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聽完狄書的陳述,沉默了半晌,提出一個問題道:“狄書,在你的家鄉,你們是用什麽方式讓人進入你所說的這種半睡眠狀態?”


    狄書思考片刻道:“聲音、氣味、影像、身體動作甚至是觸覺等等。”


    阿布覺得神奇,追問道:“哥,那最常用的是哪種?”


    狄書撓了撓頭道:“大多數的催眠師都會使用聲音、氣味和影像。比如這樣。”狄書將手伸到阿布麵前,手指不斷的重複運動道,“看著我的手。你會覺得很累,肩膀很重,眼皮不聽使喚,慢慢地合起來,對,合起來。”


    不到一刻鍾,阿布就閉著雙眼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狄書指著水杯道:“阿布,給我們倒杯水。”


    阿布就在珈藍麵前拿起水壺,給每人倒了一杯水。


    珈藍驚訝道:“想不到,竟有這樣奇妙的事。這三種方式裏哪個最不容易被人發覺?”


    狄書一打響指,阿布立刻清醒過來。阿布不好意思道:“發了一會呆,我們說到哪裏了?”


    狄書沒有理他,徑自回答珈藍道:“聲音和氣味。但無論是哪種正常的催眠方式,都需要被催眠者的信任和配合。隻有一種情況是例外,那就是被人下了藥。”


    珈藍點頭道:“以我看來,被下藥的可能性最大,既然如此,我們就從這方麵做假設。讓我來看看,要下什麽樣的餌讓魚兒上鉤呢?”


    三人在狄書的宿舍裏策劃整個方案,初始方案敲定時,時間已經到了深夜,珈藍無法再回宿舍,隻好在狄書房間將就一晚。


    聞著被子上陽光與狄書體味的混合味道,讓珈藍想起渭水河邊那次以身擋刀的畫麵,一晚上胸口小鹿亂撞,根本無法成眠。


    狄書和阿布兩人則在大廳裏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珈藍早早的回了宿舍,換了身衣服就去上課了。阿布也告別了狄書。


    終於又到了中午,狄書吃過午飯,自己來到了後山小院,這次依然隻有狄書和老院長兩人。老院長高興道:“我跟老皮提了此事,他同意我們借用他兒子一段時間,皮智那小子也沒什麽意見。來,說說你的具體想法。”


    狄書將三人討論的經過和結果告知老院長,老院長沉吟了片刻道:“如今還未調查,我們就已經把他當作犯人看待,是不是有欠公允?”


    狄書搖頭道:“院長大人您可以這麽考慮。首先,我們所說的這一切都隻是猜測,並沒有擺在明麵上,所以整個過程不會對祁山嶽老師存在任何實質性傷害。其次,我們是在暗中調查,旨在確定祁山嶽老師的教學是否存在偏差。如果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誤解,那到時候您可以給他些精神和物質獎勵。這樣既可以激勵他為學院多教出幾個優秀學生,又可以彌補您的愧疚。”


    老院長覺得有理,道:“的確是一舉多得。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麽?”


    狄書第一次指揮大人物,靦腆道:“院長大人,我需要先看看祁山嶽老師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院長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沒想到隻是這樣,毫不猶豫道:“這個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在這後山小院設宴,請他過來,也該是讓你們師生見上一麵了。”


    狄書連忙道:“院長大人,我希望到時阿布、珈藍和皮老哥也能到場。煩請院長大人給他們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讓他們幫我觀察那祁山嶽的反應。”


    老院長點頭道:“這個簡單,還有什麽問題?”


    狄書想了想道:“暫時就這麽多。院長大人”


    老院長起身道:“那我現在就去修書一封,讓祁山嶽晚上過來見我,順便讓你拜見他。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吧。”


    當天晚上,老院長在後山小院宴請了祁山嶽,狄書也陪同出席。祁山嶽人如其名,身材高大且臉上棱角分明,但是眼眶和雙頰略有凹陷,看起來有些死氣沉沉,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阿布、珈藍和皮智三人躲在房間的一個櫃子裏,珈藍身材較小坐在下方,阿布和皮智比較高大就站著,從櫃子透氣的小孔往外觀察。


    老院長首先開口道:“山嶽啊,今天找你來呢,就是為了那天和你商量的事。這就是那個全屬性奇才狄書。狄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門下能人無數的祁山嶽老師。”


    狄書恭敬道:“祁老師,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如今得見果然不凡。早聽聞您教出的學生擺在哪個地方都是個中翹楚,狄書以後還請老師嚴格要求。”


    祁山嶽謙虛道:“哪裏,哪裏。那都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我隻是起了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老院長親切笑道:“山嶽啊,你就不必謙虛了。這學生已經在這裏,你可願意教啊。”


    祁山嶽打量了狄書一番,隻覺得狄書眉清目秀,一身書卷氣,點頭道:“不錯,是個可造之材。不知道何時可以開始上課?”


    狄書打蛇上棍道:“擇日不如撞日。老師,就現在如何?”


