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婧公主跟前的紅人,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還敢出來拋頭露麵,恨不得整個相國府整個盛京城都知曉她將是新科狀元夫人了,真是下作之極!”


    “人家不是早就和四公子勾搭上了麽?那股子潑辣勁兒,比婧公主還厲害三分,她不就仗著有個強悍主子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喲,快別這麽說了,人家爬上了四公子的床榻,自此與我們這些丫頭的身份可就有別了,要是被她聽見了,咱們日後恐怕沒好日子過呢!咱們還要改口叫四少奶奶,不能再指名道姓了……”


    “我呸!小賤蹄子變得可真快……”


    ……


    丫頭們在假山後麵議論紛紛,聲音並不小,木蓮路過“海棠苑”聽得一清二楚,流言蜚語到處都是,絕對不隻這一處。若是照從前的個性,她會上前將這些小丫頭的嘴通通撕爛,但這回木蓮的雙手在袖中捏得死緊,恍若未聞地快步走了過去,將議論聲拋在腦後,做了這等齷齪事還想立貞節牌坊,嗬,她有自知之明。


    自從回了盛京,木蓮從未與除了婧小白之外的人私下見過麵,婧小白也一直相信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除了跟著她,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木蓮在東市逛了許久,入了一家普通的綢緞鋪,鋪子的夥計看到她,忙樂嗬嗬地上前問道:“姑娘要買綢緞麽?小店蜀錦、蘇錦、雲錦,什麽樣的都有!您瞧瞧,喜歡哪種,喜歡什麽花色……”


    木蓮的手指在一匹匹光滑的緞子上拂過,若有所思地問道:“為何你們老板今日不在店中?”


    那夥計一聽,撓撓腦袋,很不好意思道:“哎唷,原來姑娘是常客,小的眼拙竟沒認出來!我們老板今兒個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幾時才回呢,姑娘要不改日再來?”


    木蓮聽罷,眉頭一蹙,一大早就出去了?若是綢緞鋪內都沒有人在,那麽,肯定是出了事……今日想見主人恐怕也是不能了。


    跨出綢緞鋪門檻的時候,木蓮仍舊在思索著可能發生了什麽,看這時間似乎正好在她出事前後,未免太過巧合,出了相府卻見不著主人,她這一趟算是白跑了,回去又當如何?從未有過這種時刻,她不想回到婧小白的身邊去,不想看到相國府內任何一個人……


    正想得頭疼欲裂,肩膀忽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木蓮本能地渾身戒備,轉過頭去,眼神也是來不及收回的森冷。


    眼前的人顯然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大大地後退了一步,頗為不解道:“木蓮師妹,你這是怎麽了?!”


    月白色的袍子襯托出俊美的青年模樣,自成一種風流,是三師兄林岑之。


    木蓮立馬換了副笑臉,問道:“三師兄,你怎麽在這?”


    林岑之還在生氣,對著木蓮的笑臉仍舊意見很大:“我說木蓮,你是怎麽搞的?看到我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惡狠狠地瞪,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我又哪裏得罪你們了?!”


    木蓮自然知道自己方才是什麽神情,忙笑嗬嗬地道歉:“我以為是不懷好意的登徒子嘛!三師兄,你自己不好好想想,這又不是在鹿台山上了,你怎麽能隨便在大街上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的呢?我瞪你都算輕的了,一巴掌扇過去才合適!”


    林岑之心眼不多,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不認真跟人計較,木蓮幾句話一說他立馬就消氣了,也沒再問前日看到她,為何理都不理一事,哼道:“京城的姑娘還真是刁蠻傲氣,動不動就要扇人巴掌,連木蓮都學壞了。”說到這裏,林岑之想起了前夜在碧波閣的後院裏頭瞧見的場景,登時頗為心痛地歎惋道:“這可是天子腳下啊!我做夢都沒想到京城的教化有問題,什麽烏煙瘴氣的地方都有,兩個男人也能……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阿彌陀佛!”


