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開幕會,正在徐徐展開。


    楚夕安安穩穩裝扮著她的保鏢,陸左煜正在宣布招標方案的流程,楚夕瞅著鏡頭下的那人,唇角翹了翹。


    墨鏡下一雙精明的眸子在移動,不斷地掃描會場,謹防各種突發情況。


    畢竟曾經即使幹類似的工作,以前她是負責攻擊的、現在是負責保護的,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驀地,楚夕耳朵裏的耳麥忽然傳來響動。


    楚夕愣了下。


    抬眸望向那邊正在接受記者采訪的莫白宇,俊眉微微一蹙。


    當初和東東見麵,楚夕曾偷偷塞給他一樣小GPS定位器,如果莫白宇試圖轉移東東的位置,她可以第一時間知曉。


    現在,東東開啟了GPS定位器。


    那邊,一個黑衣保鏢模樣的男人靠近,打斷了記者的采訪,壓低聲音在莫白宇耳畔說了些什麽。


    莫白宇溫潤的神色,又一瞬間的冷厲,他抬眸,目光和楚夕交匯在一起。


    楚夕冷笑,居然轉移了東東?


    莫白宇揚眉,她居然這麽快就動手了...


    ————


    後台休息室。


    楚夕一身黑色西裝,大步邁進總統休息室,門口的保鏢見了她,都主動的退開一條路。


    她踢開門,冷笑質問:“這麽快就把孩子轉移了?你的動作,還挺快的。”


    莫白宇微皺眉,推推細框眼鏡:“13號,難道不是你秘密派人,把孩子轉移的?”


    整個總統府,像個鐵桶似密不透風。


    想要從中帶走一個五歲孩子,莫白宇第一時間想的是楚夕。


    楚夕嘴角扯了扯,忽然快步邁了進來,捏住那人的西裝領帶:“我沒空和你開玩笑,你和陸左煜搞什麽鬥爭我一點都不在乎,前提是你不準動我兒子半分。”


    幸虧她長了個心眼,給東東一個GPS信號移動器,否則,還指不準這家夥想要組什麽。


    莫白宇溫潤眸子劃過異樣,瞧她的反應,似乎將東東帶走的並不是她。


    莫非...


    兩人正僵持著,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人,將一封信交給了莫白宇:“白先生,那群人在府邸裏留下了這封信。”


    信還沒有遞到莫白宇手裏,楚夕一把奪了過去。


    那是一封用通用文字寫成的威脅信,內容很簡單:


    【你的私生子,會讓你身敗名裂。】


    楚夕捏著那薄薄的一封信,腦海裏靈光一閃,扭頭瞅了眼莫白宇:“私生子?”


    莫白宇歎口氣,整理自己淩亂的西裝領帶,對黑衣保鏢吩咐:“馬上去追查老伯爵他們的行蹤。”


    “是的,老板。”黑衣保鏢換了稱呼。


    先生,對應總統身份。


    老板,對應K殺手領頭人身份,


    屋內隻剩下兩人之後,莫白宇這才坐回椅子上,神色幾分淡漠:“他們以為,東東是我的孩子。”


    楚夕嗤笑,在莫白宇對麵的位置坐下,隨手將旁邊的附加特酒瓶撈起來,咕嚕咕嚕灌了兩口酒,壓住現在忐忑的心情。


    “庫蘭國這個國家,典型的貴族專治。我五年前來到這裏,順利成為治理人後,總有一些老貴族在反對我的統治。”莫白宇聲音溫和,看上去像個溫柔書生,“這五年來,我懶得花費精力去對付這群渣滓,以為他們成不了任何氣候。他們可能以為,東東是我的孩子,所以才大費周章抓走了他。”


    楚夕挑眉,放下附加特酒瓶,擦擦嘴:“那是我兒子,和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可笑,明明是老莫和陸左煜的糾紛,居然牽扯到第三方。


    那群不要命的家夥,居然把主意打到東東腦袋上!


    “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庫蘭國皇室後人。”楚夕淡淡開口,眉眼裏露出焦灼神色,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冒名頂替,害了東東。”


    莫白宇笑了笑,取下一直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看向楚夕。


    眼鏡是一個很好的掩飾物,它遮住了最為重要的眼睛。戴上眼睛的莫白宇斯文俊秀,取下眼鏡的莫白宇多了幾分邪魅和異國風姿。


    楚夕很少見到他把眼鏡取下,一時間有些微愣,這張臉...


    莫白宇見她神色詫異,這才將眼鏡重新戴上:“我父親姓莫,母親姓白,所以才叫莫白宇。而庫蘭國上一任的總統(國王),是我母親的哥哥。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從小獨立長大。”


    楚夕:...


    心裏滾過一萬匹的草泥馬,這家夥居然真的和皇室有關係!


