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客明年要訂婚了,新郎——不是你。


    陸左煜平靜地喝水,玻璃杯折射出晶瑩的水光,俊美容顏看不出任何情緒。


    李澤言本以為,陸左煜肯定會摔門而出、開車直奔楚夕家裏,把那負心的臭小子一頓吊打...


    或者俊顏薄怒,摔了手裏的杯子,思考如何將楚夕給閹了。


    但是,陸左煜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連個眉毛都沒有挑,修長手指輕捏住玻璃杯邊沿,一如既往的冷靜疏離。


    李澤言唇角張了張,有些難以置信,於是再次強調了一遍:“今天我去學校處理點事,看到小黑客和一個超級大美女眉來眼去,曖昧牽著手摟著腰,一起上車回了家。我這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美女親口說小黑客是她未婚夫!”


    陸左煜:“嗯,知道了。”


    李澤言一向不嫌事多,為了撼動陸神的情緒,幹脆手舞足蹈、繼續去添油加醋:“未婚夫啊!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等楚夕滿18歲,兩人就會訂婚!沒準明年楚夕的兒子都蹦出來了,歡喜地叫你陸叔叔!”


    腦補一下,楚夕牽著個縮小版的萌娃楚小夕,“父子”兩人幸福地在夕陽下奔跑。


    再腦補一下,大美女沈若兮素手做羹湯,含情脈脈看著帥氣的丈夫和可愛的兒子...


    又腦補一下,陸左煜孤苦伶仃在萋萋綠草原上,孤獨一生的淒涼場景...


    李澤言不敢再腦補下去了,去觀察陸左煜的神情,陸神大人依然是一副事外人的態度。


    “煜,你給點反應嘛~”李澤言軟下聲音,循循善誘,“你當初在美國,多愛護楚夕那小子,現在他喜新厭舊,你至少要上去把那臭小子揍一頓!”


    陸左煜斜斜慵懶掃了李澤言一眼,波瀾不驚道:“和我無關。”


    四個字,徹徹底底堵住了李澤言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話。


    “你、你不生氣?”李澤言試探地問,俊顏疑惑。


    陸左煜:“我照顧楚夕,隻是因為他的價值。”


    李澤言皺起眉,良久,幽幽歎了口氣。


    兄弟嘞,你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好不容易出現個模樣雌雄莫辨的楚夕,你還看不上。


    餘生注定打光棍嘍。


    多說無用,李澤言找了個借口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了眼陸左煜。


    世間無神,神注定單身...


    李澤言一走,別墅驟然安靜下來。


    躲在小窩裏的奶狗哈士奇,邁開四條肉呼呼的小短腿朝客廳走來,它餓了,找主人討要食物。


    小奶狗可憐兮兮地抬起絨毛腦袋,奶聲奶氣地叫了聲:“汪汪汪~”


    陸左煜放下玻璃水杯,餘光淡淡掃了眼那隻小狗。


    “餓了?”


    “汪汪汪~”


    陸左煜:“給你的吃食不少,居然還吃不夠。”


    陸左煜仿佛在看那隻小奶狗,又仿佛透過它在冷聲諷刺某些人,以至於每一個字兒都像是從冰箱裏拿出來似,冷邦邦且冰涼。


    “汪汪汪...”小哈士奇瑟縮茸茸脖子,主人好可怕。


    它隻是餓了而已,主人居然就嫌棄它...


    那張仿佛雕刻出來的俊美容顏,漸漸浮出捉摸不清的冷意,陸左煜打開手機,撥通一串號碼。


    “王特助,馬上把楚夕未婚妻的資料給我一份,”頓了頓,眼神愈加冷冰,“當初我讓你們查楚夕的資料,居然錯漏了這個未婚妻的存在,這個月的工資扣50%。”


    他的聲音冷靜,毫無波瀾起伏。


    熟悉陸左煜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薄怒的前兆。


    王特助顫巍巍地應允,心頭腹誹:老板,我冤枉啊!


    陸左煜掛斷電話,驟然起身走入臥室,薄唇揚起淡淡不屑,楚夕居然有個未婚妻?


    嗬,可笑。


    ————


    沈若兮不遠千裏來到南都市,一時間沒有住處。


    長期住酒店不是好計策,楚正豪大筆一揮,勒令歐叔給若兮兒媳婦騰出一間屋子。


    楚夕也試圖反抗過,可老爸在這方麵相當強硬。


    “兒子啊,人家若兮孤零零一個人住在外麵,誰能放心?再說,你們都是未婚夫妻,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沒關係,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總把心思放在野花野草上,家裏有一朵俏麗的薔薇花,你就別到處拈花惹草了。”


    “你要實在喜歡到處拈花惹草,老爸也不在乎。隻要把若兮放在第一位,你做什麽老爸都支持...”


