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啊,你們是把事情想簡單了,現在的那些人一個個比賊精,哪裏肯賣我的麵子喲!”唐鳴放麵露難色地道。


    “唐總你謙虛了,誰不知我們金源現在是臨江的房地產老大啊,隻要您一出麵,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啊!”高遠給唐鳴放繼續戴著高帽子。


    “我說高總啊,真的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這事要在以前,二話沒說的,這活我們自己的公司就給你包了,多大點事,但現在我們的業務都在外省市,建築隊伍幾乎全分散出去了,這邊的總部也就剩些老弱病殘了,所以臨江這邊的業務我們都是分包給下麵的一些小建築公司,但大都實力不濟,所以,盡管你這工程雖不大,卻也有小三百萬的款子,我估計他們是怎麽也不肯拖欠的。”唐鳴放一邊解釋,一邊把頭搖得像拔浪鼓。


    林一帆在旁邊看著火候也該差不多了,便笑著對仲超然道:“董事長,你看這事,唐總實在是有點謹小慎微了,又或者是有點看不起我們這些個窮兄弟了,你看……”


    唐鳴放聽著林一帆的話自是很不爽,想要發作,隻懾於仲超然在場,隻得隱忍下來。


    仲超然沒有接話,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高遠。


    “董事長,還望你做做我們唐總的工作啊!”高遠會意道。


    “我說鳴放啊,差不多就行了,畢竟是一家人嘛,該幫的能幫的忙就盡量幫著點吧。”仲超然舉起酒杯主動同唐鳴放前麵的酒杯碰了一下道。


    “董事長,我……”唐鳴放趕緊端起酒杯。有些誠惶卻又有些不甘地道,“是是是,能幫的我一定幫,要不這樣。高總,我公司在桑園堆場還有一批磚,估摸著也有十來萬的價值,你要是不嫌棄就先拉去用吧!”


    “唐總果然是把我們當作叫花子了!”林一帆歎了一口氣道。


    “什麽意思啊?”唐鳴放有些不悅地盯著林一帆問。


    “小林,胡說什麽呢,即便是一塊磚,唐總願意支持我們也是念著兄弟情誼的。”高遠故意喝叱道。


    “夠了!”仲超然終於發威了,掃了大夥一眼,見大家安靜下來了。才轉而對唐鳴放道,“才多大點事,至於麽,鳴放啊,這事小目既然當著我的麵說了,我就不能再裝著不知道,今天我就當作一個政治任務交給你,你務必幫著把這事給辦了,而且要辦好了,如果搞不定下麵的建材商和承包商。你就自己掏腰包吧!”


    “董事長,這……我……”唐鳴放還想推托,抬頭卻見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知道是沒退路了,便咬咬牙故作勉為其難地道,“那好吧,既然連董事長都這麽說了,我就應承你們去試試吧!”


    “這就好了嘛!”仲超然再次舉起杯,麵帶笑容道。“人家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看這話用在這裏也是合適的。來,為了這句話,我們一起飲一杯吧!”


    “董事長說得是!”


    “沒錯沒錯!”


    大夥附和稱是。然後站起來共同碰杯。


    林一帆適時地站起來又給各位領導添了酒。


    “唐總,我是真心的謝謝你,來,我單獨很誠心地敬你一下。”高遠站起來,端著酒杯想和唐鳴放碰一下。


    “好啊,事情既然應承你了,我自是會盡力去辦好的,那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誠意吧!”唐鳴放也端起酒杯,卻半縮著臂,沒有和高遠碰杯,也沒有站起,看似有些不能釋然,還語帶挑釁。


    高遠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但箭在弦上,又不能不放,便堆笑道:“那當然,唐總今天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是一定會銘記在心的,這一杯我就先杯為敬了。”說完,果然一飲而盡。


    “高總,果然好酒量,來來來,我唐鳴放為你再斟滿。”說著,唐鳴放要過酒瓶,為高遠倒了滿滿一大杯。


    “唐總,這……可有什麽說法嗎?”高遠看著眼前閃爍著琥珀光的滿杯酒笑道。


    “當然有說法了,這叫屁股一抬,喝酒重來!”唐鳴放得意地笑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兄弟麽,是兄弟就該平起平坐,你敬我酒原就不該站起來,所以要罰你一杯。”


    “噢,原來還有這個說頭,好吧,我認罰。”高遠便坐下,再次端起杯子道,“現在我重新敬一下唐總,不唐兄,望唐兄一定給個麵子。”


    “好說好說!”唐鳴放果然坐著和高遠碰了一下,喝完之後,把底亮給高遠看了一下道,“痛快吧!”


