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口鬆軟的積雪,人是無法踩踏出去,他們隻有攀越右邊的崖壁才能翻越到右麵的岔溝裏。


    達窩汗左手受傷,手臂發紫發青,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他隻得靠右手之力艱難的攀越,在宇容釁的幫助下,終於來到右岔溝與季諾木他們會合。


    死裏逃生,劫後重逢,大家相見心裏都難免激動,但是他們想走出積雪封蓋的山穀,必須攀越右邊的崖壁,崖壁非常陡峭,徒手攀越難度很大,不過崖壁上生長有很多碗口粗的鬆樹,那些鬆樹零亂的生長在崖壁的縫隙裏,拽著鬆枝就像爬天梯一樣容易攀越。


    宇容釁在前帶路,幾個族人跟在後麵,達窩汗走在中間,他左手不便利,攀越時需要有人幫忙,每次向上爬時,都被族人有的拉,有的推,但他單臂攀越還是很吃力。


    走在前麵的宇容釁選擇最近的路,所謂的路就是鬆樹之間的距離,兩棵鬆樹之間間距最小,就是最容易便利的路。


    爬到崖壁中間時,向上再沒有路了,陡峭立豎的崖壁上部沒有鬆樹,他們隻得橫向走過一段路,然後再向上攀越,翻過崖壁。


    前麵出現了一處斷崖,若要走過去,必須跳下去站到一棵碗口粗的鬆樹上,然後攀岩崖壁上的一條裂縫向上翻過去,就算是走出了積雪封閉的山穀。


    那棵鬆樹孤零零的橫向生長在崖壁上,鬆樹下麵就是雪崩堆積在厚雪,離那棵鬆樹有十米高的距離。人跳下去要是在鬆樹上站不穩,就會掉落到幾十米厚的積雪之中,那就沒有生還的希望。


    這一跳就在生死之線,相當危險,但為了走出積雪封閉的山穀,必須得跳下去,站穩了算是勝利了,站不穩掉下去就聽天由命吧!


    宇容釁走在最前麵,現在考驗他的時刻到了,他要是跳下去站穩,然後從崖壁裂縫順利地攀岩上去,就算成功了,給後麵的人帶來信心。


    宇容釁別無選擇,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穩穩地站在鬆樹上,然後沿著裂縫爬了上去,站在崖壁頂上,他看到了站在山穀對麵山腰上的慕融貴晶和霍圖薩?s。


    “我上來了!啊……噢!啊……呀!”宇容釁劫後重生,他對著慕融貴晶和霍圖薩?s大聲喊叫,這是喜悅之聲,這是勝利之聲。


    宇容釁攀爬上去,對後麵的人給了勇氣和信心,那些族人接二連三的爬了上去,他們也成為勝利者站在了岩壁頂上。


    達窩汗可沒有這麽輕鬆,他跳下去失去平衡差點掉落下去,幸虧他及時應變騎在鬆樹上才穩住。


    達窩汗站穩之後,就沿著岩壁裂縫向上攀爬,可是單臂攀爬比登天還難,每一小步都付出巨大的艱辛,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單臂攀爬缺失力量,也很危險。站在上麵的宇容釁看見達窩汗別人無法幫助,攀爬上來相當吃力,隨時有掉下去的危險,無奈山石陡峭,別人根本幫不上忙。


    宇容釁忽然看到族人的腰帶,就有了主意,他把幾個族人的腰帶拴在一起放下去,想把達窩汗拉了上來,這個辦法很有效,達窩汗右手抓緊腰帶,毫不費力的攀爬上了岩壁。


    後麵的人很輕鬆地攀爬上了岩壁頂部,可是最後一個族人跳下去時,意外發生了,那棵鬆樹從根部斷裂了,斷裂的鬆樹向下落去,族人失去了附著物,也跟著鬆樹下落,“噗通”鑽進幾十米深的積雪裏,就像落入棉花堆一樣鬆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站在崖壁頂上的人們,看到掉落到積雪裏的族人,就驚得大聲喊叫,可是已經晚了,族人鑽進積雪裏不見了,上麵的人沒辦法救他,自己又出來,大家眼睜睜地看著族人被積雪吞吃掉了。


    人們歎息之餘,無奈地選擇了離開,死裏逃生,劫後重逢,霍圖薩?s看到宇容釁就跑過去抱住了他,兩人就像重逢的親人,喜極而泣,熱淚盈眶。


    宇容釁和霍圖薩?s是表兄妹,從小一起就在夏群巴部落裏長大,要是不碰到慕融貴晶,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慕融貴晶那次誤闖入霍圖薩?s的帳篷,兩人偷食了**,私定終身,這也算是霍圖薩?s移情別戀,或叫慕融貴晶橫插一杠挖了宇容釁的牆角,不管怎麽說慕融貴晶的出現,霍圖薩?s跟宇容釁沒有成為夫妻。


    宇容釁和霍圖薩?s之間是有感情的,他們之間這釁哥或?s妹的叫了十幾年,不認為是男女之情,也有表兄妹血緣親情,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次遇到雪崩失去了兩個族人,除了慕融貴晶的黑寶馬,所有人都失去了坐騎,從此,他們要徒步找尋到香日卡德草原去。