    “三師兄,你在念什麽呀,一套又一套的?!”木蓮見他喋喋不休,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


    林岑之又歎了口氣,那夜他在碧波閣的“小倌坊”裏頭被嚇破了膽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覺得惡心至極,兩個男人纏在一起哪,成何體統!還有那個婧小白的朋友,黎家的大少爺,看起來極和氣,滿腦子想的什麽,齷齪,真齷齪!


    唏噓完,林岑之朝綢緞鋪裏瞧了瞧,問道:“木蓮,來逛綢緞鋪,你這是要做新衣裳麽?”


    木蓮眼神一閃,卻隨即拽著林岑之的胳膊沿著街市往前走,還是她平常大大咧咧的豪放嗓門:“做什麽新衣裳?我隻是隨便瞧瞧,在府裏閑得實在無聊,難得出來逛逛,你來這幹嘛啊?”


    木蓮與林岑之頗有些緣分,也因了木蓮,林岑之得了綽號“二木頭”,二木為“林”,人前人後都有這麽叫他的,比二師兄展堂的的名號響亮許多,以至於許多人提起林岑之,第一反應該叫他二師兄。


    林岑之任由木蓮拽著他走,看了看頭頂的烈日,道:“我原以為下了山會熱,誰知江南也如此炎熱,夏日呆在客棧裏頭真不是個滋味,所以就想出來走走或許會好些,哪裏想到外頭也熱得像蒸籠,隻能貼著人家的屋簷底下走,才能略略清涼些,這不是活受罪麽!木蓮,你不熱麽?”


    木蓮聽著林岑之的抱怨,嘲笑道:“三師兄以為在鹿台山上呢,熱了就去後山的泉水裏泡一泡,渴了就去摘新鮮的果子吃,還有師弟幫你扇扇子,這樣的好日子你想一輩子都有啊?”


    說話間,林岑之反扯著木蓮入了一家買涼茶的鋪子,坐進去就對小二吼:“上一壺涼茶!快點!”


    吼完挑眉看向木蓮:“怎麽不能想?要不是師父趕人,我還真就賴在山上一輩子不下來了,多輕鬆自在,沒這些凡塵苦惱,鬧心!”


    “鬧心?”木蓮笑了:“我說準武狀元大人,將來可以出將入相光宗耀祖,多好的事兒啊,回那勞什子的山上有什麽意思?就算不提這個,聽說三師兄還有個鏢局要打理,有爹娘要服侍,有未婚妻沒娶過門兒……種種凡塵俗事未了,就想著自己的安樂,著實不應該!”


    林岑之被木蓮這一番話訓下來,對她刮目相看,愕然道:“嗨!我說木蓮,這幾年跟大師兄、婧小白沒白混,不僅嘴巴皮子練出來了,說起事理來也頭頭是道的,我的臉都被你訓紅了,你瞧瞧是不是……”


    木蓮望著他笑,跟沒心機的人在一起確實不用費神,不用擔心說漏了嘴引來無法解釋的麻煩,她以涼茶代酒敬林岑之,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見識江南的夏日,不僅熱,還漫長得無邊無際似的,不知道天什麽時候才黑,暑氣何時才會過去呢。”


    鹿台山上的夏日、北疆的夏日都與江南不同,暑氣、燥熱、不安定……或許,因為不是故鄉,所以,始終無法寬容以對,以至於怨著這裏的一草一木……


    想到這,木蓮忽然開口問道:“三師兄,你去過大師兄的府上麽?”


    林岑之聽罷,將手中的茶盞往桌上一頓,哼道:“別再提大師兄!我是決計不想再與他有任何來往,我們這些師兄弟都瞎了眼,通通看錯他了!”


