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靈說的這句話顯得很沒有禮貌。也很不像話。


    可他那微微上揚的語調中的那份顫抖可以聽出他明顯的怒氣。


    他為易嫦曦抱不平,為易嫦曦有這樣狠心的母親感到很不滿。於是他心直口快、直截了當的明了的說了、問了。


    血鳳沒有回答他,不是不可以回答。而是不知道怎麽回答。回答陣靈這看似很簡單的問話。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不是她家的事,她不知楊絕塵後續有什麽安排,或者說,這算不算得上是楊絕塵的安排沮。


    若是,那楊絕塵的實力到達了何等恐怖的地步,她的天算之力,又會令人多麽驚顫!


    若,不是。那此刻她的女兒所經受的危險,她會不會心疼?她會不會來幫助孜?


    但,她知道現在發生在她女兒身上的事麽?


    血鳳不知道,所以她沒有辦法回答陣靈這句看似很簡單,很氣憤的問話。


    但她更知道,若是現在她們不做點什麽的話,易嫦曦的性命就有可能交代在這裏。


    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不是楊絕塵想要看到的,更加不會是小蓮想要看到的。


    這些綜合條件結合起來,變成了血鳳口中的一句問話:“準備好了麽?”


    “啊?”陣靈被血鳳這句話問得有些茫然,於是他很萌然、很不解的看向血鳳,等著她的解釋。


    “施展出你最拿手,最穩妥,最強悍的防禦陣法,保護易嫦曦。你能辦到麽?”血鳳臉色嚴峻的看著陣靈,問道。


    問完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唇角揚起一抹笑,一抹很殘酷、很殘忍的笑,繼而再次開口道:“若是不行,也沒有關係,易嫦曦會瞬間被挫骨揚灰,不會感到任何疼痛的死去。這種死法,對於很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而言,是件很幸福的事。”


    血鳳這抹殘酷的笑,很直接的印在了陣靈的眼中,落在了他的心底,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他也知道,血鳳這話說得很殘忍,但很現實。若是他沒有防禦住,那麽血鳳所說的死法就接下來易嫦曦的死法。所以,他要防禦住,也必須要防禦住。所以他眼神很堅定的看著血鳳,語氣很堅定的說道:“我能防禦住。”


    我能防禦住。


    不是我會防禦住。


    這是一句很肯定的話。


    也是一句很直接的承諾。


    我能。那麽我就會。也必須會。


    陣靈的回答,很讓血鳳滿意。她的滿意程度很容易的能夠從她唇角逸散開的那抹輕鬆寫意的笑中可以看出來,她的滿意。


    不過,她的這抹滿意的笑,在識海內漫天黑色而霸道,帶著死亡色彩的焚天焰的印襯下,顯得很是詭異,很是有些不協調。


    起碼,在陣靈的眼中,感到很詭異。


    “開始吧。”


    血鳳沒給陣靈心中有其他遐思的時間,臉上不可多得的笑容,當即收斂,一把火紅色的飛梭出現在她的手掌下,極速旋轉,每一次旋轉帶動著周圍本就被焚天焰所點燃的空氣變得更加的炙熱。


    這抹炙熱有如弑殺的***般在眼前不斷瘋長,扭曲。


    外麵,易嫦曦緊蹙的眉峰,在此刻,蹙得更緊。


    一場殘酷的戰爭,即將拉開帷幕。


    外麵,在易嫦曦蹙眉的時候,焚天似感應到了什麽一般,瞥了眼手中即將壓縮完成的本源火焰蓮台,抬眼,看向易嫦曦,又似乎透過易嫦曦的眉心看向她的識海深處,那正在做著某種襲擊他準備的血鳳。


    他的眼神很清澈,也很淡定。似乎對這場危機絲毫不在意。


    可若仔細的看,那麽肯定能夠從他這淡定、清澈的眼神深處的那抹了然而欣慰的笑可以看到,他對這場危機很在意。


    不過,他不認為這場危機能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於是乎,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一把小小的血紅色的飛梭從易嫦曦的眉心處破眉而出,以極致的速度,恐怖的力道,劃破他與易嫦曦間隔的空間間隔,刺向焚天。刺向他的眉心。


    這是屬於血鳳必殺的一擊。


    她,很有信心。


    有信心能給焚天這個精靈帶來必殺的一擊。


    因為,這是她此刻元神神念所能掌控的全力一擊。


    因為很有信心。所以她的眉眼的飛梭破開易嫦曦的眉心向著陣靈激射而出的時候,漾開。


    漾開了一抹自信、舒朗的笑。


    隻是,她的這抹笑還沒有完全漾開,令眾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一隻手,突兀的還無節奏、無規律的出現在了飛梭的必經之路。


