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這實在不妥啊……”蘇珣急忙開口。


    陳厚德見此,也立刻說道:“是啊陛下,世子身份尊貴,怎可去西關那等窮鄉僻壤受苦?”言下之意,就是沈墨青不過一時意氣,貪圖好玩罷了,實在難當重任。


    群臣紛紛附和。


    沈墨青掃了一眼那些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般的人,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怎麽?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在帝京人緣這麽好啊……大家這麽舍不得我?嗯?”


    殿上立靜。這群人巴不得再見不到這位祖宗,怎麽會舍不得?


    如此一鬧,眾人反而想到,對啊,不管怎樣,這位是主動要離開帝京啊,這可是好事啊!不管日後他在西關受不受得了,都是他自找的。到時候,可不是他想回來就能回來的了。


    如此一番心理鬥爭,大殿在經曆了幾息詭異的沉默之後,眾人紛紛調轉方向:


    “咳咳,其實世子一番誠心,倒也令人動容啊……”


    “是啊是啊,難得世子甘為表率,自我曆練,此次…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啊……”


    “陛下不若允了世子,全世子之心啊……”


    群臣開口,議論紛紛,其中,兒子剛剛被沈墨青教訓過的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更是激動的胡子都飛起來了。


    求求這位祖宗,可趕緊走吧!


    蘇珣和陳厚德目瞪口呆。


    “陛、陛下……”蘇珣還想說什麽,嘉榮帝大手一揮:“行了,看在你終於知道悔改的份上,朕就準了!小李子,傳朕旨意:靜安王世子沈墨青文武雙全,赤心可見,特任命為從五品西關騎都尉;原校尉陳厚德善行軍事,多年鎮守西關有功,特任命為正三品參將。三日後,共同去西關赴任,掌西關諸事。”


    蘇珣和陳厚德均不甘磕頭謝恩,沈墨青臉上又恢複了三分妖嬈三分不羈三分漫不經心一分犀利的神情:“多謝陛下!陛下萬歲!”


    沈非恨恨的閉上眼,不再看沈墨青,任憑心中的憤怒和擔憂皆化作無奈。


    ……


    風雲際會,天下皆動。


    就在沈墨青離開帝京沒多久,一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般傳遍了天下各國。


    朝夏和東齊邊境爆亂,雙方幾番交戰,勝負各半。東齊三皇子容湛以十四之齡,被齊皇委以重任,親掌邊部十萬軍士,因齊三皇子容湛封號為翼,故而旗下又稱翼字軍。


    東齊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容岩,二皇子容瑜,三皇子容湛。


    三位皇子皆是人中龍鳳,而其中尤以三皇子為殊。


    傳言三皇子容貌清雅俊秀,溫潤自如,氣度非凡,風致雅然。


    四歲成詩,七歲作賦,十一歲便作《策國論》,辯才驚人,輪戰翰林院十七位翰林學士和一位帝師,眾人皆歎齊三皇子天縱奇才,雄才大略。武功師從武學大家憑虛子,十三歲就已身手奇佳,京中武將皆為手下敗將。


    從那之後,再沒有人知道這位雍容雅致橫貫長空驚采絕豔的皇子武功到了哪一步。


    在東齊,他已然成為了傳說,深受東齊百官讚揚和百姓崇拜。甚至有隻知齊三皇子不知上有齊皇者。按說如此威望勢必引起為君者的忌諱,而這位皇子,卻依然深受聖寵。


    ……


    已經離開帝京半個月,沈墨青和陳厚德帶著四百將士奔波在路。本來和蘇珣一同回京的有五百人,其中不乏加官進爵飛黃騰達者。有一少部分留在帝京,大部分都被派遣往各地任職。整個朝堂蘇珣一派越發壯大。其餘的四百人則跟隨沈墨青一行奔回西關。


    雖然沈墨青是從五品,而陳厚德是正三品,但是隊中誰不知道這位的真正身份--


    靜安王世子。


    那是真正的權貴豪門,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的貴人。就算此次奔赴西關,天高皇帝遠,誰不知道這位就是日後的靜安王?真要得罪了他,說不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況且雖則沈墨青官位不高,可那通身的氣派卻總是讓人不自覺的臣服。就連陳厚德這等心思狡詐之人,對上沈墨青那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時,也常常冒出一身冷汗來。


    是以,整個隊伍儼然沈墨青才是指揮者。


    沈墨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端坐馬上,陳厚德在他左側並行,身後是四百將士。這半個月,沈墨青算是見識了這群號稱擊潰了西燕賊寇的“帝國的英雄”。沒走一會兒就叫苦連天,請求休整,夜裏要住客棧,白天要去酒樓。隊形懶散,形容倦怠。


    沈墨青第一天抓住了五個在路上調戲女子的將士,直接賞了一百軍棍;第四天逮住了十一個聚眾賭博的,又是一百軍棍;第九天,是三十二個叫囂著要休整不然不走的,直接罷了幾人的官職,打個半死……


    於是整個隊伍終於溫順的安靜了。


    沈墨青轉頭對陳厚德笑道:“陳大人,若是快馬加鞭,咱們今日就可抵達葉城,將士們行軍辛苦,到時候也可好好休息一番。大人以為如何?”