    從小獨立長大,也就是無人問津,怪不得生出了這種黑暗腹黑的性格。


    莫白宇溫柔望著楚夕,唇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在回憶,眼底一片柔光,他徐徐緩緩開口:“13號,合作愉快。”


    都是聰明人,楚夕一下子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楚夕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冰涼的附加特酒瓶,似笑非笑:“你好歹是庫蘭國的領導人,對付幾個老不死的,還要我出手?”


    到底是異國他鄉,莫白宇才是對國情最了解的人。楚夕要是親自去營救東東,風險很大。


    莫白宇慢條斯理地搖搖頭,眸子注視著那人熟悉的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盤根錯節的舊勢力才是最難對付的。而你,一向最擅長快刀斬亂麻。”


    曾經的13號,越是複雜的局麵,越擅長用簡單的手段解決。


    陸左煜已經在全國媒體前露過麵,那群老貴族很快會發現,他們綁錯了人——東東那張和陸左煜相似的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的關係。


    莫白宇道:“13號,你說,這群老不死的猜到東東和陸左煜的關係後,會怎麽做?”


    楚夕眸子一瞬間的冷厲。


    他們會——挑撥離間。


    老貴族們的勢力畢竟有限,這次綁架東東已經是在刀尖上起舞,耗費了他們大量的人力物力。


    若是他們發現東東和陸左煜的關係,便會想到一個新辦法來對付莫白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殺了東東,嫁禍給莫白宇,挑起陸氏集團和莫白宇的紛爭,坐收漁翁之利。


    “你思考的時間不多了。”莫白宇微微笑著,某種露出


    懷念之色,“想要救東東,你就要配合我。就像——我們以前一樣。”


    就像,曾經的13號,接了他派出的任務。


    他調兵來支持她的任務,她遊走在危險邊緣行動。


    不過,這次的任務有點特殊,13號殺手要救的,是她最摯愛的人...


    楚夕站起來,聲音清冷:“這件事,不許和陸左煜提起。”


    莫白宇勾唇一笑:“那是自然。”


    楚夕:“把那幾個老家夥的資料發給我,我會盡快製定營救計劃。另外,你的人都拿給我調遣。”


    莫白宇:“好,都聽你的。”


    楚夕回頭,眼底一片幽暗:“要是東東出了事,你知道後果。”


    莫白宇溫順點頭:“自然。”


    瞧著那女子離去的修長背影,莫白宇微靠在背椅上,眼裏的笑容漸漸散去,摸著心頭:這種熟悉的配合感,讓他懷念且心動。


    但是,為什麽,他會有種淡淡的悲涼?


    人還是那個人,可惜她的心裏早就裝了別人。


    ——————


    地中海,某度假小島。


    海鷗輕快的叫聲從屋外傳來,東東是海島上出生的,對海鳥的聲音頗為熟悉。


    他迷迷糊糊中睜開眼,就看見屋外滲透進來的月光。


    月光是從高高的鐵窗子裏灑進來的,柔柔地鋪滿了東東一身,東東摸著脖子,借著月光打量自己的所處環境。


    這是一間冰冷的小黑屋,他被扔在小鐵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毛毯。


    小黑屋不大,除了一張廢舊的鐵床,空無一物。


    門顯然被鎖死,門口還有紅外線探測器,用來關押五歲的小孩子,綽綽有餘。


    豎起耳朵聽了聽,似乎還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風呼呼地垂著,海鷗各自歸巢。


    牙齒後麵還有小小的GPS追蹤器,東東這才微放下心來,坐在小鐵床上,揚起腦袋望著白月光,小臉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害怕緊張。


    麻麻說過,越是危險的環境,越要鎮定。


    凶手並不會因為你害怕,就會放下想要害你的念頭。


    ...


    某房間裏,一直監控著小黑屋狀況的工作人員站起來。


    走向內屋,向幾個老貴族們報告:“那孩子已經醒來了。不哭不鬧,似乎坐在床沿上發呆。”


    “不哭不鬧?”老伯爵咧嘴,無聲無息笑著,手裏的大煙鬥燃起白色的煙霧。


    另一個老頭感慨:“今天看過開幕式,與其說東東像白宇的孩子,倒不如說他更像陸左煜的孩子。”


    當大家看到那張相似的臉,幾乎全部僵硬在原地。


    容貌是不會騙人的。這個叫東東的小孩,和那位傳奇大亨陸左煜,很顯然就是一對父子。


    老伯爵並不慌張,將煙鬥取下,在桌沿磕了下灰:“是陸左煜的兒子,那更好。要是陸氏集團和我們的總統先生鬧矛盾,你們猜後果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忽然爆發出劇烈的笑聲,驚飛了屋外棲息的海鳥。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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