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驚輪苦笑一聲,鬆開了吳鳳蘭的手,搓了搓微微冒汗的手:“若不是拿出驚天的名字來壓老爺子,我估計,我們現在就是橫躺著出了她的房間。愛睍蓴璩”


    “不會吧?”吳鳳蘭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瞠目。


    “你還不了解老爺子。想當年……”說到這,他嘴角再次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想當年,因為一件事,我差些便被老爺子給弄死了。若不是有驚天求情,估計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在老爺子心中,也隻有驚天這個唯一的兒子。”


    “是因為那個女人吧?”吳鳳蘭見到易驚輪苦澀的神情,試探的問了句。


    “你胡說什麽?”易驚輪不滿怒道:“我去書房了。燁”


    吳鳳蘭看著易驚輪狼狽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


    說完也轉身回院落去了。


    曦院。易嫦曦房間內無。


    易城看著盤膝而坐的易嫦曦,再次幽幽歎了口氣,這孩子跟他一般,都是命苦。


    想著,翻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玉簡,神色悵然的摩挲著:“沒想到那麽快,眨眼間十二年就過去了。驚天不知在那邊跟她過得可好?”


    易城歎息一聲,然後輕咦出聲,看向盤膝坐在裏側的易嫦曦。


    隻見此時易嫦曦身上閃爍著紅白相間的光芒。易城見到這一幕,嘴角一個抽搐,連忙向後一退,嘴裏嘟囔道:“絕塵竟然把那功法留給了丫頭,難怪丫頭會出這樣的狀況,真真是胡鬧。”


    在他說話的時候,紅白相間的光芒再次擴展,易城再次向後一退,生怕被光芒籠罩住。


    半個時辰後,易城已經被紅白相間的光芒逼退到門口處,見那紅白相間的光芒似乎還有向外蔓延的趨勢,易城一跺腳,身化藍光消失在門口。


    在他離開的時候,冷冷的打了個抖索,輕聲嘟囔了一句:“諒那些人也不會找死的被這光芒接觸到,不然估計有他們好受。”


    “咦,那丫頭房間裏怎麽會發光?奇了怪了,難道她手裏又有什麽寶貝不成?”一個人影掠進曦院,看見合上的門上,紅白相間的光芒不斷閃爍,來人眼睛一亮,他可清楚的記著墨家壽宴上,這丫頭手中那令人驚豔的玉鳳。


    一步從陰影中跨出,藍發藍眸,此人赫然是血煉教左護法——尹武浪。


    “我倒是要看看這丫頭在房間裏搞什麽鬼。”尹武浪陰笑一聲,向著易嫦曦的房門走去


    推開門,瞬間被籠罩在紅白相間的光芒海洋中,順著紅白光芒源頭看去,盤膝坐在床上的赫然正是易嫦曦:“這丫頭搞什麽鬼?”


    說著,向著床前的易嫦曦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頓住腳步,不安的扭動了下身子,疑惑的說道:“怎麽身子會突然升起陣陣燥熱感?”


    眼睛一眯,眼中掠過精芒,看著房間中泛起一層層漣漪的紅白相間的光芒,瞬間了然,古怪的瞥了一眼盤坐在床上的易嫦曦,身子瞬間飄然後退,雖然身子有反應,但是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娃,他可沒多大的興趣。


    搖搖頭,歎息一聲,閃身出了門,關上【門】,急匆匆的飛身離開了易家,想必是解決人身大事去了。


    盤坐在床上的易嫦曦耳朵微微顫動了下,唇角勾勒起一絲的邪魅笑容,搭配上她那精致的小臉,頗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手勢再起,她眉心處一道道紅芒飄出,碾壓了房間內所有的白芒,使得整個房間都陷入了詭異的紅暈中。


