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生也沒跟陳燕說什麽,是這美女聽到他跟許書記說是真正的社員參股,還嚇她一跳。不過這美女也是聰明,也感覺這位老同學真的敢做也敢說。私下跟許書記承認,他難道會強行叫人沒收不成,他也就可以裝成不知道了。


    水筍叔那叫樂,這樣子讓他更加放心,許書記分明就是有意放他們一馬。楊楚生一百二十多斤,就坐在他的自行車後麵,他也不感覺到踩起來吃力。兩人嘴裏叼著香煙,還有說有笑的,完全是一付革命樂觀精神。


    他們在樂,祠堂這邊的社員們卻在焦急,有些社員已經在田裏跑到祠堂來了,焦急地等著他們的消息。可卻先等來了吳擁軍,這吳主任也是一付想捏死鴨子的神氣,按他的估計,楊楚生應該會被許書記狠批一頓。


    這有熱鬧瞧了,吳擁軍叫上三個民兵,抓鴨子。就連他的三哥,也想瞧熱鬧,卷著一根喇叭煙,看一下也跑過來,長得還可以,腰比水桶隻粗一點的老婆笑。


    吳擁軍的三嫂,當然也是看熱鬧的,這女人走到水筍叔的老婆身邊,咧開嘴巴先笑一下,才說:“這個小知青,這回跑不掉了,嘻嘻!”


    芹菜嬸轉過臉,不想跟她說話,這女人也是個誰也不敢惹的角色,幾句話說不合拍,就瞪眼睛豎眉毛,連菜刀也敢使出來的女人,還是少跟她說話為妙。


    “吳擁軍,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就幾隻鴨子嘛。”副隊長也有十隻的份額,站在祠堂大門正中央就說。


    “幾隻鴨子,你也有份的吧?八十五隻,這是大……大資本主義!”吳擁軍平時說話不口吃,但這“大”字不但重複,還加重語氣。感覺這個狡猾的楊楚生,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衝著副隊長,又說出這年代也是相當流行的話:“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


    “行了,吳擁軍,別講這些大道理。”副隊長也沒好臉色就說,他們家也有五六兄弟,要跟吳擁軍他們一家打,誰也不怕誰。


    副隊長還一臉發黑站在大門正中,看見水雞叔從一條巷子即將要走過去,急忙大聲就喊。


    這水雞叔頭也大,本來這事他是不想管的,吳擁軍要怎樣鬧就鬧。畢竟楊楚生這條資本主義尾巴也確實大條,現在副隊長喊他了,他也得現身。


    吳擁軍的三角眼也隻是看這書記一下而已,反正他有公社這一支牌。


    “這是不是資本主義尾巴,還是跟公社匯報一下吧。”水雞叔也就隻能這樣說了。


    吳擁軍還大聲:“我就是剛剛從許書記那裏回來的。”


    水雞叔一睜大眼睛,眼角的皺紋也會變淡。當然會不爽,這吳擁軍算什麽角色,大隊幹部排到他還有幾名以後,跟公社報告事先也沒有跟他這個書記吭一聲。


    這人也越來越多,因為時間到了社員從田裏陸續歸來的時候。秋月嫂的褲子還卷在膝蓋上麵,聽到那個六歲的女兒說,“砰砰砰”也往這邊跑。


    還有桂香嫂也不得不來,她要不來,今晚又得被吳擁軍,特別是他三哥的老婆給罵個大半夜。


    “那許書記怎麽說?”水雞叔還又問了。


    “他說應該沒收。”吳擁軍這話,就好像手裏拿著令箭一樣,表情也有些傲。


    “那楊楚生呢?他為什麽不在?”水雞叔又問。


    吳擁軍還沒回答,也在想著同樣問題的桂香嫂,眼睛在搜尋楊楚生之時,卻看見他坐在水筍叔的自行車後麵。也說:“他們在那邊。”


    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向這邊過來的兩個人瞧,看見後麵的楊楚生,嘴裏還叼著香煙,臉上的表情也相當地充滿著無產階級色彩,也還讓吳擁軍心裏有想法。


    “哎呀,吳主任,要割掉我的尾巴了,我又不是猴子。”楊楚生跳下自行車就說。


    吳擁軍還是冷冷地“哼哼”兩聲才說:“楊楚生,鴨子你要自己交到大隊,還是我們來抓?”


