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問的珈藍不服氣道:“當時我提議的時候你不也是沒反對麽?還說要是迷路了包你身上,現在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


    阿布沒有理會鬥嘴的兩人,既來之則安之,坐在樹下休息,一陣微風拂過,風中帶著一陣泥土的氣息,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舒服的風。


    “不對。”阿布睜開雙眼,風中有淡淡的血腥味,而且味道越來越濃,過了一會兒,一邊鬥嘴的珈藍發現了阿布的異樣,湊了過來問道:“阿布,怎麽了,你找到路了麽?”


    “沒有。我隻是聞到了風裏傳來的血腥味。”阿布看向前方灌木叢的方向道:“而且味道越來越近了。”


    珈藍訝道:“你是狗麽?鼻子這麽靈。”


    一邊的狄書趕忙快步躲到阿布身後,左顧右盼道:“阿布,我們不會遇上強盜吧?”


    烏鴉嘴說的就是狄書。話音剛落,“打劫!”一聲大喝從灌木後響起,隻見一人飛身跳出灌木叢,手上拿了把板斧,一件寬大的披風如烏雲散開,那跳起的樣子實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


    可惜落地卻很難看。因為灌木較高,那人隻是跳起略高於灌木凸起的枝幹,落下時披風被灌木上的刺勾住,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呈大字型自由落體,“啪”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


    這一下就連一邊看著的狄書都不由齜著牙,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道:“嘶,這得多疼啊。”


    阿布一臉認真的擺開架勢,阿布可沒遇見過打劫的,有些不知所措。珈藍則目瞪口呆。


    “打、打、打、打劫!”接到信號的另一個強盜從三人後麵的樹林中竄出,舉著一把缺口的染血長刀,惡狠狠的將三人夾在中間。


    趁著阿布三人轉身看後麵那人的空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掩飾尷尬的人趕忙解下披風的綁帶,抓過跌落地上的板斧,站直了身體,見三人又轉了回來,忙露出一臉的凶惡。


    阿布三人再轉回來時嚇了一跳,沒想到剛才還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人,此時已如城牆一般站得筆直,雖是一臉凶相,但鼻子上湧出的鼻血實在讓三人生不出惡感。


    這兩人是附近獵人村子裏的孤兒,穿披風那人叫永福,一緊張就結巴那人叫常貴。自幼兩人在村民的幫扶下長大,今天兩人獨自出來打獵,到此隻獵了一隻風兔,那還是兩人在休息時風兔自己一頭撞上樹幹暈死過去才撿的便宜。


    兩人正在殺兔時,無意中發現阿布三人,起初兩人不以為意,誰知道阿布三人三番四次的在他們麵前走過,頓時留意起來。


    三人的組合實在怪異。狄書一臉書卷氣,看起來柔柔弱弱。阿布傻頭傻腦。珈藍雖穿著一身布衣,但是透著一股高貴氣質。


    永福、常貴二人看著珈藍清秀美麗,不由心生歹念,既然打不到什麽獵物,倒不如搶個美媳婦回去,也可以向村裏人炫耀炫耀,做了決定後兩人將兔血灑在刀斧上埋伏於此處。


    看了一會兒,珈藍忍不住“噗嗤”一聲,隨後大笑起來。狄書也跟著笑了起來。


    永福把板斧往地上一敲,一臉認真道:“笑什麽笑!我們這打劫呢,嚴肅點!”


    狄書一臉賠笑道:“我們可沒錢,大爺不如換個地方再看看,看有沒有路過的商隊什麽的,那才有油水,何必為了我們三個浪費時間呢。”


    永福眼睛瞪圓,大聲道:“誰說我們要劫財了。美人留下,你們兩個滾蛋!”


    珈藍臉若寒霜,阿布已經踏前兩步道:“我們不會留下珈藍自己走,你要怎樣。”


    永福單手拿起板斧放在肩上道:“別逼我發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我可是剛殺過人的,生起氣來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


    “那就來吧。”阿布話音剛落,人已經貼地疾奔,轉瞬間已經來到永福麵前。


    永福急忙後退道:“說書先生講的劇情可不是這樣,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哎呀!”


    永福就是個紙老虎,阿布近身後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一拳打在了腹部,永福就如同蝦米一般弓起了身,痛得跪在地上。


    不遠處的常貴看到兄弟倒下,奮不顧身的舉著刀撲了過來。


    阿布迎了上去,先是一掌切在常貴握刀的手腕,長刀不受控製的脫飛而出,刀背恰好砸在了永福的後頸處,永福頓時身體一仰暈倒在地,常貴自己則同樣腹部受了一拳。因為常貴比較瘦弱,痛得直接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不過兩分鍾,一旁的狄書看得愣住了,問道:“就這麽簡單啊?這不科學!”


    一邊的珈藍司空見慣道:“你還想怎麽?阿布,先找根繩子把他們綁起來,免得跑了。”


    三人都是出來旅行的,根本沒帶繩子,阿布一拍腦門道:“我忘了,我帶了這個。”


    說著放下背上的包裹,從包裹裏拿出八個環狀的飾品,分別給兩人的四肢帶上,調節了一下上麵的符文,然後雙手掌心朝下八指交叉,兩個拇指曲向掌心結成手印,大喝一聲“束!”環形飾品光暈流轉隨後漸漸暗淡。


    做完這些,阿布拍拍手道:“好了。這樣他們就跑不了了。”


    狄書看著地上沒有任何變化的兩人,一臉不相信道:“這真是個神奇的世界!這樣也行?。”


    此時恰好一陣風吹過,阿布眉頭一皺,抬手打斷了狄書的話,問道:“你們聞到了嗎?”


    狄書使勁抽了抽鼻子,一臉疑惑道:“什麽?”