    “痛快痛快!”高遠便也同步跟上,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夾了兩口菜咽下。


    “噯噯噯,我說兄弟啊!”唐鳴放等了一會兒,不見高遠有下一步的動作,便又叫了起來,“兄弟,你這酒就算敬完了?”


    “完了!”高遠有些不解,難不成又那裏錯了。


    “有一句話叫做敬酒不添酒,等於沒敬酒,沒聽說過嗎?”唐鳴放故作生氣地拿起筷子敲了敲自已的空杯道。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你瞧我這腦袋,兩杯一下肚,就有些糊塗了。”高遠趕緊起來,拿了酒瓶想給他倒上。


    “晚了晚了!”唐鳴放拿手掩住酒杯道,“罰酒罰酒!”


    “噯,大哥,你就饒了我吧,連幹三杯,我可吃不消啊!”高遠討饒道。


    “那不行,這隻能證明你心不誠,對於心不誠的人我可沒法和他做兄弟。”唐鳴放借著酒意發泄自己的不滿,看來今晚他是找上高遠了。


    “仲董事長,你看這……”高遠向仲超然求助道。


    “嗬嗬,我管天管地管人,可管不了你們兄弟喝酒的事啊!”仲超然笑道。


    “唐總,你看這樣可好,這杯酒我替我們高總罰了,待他稍稍緩一下,再重新敬你一杯如何?”林一帆看不下去了,知道該自己伸一下手了,便站起來,端著酒杯轉了過來。


    “你?”唐鳴放掃了林一帆一眼,語帶輕蔑地道,“你誰呀?”


    林一帆聽了,臉一下子漲了個通紅,那叫個尷尬,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帆啊,你別理他們,來來來,我仲超然敬你一杯!”仲超然適時出手,站了起來拉過林一帆笑道。


    “董事長……”唐鳴放沒想到仲董事長居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林一帆站起來親自敬他。


    “唐兄唐兄,你說得沒錯,是我沒盡到禮數,這杯酒該罰,我喝!”高遠摟過唐鳴放的肩膀道,說完,果然又一次一幹為盡。


    林一帆見著高遠的腳步有些輕鬆,便關心道:“高總,你沒事吧?”其實他知道高遠的酒量還算是不錯的,但酒場上真真假假的說不清楚,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適。


    “沒事沒事,喝兩品菜就好了!”高遠假意扶了下桌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高兄啊,剛才你敬了我一杯,來而無往非禮也,我也敬你一杯!”高遠剛坐下,唐鳴放他朝他舉起了杯子。


    “好好好,謝謝你唐兄!”高遠苦笑著再一次一幹而盡。


    “唐總,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林一帆,是個小字輩,今天有幸也坐在這桌上,就想著要敬一下我們集團的風雲人物唐總。”林一帆見狀,便也隻好硬著頭皮再衝殺一回,於是又站了起來,對唐鳴放道,“我就先幹為敬了,你就請量力而行吧!”說完,也不和唐鳴放碰杯,自是一口喝了。


    “想不到小林也是海量啊,好好好,我也陪你喝了!”唐鳴放原本是不太把林一帆放在心上,但看剛才仲超然顯然是高看他小林一等,又聯想起在集團來的一些小道消息,便也不敢再造次,隻得哼哼哈哈著陪了一杯。


    酒一喝開,便就不得控製了,於是他們接下去便一會兒兩兩捉對,一會兒一哄而上,尋著各種理由碰杯,也不知喝了多少個回合,真殺得個天昏地暗。不過這些人畢竟都是酒國裏浸淫多年,整整一箱半酒下肚也還隻是七八份的醉意,隻有林一帆心中卻是暗暗叫苦,照這樣下去,皮夾裏的兩千塊錢可如何夠結帳啊,要知道和領導們出來,永遠是跟班的先行付帳,回去後再遞上發票的。


    ps:


    原本想寫一寫奮鬥,結果寫出來的卻全是掙紮。因為事物總是兩麵的,善與惡,美與醜,我以為後者是用來襯托前者的,可事實上不全是。兩者有時候是根本無法分隔的,隻是一張紙的正反麵而已,有時要看你首先閱讀的是哪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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