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融貴晶向前跳過幾棵樹,再看時發現遠處平地上有兩個身影,他們是在練習刺殺。


    慕融貴晶好奇心極強,攝手攝腳的靠過去,藏在就近一棵大樹背後觀看,原來那兩個身影是一老一少。


    那少年年齡與他相仿,但沒有慕融貴晶一樣結實高大,身材略瘦,個子也不高,但刀法熟練,把彎刀耍得威威生風,鏗鏘有力。


    年長者不時的口述刀法要領,還親自做示範指導,每一個細節都那麽認真耐心。


    少年也認真練習,重複做著一個動作,直到熟練之後再做下一個動作。


    慕融貴晶看著他倆練習刀法,就在大樹後麵模仿起來,他跟著少年一招一式的學習,這些招式耍起來還挺管用,招招致命,威力無比。


    慕融貴晶從來沒學過刀法招式,他憑借寶刀的鋒利,首先砍斷對方的利器,然後快速砍殺。他靠的是鋒利和速度,若沒有寶刀,他不知該怎麽做?


    今晚他偷學了些刀法招式,才知道普通刀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慕融貴晶還想學幾招時,那一老一少已經練習完畢,走出了鬆林,說著話朝著大本營走去,慕融貴晶尾隨其後。


    那少年道:“爹!我練習了這麽多年刀法,可還沒有實戰過,下次你去巡邏草原邊界時帶上我吧!要是碰上敵人我也殺幾個,看看我的威力如何?”少年以為空練無實戰,練不好本領,請求年長者帶上他,上陣殺敵是每一個草原人的夢想。


    那年長者道:“釁兒!爹不是不讓你去戰場上刺殺,按你現在的歲數早該上戰場殺敵了,哎!自從你娘丟失以後,我們爺倆相依為命,我沒有續娶,怕你受苦受累,爹不讓你上戰場刺殺,怕你有個三長兩短,爹以後怎麽活啊?”年長者受過刺激,怕再失去兒子,一直在保護之中。


    “爹!這個我懂,你是疼愛我的,但這樣下去終究也不是個辦法,我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你的保護下。唉!娘也沒有一點消息,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少年想起了他的娘,就帶著憂傷說道。


    “你娘丟失了整整八年三個月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年長者無限傷感的說道,草原男人準許擁有三五個女人,但有的男人終身就娶一個女人,感情篤深,白頭偕老,從一而終。


    慕融貴晶跟隨在後麵,聽著這對父子的對話。這草原上還有跟他一樣苦命的人,也是沒有娘的,聽他們的對話他娘是丟失的,不知道現在什麽地方?還好,他自己還知道娘在丹貴部落的大本營裏,比不知道的這倆父子強多了,可惜自己已經失去了獨眼爹。


    慕融貴晶同情起這個失去娘的少年,由於同病相憐的原因,他很想結識這個少年,與他分享思念之苦。


    年長者又道:“過幾天是頭人的壽誕,那些關係要好的部落頭人都可能要來,到時候我們再打聽,說不定可以帶來一些喜人的消息。”思念之情越深,找尋之心越迫切,但是每次都以失望告終。


    “你娘是跟夏群巴頭人的夫人一起丟失的,那夫人就是乞禿護首領的妹子,說不定他們也會打聽的。”年長者補充道。木貴忽然想起上次乞禿護首領好像對他提起過這事,為找這兩個女人還亞達部落結過仇。


    少年喃喃道:“我感覺娘還在世上,可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骨肉相連,也許第六感覺是正確的。


    慕融貴晶忽然想起娜迦其格告訴過他,丹貴頭人和她娘給她姥爺來祝壽,他們說的過幾天頭人的壽誕可能是一回事了。


    這麽說丹貴頭人過幾天也會來到巴塘草原了。


    年長者又道:“爹經常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好你爺爺啊!還要多加練習刀法,練好本領才能上戰場殺敵,才能成為我們固爾部族的首領。”這個年長者就是固爾部族的首領,少年就在大本營裏跟爺爺住在一起,沒有跟他一起住在固爾部族裏。


    “所有部族首領的家人都在大本營裏,你要知道這點夏群巴頭人的陰謀,讓我們這些首領死心塌地的保護草原。”固爾首領道出了不讓兒子一起住在部族裏的原委。夏群巴部落有八個部族首領,他們都統管著八個部族,有些部族首領是前幾年歸屬的小部落頭人,夏群巴頭人為了監管他們,把他們的家人都聚集在大本營裏,其實就是做人質。


    “哦!怪不得頭人不讓我們回爹的部族裏去,原來這是頭人的規定。”少年聽懂了固爾首領的意思。


    “這次爹回來,就是為頭人祝壽來到,趁這個機會再教你些刀法,爹走了之後千萬不要耽擱練習,這刀法練得越熟練,今後在戰場上殺敵越多,也能保護自己。”固爾首領再次叮囑道。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部落大本營裏,慕融貴晶不好在跟隨,就偷偷地離開了。


    慕融貴晶憑著月光對固爾首領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他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


    慕融貴晶回到了安置的帳篷內,達窩汗和季諾木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不知道首領這晚上去哪裏了?在不熟悉的夏群巴部落裏,他一個人出去很不安全。