    在易嫦曦的體內,白芒不斷的從經脈中壓製,白芒不滿被壓製不斷反抗,誰也不讓著誰,易嫦曦眉頭一蹙,臉色紅白光芒轉換。


    混雜著一絲絲黑色的血滴從她的皮膚溢出,轉眼間她整個人已化為血人。


    房間內紅白相間的光芒從虛空中往回縮,圍繞著易嫦曦的身周【旋】轉。


    黃昏悄悄來臨,盤膝入定的易嫦曦,徐徐鬆了口氣,從入定中醒來,悶哼中吐出一口黑紅色的鮮血,擦拭了下唇角溢出的鮮血。


    睜開無神的雙眼,虛弱的喘了口氣,聞了聞全身的味道,扶著床幔下了床,站定後,靜靜的聽了會,伸手凝聚出一隻墨紅色的竹杖,敲著地板,探索著往浴池


    走去。


    脫了衣服,把竹杖放在身側,進入浴池中。閉上無神的雙眼,洗去一身的疲乏與汙穢。


    片刻後,易嫦曦耳朵微微一動,手向後一探,捏住竹杖,扯入水中。再次悠閑的泡著澡。


    “曦兒,沒想到你可真會享受,一個人獨占如此大的浴池,恰巧我也乏了,進來跟你共浴可好?”清朗的笑聲從浴池門口傳來,便隨著笑聲一落,人已來到近前。


    “毛都沒長齊,腦子就已經如此齷齪了。”易嫦曦依舊閉著雙眼,毫不猶豫的親啟朱唇惡毒的損到。


    “我的毛長沒長齊,你完全可以睜眼一看,不是麽?”風浩淼聲音伴著著氣霧染上了幾分邪惑黯啞。


    回答風浩淼的是,一根竹杖破水而出,直搗黃龍。


    “我擦,易嫦曦,你不帶那麽狠的!你這是要我斷子絕孫!”風浩淼被這突然潑水而出的竹杖給打打的嚇了一跳,趕忙退後橫移,躲開了這要命的一擊,看著那竹杖點在的位置,風浩淼恐懼的咽了咽口水,要是真被這一擊擊中了,他這一生可就真的完了。


    “曦兒,你這樣可是在破壞你以後的幸福生活,這可不是好動作。”風浩淼嘴角抽搐著看著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易嫦曦,不得不再次開口說道。


    “說夠了,就滾出去。記得帶上【門】。”易嫦曦用竹杖點了點風浩淼,慵懶的開口道。


    風浩淼瞥了眼易嫦曦伸出水中,潔白的玉臂,以及她手腕中握著的墨紅色竹杖,鳳眼一眯,不太對勁。


    輕輕的歎了口氣,風浩淼搖搖頭:“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


    說完,身化一道白芒,消失在原地。


    風浩淼走後,易嫦曦歎了口氣,收回竹杖。紅鸞心經第一重劫,失明一個月。


    摩挲了下手中的墨紅竹杖,前世,與這根一模一樣的墨紅竹杖陪伴了她三十個日夜。現在在這不太平的易家,這三十個日夜,可有那麽容易度過?


    站起身子,一步跨出。


    “篤、篤、篤……”墨紅竹杖點在地板上,易嫦曦摸索著來到了玉石砌成的衣櫃處,取了一身衣服,穿上。


    再出了浴池門來到貴妃衣處,摸索著取了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我來吧。”一聲歎息從她身後響起,取了易嫦曦手中的毛巾,幫她擦拭起頭發來。


    “你沒事去做麽?”易嫦曦鬆開手,讓來人取了毛巾,任由他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風浩淼輕笑一聲:“反正家裏有老頭子鎮場,我回不回去都一個樣。不過,我可要叨擾你們一段時間了。”


    易嫦曦抿唇一笑,便沒有再問,有些東西,放在心中便好,不必說出,比如身後這個已經看出了她異樣的人。


    “誰說要你留下來叨擾了?”回答風浩淼的是一個蒼老而雄渾,帶著不滿的聲音。


    “易爺爺,我在這裏可是要等著青雲回去取我上次從禦宅那淘來的一個紫玉鼻煙壺,本是想著等青雲回來,作為我在這租住的資費,可現在看您這樣,似乎不太歡迎我住這裏。既然如此,我還是不做叨擾了。”風浩淼說完,當真就鬆了手中的毛巾,向著門外走去。