    現在唯一的黑寶馬由唯一的女人霍圖薩?s騎著,霍圖薩?s想跟慕融貴晶一起騎馬,慕融貴晶沒答應,他想跟所有人一起徒步行走,榜樣的力量的無窮的,這樣他們才有走出荒原的勇氣和信心。


    慕融貴晶在峽穀裏獵殺了一隻岩羊,大家分食之後繼續趕路,狹長的峽穀裏已經走了兩天一夜。


    西邊的太陽燃燒盡了最後的一縷餘暉,炫麗的彩霞變成了一道黑雲,東邊的天空中掛上一輪圓月,月光灑在大地上時,他們走出了狹長的山穀,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他們走出了卡拉山脈峽穀,走出了黑頭山北部的荒原地帶,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草原屬於哪個部落?他們誰也不清楚,誰也不知道。


    慕融貴晶看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臉茫然,他不知道香日卡德草原在哪個方向?隻要走到香日卡德草原,那就等於到了噶先草原大本營了。


    晚上就地休息,他們尋找了一處避風之地,生起了一堆火,安排了一個族人放哨巡夜,其他人都躺在地上睡著了。


    宇容釁徒步走了兩天一夜,心身都相當疲憊,感覺骨頭散了架一樣,渾身到處酸痛,輾轉反側了幾次之後,還是打著輕微的鼾聲睡著了,他實在太累了。


    比起宇容釁,慕融貴晶輕鬆多了,他以前跟著狼群餐風露宿,櫛風沐雨,幕天席地。經常徒步追逐狼群,練就了一雙健走如飛的雙腿,現在走這段路算不了什麽,他沒感到一點勞累。


    他選擇了一處背風的平地,跟霍圖薩?s睡在一起,霍圖薩?s雖然騎馬行走,但兩天一夜沒有休息,此時,一躺在慕融貴晶的臂膀上,很快就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慕融貴晶有心事,怎麽都睡不著,睜眼望著天上閃爍的星星,無限遐想。這一路走來,先是遇到了暴風雪,接著追逐野牛群迷了路,探險山洞又遇到蓿?玫攪朔9飭槭搶鏌桓鱟迦說袈潿吹祝?宜澇詎拗?塚?艚幼龐鍾齙攪搜┍潰??肪?眨?覽鍰由??沼謐叱鏨焦壤吹秸餛?怵?牟菰?希?亂豢趟?腔夠嵊齙絞裁次o站臀薹ㄔげ猓肯閎湛u略諛睦錚?p>獨眼爹已經歸天了,他的娘雖然在丹貴部落裏,至今尚未見到。他現在是慕唄部族首領,帶著族人就去噶先草原大本營,但到了噶先草原又怎麽?部落之間爭戰不斷,前途渺茫,眼前一片混暗,不知道今後的路究竟在何方?


    他看著熟睡的霍圖薩?s,心裏得到了一絲安慰,輕輕地撫摸著她淩亂的頭發,這女人為了愛情,離開夏群巴部落跟隨他,一路上曆經艱險,始終沒有一句怨言。


    他承諾過給霍圖薩?s最好的生活,在草原上做一個最幸福的女人,但他能否做到還是個未知數?在朝夕難保的草原部落裏,他的承諾能否實現?自己心裏沒譜。


    此時,雖是冬末初春,但北方草原正是寒冷之時,後半夜燃燒的柴火已熄滅,淩厲的寒風鑽進衣袍中,全身感覺冰冷難耐。


    慕融貴晶輕輕地放下霍圖薩?s枕在臂膀上的頭,站起來撿拾些木柴,在霍圖薩?s身邊又燃起了一堆柴火,柴火能遮擋住些寒風對霍圖薩?s身子的肆虐。


    慕融貴晶重新躺在霍圖薩?s身邊,不知不覺中睡到了大天亮。


    宇容釁的喊叫驚醒了所有人,他看到十幾個騎手向他們這邊跑來。


    危險來臨,所有人都跳了起來,他們不知道來人是誰?是敵是友尚不清楚。


    騎手越來越近了,所有人看清了,來人紅發紫髯,雖是草原人裝扮,但膚色麵貌跟他們大有區別,藍眼珠白皮膚分外明顯,那些人氣勢洶洶地舉著彎刀追了過來。


    見多識廣的達窩汗認出那些騎手是白種丁牧人,聽說他們占據著黑頭山以西的大片草原,達窩汗在夏群巴部落裏見過丁牧人的使節。


    丁牧人霸道凶悍,弓刀嫻熟,經常掠奪其他草原部落人為奴,在草原上是一個惹不起的部落。


    除了慕融貴晶,其他人都沒有戰馬,有的人連搏殺的彎刀都掉到積雪裏,此時要跟丁牧人搏殺,他們失敗的幾率很大。


    沒有戰馬無法逃跑,現在隻能靠徒手迎戰了。要是殺死這些丁牧人,或搶奪他們的戰馬,所有人的馬匹坐騎就解決了,這個問題慕融貴晶看見丁牧人就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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