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的焚天的問話,易嫦曦回過神,眼中掠過一抹深意。


    跟劫雷有關麽?


    其實跟劫雷沒有半分關係。


    與她自己本人有關係。


    有相當大的關係誦。


    那關係來源於血脈。


    在劫雲往下壓製的前一刻,她感受到了來源於血脈的悸動,獨特的悸動銚。


    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捕捉到了那種熟悉的親切感,屬於至親的一抹特殊聯係。


    是誰?來到了修真界?這具身體的父親,還是母親?


    “沒。略有感慨罷了。”這般想著,她卻搖頭無奈的回答焚天。


    一瞬間的事情,她不能給出更多的,更加準確的判斷,更加不能讓自己完全的陷入險境。


    眼見這無數恐怖劫雷即將向著自己等人攻擊下來,易嫦曦雙唇緊抿,緊握手中的紅鸞槍,目光從劫雲中收回,落向劫雷。


    這一刻,她動了。


    她手中的紅鸞槍也緊隨著動了。


    這一刻,她跟新生的火焰蓮台一般,做著同一件事,作者同一個動作。那就是衝。


    向著砸落的劫雷衝了上去。


    她的目標似乎很簡單,隻是劫雷。單挑劫雷。


    紅鸞槍上一道血紅色的幽光爆發而出,一槍刺向離她最近的黝黑的閃電球。


    槍到。球裂。閃電淩亂了虛空,震撼了眾人視線。


    沒有人會想到,此刻,在幽紅色火焰蓮台向著劫雷衝出去的此刻,還會有人與莽撞的蓮台一般,做出一致的動作。


    無知的衝向劫雷。


    這……根本就是在找死。


    血紅色的身影在黝黑的劫雲的映襯下,在無數亮瞎人眼的閃電襯托下,那麽的明顯。


    明顯到讓人覺得她孤立無援。


    明顯到讓人覺得她視死如歸。


    明顯到讓人覺得她過於慘烈。


    但無論如何是哪一種感覺,都沒有人不為她這股勇氣所折服。


    敢問,誰,敢在這恐怖的天劫下,不避反進,衝向天劫?


    誰敢?


    僅僅是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問在場眾人,絕對沒有人能給出答案。絕對會把場間的眾人問得愣住,問得麵麵相覷。


    因為在場的人,都極其的愛惜自己的生命。愛惜自己的生命高於一切,在渡劫時,他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挺過去了就好。


    至於挺不過去,那就認命吧。


    當然除了認命之外,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可眼前,出現在他們眼中的紅衣女子,卻沒有像往常的他們那般選擇全力防禦,而是以攻擊的姿態告訴他們,她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如她手中的紅鸞槍一般,勇往直前,永不退縮。


    “咦,那個人不是進入傳承洞穴中經曆變故後便沒有出來的人麽?”


    在眾人把目光投射向易嫦曦的時候,場中不知是誰,突兀的發出這麽一感慨。


    這感慨剛一發出,恰巧被從他身側路過的夜楠聽見,他的臉色不禁為之一變。


    目光瞬也不瞬的凝在易嫦曦身上。


    血衣,少女。


    此人不正是易嫦曦,又是誰?


    這……怎麽可能?


    藍蓮老祖宗出手,她竟然能活著。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心裏這般無語的感慨著,卻不包含任何的惡意。


    他這是真的被驚駭到了。


    藍蓮祖宗的實力修為那都已經是進入傳說中的境界了,聽他話中之意,倒是確確實實是由域主發令,叫他除去易嫦曦。


    既然是域主發出的命令,那這易嫦曦應該早已經斃命了才是。可出現在他們眼前,獨自勇敢的麵對劫雷的易嫦曦,又是怎麽回事?


    這一瞬,夜楠是真的淩亂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不管夜楠怎麽瞠目結舌的瞪著虛空上一槍簡潔、犀利的挑破了九天雷動劫雷的易嫦曦,此刻卻是真真實實的站在了虛空中,揮舞著她的長槍,一一的挑破那些向著他們砸下的黝黑的閃電電球。


    一槍出,劫雷破。


    每一槍的出擊都會點到劫雷。從不虛發,每一槍都會成功戳破劫雷,讓劫雷消散。


    此刻,身著一身血衣的她,猶如一隻涅火重生的火鳳,在九天之上,自由自在的翱翔一般。


    是的。此刻的她不正是一隻涅火重生的鳳凰麽?死而複生。


    除了死而複生這個說法之外,他沒有更加的熨帖的說辭來形容出現在眼前的一幕了。


    但,不管怎麽樣,她活著是,對於他而言,是好的。


    她,活著,意味著他能夠從她身上得到關於道之子一族施展天道斬之後的治愈方法。


    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她,讓她進入傳承洞穴,那麽她自然也該兌現她的承諾。


    雖然……事後她遇害,也確確實實與他有些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是一碼歸一碼,他讓她進入傳承洞穴,卻沒承諾保她安全無虞。


    反正,不管如何,治療天道斬這個術法,他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不管用什麽方法,他,都要得到。


    目視著虛空上,犀利而桀驁得與天劫相鬥的易嫦曦,目光微微的沉了沉。


    沉沉的目光中,一縷狠色閃過。


    虛空上,楊絕塵唇角挑起一抹輕笑,愉悅的對身後的玄風說道:“似乎我家可愛的女兒發現了點什麽。”


    “啊?”玄風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子,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似乎發現了我在這裏了。”


    楊絕塵頗為好心情的對玄風繼續解釋道。


    “不可能吧?”