    “瞧你說的什麽話,我哪裏說不讓你留下來叨擾了,你要住哪,隨便挑,要不就在丫頭的房間裏替你再置辦一張床得了。你看如何?”易城一聽說是紫玉鼻煙壺,老臉上的神情立刻一展,笑得猶如一朵盛開了的菊花,討好的對著風浩淼說道。


    “這不太妥當吧。”風浩淼眼角餘光掃了掃易嫦曦,不自然的咳嗽一聲,遲疑的問道。


    “沒什麽不妥,如果誰敢說半句閑話,我立刻讓他掃地出門。”易城笑著捋了捋白須,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易嫦曦嘴角抽搐的聽著身側兩三下就在自己房間中安排了一席床位的易城,輕微咳嗽了一聲:“老頭,你是不是嫌你的胡須太長了?”


    “丫頭,你這是什麽話,爺爺是安排一個人給你差遣。你怎麽能推辭?”易城不滿的瞪了一眼易嫦曦,看到她失明的雙眼,才訕訕地收回了眼,不滿的嘀咕道。


    “是這樣麽?”易嫦曦冷冷一笑,轉過頭,用她那無神的雙


    眼,直勾勾的“看著”風浩淼:“到時,你的紫玉鼻煙壺來了,想讓我好生把玩一下,反正都是送給爺爺的,我先暫且替他保管。”


    “好。”風浩淼輕柔的笑了笑,點頭應道。


    “喂喂喂,你們兩個不帶這樣欺負我老頭子。”這邊廂無視易城,一句話決定了紫玉鼻煙壺去向的兩人瞬間被不滿的易城給打斷了。


    “爺爺,你的不就是我的麽?難不成在爺爺心裏,孫女還沒你一個鼻煙壺重要不成?”易嫦曦輕輕的用墨紅竹杖輕輕的點了點地板,笑問道。


    “當然不是……”


    還未等易城接下去說,易嫦曦直接打斷了易城的話:“既然這樣,那麽這紫玉鼻煙壺就交給我來保管了,等哪天我心情舒暢了,再交還給爺爺。”


    “這……”易城啞口無言的看著易嫦曦。


    風浩淼臉抽了抽,別過臉去,肩膀聳了聳,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聲。


    “爺爺如果沒事的話,就先離開吧。”易嫦曦對著易城笑了笑,做出了送客的姿勢,然後用竹杖點了點身後的風浩淼:“小子,把我的頭發擦幹。”


    “嗯,好。”


    一人安靜的彎腰在貴妃椅後擦著另一人及腰青絲。


    一人舒適的斜躺在貴妃椅上任由另一人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看著旁若無人的各做各的事的兩人,易城嘴角微微一抽,冷哼一聲,起身離去。


    “易爺爺真有趣。”良久,風浩淼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你是這說我,不尊老麽?”易嫦曦挑挑眉,嗤笑道。


    “這話不是我說的。”


    “十月十五,你去不?”


    “自是要去的。”


    “嗯。”


    室內再次歸於寂靜。


    “好了。擦幹淨了。我去找易爺爺,安排我的住處了。”


    “就在這房間裏放多一張床就是了。”易嫦曦懶懶的開口。


    “啊?”風浩淼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的易嫦曦。


    “啊什麽啊?難道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易嫦曦用無神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風浩淼,用慵懶的嗓音說了一句讓風浩淼吐血的話:“就算我讓你把我怎麽著,你確定你功能能使用麽?”


    “……”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易嫦曦說完見身後沒反應,這才開口催促了一下僵直的站立在原地的風浩淼。


    “曦兒,你能不能不那麽毒舌?”回過神來的風浩淼,複雜的看了眼易嫦曦,幽幽的說道。


    “我說錯了麽?你確定你的功能能用?露出來看看。”易嫦曦打了個哈欠,用無神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聽完這句話已經臉上充血的風浩淼。


