嘻地蹲在傷者邊上,說:“老兄,你醒了?我們是聖華貴族學院的學生,在河邊救了你。你如果能坐起來,麻煩自己穿上旁邊的幹淨衣裳,我真不想親自給你套內褲。”


    傷者:...


    陸左煜走出帳篷,正巧看見料理台那邊楚夕正和女學生調笑,也不知楚夕說了什麽,那叫葉婷婷的女生臉蹭一下紅了。


    果然,這小子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拈花惹草的本性。


    楚夕餘光瞄見陸左煜,趕緊將一邊的熱水壺帶上,三步兩步跑了過來。


    “你們給傷者換好了衣服?”楚夕滿臉不可思議,眼睛悄然落在陸左煜髒了的橡膠手套上,“你高高在上的神,居然還有慈悲為患的佛心,真難得。”


    陸左煜斜斜掃了眼楚夕,冷峻之極:“這幾天,少靠近那位傷者。”


    那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殺手再落魄,也是殺手。


    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萬一“強頭”狗急跳牆,綁架了學生,後果不堪設想。


    楚夕看上去非常困惑,問:“為什麽不能靠近,難不成他身上有禽流感?看他衣著打扮,應該是迷路的遊客,沒準爺救了他,以後他給我美元美金報答呢。”


    陸左煜深深剜了眼這隻掉進錢眼裏的招財貓。


    究竟是多愛錢,才有這種低級的推理思維,也不知道楚夕腦子裏的黑客技術是怎麽學的,難不成初衷是學黑客去轉移資金?


    陸左煜說:“別多管閑事,否則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


    楚夕聳聳肩,心想爺死的時候,還真沒人給我收屍。


    她那具精良完美的身體,不知道便宜了海裏哪一條魚...


    她現在越發確定,陸冰塊一定知道元強的真實身份,否則也不會好心提醒。


    至於陸冰塊為什麽要提醒她注意元強,十有**怕失去她的利用價值。


    ————


    營地燃起一堆篝火,眾人圍坐在火堆邊嘮嗑。


    到了晚上,元強終於徹底從昏厥狀態恢複了過來。


    胖子將元強從帳篷裏攙扶了出來,胖子費勁地摟住元強的胳膊,忍不住發牢騷:“大叔,你沒事長這麽高這麽壯做啥?差點把胖爺我的老腰壓斷。”


    昏迷躺著的時候沒發覺,等人醒了,一站起來,身高的優勢徹底彰顯出來。


    少說也有一米九的個頭,身上肌肉一塊塊相當結實,身材粗獷強壯,遠遠瞧上去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峰。


    元強淡笑,略帶歉意:“我可以自己走,小兄弟不用扶我。”


    胖子癟嘴,手依然穩穩扶住元強的胳膊:“可別,再怎麽說你也是病人,胖爺身強力壯經得起折騰。”


    元強眼底劃過一抹古怪的亮色,嘴角淡淡揚起。


    靠近篝火堆,葉婷婷連忙放下手裏的瓜子兒,跑過去扶住元強的另一隻手。


    “大叔,您慢點,座位在那邊。”


    兩人將傷患帶到早已備好的座位上,元強抬眸掃了一眼,篝火慢慢燃燒,溫暖火光映照一張張好奇的臉。


    元強心裏暗想,果然,都是一群天真的學生,沒有任何戰鬥力。


    “多謝各位救命之恩,元強無以為報。”


    瘦子眨巴眼睛,嗑了一顆瓜子兒:“沒事兒,反正我們老大心地善良,你要謝就謝他,老大一會兒就過來。”


    白雪美眸掃了眼這高大的壯漢,他麵容在火光裏粗獷猙獰,心裏頓生不喜。


    “報恩就不用了,明天自個兒下山,找警察帶你回家,長得和殺手似的,看著就害怕。”白雪嬌氣地揉揉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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