    木蓮低垂著眼瞼,斟酌著繼續道:“其實,大師兄人還是不錯的,也許他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罷了,三師兄,你若是想要親口聽他解釋,我可以陪你去一趟晉陽王府。”


    “不用了!”林岑之卻異常堅決地固執己見,越說越憤慨:“不得已的苦衷?我之前也這麽認為,可大師兄親口告訴我,是他負了婧小白,他覺得不合適就分開了,這說的是人話麽!不合適幾年前怎麽不說!那麽多人勸他,說他和婧小白不合適他都沒聽,結果呢,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瞧瞧那天晚上婧小白喝成了什麽死樣,一大碗一大碗地灌酒,她在鹿台山那幾年什麽時候醉成那樣過,當時我還不清楚前因後果,現在想想,她那會兒估計都快哭了,我也真是混蛋,早知道這樣,死也不能叫他們倆碰在一起,師兄妹不聚便算了……”


    林岑之甚少有情緒如此大起大落的時候,木蓮知道不可能勸服他去往晉陽王府了。可若沒了林岑之的陪伴,她獨自一人便少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有些地方,是她的禁地。


    事實上,即便林岑之與木蓮去了晉陽王府,今日韓曄也不一定有空招待他們。不上朝的日子,韓曄每日也起得很早,早膳前先去院中練一會兒劍,隨後回書房抄寫佛經,用完早膳,或去禮部走一走,或去碧波閣喝酒,晉陽王世子就是有本事將那些紈絝子弟的日子過得清雅而淡漠,全然不見一絲煙熏火燎的世俗氣。


    今日不上朝,焚香抄寫佛經時,韓文忽然衝進來,神色慌張,額頭隱隱可見密密的汗珠:“主子!情況有變!”


    韓曄手中的墨筆停了下來,抬起清淡的眸望過去,韓文喘著氣道:“主子,照您的意思,護城河畔的劫殺案一發,朝廷會將注意力轉移到王公大臣的安全上,待五月初一禮佛過後,法華寺的守備必然鬆懈,玄影昨夜已經開始按計劃行動。原本一切相安無事,誰料天快亮時,法華寺藏經閣的守衛被人打暈,丟了數十卷的珍貴經文,法華寺的住持將此事上報朝廷,這會兒,看守藏經閣的禁衛軍比昨天增加了一倍,玄影……不能再動了!”


    韓文一口氣說完,隻聽“卡擦”一聲,韓曄手中的墨筆被他的指尖捏做了兩段,韓文立刻解釋:“主子,玄影已經十分小心,隻是似乎有人從中作梗,會不會朝廷已經發現……”


    墨筆折斷時,筆尖的墨濺到抄了一半的佛經上,紙上的字跡漸漸糊了,韓曄斂眉,盯著那暈染開的墨看了許久,將薄薄的紙張揭起,慢慢慢慢揉成一團,出聲不辨喜怒:“隻丟了數十卷經文?”


    “……是。”韓文點頭。


    手心裏的紙團越捏越小,骨頭開始隱隱作痛,韓曄的唇角染了一絲笑意,好一著妙計――在法華寺藏寶甚多的藏經閣中,打暈了守衛,卻隻盜了數十卷經文,不過是要告訴別人,他不想要那些寶物,他隻是提醒那些守衛太過不堪一擊,無論法華寺內藏著什麽,他都有足夠的能耐拿得走。


    誰人會閑到如此地步,想與朝廷的十萬禁衛軍一較高低?誰人有這樣的能耐,在增加守衛後還鍥而不舍地前往盜竊?


    要麽,就是藝高人膽大的絕世神偷,要麽,便是狂妄自大的絕世白癡!


    或者,都不是。


    是有人想警告他韓曄別再輕舉妄動,他不想要法華寺內的寶物,也勸他韓曄別想要,那人不與他爭不與他搶,用打草驚蛇借刀殺人的計策借著朝廷的勢力來困住他!


    那個人,不拋頭露麵,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他的行動輕易製住,心計何其深沉,那個人……是誰?