    “算你狠。”風浩淼咬牙切齒的瞪著易嫦曦,一字一句的從鼻子中哼了出來。


    說完這句話,重重的腳步聲從易嫦曦的斜躺著的貴妃椅後麵,響起,向著門外移去。


    易嫦曦好心情的笑出了聲音,銀鈴般的笑聲傳出門外,鑽進重重的跺著地板而去的風浩淼的耳中。


    聽到這銀鈴般的笑聲,風浩淼唇角溢出一絲柔和的微笑。


    “主子。”


    “回去告訴爺爺我不回了,順帶幫我把書房中的鼻煙壺給取來。”風浩淼瞥了眼悄無聲息出現眼前的冷青雲,吩咐道。


    “主子,這次可是極有可能商討關於家主位置定奪的事,您若是缺席,豈不是……”


    “青雲,那不重要。”


    “主子,就因為這個見了幾次麵的易家小丫頭,就讓你放棄了爭奪家主之位麽?”冷青雲指著易嫦曦的房間,幾乎是呐喊出聲。


    “住嘴。”在冷青雲剛剛開口的時候,風浩淼幾乎是下意識的布置了一個結界,皺眉怒斥冷青雲。


    冷青雲固然是被他訓斥得不再說話了,可是眼裏的不


    滿卻是著實落在了風浩淼的眼中,看著這個自小陪自己長大的侍衛,風浩淼無奈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青雲,你覺得我這性情可適合做家主麽?”“怎麽不適合?主子,風家你全盤掌握的暗部勢力,不是證明了你的能力麽。你……”


    “青雲,那是自保。”風浩淼幽幽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


    “主子,你……唉……算了,算了,我也不說什麽了。你自己決定吧。我回去先稟報老太爺了。”冷青雲看著眼中帶著愁緒的風浩淼,歎了口氣,主子唯一的弱點就是對自己的親人心太軟,不然……


    風浩淼點了點頭,繼續向著易城的院子走去。


    看著身前向著遠方走去的風浩淼,冷青雲搖了搖頭,再次歎息一聲,回頭看了眼易嫦曦所處的房間,他不知道,主子為何會如此護著這個小女孩,以主子的身份,要多少女人沒有。


    搖頭甩去不該有的想法,化為清風,消失在原地。


    見到風浩淼來了房中,立刻對身側的易才吩咐道:“易才,你去小姐房中安排多一張床,並且去布一桌晚宴,叫家裏人都一起吃。”


    “是。”易才看了眼風浩淼一眼,對著易城點點頭,退了下去。


    “易爺爺,易才爺爺為何……”風浩淼看著出去的易才,指了指自己的頭,好奇的問易城。


    易城微微不自然的咳嗽了幾聲,沒有說什麽。


    風浩淼有些了然的笑了笑:“易爺爺,我去找曦兒了。”


    “去吧。好好保護她。”易城瞥了眼因為他的這句話有些吃驚的風浩淼,嗤笑道:“我說的是十月十五那天。在易城,我倒是不信有誰能走脫了我的掌心,欺負了我家寶貝孫女。”


    “嗯。我會的。”


    “好了,去吧。”


    曦院。聽到門外傳來的熟悉腳步聲:“回來了?”


    “嗯。”風浩淼看著睜著無神雙眼,向著自己這個方向看來的易嫦曦,輕笑著點點頭,遲疑的看了一眼易嫦曦,想說什麽話,卻噎在了喉嚨,餘留一聲歎息。


    “你相問我眼睛為什麽會突然間就變成這樣?”易嫦曦似乎猜測到了風浩淼想說什麽,淡笑著問道。


    “嗯!”


    “修煉功法,出了岔子。就這樣了。”


    “嗯?”風浩淼劍眉一皺,三步並兩步的走上前來,把住易嫦曦的脈,過了一會,不解的問易嫦曦:“你的脈象平和,不像是受了刺激失明。”


    “如果是功法出了岔子呢?”易嫦曦輕聲笑問。


    “……”風浩淼無語的看了一眼易嫦曦,她就不能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無奈的歎了口氣:“晚上易爺爺說大家一起吃飯。”


    “嗯。”易嫦曦點點頭:“你帶著我去就是了。”


    “這貌似是你家吧。”風浩淼弱弱的反駁。


    “我家怎麽了?難道你叫我摸著去不成?”


