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三人談笑風生地來到南門的馬市買了三匹健馬,牽著出了城門,過了有衛兵守門的哨卡後,便騎上快馬沿著官道一路狂奔。急性子的王超,一路上催促兩人快馬加鞭。


    憑經驗判斷,從汴城到馬坡鎮日夜兼程最快也需要十天。三人隻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王超就有些受不住馬上的顛簸,漸漸慢了下來,阿布比王超好許多,但也是麵帶倦容,倒是尤娜這個女子看起來比兩個男人還要精神許多。


    第二天,豔陽高照,三人在猛烈的陽光下繼續疾馳,暴曬了兩個時辰之後,王超覺得有些暈呼呼的腦袋不停在晃蕩,還好被阿布及時發現,不然王超就要從馬上摔下來。三人選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停下來休息,重新商議行程的時間安排。


    尤娜麵色紅潤,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開口道:“阿布,王超此時的身體狀況不宜趕得太急,我們得換個方式,以保證他得到適當休息來恢複精力和體力。”


    阿布將掛在馬上的羊皮水袋遞給臉色蒼白的王超,點頭道:“我同意娜娜的提議,從今天開始我們晝行夜息。”“好,就這麽定了。”尤娜又讚同道。


    王超在樹蔭下躺了一會兒,又喝下幾口水,精神立刻好了許多,突然後悔以前在練體課上自己偷了懶,甚至曠了課,卻還倔強道:“我還可以堅持,沒關係,我們繼續趕路吧。”


    阿布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看了看王朝無奈道:“你都成這樣了還趕路?如果照這麽拚命地趕,沒等到馬坡鎮我們就都病倒了,退一步說就算咱們真能早些到馬坡鎮,可一個個精疲力盡了那也什麽都做不了啊。我們得學會勞逸結合,否則就欲速則不達了。”


    自從比武阿布贏了王超,王超的性格突然有了些變化,漸漸聽進別人的意見了。這也許因為王超本來就是一個本質不壞人吧。他之前的好強、孤僻、任性是因為自幼就在大老粗王猛單一粗暴的教育下造成的。如今王超恢複正常思維,個性與人品當然都改善了很多,腦子也就更靈光了。


    聽到阿布的話,王超沉吟了片刻,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道:“的確,是我魯莽了,不過我們能否想一個既可以早些趕到馬坡鎮,又可以一直保持最佳狀態的方法?”


    阿布在王超的肩膀上輕拍幾下,語重心長道:“這身體可不隻是你一個人的,還有,我們要做的,除了完成任務,還有隱藏自己的身份,時間不是問題。”


    這時阿布發現尤娜的神情有些異樣,交代王超先休息,自己來到尤娜身邊,學尤娜一樣單膝跪在草地上。順著尤娜的目光注視的方向,阿布看到兩個騎士在很遠的草地上奔跑。馬上的人用灰布包住頭臉,不一會兒沒入了對麵的樹林裏。


    阿布心中頓感奇怪,開口問道:“娜娜,你在看那兩個人嗎?”


    尤娜點點頭,更正道:“應該說是一直跟蹤我們的人。阿布,剛才我發現,他們就停在那個山坡上,馬頭朝著這裏觀望,不知道為什麽又掉頭走了。”


    阿布思索了一會兒道:“可能是認錯人了吧,我更好奇他們的裝束,這陽光雖然有些毒辣,但也不至於把頭臉都包起來吧?”


    尤娜同意阿布的看法,不過因為對方已經進入樹林,又沒有對三人造成什麽威脅,也就不再追根究底,畢竟眾人還有正事要辦,不必多生事端。


    阿布想不出個所以然,甩甩腦袋,重新思考之前的問題,問道:“娜娜,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能又快又安全的讓我們到達目的地。”


    尤娜看著阿布,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實在想不出好辦法,如果有一條路是直線的就好了,那肯定是一條捷徑。”