    韓曄在書桌前坐了許久,也想了許久,卻想不出頭緒來,韓文便一直跪著,靜靜等著他的吩咐。


    “爺。”


    過了好一會兒,韓武忽然推門進來,稟報道:“落公主在府裏宴請了安、曹兩位大學士的夫人和公子,客人已經入了正廳,說是請爺過去一趟。”


    “大學士的夫人和公子?”韓曄眉頭微蹙,安、曹二人不過是無權無勢迂腐之極的文臣,對黎家來說可有可無,她突然起了結交之意,又在打算什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將心頭的疑惑悉數壓下,韓曄起身,步伐平穩地邁出了門檻,繞過曲折回廊,還未步入正廳,便聽到百裏落的笑聲:“安夫人曹夫人都好福氣,兩位公子金榜題名學富五車,讓本宮好生豔羨哪。”


    一婦人笑道:“落公主見笑了,蒙聖上恩寵,小兒才得以中榜。”


    另一婦人附和:“安夫人說得極是,托陛下的鴻福。”


    “兩位夫人太謙虛了。”百裏落笑道,抬眼間瞧見了門外的一身錦繡白衣,她放下茶盞迎了上去,“夫君!”


    韓曄跨入門檻,百裏婧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正廳裏的人自然都知曉來的是誰,忙起身向韓曄行禮。


    百裏落微笑著一一向韓曄介紹正廳左右兩側的婦人、公子:“夫君,這位是安大學士的夫人,這是安二公子,這位是曹大學士的夫人,這是曹大公子。”


    韓曄不動聲色地淡淡一點頭,禮貌且疏離。


    幾人重新入座,百裏落仍舊是主角,落落大方地笑道:“夫君,這兩位公子年紀輕輕,卻少年有為,分別是今科榜眼和探花,聽說和墨狀元還是同窗呢。”


    “哦,是麽?著實讓韓曄自愧不如。”韓曄聽罷,執起茶盞,遙對著安、曹兩位公子,以示敬意。


    以韓曄的身份和官職來看,安曹二人此生無法企及,見狀,二人受寵若驚地立馬站了起來,連連稱不敢不敢。


    被當朝公主相邀,安曹兩家四口都頗為不安,盡管百裏落很健談,與他們話了許多家常,他們仍舊很拘束,待午膳擺上來坐到同一張桌子前,百裏落這才將正題打開:“今日設宴,是本宮有事想要拜托兩位公子。”


    安曹二人對視一眼,忙道:“落公主請說,拜托不敢當,微臣定當竭盡所能。”


    百裏落體貼地為韓曄夾了些菜,這才開口道:“本宮素來安靜慣了,閑了便愛讀些書,近日對山川地理類的書籍頗感興趣,奈何宮裏頭的藏書單薄,竟沒有專門的記載。聽聞兩位公子跟隨令尊修史整編地方誌,便想著來提些建議,若是能將我大興國乃至周邊大小國家的山川地理匯編成書,將有關山川的傳說、曆史、風情悉數記錄,一來,可讓我大興子民多了解地方風物,不至於做那井底之蛙目光短淺,二來,有了這些地理山川輯錄,於朝廷社稷軍事布局豈不有利?也算是造福百姓和後世子孫了……”


    一番話有理有據條理清晰,讓人無從辯駁。


    言罷,安曹二人對百裏落的態度大改,少年的心性都高傲,他們二人雖然表麵溫雅,內裏卻十分清傲,當初在狀元國宴上與墨譽當著景元帝的麵爭論不休,對百裏落的盛情邀請本來抱著無所謂敷衍的態度,現在卻全然不同了,立刻起身離座對百裏落深深拜道:“落公主女中豪傑,見識高遠,微臣自愧不如!微臣定與家父相商,早日將山川地理誌輯錄出書,不負公主厚望!”


    百裏落頓時笑靨如花,溫婉地低頭笑道:“兩位公子快快請坐,本宮隻是一介弱質女流,哪裏談得上見識高遠,不過是閑來無事喜歡亂想罷了。夫君,你說呢?”


