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賴在床上養傷,順便等宗政澄淵的消息。卻接到了白凡派人飛鴿傳書帶來的消息:“淩雲木,年四十有二。繼寧元年十月初七入王府,距今一十六年。為人嚴謹、忠心。其武功招式頗具大家風範,然修為不足。疑其武力曾被不明原因大損。其餘皆不明。”


    又是繼寧元年。這一年倒真發生了不少的事。我看著那紙條發呆。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想了又想,否定了又否定。


    清肅端著藥進來,看我看著那紙條發呆,從我手中抽走看了看,道:“好象沒什麽問題。”


    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道:“說沒有問題,就沒有問題。說有問題,全是問題。”吃了一塊蜜餞甜了甜嘴,我又躺回床上,問道:“那天,你和淩雲木過招,感覺如何?”


    “和紙上寫得差不多。”清肅坐在我身邊,把了把脈道。


    “能讓武功大損,有幾種方法?”


    “無非就是外力和內力作用。要麽是受重傷,服毒,走火入魔,或者是更直接,被人廢掉。”清肅見我好奇,又拿起那紙看了看,目光落在淩雲木入府時間上,皺起了眉頭,道:“時間上,很可疑。”


    “九月末,舒王謀反。攝政王平反,十月攝政王府多了一個來曆不明的管家。”我讓清肅將紙條揉碎,笑道:“這世界上,有能讓人的容顏改變的方法嗎?”


    能在京城潛伏這麽多年,我斷定他一定在容貌上做了文章。而且應該不會是簡單的易容,如果是麵具什麽的,清肅他們早就看出來了。故爾如此問道。


    “有。有一種易容丹,可以改變人的外貌。”清肅道,想了想,又補充說:“不過,這種藥不能確定易容之後的樣子,而且易容後不能複元,所以即使千金難求,還是沒有多少人願意用。”


    這樣的不是正合適嗎?我反複思量了一下,對清肅說:“讓白凡去查舒王王妃。”


    清肅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清肅走後,我覺得在床上躺不下去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冒出來,我又不是包青天,為什麽要找我的麻煩?


    來到院子裏,想昨天被我扯掉的ju花,不覺笑一笑,又開始思索剛剛的問題。如果,我按照最壞的結果大膽的假設一下,淩雲木就是舒王,那麽,為什麽他對我會有殺意?他若真的是舒王,怎麽會對可能是他女兒的我下殺手?


    或者,他要殺的,根本就是他的女兒!但虎毒尚不食子。舒王怎麽可能會殺自己的女兒。又或者,他確定我不是他的女兒,所以才要殺我。這更站不住腳,無怨無仇,他殺我做什麽?


    或者……我打了一個冷戰,正如我料想,如果他就是舒王,又非要殺我的話,不僅僅是因為我不是他的女兒,而且,八成和他有莫大的仇恨。


    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怎麽樣會與他結下如此深刻的仇恨呢?


    正想著,一個紫色的身影闖進我的視線。是馮紫菀正站在花園的小門處看著我。依舊是一身紫色的衣服,不過不是獄中的那一件,想是先換過了。頭發也梳得整齊,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


    我笑道:“馮小姐今天怎麽有空到王府來。”


    馮紫菀緩緩行了過來,對我施了一禮,柔聲道:“專門過來謝你。王爺已經放我出來了。父親被罷官削職,財產充公。不過,命總算是保住了。明日我就和父親啟程回老家。再也不來這京城。”


    “這個決定很明智。”我點點頭,和善地問:“錢財方麵,有什麽困難嗎?需要多少和我說,我派人給你送去。”


    “已經足夠了。我知道是你派人將我接到客棧,欠你的情已經夠多。反正也不是什麽小姐了,也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馮紫菀笑一笑,美麗而蒼涼。


    “也好。”我點頭道,也不多言,與她靜靜對視著。


    半晌,馮紫菀道:“我剛與表姐說了你交代的話。我想她短時間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可以放心了。”


    “辛苦你了。”我微微一笑,說:“其實,我很奇怪她是如何說動你的。”


    馮紫菀淡淡一笑,說:“其實也沒有什麽。我一直仰慕王爺,就算不是正妃,我也甘願。可那日表姐告訴我,本來她打算和王爺說再納一房妃子,可因為又了你,短時間是不成的。我年齡又已經不小了,想著若是今生沒有可能,還不如挺而走險。沒想到,惹了這麽大的禍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依我看,以馮大人的資質,卷入這場權利的旋渦中早晚都要出事,不如早早抽身,還能享受一下田園之樂。”


    “笑姑娘說的是。”馮紫菀終於綻開一抹真心的微笑,道:“我很感激你。但是家中衰敗,也無法表示。隻想告訴笑姑娘,我那個表姐,自小處處爭強好勝,我怕她嘴上怕了心中不怕,早晚有一日要報複你。而且,笑姑娘怕是不知道吧,她少時身子孱弱,曾隨府中的護院習過一點強身的武藝。這一點,還請笑姑娘多加留意。”


    “多謝馮小姐。”我聞言十分感激,因而道:“不歸也有一事提醒。你父在朝多年,雖然政績不大,王爺不打算取他的性命。可不代表別人就一定會放過他。我說的意思,你可明白?”


    馮紫菀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


    天色暗了下來,不覺在花園中呆了整個午後。今日還算是清閑,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來找我。也不知,玄鏡那邊怎麽樣了,宗政澄淵也還沒回來。


    “又在想什麽?”


    清朗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轉身看著被夕陽的光暈裝點得如天神一般的宗政澄淵,道:“馮紫菀放了嗎?宮女的事如何了?”


    “成天想這些,我幾乎要懷疑你是不是女孩子了。”蘇爾從宗政澄淵身後走過來,溫柔地道:“今天傷口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道:“好多了。”隨即追問:“你們一起來,想是有事情吧。”


    宗政澄淵笑道:“是有點事,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們到書房去說。”


    片刻之後,人頭在書房聚齊。除了蘇爾,還有一些朝中大員。這該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次密謀。


    我看著大家嚴肅而認真的臉,不禁笑了一笑,對宗政澄淵道:“怎麽,朝中已經緊張到如此地步嗎?需要這麽大規模的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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