    阿布在腦中搜索一番,發現這裏沒有符合尤娜條件的這種路,隻好作罷。三人休息了半個時辰,重新回到馬背上,趕路時選擇盡量在樹蔭下奔跑。


    因為王超的關係,阿布三人下午並沒有趕多少路,到了黃昏,三人選了一處土坡紮營休息。晚上阿布獵了兩隻雉雞,架在火堆旁邊烤,不一會兒香氣彌漫。


    王超取出地圖,在草地上攤開,借著火光,三人湊在一起研究。王超指著標記了橋梁的位置道:“此處本是一座橋,但是幾個月前被破壞了,如今還沒修好,所以這條路不能走。如果繞道到下一座石橋又有些遠,我覺得我們可以走這裏。”


    阿布隨之一看,地圖上標記著兩條虛線,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


    尤娜見多識廣,答道:“地圖上標記的這兩條線表示一座浮橋,馬車是過不去的,但是如果我們一人一騎且前後前行就完全可以了,隻要不是縱馬飛馳就沒有問題。”


    阿布觀察了現在所在位置到浮橋的距離,推斷還有幾天的路程,點頭道:“可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走直線過去,這官道七拐八繞,廢了很多時間。”


    敲定了行走的路線,三人開始閑聊,阿布說起那些聽來的故事,尤娜和王超都是第一次聽阿布說書,非常驚訝阿布驚人的模仿能力和感染力。這一晚三人聊得很開心。


    次日,天還沒亮,阿布就起來煮了早餐。一晚的露珠打濕了樹葉和青草,幸好三人都帶了帳篷,所以不至於會被沾濕。三人陸續起來,吃過早餐後,又匆匆踏上了漫長的征程。


    接下來的兩天讓阿布三人鬱悶非常,天公不作美,連續下了兩天大雨,即使雨偶爾會變小,時間也總是很短暫,不得已隻好冒雨趕路。


    出行第五天,兩個男人終於熬不住了,但是那該死的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三人轉過一處山坳,麵前一片豁然開朗,昏暗的燈光從近處一座房子裏傳出,三人喜出望外,快馬加鞭跑了過去。


    來到近處,三人才發現,這房子是一處廢棄的莊園,原本有四間房子,倒了兩間,有一間已經塌了一半,隻有亮著燈火的這間相對完整。這房子的左邊還有一處木棚,看起來還算堅固,裏麵停著幾輛馬車,拴著幾匹馬,四個腰間別著武器的壯漢站在一旁看管。


    三人麵麵相覷,選了一處角落,將馬匹綁好,三人這才走進了亮著燈的房子。阿布走進去之後,先掃視了一遍四周。


    房子很大,裏麵的人或坐或臥,大約有二十來人,當三人走進去的時候,眾人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阿布等人,眼中充滿警惕。


    阿布來到一位看似領導者的中年人麵前,抱拳道:“這位先生,您可是這裏主事之人?”


    中年人一臉驚訝,問道:“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知?”


    阿布解釋道:“我隻是觀察了眾人的神色推斷出來,他們見了我們都麵帶緊張,您則淡定自若,況且他們中幾人看了我們幾眼之後,就又轉向看著您,是希望您拿個主意吧。”


    中年人哈哈一笑,點頭道:“小兄弟眼力過人,沒錯,我就是這裏主事之人,不知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阿布一臉誠懇道:“先生,指教不敢,隻是這大雨太過於沒有人情味,我們姐弟三人趕了五天路竟是淋了兩天雨,所以想在這兒暫避一會兒,您看可好?”


    中年人非常疑惑,開口答道:“小兄弟想躲就躲,無需征得我同意,這莊園本是無主之地。”


    阿布認真道:“先生,我知道這是無主之地,既然它本無主,那麽先到者就是它的主人,我問您一聲也是應該的。”


    阿布的幾句話讓中年人好感頓生,伸出左手指向一處相對幹燥溫暖的地方道:“小兄弟真是會說話,請坐那裏吧。看你們姐弟這麽神色匆忙,這是要趕著去哪裏啊?”


    阿布讓尤娜和王超移步那處,自己則就地坐下,答道:“我們要趕去馬坡鎮看望兩位朋友,其中一位受了傷,心中有些擔心,所以趕得有些急。不知先生怎麽稱呼?”