    “被人看到了,似乎不太好。”


    “老娘我都不關心自己的名節,你還擔憂你本就不多的清白不成?”易嫦曦摩挲了兩下墨紅竹杖,似笑非笑的說道。


    針芒對麥芒,無賴的易嫦曦勝。


    夜。飯廳。餐桌。


    “老爺子,這飯菜都要涼了,曦兒怎麽還沒到,翠嬸,你去催促一番。看看二小姐是怎麽回事。”吳鳳蘭一邊對墨城抱怨,一邊對著身側站著的老媽子,吩咐道。


    “是。”翠嬸應了聲是,轉身後,看著前方,直立不動。


    “怎麽還不去?”


    “篤篤篤……”


    “咳咳,夫人,二小姐來了。還,還……”


    “還什麽還?”吳鳳蘭不滿的轉過頭,身子瞬間僵了僵。


    隻見風浩淼扶著杵著墨紅竹杖的易嫦曦一步步慢慢向著飯廳走來。


    吳鳳蘭僵立了一會後,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聲:“風少爺?”


    “伯母好。”


    吳鳳蘭牽強的笑著點了點頭。嘴角抽搐的瞟了一眼身側的易嫦娘。


    接收到老娘的目光,易嫦娘輕微的點了點頭:“二姐身體不舒服麽?”


    回答易嫦娘的是一陣向著他們走來的腳步聲和竹杖敲擊在地板上的清脆篤篤聲。


    “曦兒,你怎麽不回答你小妹的問話?成何體統?”易驚輪見易嫦曦沒回答,終於找到了一個出氣口,怒道。


    “我還沒死。”在易驚輪怒氣翻湧的時候,易城輕飄飄的來了一句,讓整個飯廳陷入了沉寂。


    風浩淼淡淡的瞥了眼在場諸多人的情緒,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帶著易嫦曦向著飯廳走去。


    經過易嫦娥座位的時候,她突兀的伸出了一隻腳,橫亙在易嫦曦的前方,眼看易嫦曦就要踢到那腳了。


    “哢嚓”


    “啊!”


    “抱歉,抱歉。不小心打滑了。”風浩淼一臉歉然的對易嫦娥賠罪。


    原來就在易嫦曦要中招的時候,風浩淼手腕一拉易嫦曦的右手向前探的竹杖,隨後鞋跟極其不小心的踩在了易嫦娥的腿上,一把把易嫦娥伸出的腿給活生生的給踩斷了。


    在場眾人嘴角抽搐的看向風浩淼,這叫做不小心踩到,就把人的腿給踩斷了,若是誠心的話,豈不是把人家的腿給才折了。


    可是現在腿踩都被踩斷了,他還說了是“不小心打滑了”,現在怪罪的話,傳出去還說不準別人怎麽說他易家怎麽仗勢欺人。


    想到這裏,易驚輪肺都快要氣炸了,最後,隻得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胸中的怒火,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靨:“沒關係。是嫦娥太過貪玩了。音笙,扶大小姐回房,稍後吩咐廚子做幾道菜送到小姐房中去。”


    “是!”音笙狠狠的瞪了一眼,扶著疼得直抽氣的易嫦娥回房中去了。


    風浩淼扶著易嫦曦向著易城身側空著的兩個座位走去。


    等兩人坐好後,易城開口,動筷:“開飯。”


    等眾人都夾著菜的時候,風浩淼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去了骨頭,放在易嫦曦的碟子上:“這是紅燒排骨,吃吧。”


    說著,手一引,把易嫦曦手中的筷子引導在去了骨的紅燒排骨處。眾人看著這兩人的互動,一時間麵麵相覷,這是在秀恩愛的節奏麽?


