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驕陽將整片山穀籠罩著,斑駁的陽光灑落在地上,一地暖陽。


    一號山穀內,淩若夕一臉餘怒難平,坐在上首的木椅上,時不時朝一旁的男人投去涼颼颼的眼刀,那模樣,好似恨不得將他給刺穿。


    “娘子,你這麽看著為夫,為夫會不好意思的。”或許是上午得了便宜,雲井辰笑得極其妖嬈,指腹輕輕撫摸著唇瓣,上麵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淩若夕眉梢冷峭,沒好氣的輕哼一聲:“不好意思?原來你還有這種情緒嗎?我以為你的節操早就已經掉得一幹二淨了。”


    一個隨時隨地都在調戲女人的男人,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他都不覺得害臊的?


    坐在下方的眾人,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這出戲,想要看到淩姑娘吃癟的機會可不多啊。


    “節操?麵對你,這種東西需要嗎?”雲井辰含笑反問道,“為夫調戲自己的娘子,不是理所當然的麽?”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已經把這個真諦演繹得出類拔萃了,佩服,佩服啊。”淩若夕咬牙切齒的說道,眉梢冷得滲人。


    雲井辰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雖然為夫很享受同娘子你打情罵俏的滋味,不過,你確定要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同為夫鬥嘴嗎?”


    眼神頓時掃過下方正一本正經看戲的眾人,他笑得愈發動人,隻是,被他那雙眼掃過的男人們,卻一個個心虛的紅了麵頰。


    “哼。”淩若夕冷哼一下,決定不再同他鬥嘴,她沒有搭上戲台,唱大戲給旁人看的癖好。


    “淩姑娘,”眼見大戲落幕,一名男人這才起身,尷尬的咳嗽幾下後,問道:“這位不知是?”


    他們真心很好奇,這個有勇氣朝她發起攻勢的男人,究竟是誰。


    簡直是男人的楷模有木有?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淩若夕漠然啟口,語調很是敷衍。


    雲井辰意味深長的睨著她,儼然一副縱容、寵溺的模樣。


    男人額頭上頓時滑下一道道黑線,都已經吻過了,還能算是無關緊要麽?淩姑娘這算不算是惱羞成怒?


    “這……”他遲疑的看了雲井辰一眼,就算淩若夕不願承認,但在旁人眼中,她和雲井辰之間的言行舉止,卻分明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尤其是上午那一吻,非一般的火辣,非一般的曖昧啊。


    “無妨,她說什麽就是什麽。”雲井辰故意把話說得曖昧非常,這下子,眾人立馬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別看這淩姑娘平日裏雷厲風行,手段狠辣,沒想到,在情愛這件事上,卻意外的純情、害羞呢。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淩若夕頓時怒上心頭,“我和他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聽懂了嗎?”


    “是是是。”一聽就知是敷衍的回答,從這幫男人嘴裏吐出。


    他們自認為自己看清了真相,不願去揭穿淩若夕的害羞。


    媽蛋!這種我懂我明了的表情是在鬧哪樣?特麽的,都瘋了嗎?


    她頭疼的用指腹揉搓著眉心,有種自己的一世英名會毀在身旁這男人手裏的預感。


    “那不知道這位不知名的先生,是來我們這兒做什麽的?”男人再度問道。


    “來接娘子回家。”雲井辰說得理直氣壯,將一個妻奴扮演得淋漓盡致。


    淩若夕頓時憋氣,黑著一張臉,咬牙道:“狗嘴裏能吐出象牙嗎?”


    “狗嘴怎麽吐?還請娘子不吝賜教。”雲井辰裝作沒聽懂她的暗喻,極其優雅的拱手問道,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讓淩若夕心頭那團火蹭蹭的朝上漲著。


    好想一巴掌扇死他。


    上方硝煙味十足的氣氛,讓下方的眾人看得是津津有味,他們還真沒見到過淩若夕吃癟,而且還是在一個調戲了她的男人麵前。


    “好了,喝口茶,消消氣。”雲井辰壓住袖口,提壺替她親手滿了一杯溫茶,遞到她麵前。


    “你覺得,我的火是被誰挑起的?”淩若夕目光森森,那好似要吃人的眼神,在雲井辰這兒就演變成了害羞。


    他懶懶一笑:“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


    草!


    這種毫無真實感的道歉,是在鬧哪樣?


    淩若夕不僅沒有覺得消氣,反而有種快要火山爆發的衝動,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掌,暴起一條條青筋,麵色更是由紅轉青,由青轉紫,宛如一個調色盤,煞是好看。


    “若娘子動氣,不如等到夜深了,為夫任由你出氣,如何?”他溫聲細雨的說道,十足的寵溺。


    隻是這話落在旁人的耳中,又成為了他們之間有奸情的證據,那一雙雙了然的眼睛,看得淩若夕當即拂袖,她冷冷地瞪了雲井辰幾眼後,為了不被他氣死,衝出大廳,索性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哎,娘子這脾氣愈發暴躁了。”雲井辰幽幽歎息道,神色略顯無奈,可更多的卻是縱容。


    “閣下同淩姑娘的關係,還真好啊。”男人們訕訕的笑著,豈止是好,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能把淩姑娘氣到這個地步,還能保住一條命,說他們沒有曖昧,怎麽可能。


    雲井辰的言行舉止,徹底坐實了他和淩若夕關係曖昧的事實。


    “抱歉,本尊的娘子一直是這暴躁的脾氣,請諸位多多海涵。”他略帶歉意的開口,明明是損人的話,卻偏偏用著一副甜蜜的口氣說出來,他的用心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眾人哪兒敢附議?急忙道:“哪裏哪裏,淩姑娘可是咱們這兒的恩人,我們感激她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同她生氣呢?”