    中年人恍然大悟,答道:“我是馬坡鎮的皮貨商人,名叫羅達右”指著靠在自己身邊一名十二三歲模樣的小姑娘道,“這是我的女兒,這次就是想將她從姥姥家接回去,隨便采辦些東西。既然我們都是要去馬坡鎮,不如同行如何?”


    阿布進門前就想過這個問題,隱蔽身份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掩飾,如果是一些熟悉的人,難免落下痕跡,最好是從未謀麵的陌生人。在拴馬的時候,阿布看到了馬車上那些熟悉的標誌,猜測眾人的去向,於是才放低身價,以此贏得對方的信任,然後跟對方同行。


    阿布還沒將自己的目的說出口,對方就先提出來,這恰合阿布之意,但又不能急於答應,免得引起懷疑,假裝猶豫改口道:“哦,羅老板,這個不太好吧?畢竟你還有家眷。”


    羅達右也是豁達之人,指著尤娜道:“你們不是也帶著姐姐嗎?剛才我看到你們是騎馬而來,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受得了日曬雨淋,若是連她也生病了,你們趕到了馬坡鎮也是得不償失,所以我的提議還是希望你考慮考慮。”


    阿布看向一邊的尤娜,尤娜早就從阿布的對話猜到阿布的目的,當阿布轉過來時,“吭吭”地咳嗽兩聲,臉色憋得泛紅,阿布倒是嚇了一跳,以為尤娜真的病了,趕緊問道:“娜娜……姐,你沒事吧?”


    尤娜搖著頭沒有說話,依然在憋氣,阿布從尤娜的眼神裏看出了端倪,轉頭道:“如此就給羅老板添麻煩了。”


    羅達右擺手道:“哪裏哪裏,萍水相逢就是緣分,或許你去找的那位朋友我還可能認識呢。”羅達右畢竟是生意人,怎麽可能對陌生人馬上完全信任,於是出言試探。


    若是假意結交,這一試可就露底了,還好阿布沒有說謊,他真的是去找朋友,而且那個朋友也真的是受傷了,阿布坦然道:“他叫李全,是義錢莊的四少爺,不知道羅老板是否認得?”


    李四少在馬坡鎮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達右又怎會不知,點頭道:“四少爺我倒是認得,可他怎麽會受傷了呢?”


    阿布想起李全一身是傷的樣子,眼眶一紅,歎道:“還不是佛蘭特學院的期中比武給鬧的?剛去了半個學期就搞成這樣,唉!”


    羅達右跟著歎氣道:“我還想等女兒長大了也送去佛蘭特學院,看來還是要好好想一想了。”


    兩次試探讓羅達右打消了對阿布的懷疑,開始聊起了家常,聊著聊著就說到身邊的這些大漢。羅達右這才想起介紹身邊的眾人,於是指著身後的一人道:“這是傑森護衛團的黃上天隊長,這次我們回去帶了些貴重物品,所以請他們來護送。”


    阿布上下打量黃上天,此人臉長眼小,鷹鉤鼻,一雙薄唇,怎麽看都是一副虛情寡義的模樣,抱拳道:“你好,黃隊長。”


    黃上天雙眼一翻,看向屋頂,不滿道:“羅老板,當初我們可是講好價錢的,你隨隨便便就從路邊撿個人來回來,他們可不在我們保護的名單當中哦。”


    羅達右尷尬地看著阿布,不好意思道:“小兄弟不要在意,黃隊長性子比較直,不要在意啊。”


    阿布一笑置之,答道:“沒事,生意人就應該講究公平合理。我不需要他們的保護,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羅老板不必掛心。”


    經過黃上天的一攪局,兩人也沒了話題,寒暄幾句就各自休息去了。阿布回到兩人身邊,王超張嘴就想說話,阿布搶先開口道:“晚了,把衣服烘幹早點睡吧。”


    王超會意地將吐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在眾目睽睽下召喚一個暖烘烘的火球來烘烤衣服,驚得眾人目瞪口呆。火剛燃燒了半刻鍾,三人身上的衣服就完全幹透,這讓其他人更是佩服地盯著王超看,但是隻有阿布三人才知道,所有的功勞都是尤娜的。此刻阿布也終於明白尤娜學的是水術法,甚至是更高一階的冰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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