    珈藍也皺起了眉毛,點頭道:“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阿布拿起包裹道:“走,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說完和珈藍朝著上風的方向走去。


    狄書一臉怒氣道:“你們能說點人能聽懂的話嗎?等等我啊。”


    三人逆風而行,漸漸深入一片樹林,為了避免再次迷路,狄書在沿途的樹上留了記號。


    阿布在前帶路,在血腥味最濃的地方發現了個凹陷的大坑,阿布示意兩人停下來,自己上前查看。


    阿布緩緩移步上前,漸漸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悲慘的景象。


    隻見那圓坑寬兩米深一米二,仿佛是爆炸形成的。坑裏倒著四個人。一個人胸腔已經裂開,白色的肋骨根根清晰顯露,淩亂的血紅肉塊還有粘連,耷拉在肋骨上。一個人半邊身體及腦袋已經不見,胸腔裏的內髒依稀還能辨認,大腸和肺的暴露麵泛著血,顱骨裏還有白多紅少的腦漿。一個人下半身已經完全消失,腰部下有內髒一直向後延伸,一直到圓坑中心,應該是爬行到邊緣時才死去。最後一個人趴在圓坑邊緣,後背血肉模糊。圓坑中心還有一些斷肢殘骸。


    阿布雖然也曾經殺過暮林裏的動物,也做過剝皮切肉的事情,但是第一次看到人被爆裂的身體,頓時胃裏一陣翻湧難耐,往旁邊快走兩步,在一棵樹下吐了起來。


    看到這裏,狄書大概猜到了什麽,卻沒有乖乖呆在原地,示意珈藍不要上前,作為醫生的本能告訴自己上前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當狄書看到這些景象,沒有什麽不適,雖然近年都在研究物理學,但是醫生的心裏素質還是在的。狄書先是查看了背上傷口模糊那人,確定沒了氣息,再移步到每個屍體邊仔細查看,一邊往回走一邊喃喃自語:“奇怪,這不科學。”


    “什麽東西奇怪?”珈藍也並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跟著來到坑邊。珈藍自己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居然毫無反應,仿佛很常見一般。


    現在的珈藍當然不記得,十三歲時父親去世,珈藍就繼承了洛王的王位,十五歲就開始帶著天聽處的手下深入敵境做刺探軍情的工作,如今已是十七歲,這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就看多了。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狄書被嚇了一跳,看到是珈藍,拉著珈藍讓她背對圓坑道:“不是叫你別過來嗎?這麽血腥的場麵,你……不覺得反胃嗎?”狄書原本略帶責怪的口吻變成了疑惑。


    珈藍感覺到了狄書話中的關心,輕輕拉開被狄書握住的手道:“我可沒有你們想的柔弱。你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阿布走去。此時的阿布終於按捺住翻滾的胃,迎上兩人,但是卻不敢再看那坑中的殘屍。


    狄書左手伸向下巴,想要捋一捋胡子,卻摸到一臉光滑,突然回想起現在這十六七歲的身體哪來的胡子,頓感尷尬,看兩人並不在意,打起精神道:“那四人的傷口處形狀是爆炸造成的,但是奇怪的是,在傷口附近以及身體的其他地方並沒有找到灼燒的痕跡,這不科學。”


    一邊的阿布頓時對兩人刮目相看,沒想兩人一個看起來一身書卷氣,一個看似柔若無骨,沒想都比他強多了,還在這討論這些屍體。


    珈藍想了片刻道:“莫非是氣爆術?”


    “氣爆術?”阿布和狄書異口同聲問道。狄書疑惑道:“那是什麽?”


    “這是氣術師的一種術法,你沒事多讀點書,這都不懂。”珈藍毫不客氣道。


    狄書麵色鐵青,雖然現在是在異世界,但是狄書骨子裏那中科院院士的驕傲還是在的,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說要多讀點書,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布倒沒有這些個想法,不懂就學,這是應該的,不由應道:“嗯,我也不知道,看來我也應該多學學。”


    三人沿著圓坑邊走邊說,這回倒是珈藍走在了前麵,仿佛在找什麽。


    “找到了。”珈藍在一片草地前停了下來,從地上撿起了一根帶著血絲的鞭子,再觀察了一會兒附近的草皮,帶著兩人順著地上被壓倒過的草走。


    “你在找什麽?”好奇心終究壓過了自尊心,狄書忍不住問道。


    “找線索。”三人來到一條小河邊,珈藍看著地上淩亂的衣服道:“我在氣爆術造成的圓坑裏發現了一隻斷掉的右手。”


    狄書不解道:“這有什麽奇怪,那裏有四個人,肯定會有右手了。”


    珈藍蹲下身子,仔細檢查地上的衣服,口中道:“那四個人的右手都在,那是第五隻右手。地上的衣服也證實了這一點。”


    珈藍拿起地上的衣服往回走,來到圓坑前。


    狄書想起自己的目的是不被人發現是外星人,低調點最好,狄書忙道:“這事情有點複雜,咱們還是趕路吧,別管他們了,回頭咱們到了樓蘭國報個官,讓他們來管吧。”


    珈藍也就是職業病犯了,在敵國刺探軍情時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點頭同意。


    阿布剛踏入圓坑附近時頓感異樣,這裏仿佛與之前三人剛來時不同,感官裏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如芒在背很不舒服,聽到兩人打算要走了,如獲重負,附和道:“我覺得有些不妥,我們趕緊走。”


    一聲大喝響起:“你們以為你們還走得了麽?”


    隻見一個人從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後走出來。四十歲左右的模樣,細眉三角眼,嘴角叼著一根草莖,嘴角下彎,看起來很幹練,眼中精光閃動,一身寬大的衣衫,袖子長及地,雙手藏於袖子。此時正攔在三人來時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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