    “哦?”似乎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啊,“不知各位能否同本尊仔細說說?”


    他的請求,自然沒人拒絕,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淩若夕來到深淵地獄,從原本的後備藥人,成為了此處的恩人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原來是這樣。”那老頭竟還折騰過她麽?低垂下的眼瞼內,有一抹暗光迅速閃過,雲井辰笑得邪肆非常,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這張驚心動魄的笑臉,眾人隻覺得,心尖發涼,有種不詳的預感。


    入夜,淩若夕在後院的房間裏,盤膝修行,她自從下午進屋後,就再未踏出過半步。


    忽然,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股熟悉的體香,傳入鼻息,鋒利的眉頭頓時緊皺,她驀地睜開眼,涼涼的看著那不請自來的男人,“沒有人告訴你,進屋前,需要敲門嗎?”


    “本尊進自己娘子的房間,還需要在乎這麽俗禮麽?”雲井辰笑眯了雙眼,隨手將盛了夜宵的托盤放到桌上,“你一日沒吃東西,諾,嚐嚐,本尊親手下廚為你煮的麵條。”


    “你做的?”淩若夕明顯有些意外,畢竟,雲井辰的氣質、身份,都不像是喜歡下廚的人。


    “如假包換。”他旋身在椅子上坐下,將筷子用茶水浸泡過後,放在瓷碗上,熱騰騰的麵條,飄蕩著嫋嫋的蒸汽,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淩若夕猶豫了幾秒,翻身下榻,抬腳走了過來,在桌邊,她居高臨下的看了眼碗裏幾乎是一團粘稠的所謂麵條,嘴角一抖:“這是什麽麵?”或者說,這能叫做麵條麽?


    能把麵條煮成餛飩的,天底下大概也隻有他一個了。


    向來厚臉皮的雲井辰當即麵露一絲尷尬,他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後,才道:“雖然外觀不太好看,但本尊保證,絕對是美味。”


    “隻是看著它,我就完全沒有食欲了好麽?”淩若夕吐槽道,餘光卻瞥見雲井辰眼底暗藏的不安與緊張,心頭頓時歎息一聲,仍是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準備品嚐品嚐他的廚藝。


    其結果,便是在第一口麵剛剛夾起,便哢嚓一聲斷掉了。


    “……”房間裏的氣氛沉默得有些詭異。


    “再試試。”雲井辰就不相信,他的廚藝會差到這種地步。


    淩若夕聳聳肩,心頭憋著笑,再度夾起了幾根,隻可惜,結果還是同上次一樣,還未送到嘴邊,就給斷掉。


    “你等等。”雲井辰冷著一張臉,吩咐一聲後,便飛身離開房間。


    淩若夕倒想看看,他還想幹什麽,索性放下筷子,慵懶的倚靠在木椅上,坐等他繼續抽風。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雲井辰再度折返,手裏多出了一把勺子,他頗為強勢的將勺子塞入她的掌心:“用這個。”


    用勺子吃麵?他是逗比嗎?


    淩若夕滿腦子的黑線,但在見到雲井辰霸道的態度時,終是點點頭,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用勺子吃麵條。


    雲井辰看似平靜的坐在她對麵,但若仔細觀察,就能見到他擱在扶手上的雙手,已經緊張得凸起了一條條青筋。


    為心愛的人下廚,然後等待對方的回應,期間的滋味,自然是緊張而又不安的。


    淩若夕故意慢吞吞的將碗裏的麵條連著湯一起舀起,又慢悠悠的吹了幾口氣,她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雲井辰的神經,恨不得自己頂替她。


    在他那望穿秋水的目光下,第一口食物總算是被淩若夕送入了嘴中,腮幫輕輕咀嚼幾下,神色平靜且淡漠,完全讓人猜不到,她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雲井辰隻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一個勁的瞅。


    “唔。”將食物吞下後,淩若夕輕輕喃喃一聲。


    “如何?是不是人間絕味?”雲井辰無恥的開始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但那雙眼,卻流露出了一絲緊張。


    淩若夕對他的無恥很是無力,朝天翻了個白眼:“人間絕味?這種東西若是能叫做絕味,天下的大廚就都該切腹自盡了好麽?”


    她的話就好似一盆涼水,刷拉拉從雲井辰的頭頂上澆下,一顆心涼得徹底。


    妖孽的麵容浮現了絲絲委屈,“所以說,很難吃嗎?”


    她怎麽有種自己正在欺負小孩子的錯覺?


    淩若夕放下勺子,頗為無力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不再逗弄他:“味道勉勉強強吧。”


    要知道,曾遊走在黑暗世界巔峰的她,品嚐國各國的特色美食,從她嘴裏說出的這句話,不知是多少大廚夢寐以求的。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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