    “易爺爺,筷子放在哪裏?”風浩淼再次夾了一塊魚肉到易嫦曦的碟子中,轉頭問易城道。


    “易才,去取一雙幹淨的筷子來。”易城聽到風浩淼的話,臉上再次笑得猶如盛開的菊花,轉頭對身後的易才吩咐道。


    不一會的時間,易才就從身後的櫃子中取了一雙筷子遞給風浩淼。


    風浩淼感激的接過,開始了他的邊吃邊夾菜剝骨大業。


    這時,就算再遲鈍的人都知曉了易嫦曦的眼睛有問題了,更何況在座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兒。


    一頓飯就在兩人,一夾,一吃;其餘人等不時飄過的羨慕眼光中度過。


    “曦兒的眼睛怎麽了?”易驚輪在吃完飯後,遲疑的看著易嫦曦,輕聲問道。


    “失明了。”


    “什麽?!失明?那十月十五的會議誰去?都說好了她去了。這……這……”易驚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


    “你給我坐下。”易城眉一蹙,喝道。


    “可是……”


    “給我坐下。”易城再次出聲喝道。


    易驚輪隻得乖乖坐了下來。頗為不滿的看向那閉著眼,摩挲著竹杖的易嫦曦。


    “你這樣,哪像是一個家主的樣,能不能給我注意下你的形象?”易城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把桌上的碗碟震得砰砰作響。


    “老頭,發火就發火,別把碗碟給震碎了。浪費。”直到這時,易嫦曦才淡淡然開口。


    “你這臭丫頭,爺爺是替你出氣,你丫還敢指責爺爺。”易城鼻子險些氣歪了,頗為哭笑不得的


    看向易嫦曦。


    “我吃飽了。走了。”易嫦曦站起身,撐著竹竿向著門外走去。


    “易爺爺,易伯伯,伯母,我先陪曦兒去了。”風浩淼歉然的對著在座眾人笑了笑,轉身扶起易嫦曦的手,向門外走去。


    “嗯,晚上好好照顧曦兒。”易城點點頭,允了風浩淼。


    眾人被易城這句“晚上好好照顧曦兒。”給震得不輕,目瞪口呆的看向易城,易驚輪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他們,在一起睡?”


    “嗯。”易城淡定點頭。


    “爹,你,你,你怎麽能讓他們兩個睡在一起,男女授受不親。”易驚輪震驚得怒吼出聲。


    “吼個屁啊吼,他們睡在一起怎麽了?有意見不成,反正以後他們都是要結婚的。”易城白了一眼易驚輪,不屑的說道。


    “可,他們不是還沒結婚麽,這若是他睡了嫦曦的房,那豈不是讓嫦曦的名節不保麽?”易驚輪忙著解釋道,連一旁吳鳳蘭竊喜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都絲毫沒有理會。


    “丫頭都沒反對,你反對個什麽勁?”易城不屑的哼了哼。


    “嫦曦年齡還小,我們這些大人,自然要替她拿著點主意。”易驚輪不滿的看著易城:“爹,這次可是做得有些過了。”


    “你願意像浩兒那般喂一個女子吃食麽?”易城冷淡的瞥了一眼易驚輪,似笑非笑的問道。


    “……”易驚輪微微不自然的別過臉,正如易城所說,他做不來如此兒女情長的事,所以隻能閉嘴不言。


    “既然做不到,就給我閉嘴。”易城冷笑一聲:“你們沒事就撤了吧。”


    說完,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這……這……”易驚輪記得團團轉。


    “老爺,他們想怎麽樣就讓他們怎麽樣唄,我們想管也管不了不是麽?”吳鳳蘭抿唇笑道。


    “娘,若是有人肯為我做這樣的事,嫁他又何妨?”易嫦娘有些豔羨的說道。


    “你這臭丫頭,說得什麽話。若是你敢這樣,看我不打斷了你的腿。”吳鳳蘭狠狠的戳了戳易嫦娘的額頭,冷哼道。


    “我也隻是說說,我可沒有二姐那麽豪邁。”易易嫦娘抱著吳鳳蘭的胳膊,“嘿嘿”一笑。


    “好了,我們都回房吧。”吳鳳蘭淡淡一笑:“老爺,你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吳鳳蘭說完,攜著易嫦娘,被一大群丫鬟們攜著出了門。


    “篤篤篤……”竹杖一下下的敲擊著地麵。


    風浩淼頗為無語的看著易嫦曦手中的墨紅竹杖:“曦兒,我做你的竹杖,可好?”