    “乞禿護首領剛才來過了,他告訴說明天早上夏群巴頭人要見你。”看著慕融貴晶走進帳篷,達窩汗急忙告訴他夏群巴頭人相見之事。


    “嗯!知道了。”慕融貴晶點頭說知道了。


    這**慕融貴晶輾轉反側,他不知道明天見夏群巴頭人是凶是吉?夏群巴頭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心裏沒底,聽固爾首領和那少年的對話,這人城府很深,頗有心機。


    他們是丹貴部落戰敗的散眾,丹貴頭人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裏,夏群巴頭人借故會不會為難他們?想到這裏,慕融貴晶心裏一陣緊張。


    不過有乞禿護首領引薦保護,一般不會有事吧!他自己這樣安慰道。


    第二天清晨,乞禿護首領來到慕融貴晶的帳篷裏,帶他去見夏群巴頭人,慕融貴晶收拾停當就跟隨乞禿護首領來到了夏群巴部落的大帳裏。


    大帳門口站著八個持刀護衛,乞禿護首領帶他來到大帳前,有一個護衛跑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走出來傳話道:“乞禿護首領帶慕融貴晶進見!”


    乞禿護首領弓著腰走了進去,慕融貴晶後麵跟著。走進大帳乞禿護首領向前卑恭屈膝稟告道:“尊敬的頭人,屬下帶來了丹貴部落裏的慕融貴晶!請頭人問話!”說罷,轉身低頭雙手指向慕融貴晶。


    夏群巴部落大帳裏麵華榮堂皇,地麵上鋪著紅色的毛毯,帳篷頂部內飾著金黃色的綢緞,邊角上飾有金色的花紋,帳圍是棗紅色的綢緞,也飾有金色的花紋。


    夏群巴頭人高高地坐在虎皮椅子上,旁邊站著兩個帶刀護衛,偌大的大帳裏麵隻有他們三個人。


    兩麵左右排著十六把鬆木椅子,每個椅子後麵立著一根原木柱子,上麵掛著一把彎刀。


    整個大帳氣勢宏偉,華麗壯觀,給人以高雅肅穆的質感。慕融貴晶被眼前的華貴震懾住了,他從來沒進過這麽華貴的大帳,以前不管是慕唄部落的大帳,還是丹貴部落的大帳,那都是用牛毛編製的那種,那有夏群巴部落這麽氣派!


    慕融貴晶看著這種架勢有點膽怯了,他站在帳篷門口怯弱的不敢走過去。


    乞禿護喊他過來拜見夏群巴頭人,慕融貴晶才猶豫著走了過來,站著下麵看著夏群巴頭人。


    慕融貴晶是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他不知道見了頭人要屈膝卑恭,他從來沒有給那個人做過那樣的動作,所以他見了夏群巴頭人也是傻傻地站著看他。


    乞禿護急忙給他使臉色,讓他屈膝卑恭的拜見上麵的夏群巴頭人,慕融貴晶看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後來看到乞禿護弓著腰說話,他也學著弓下了腰。


    “小的慕融貴晶拜見頭人。”這句話是達窩汗教他的,讓他見到夏群巴頭人就這麽說。


    “你就是丹貴部落的人,你是他們的部族首領?”夏群巴頭人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他看到慕融貴晶年紀尚小,就有點不相信他擔任丹貴部落的部族首領。


    慕融貴晶點頭道:“尊貴的頭人,我是丹貴部落的,擔任達窩汗部族首領。”慕融貴晶學著乞禿護的稱呼,如實的回答夏群巴頭人的問題。


    慕融貴晶抬頭看了一眼夏群巴頭人,須發斑白,臉上布滿了皺紋,但精神矍鑠,雙眼犀利有神,一副霸道強悍之氣籠罩於全身,給人以肅然起敬之感。


    “聽說你還救過我們乞禿護首領的命?”夏群巴頭人又問道。這個少年走進大帳就看到桀驁不馴,看來本事還不小。他把慕融貴晶不懂得禮節,看成了桀驁不馴,實際上慕融貴晶心裏還膽怯著。


    慕融貴晶謙虛道:“不是我救了乞禿護首領的命,是那些人想殺我,我就砍死了他們。”對那件事慕融貴晶記憶猶新,他剛開始沒想過救乞禿護首領的命,那個追殺他的人舉刀砍他,這才出手殺死了那些人。


    “尊貴的頭人,那時他還不是丹貴人,而是神秘穀穀主,丹貴部落裏他是新近加入的。”乞禿護急忙解釋道。


    “哦!這麽說你在丹貴部落裏也立過功了?要不然丹貴頭人不會讓你做部族首領的,他的心病我了解。”丹貴頭人是夏群巴頭人的女婿,而且他在夏群巴部落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他夏群巴頭人了如指掌。


    “是的,我幫著丹貴部落殺死了度根頭人,搶回了他們的草原。”慕融貴晶如實回答。他沒有說如何救下達窩汗他們的事,也沒說他是不想做部族首領的,他做部族首領是有條件的,丹貴頭人承諾讓他見一次他娘的麵,他在夏群巴頭人麵前更不想提起他的娘奢華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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