    “再說,這別墅也是老爸的,你若是非要惹老爸不開心,大可以在路邊找片空地,自己睡幾天思考思考婚姻人生。”


    到底是老狐狸一隻,楚正豪軟硬兼施,將楚夕的所有退路全部堵死。


    結局是,沈若兮開心地搬入了楚夕的小別墅,楚夕無奈接受。


    第二天,歐叔載著少爺和未來少夫人,開開心心抵達學校。


    門口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各個翹首以盼,楚夕打開車窗一看,還以為秋柱赫那人妖要來開演唱會了。


    但是,這群人的眼睛裏沒有癡迷,隻有濃濃淡淡的八卦。


    今天學校的出勤率特高,大家傳了一整晚的校草新校花八卦,今兒將校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眾人看見,楚神家那輛黑色保姆車,不負眾望開了過來。


    車停,車窗打開一條縫兒,隱約是楚夕的眼眸,帶著淡淡的不屑和無奈。


    另一邊,車門打開,白色的珍珠淺坡鞋,兩隻圓潤白皙的腳兒。


    粉白衣裙的少女如蝴蝶似走了下來,長發及腰、眉目如畫、笑靨如花,清晨微微陽光透過樹葉滲下,少女仿佛陽光下的美麗精靈。


    她無疑是優雅且美貌的,又帶點微微的活潑輕快,和原校花白雪比起來,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人群裏,白雪恨恨地跺腳,一個北方來的臭丫頭,真會裝腔作勢!


    和楚夕是男女朋友?嗬嗬,白雪冷笑,果然是臭味相投。


    美女之間都有相互嫉妒的成分,尤其是看到對方美貌高過自己,心裏自然是極為不服氣。


    白雪從小被人仰望追捧,哪裏肯受這種低劣的委屈。


    她清麗臉兒浮起冷笑,我對付不了楚夕,我還對付不了你?新來的,你給我等著!


    沈若兮下了車,疑惑地望向周圍的學生們,難道這是聖華貴族學院的傳統,大家都會集體歡迎新同學?


    “楚哥哥,他們——”


    楚夕聳聳肩:“由他們看,一群沒見識的學生。”


    沈若兮似懂非懂點頭,乖乖地跟著楚夕身後,小聲說:“楚哥哥,你比以前厲害了好多的樣子。大家看你的眼神,又敬畏又崇拜又愛慕。”


    怎麽說呢,現在的楚哥哥仿佛會發光似,在人群裏永遠讓人矚目。


    楚夕默默想,一個能在強吻陸神後存活下來、還拋棄陸神“坐擁”美女的人,大夥誰敢不敬畏。


    加上楚夕過人的膽識和偶爾暴力的手段、風流不羈的個性,以前那個懦弱憂鬱的楚夕早已經被眾人遺忘。


    現在的楚夕,名聲在外,新一代的國民校草無疑。


    在眾人的注目裏,楚夕和沈若兮一同走進教室。


    楚夕不知道的是,校園裏某一處觀光最好的樓宇上,某處窗戶被修長的手指打開一條縫隙。


    一雙清冷的眸子,毫無情愫注視著楚夕和沈若兮,看兩人“親昵”地走在一起,走進了教學樓。


    眸子的主人默了一會兒,刀削斧砍的俊美容顏浮起蔑視,發出不屑的冷笑。


    這小子的辨別能力有夠差的,居然喜歡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


    敢隻身從北方來到南方,一個十七歲的貴族少女...嗬,北方那群貴族,能有幾個是簡單人物?


    陸左煜關了窗戶,眸光冷冽。


    ————


    胖子和瘦子早已經騰好了一個新位置,雖然自家老大喜新厭舊,不過對美女的服務態度,絕對不能太差。


    “若兮美女,到這裏坐。”胖子殷勤地擦擦板凳,課桌上還有一朵俏生生的粉紅薔薇。


    沈若兮微微一笑:“謝謝你。”


    胖子肥臉一紅,忸怩道:“叫我胖子就好,以後在學校,我們罩著你,沒誰敢動你一根指頭!”


    瘦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個色胖子!


    瘦子偷偷將楚夕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老大,您真打算拋棄陸神,和若兮美女在一起?”


    楚夕雙手抱在胸前,涼涼質問:“我和陸左煜,沒有關係!”


    “喲,當初你強吻陸神,還經常上陸神的車,當我們眼瞎啊。”瘦子強烈抗議楚夕喜新厭舊的性格。


    楚夕:“...靠,爺說不清楚。現在,你和胖子隨時照顧著若兮,我擔心有人對她不利。”


    美麗的薔薇花開在校園裏,引來蝴蝶蜜蜂的同時,也會招來摘花的狠手。


    尤其是沈若兮,單純善良,眼睛裏隻有楚夕一人,更容易遭到欺負。


    楚夕早已經看透人情世故,雖心有疑慮,但著實沒法對沈若兮狠下心去拒絕。


    因為這少女的眼神太真摯,那是女生陷入戀愛的純粹喜歡,不含半點雜質。


    “老大,誰敢對你老婆不利?”瘦子嘀咕著,忽的眼睛一亮,“也就陸神敢了,沒準陸神會把若兮美女扔了喂鯊魚。”


    楚夕:...


    一腳踹開笑嘻嘻的瘦子,上課鈴聲已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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