    祁山嶽為難道:“今天實在太突然,不方便,還是明天開始吧。”


    狄書不再堅持,不動聲色道:“也好,明天我就在這小院裏,等候聆聽老師的教誨。”


    祁山嶽不好意思道:“怎麽好再到此打擾院長的休息,還是到我那間專用的教室去吧。”


    狄書看向老院長,悄悄將原本分開的刀叉放在一起,老院長會意,接口道:“那狄書你就聽老師的吧。山嶽啊,你教了這麽多的學生,我從來沒有觀摩過你的教學過程,可否讓我一看究竟,也好了了我的心願。”


    祁山嶽一臉難色,老院長趁機道:“山嶽啊,不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吧?”


    祁山嶽趕忙搖頭道:“哪裏,哪裏。院長何須學我這雕蟲小技,隻需要登高一呼,就會有無數人拜您為師。那明天就讓院長大人見笑了。”


    事情談妥,三人開始喝酒吃飯,酒足飯飽之後,狄書送祁山嶽到了學院大門才折回來。回到書房,老院長眾人已經坐好。


    等狄書坐下,老院長開始問道:“皮小子,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皮智恭敬道:“回老院長,那祁山嶽走後,我們三人將所見所聞匯總,得出兩點結論。第一,這人口不對心。當他做肯定答複的時候,他的手總會在桌子底下互相搓揉。第二,他有事隱瞞。如果他自己光明正大,麵對院長大人的要求時就不會諸多推搪。”


    珈藍補充道:“我剛才再推敲了一下,確認了一點,他的教學方式需要做準備,這就更接近於我們的推測。”


    阿布問道:“那我們明天需要做什麽?”


    珈藍無奈道:“推論始終不能作為證據,狄書,明天你隻能隨機應變了。”


    **無話。第二天早晨,狄書獨自一人來到專門給祁山嶽劃撥的專用教室。這教室在學院實驗樓不起眼的角落,此時教室門大開,隻見祁山嶽正捧著一本書,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


    走進教室,狄書向祁山嶽一鞠道:“老師,我來了。”


    祁山嶽對著狄書點了點頭,指著教室中間一張小型單人**,微笑道:“院長還沒到,你先去那裏坐著等一等。”


    狄書依言坐到了小**上,忍不住四處觀望。這教室不大,長八米寬五米高三米,呈長方形。教室裏的物品也很簡陋。隻有一個書櫃,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兩個香爐。


    書櫃上整齊擺放著許多大部頭書籍。**和桌子擺放在教室正中,桌子在靠近頭的位置,桌子上有一盆綠色植物。教室左右各開一扇窗,椅子放在其中一麵窗戶下,兩邊的窗台上各放了一個香爐,此時正冒著青煙。


    沒等多久,老院長緩步走來,邊走邊道:“山嶽啊,不好意思,學院有些事要處理,所以來晚了,你可不要生氣啊。”


    祁山嶽起身讓座道:“院長不必如此客氣,請坐。”


    老院長一看,教室裏沒有別的椅子,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來聽課的,怎麽好占了老師的位置。”


    祁山嶽擺手道:“無妨,我上課時站著對學生更好。”


    狄書趁著祁山嶽與老院長交談沒注意自己,將兩團沾了水的棉花放入鼻中,以防萬一。


    老院長坐下之後,祁山嶽走到狄書身邊,將手上的書放在桌子上,示意狄書躺下,口中緩緩道:“全身放鬆,然後深呼吸。對,就是這樣,慢慢的把氣呼出來,放輕鬆。”


    不到一刻鍾,狄書隻覺得身體仿佛飄起來一般,漸漸的就失去了意識。


    狄書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醒來,隻覺得腦子裏充滿了很多從來沒接觸過的知識。起身張望,老院長正和祁山嶽在一邊交談,狄書悄悄的取出鼻子裏的棉花。


    老院長看到狄書已經醒來,問道:“怎麽樣?狄書,有什麽感覺?”


    狄書精神道:“院長大人,我覺得學到了很多知識。我竟然不用自己學習,一覺醒來什麽都學會了,這真要謝謝老師才行。”說著朝祁山嶽鞠了一躬。


    祁山嶽笑道:“不必多禮,下次課在兩天後,到時候你再準備一下。”說完轉身朝著老院長一鞠躬,走了出去。


    為了盡快查出真相,老院長免了阿布和珈藍當天下午的選修課,眾人又回到了老院長的書房,而皮智早就等在了那裏。


    狄書拿出裝了棉花的盒子遞給皮智,道:“皮老哥,麻煩你去驗一驗這裏麵的是什麽?”


    皮智爽快的應了一聲,拿著盒子出門去了。


    書房裏隻留下四人,珈藍急切問道:“狄書,你有什麽發現嗎?”


    狄書搖搖頭道:“沒什麽新發現,一切都顯得很自然,但是我總覺得遺漏了什麽。”


    珈藍提出要求道:“你把進入教室後的每個細節說一遍,我們來做個梳理。”


    狄書將整個過程講了一遍,包括房間的布局結構,所有動作的先後順序。


    珈藍注意到了一些細節,但是暫時沒有打算提出來,反而是去問老院長道:“院長大人,當時你在裏麵是什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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