    玄風驚訝的看向楊絕塵,他們此刻可是在九萬裏上空,小少主怎麽可能會發現他們?又怎麽可能發現他們?先不說他們的修為比少主高,就算是這距離,也足以讓人察覺不到。


    “血脈傳承。”


    楊絕塵微微一笑,目光慈愛的看著下方的易嫦曦,輕輕的從掀起的紅唇中吐出四個字。


    血脈傳承。


    聽到這四個字,玄風的臉色變了變,瞬息間回歸到了屬於他原本的平靜,就好像變了臉色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主子要去見少主麽?”


    “不去。”


    玄風問得直接,楊絕塵回答得更加直白。


    “啊?”玄風顯得不解,主子向來心心念念的少主此時就在不遠處,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都那麽近了,為什麽主子不想去看看少主。


    楊絕塵沒有解答,更加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唇角勾起的笑容中帶著某些不明,似乎多了什麽,但又似乎依舊純粹。


    “天道最近似乎又不安分了。”


    “呃……”玄風眨巴眨巴眼,很想問上一句:主子,你確定不是因為天道對少主降下聖靈天劫才這樣說的麽?


    不過,想問不代表著他會問。畢竟事實是有目共睹的。他也用不著問。


    “玄風。你的旋風斬,多少級了?”


    在玄風如是猜測的時候,楊絕塵忽然開口淡淡的問道。


    “差一層就到九境了。”玄風充滿遺憾的答道。


    “在八境巔峰啊!”楊絕塵點了點頭,了然的道:“不過,也夠了。”


    夠了?


    聽到主子這話,不知為何,玄風隻覺得背後似乎有無數的混沌寒風在自己背後吹襲一般,讓他後脊背那是拔涼拔涼的發寒。


    “主子,怎……怎麽了?”因為有些擔憂,因為有些不解,更因為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使得玄風問楊絕塵的時候,這番話便變得有些結巴了。


    “你把那礙眼的劫雲吹散了,順帶把天道之眼給分屍了吧。”楊絕塵淡淡然的開口,語氣猶如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陽光真明媚一般在自然,圓潤。


    “……”玄風本來警惕的俊臉在楊絕塵吩咐落下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苦哈哈了起來,這劫雲是可以吹散,這天道之眼是可以分屍,但……但是,這會給主子帶來不便啊!


    這不能這樣做啊。


    “所以說,我還是喜歡阿龍跟著我。”楊絕塵輕悠的歎了口氣,緩緩抬起右手,乳白色的光暈隨著她的右手抬起,閃現在她五指之間。


    “主子。這怎麽使得。我來。我來。我來還不行麽?”玄風見主子要親自住手,臉色大變,立刻出手阻攔,苦哈哈的對楊絕塵勸阻道。


    “你似乎不太情願的樣子。我還是覺得自己出手比較有把握一些。”楊絕塵扁扁嘴,清爽歎息,指尖乳白色光芒在這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因為玄風的阻攔而熄滅,反而越來越盛。


    “主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玄風眼角餘光瞄著楊絕塵指尖奪目如豔陽的乳白色聖潔光芒,想哭的心都有了。


    讓主子出手。


    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起碼……起碼不是一件能夠愉快的玩耍的事。


    主子什麽境界?她出手,這天道之眼可就不是被分屍那麽簡單了。那是直接被毀滅。


    毀滅跟分屍是不同的。毀滅不可複原。分屍,天道再怎麽分屍,天道依舊存在。


    但,天道被毀滅。那就真的不存在了。


    雖然眼前的不是真正的天道,但,那是天道之眼。


    天道之眼被毀滅,所引發的事,會有多麽的恐怖。


    想想,玄風都會為那後果而打個寒戰。


    所以,無路如何,誰都可以對天道之眼出手,唯獨主子不行。


    主子出手,天道之眼,將會真的不複存在。


    天道之眼出事,所引發的大混亂絕對不會影響到主子的好心情。至於在發生大混亂的時候想讓主子出手去管這種事……依照著主子唯恐不亂的心態,沒去添幾把亂,那就算不錯了,還去管?


    “啊……似乎不用我出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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