    韓曄微微一笑,淡淡點頭:“落兒的聰慧任何人都比不了。”


    “夫君……”百裏落嗔怪著叫道,眉眼間柔情似水。


    安、曹兩位夫人都笑了:“外頭都傳,落公主與落駙馬恩愛有加,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啊。”


    百裏落羞澀不已:“讓兩位夫人見笑了,夫君素來不愛說話,日後朝堂上,還要請兩位公子多多照顧呢。”


    一頓飯吃下來,幾個人終於熟了,韓曄不得不承認百裏落這個女人頗有手段,待人接物收放自如,無論是身份比她低微多少的人,她都能哄得那人心內舒坦,給足了麵子、裏子。


    匯編山川地理,造福後世子孫?


    嗬,如此高遠的建議,不與主管修史修方誌的兩位迂腐的大學士說,卻找來血氣方剛的兩位公子,可謂深謀遠慮――少年的熱情高漲,加上初入仕途,有著一顆急功近利的心,一旦得了目標便會鍥而不舍地去做,效率較之老臣不可同日而語,原本要編三年的書也許三月便可完成。


    待山川地理誌編成了,她又想做什麽?


    “夫君,你是不是累了?我與你說話,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安曹兩家的客人告辭了,隻剩韓曄與百裏落二人在正廳中。


    “嗯?”韓曄看向她。


    百裏落對他的失神渾然不在意,笑道:“我方才說,母妃和舅舅都有意將黎狸許配給墨譽,昨兒個你去舅舅家太遲,竟沒有聽到黎狸那丫頭說的話,她似乎有了心上人。夫君,你說……那小丫頭的心上人會是誰呢?”


    韓曄心緒不寧,卻不是因為百裏落,而是因為法華寺遭劫案,誰要嫁誰與他沒關係,誰是誰的心上人也與他無關,他的心裏著實放不下再多一些的東西了。


    “會是誰?”他敷衍著反問。


    百裏落一笑,額前的銀鎖珍珠便輕輕一晃動,映襯得她的眸子格外明豔,她挑眉道:“我倒是希望黎狸可以嫁給墨譽,隻是早上的時候聽說墨譽品性不端,竟與婧兒妹妹的貼身丫頭苟合,婧兒妹妹一生氣,便拿劍指著墨譽的心口逼他娶了那丫頭……嗬嗬,夫君,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婧兒妹妹的脾性竟完全不改,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真叫我心有餘悸惶恐不已。”


    韓曄清淡而深邃的眸一縮。


    “出了這麽大的醜事,舅舅自然舍不得將黎狸許給墨譽,別說舅舅,整個大興國怕是都沒人敢將女兒嫁給墨譽了,有婧兒妹妹拚命三郎似的護在前頭,也許連父皇都不能叫墨譽另娶他人……”百裏落站起身,一身淡色紫花的衣裙頗為素雅:“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黎狸不喜歡墨譽,正好不用傷心。隻是可憐了墨譽那小子,堂堂狀元爺,被逼著娶了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丫頭,豈不委屈?”


    “夫君,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去了。”也不等韓曄答複,百裏落禮貌地福了一福,在丫頭春翠的攙扶下步出了正廳。


    整個正廳裏頓時空蕩蕩,隻剩韓曄一人。


    好多人朝他下了戰書,那個不知身份的幕後之人,他的嶽父,他的妻子,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家族,他自己,一個一個都在逼他。


    深吸了一口氣,韓曄緩緩起身,對一旁的韓文道:“停止盛京的所有行動,我們換個方式來玩。”


    麵對這些敵人,他一句話都不能說,隻能一個一個予以反擊,裝作身裹鎧甲刀槍不入,沒有一絲弱點一根軟肋。


    ------題外話------


    +_+修到淩晨2點40,隻有六千,腰疼得坐不住鳥,我……還是滾去碎覺吧。這輩子隻能屬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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