    這隻手,出現,並且握住了以極致的速度前進的飛梭。握住。轉向。


    雖然這手握住了飛梭,但強韌度依舊不夠。


    所以,急速中攜帶著極致力道的飛梭,穿透了這隻突兀的出現在半路的手掌


    tang心,攜帶著一抹血,在空中潑墨般揚出一道血跡,依舊帶著急速向著焚天飛去。


    隻是此刻,再也沒有人去在意這隻飛梭的去向。


    焚天、血鳳、陣靈,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隻突兀的出現在空中,以肉掌抓向飛梭的手。


    這隻手的主人,不是別人的,正是本該閉目苦修的易嫦曦的。


    這一幕,讓他們震撼。但他們震撼的方向不同。


    血鳳與陣靈震撼的是,易嫦曦為什麽會不顧一切的出手,攔住這挽救她的飛梭。在震撼中,帶著不解和疑惑。


    焚天眼中在震撼中帶著溫暖並且因此溫潤、濕潤。他,很感動。感動老媽不顧一切的出手挽救他。


    但,不管他們因為什麽而震撼,因為什麽而發呆,易嫦曦握住了那把飛梭,飛梭穿透了她的手心,但也因之前易嫦曦握住飛梭,並且急速的一轉,而轉變了方向。


    飛梭依舊向前急速飛去。掠過焚天的耳畔,斷了他的一縷隨風揚起的發絲,這縷發絲沾染了飛梭上的血,黏在飛梭上。


    飛梭攜著本來的速度,飛向了前方。一去,不複返。


    不知何時,易嫦曦已然睜開了眼,唇角漾起一抹笑,淡淡然的對焚天說道:“沒事了。繼續做你想做的事。”


    語閉。不管手心還留著血,雙手置放在膝蓋上,閉眼。繼續她的修行。


    當然,她並未真的修行。


    她的神識在跟自己識海內的血鳳跟陣靈解釋。


    聽完易嫦曦的解釋,血鳳跟陣靈久久不語。


    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為什麽易嫦曦會出手救那焚天焰。理由很簡單,也很強大。


    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所以,我要救他。


    很簡潔的結束語。也很有說服力的結束語。


    於是,血鳳跟陣靈兩人服了。


    血鳳揚手,收回飛出去很遠的本命飛梭。


    眼中閃過一抹尷尬,隨後,她一步跨出,從易嫦曦識海中跨出,出現在外麵,向著焚天走去。


    她欠焚天焰精靈一個解釋。所以,她光明磊落的出來,光明磊落的向著焚天鞠躬,更光明磊落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自己人。”


    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不忍一家親。


    這是今天發生在他們身上的這一幕的最好的解釋。


    血鳳的光明磊落讓焚天淡然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唇角也隨著漾起笑:“血鳳尊者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磊落。我很喜歡。”


    驚詫。


    這是血鳳在聽完焚天的話的第一反應。


    她抬頭,看向焚天,顯得很驚訝,事實,她也確實很驚訝,驚訝於焚天焰竟然認識自己,並且還附帶了“傳說”兩個字。


    她並不認為自己很有名,所以,對於焚天所說的話,很不解。


    “敢於逆天,這個壯舉,不是誰人都敢做的。敢想未必敢做。所以,對於敢做著,我這個隻敢想的人隻能敬佩。”焚天看出了血鳳眉宇間的不解,進一步解釋道。


    血鳳淡淡然的笑笑,並沒有因為焚天這話而有多自豪。


    因為,她是想過逆天,並且嚐試逆天。


    但結果不討喜的失敗了。


    所以,這不值得她為此感到欣喜。所以,更加不能讓她覺得自豪。


    “尊者還活著,便是值得驕傲。”


    焚天略帶深意的對血鳳說道。


    血鳳聽了揚了揚眉,臉上漾出一抹很真誠、真摯的笑。


    沒錯。活著就值得驕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天道之眼手中逃脫的她能逃脫,就已經算得上一樁本事了。


    雖然,這本事裏有楊絕塵的影子在裏麵。但是這依舊值得驕傲。


    於是她就笑了。


    “你把焚天焰注入到嫦曦丫頭的識海內,這不會毀了她麽?”雖然笑,但她卻沒有忘記辦正事,開聲好奇的問道。


    焚天的臉色在血鳳問話的時候,變得有些尷尬,尷尬的他,開口解釋了下,易嫦曦體內的紅鸞血焰與自己的本命火焰相容的結果後,終於讓血鳳明白了來龍去脈。


    血鳳的臉色在焚天解釋完後,變得很難看。


    按照焚天所說的,那麽現在這在易嫦曦識海內作威作福的焚天焰並不是焚天控製的焚天焰,而是新生的火焰蓮台控製的焚天焰後,這個問題,頓時變得很是棘手了起來。


    新生的火焰蓮台就代表著未知。


    未知的東西,時常隱藏著大恐怖。大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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