    “別惡心我。”易嫦曦手中的墨紅竹杖一揮,向著身後一刺。


    “你謀殺親夫啊。”風浩淼一側頭,躲過易嫦曦手中的墨紅竹杖,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再說一聲,我便用這杆竹杖戳爛了你這不得安生的嘴。”易嫦曦停下身子,用竹竿輕輕的戳了戳青石板,石板上直接被戳出了一個洞。


    “……”風浩淼看著地板上那深深的小洞,嘴角微微一抽,這一竹竿若是戳到了他的臉上,那準是一戳一個洞。


    “你現在還想要做我的竹杖麽?嗯?”易嫦曦輕笑道。


    “嗯。”


    “這竹竿拿來戳東西,似乎還是不錯的。”易嫦曦摩挲著竹竿,笑道。


    “……”風浩淼頗為無語的瞥了一眼易嫦曦:“我在你的房間裏睡,真的好麽?”


    “你是女的,還是我是女的。”


    “……”


    “婆婆媽媽。比女人,還是女人。要來就來,不來拉倒。”易嫦曦杵著竹杖,一步步向著曦院走去。


    “曦兒,你等等我。”風浩淼趕緊向著易嫦曦追去。


    站在曦院門前,易嫦曦突兀的停頓了下來。


    “有人?”追上來的風浩淼,眉頭一蹙:“尹武浪。”


    br>“嗯。”易嫦曦點點頭。


    “走吧,我們進去會會他。”風浩淼輕聲一笑,拉著易嫦曦的手,向著院內走去。


    風浩淼的手還未接觸到房門,門已經被從裏麵打開,尹武浪從裏麵傳來出來:“易家二小姐,你今天修煉的時候,散發在房間內的紅白相間的光芒是什麽。怎麽會有如此恐怖的副作用?”


    “在別人修煉的時候,來打擾,可不是一個道德的事,誤中一些不該中的東西,豈不是很正常麽?俗話說的,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易嫦曦淡淡一笑,說道。


    “你……你……算你狠!”尹武浪指著易嫦曦的修長的手指,不斷的顫抖。“不知血煉教左護法深夜來訪,可有要事?”風浩淼的聲音從易嫦曦的身後傳了過來。


    “咦,風浩淼,你怎麽在?”


    “你在,我為何不能在?”風浩淼淡淡的瞥了眼吃驚的尹武浪,嗤笑道。


    “這,深夜的,你陪著易家二小姐來她的房間,這就有些不正常了吧。”尹武浪瞥了眼站在易嫦曦身後的風浩淼。


    “你們兩個聊夠了沒?如果聊夠了,你們都給我滾到一邊去,別妨礙老娘睡覺。”易嫦曦說完,一竹竿捅向尹武浪,尹武浪一個閃身,避開了易嫦曦的竹竿。


    易嫦曦順著尹武浪避開的空間,飄身進了房間,墨紅竹竿反手一拍,直接絞向尹武浪。


    尹武浪再次避開,可是就在他閃開的時候,墨紅色的竹竿攜著紅芒狠狠的點在了尹武浪的背上,把他給點出了房間:“你們兩個要聊,就慢慢的在外麵聊吧。”


    易嫦曦說完,再次反手把房間門給關了。


    看著被“砰”的一聲,大力關上的門,風浩淼嘴角一個抽搐,無語了會後,再次看向那揉著背,在不斷哈著喊痛的叫罵著,這婆娘真狠的名詞的尹武浪,一雙丹鳳眼危險的眯了起來。


    “我去,風浩淼,你想幹什麽?”看著一臉不善的向著自己走來的風浩淼,尹武浪被嚇了一跳,趕忙退後一步。


    “血珀,有些事,可不要玩得太過了。小心玩火燒身。”風浩淼淡淡的看了一眼尹武浪,湊在尹武浪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句後,瀟灑地推開了易嫦曦的房門走了進去。