    陳厚德心想,你前幾天把他們整的半死的時候怎麽不見這麽好心,下馬威給足了才這麽說,小子年齡不大,心思倒真是狡猾!臉上卻露出讚同的笑容:“世子體恤,實乃他們的福氣。就按世子所說,傳令下去,全軍加速,今日務必抵達葉城!”


    沈墨青展開收起骨扇,同樣笑容滿麵:“如此多謝大人!”說罷率先揚鞭,奮力一揮,騎馬而去。


    陳厚德聽著後麵傳來的抱怨聲,心中冷笑,眼中閃過陰狠的神色:就讓你多得意幾日,等到了西關……你才真的要好好“享受”!給你備下的“大禮”呢!


    隨即也快馬跟上。


    ……


    東齊京城臨安,丞相府。


    “容湛真是越發囂張了!”一道深沉而微微嘶啞的聲音低低傳來,可以聽出聲音的主人是在刻意壓抑怒氣,“真當老夫死了不成!”


    “父親息怒。三皇子不過憑著一時意氣,才敢反抗丞相做下此舉。不過一十四無知少年,怎能和您相比?”另一個年輕的聲音勸道,言語中不無對容湛的輕視和對所謂丞相的獻媚討好。


    “莫要小看他。這些年來,可是有不少人在他手裏吃過虧。此次,更是一舉說服陛下,拿到了十萬兵權……此子不除,他日必成大患!”那道低沉的聲音說到此處,也露出了謹慎的意味。


    “父親教訓的是。隻是…那三皇子既無母妃勢力相助,朝中也並無世家相靠,與同出皇後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相比,著實顯得勢單力薄了些啊……”那人又勸道。


    “正因如此,才越發顯出他的能力來。在後宮裏,他可是唯一出自妃嬪的皇子……竟然能夠活到現在,並且深受陛下恩寵……這份心機手段,起碼現下,可不是你能對付的。”


    那個年輕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服氣:“…父親未免謹慎過頭了。再厲害,他也不過才十四歲,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哼,你就這麽沉不住氣可是不行。不管怎樣,對他…你還是不要正麵對上。”


    “……是。”那人雖然麵上恭敬,心中卻想,難不成見了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他轉身就逃?總有機會,他會好好教訓他,讓父親看看,他可是比他預想的要有能力的多。


    二人均不再說話,房中陷入沉靜……


    ……


    回春閣後院。


    蘇流熙正在進行體能訓練,明蘭在一旁看著,心疼不已,可是卻隻能等著小姐自己停下來,她也隻能在旁邊準備好水和帕子。


    天氣正在漸漸轉涼,蘇流熙卻還是出了一身的汗。不斷的重複動作,一次次,起身,旋踢,出拳……


    林褚之第一次見到他的寶貝徒弟這麽拚命的練習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而且他仔細看了蘇流熙的訓練過程,發現不僅招式狠厲,招招致命,而且自成一體,渾然天成。確實是難得的訓練方法。


    他雖然心中疑惑蘇流熙這些武功招式到底師承何處,卻並沒有開口問。有些事,沒必要知道,也沒必要揭開。


    隻是心中有些心疼。


    麵對蘇流熙時又是一副嬉笑玩鬧沒心沒肺的模樣。


    夏臨的傷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有林褚之的親自診治和回春閣的珍貴藥品以及藥童的悉心照料,他的傷勢好的非常快。加上他本身堅定的意誌,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嚐試下床進行一些恢複性的動作。


    這日,他走著走著,就不自覺的走到了蘇流熙的住所。當他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走到了這裏。他其實並不知道蘇流熙的具體住所,隻是平時聽水蓼他們老提公子怎樣怎樣的,也就默默記住了方位。今日竟鬼使神差的來了。一時之間,竟不知是進是退。


    恰巧此刻明蘭看到他,向他招手:“夏臨,你怎麽來了?身體可還好?”小丫頭心思單純,既然小姐救了他,那就是自己人了。那日見夏臨一副瀕死的模樣,心中一直十分擔憂。眼下看夏臨竟然恢複的這麽好了,心中也為他高興。


    夏臨見此,上前幾步,沉穩說道:“已經大好了,勞煩擔憂。”說罷卻不自覺的看向遠處那道身影。心中驚詫,竟不知她身手如此之好。


    明蘭看他看向小姐,臉上現出既驕傲又心疼的神情:“公子他可是非常厲害哦!能跟了公子,可真是你的福氣啦!”


    “嗯,我知道。”夏臨低聲回道。


    我知道,這是我的宿命。他在心中默默說道。


    忽然他耳畔響起一陣氣流波動,他本能的向左後方退去,同時飛起一腿抵擋住一道襲來的影子,可是一時疏漏,肋下門戶大開,一道拳影揮來,直接砸的他眉頭狠狠皺起,身形踉蹌後退--


    “任何時候,都不要放鬆警惕。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夏臨抬頭,蘇流熙正站在他麵前,神情冷清,語調冷凝。剛剛,正是她突然襲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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