    尹武浪呆呆的看著關上的房門,腦袋一時間沒有從風浩淼剛才所說的話中轉過彎來。


    片刻後,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表情依舊困惑,他是怎麽認出他的身份的。這個世界上能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恐怕不過五指之數,可這五人中絕對不包含剛剛進了房間的風浩淼。


    搖了搖頭,甩去複雜的思緒,看來是該回去調查一下是誰泄露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得叫父親好好地整頓一下教內之事了。


    想著,腳尖一點地,身子化為一道血芒消失在原地。


    進了房間的風浩淼,呆愣的看著易嫦曦床前一米外,擺放的大床,以及床上放的一個標有三個旋轉逗號組成的風家標記的月白色包袱。


    這效率未免有些高了,並且這床沒事放得如此近幹嘛,這易家的人做事,也實在是有些強大了。


    想到這,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走到床前,從包袱中取了衣服,對靠坐在床上的易嫦曦說道:“借你的浴池洗個澡。”


    “就算你裸著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是看不見的,不用特地的說你要去洗澡這件事來告訴我別偷看。”易嫦曦摩挲著手中的墨紅色竹杖,低聲笑道。


    “易嫦曦,你能不能……”


    “節操麽?抱歉,老娘的節操就是被你這樣無聊的人,一節一節的操掉的。以後就不要在老娘麵前提節操這回事了。”易嫦曦說完,把墨紅竹杖靠放在床頭,人卻斜躺上了床。


    風浩淼嘴角抽搐的聽著易嫦曦的話,這話實在是,實在是太粗了些。


    搖搖頭,無奈的再次瞥了眼易嫦曦,踏步向著浴池走去,他現在如果再不走,他保不準會動手掐這個頗為無賴的易嫦曦的脖子。


    當風浩淼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從浴池中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卻是已然熟睡了的易嫦曦了,看著易嫦曦安然的睡顏,聽著她清淺的呼吸,風浩淼一時間怔了怔,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向往安然的笑容。


    bsp;這樣簡單的日子似乎很好。很值得向往。


    但是,這樣簡單的日子,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得到的。尤其是現在的他們,想要有這樣的日子,恐怕也是越來越少了,因為,這世道是要亂了。


    亂得紛呈,亂得無措,亂得不是他們這掌控凡塵幾百年的八大勢力能夠抗衡。


    所以這樣的日子,才要好好的,珍惜。


    風浩淼看了易嫦曦的睡顏半響,確認易嫦曦已完全的熟睡了後,輕手輕腳的向著易嫦曦的床走去。


    來到易嫦曦的身前,伸手封了她的穴道,把她扶起,讓她盤膝坐下後,他毅然在她的身後坐下。雙手貼在易嫦曦的背心,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他的掌間傳輸到易嫦曦的身上。


    半個時辰後,風浩淼徐徐的收了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此時赫然更顯慘白,似乎是重病了一場一番。


    從手中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粒丹藥,服下後,就在易嫦曦的床上盤膝,修煉了起來。


    在風浩淼閉目修煉的時候,本應是閉目睡著且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的易嫦曦忽然睜開了無神的雙眼,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


    繼而再次閉上了雙眼,她雙手指尖發出一道道微薄的深紅色光芒。


    一夜無話。


    清晨。一聲尖叫聲劃破了曦院的寧靜。


    “小姐,你們這是,這是……”紅貂看著盤膝坐在床上的易嫦曦跟風浩淼,語無倫次的大喊道。


    風浩淼嘴角抽搐的看向紅貂,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昨晚忘記鎖門了,鬧出這一出,易嫦曦的名節可真心要不保了。


    “我要洗漱了。”誰知就在紅貂語無倫次,風浩淼頗為懊惱的時候,易嫦曦淡淡的聲音響起,直接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哦,哦。我立馬去打。”紅貂點點頭,連忙轉身向外走去,誰知一轉身,看見曦院已經被她剛才那尖叫聲吸引來的人給堵得滿滿當當的。


    紅貂回頭看了看依舊盤膝坐在房間內的易嫦曦和風浩淼,再看看身前的諸多八卦的三姑六婆,一時間腦袋開始隱隱作痛,這,這都叫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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