    “放心,生產隊可以搞副業,我們的鴨照養,不要管別人眼紅。”楊楚生扔掉煙屁股就大聲說。


    “嘻嘻嘻!”秋月嫂先笑,還有那位如門神一樣的副隊長,見楊楚生的表情,也感覺青天上麵也終於有白日。


    這話也讓吳擁軍愣了,感覺可能是他回來後,許書記又跟楊楚生有什麽說法。


    楊楚生已經走到他身邊,小聲說:“吳擁軍,你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告訴你,我就一口咬定是生產隊向社員們借錢,許書記也沒有辦法,嘿嘿!”


    這哥們就是專門想氣死吳擁軍的,說完了,還抬手想拍這位兩眼已經無神的家夥的肩膀。


    卻不想吳擁軍的三哥,可以的時候那叫笨,不應該眼明的時候卻明得不行,衝著楊


    楚生就喊:“你幹啥?想動手啊!”


    楊楚生朝著這擺好架勢的家夥一瞧,然後又對吳擁軍說,“我打不過你們,你們厲害,不過你自己可以到大隊打電話給許!”


    吳擁軍當然會打,也想溜,要這樣,他又沒臉了一次了。


    “喂,別動不動就想打架,真要打,老子綁住一隻手,也照樣能打斷你兩顆門牙。”楊楚生又朝著吳擁軍的三哥喊。


    這人嘛,有時候麵子比性命還重要。吳擁軍的三哥現在就是這樣,因為他要被楊楚生嚇退了,現場少說也有上百號人,會笑話的。“砰”地拍一下胸脯,大聲喊:“楊楚生,夠膽的放馬過來。”


    好家夥,吳擁軍的三嫂見了可能又要打架,也往前一步,雖然沒說話,但也有老娘也不是好惹的那種表情。還伸手,將褲子往上拉緊點。


    楊楚生嘴角露出三分譏笑,他要想打架,也不會跟這家夥一對一,打起來好像在欺負他似的。突然這哥們一笑,走到吳擁軍的三嫂麵前,再笑一個,還小聲地叫一聲“三嫂。”


    這什麽情況?這本來就是胸大無腦的女人,聽著這小聲的稱呼,芳心跳動當然不會,隻是因為這叫聲溫柔得太過憑白無故而發傻。


    現場的觀眾們也傻,感覺這楊楚生腦子突然嚇得短路了。隻是他這樣,也讓吳擁軍的三哥在發傻,誰都會有想法,這小知青怎就跟他老婆這樣親密呢?


    那女人發了一小會傻,還想喊別來這一套,可她的嘴巴才動一動,楊楚生卻又小聲說:“沒什麽,不能說。”說完了,笑著往祠堂裏走。


    那女人又在傻,這話是什麽意思?為啥說得那樣小聲?


    現場的人看著事情應該過了,三個民兵不也走了嘛,有一些都回頭想走了。水雞叔也往祠堂裏走,當然是要問楊楚生,許書記有什麽說的。


    吳擁軍的三哥也眨著眼睛,走到他老婆跟前問道:“他說什麽?”


    “沒什麽呀。”這女人也回答。


    “為什麽不敢說?”突然的大喊,讓已經想散了的社員們又回過頭。桂香嫂也嚇一跳,這吳擁軍的三哥,兩邊臉還能看出在咬牙根。


    這女人眨著眼睛又說:“沒什麽,不能說。”


    吳擁軍的三哥聽了,那氣啊,突然抬起手:“劈”一聲朝著老婆的臉就煽。


    這會誰都在驚愕,誰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這女人也是腦袋一時轉不過來,也就照著楊楚生的話說的。突然臉上挨了一下,一下子也將她彪悍的性格給煽出來了。突然一陣呼天搶地的哭聲,頭一低,朝著丈夫的懷裏就撞,夫妻倆也想在眾人的麵前來一決高下。


    這又有笑話,看的人多,但卻沒有人動手勸,最多也就不好意思用嘴巴勸兩句,其實都在偷著樂。


    反正有戲,紅光大隊的人那個不知道,這女人彪悍之極。她丈夫有一次褲襠被她捏住了,還險些出了人命。


    祠堂裏麵的人也聽見了,水雞走出來一瞧,立馬也暈。


    老天爺,這夫妻倆打架可不是玩的,“砰砰”!男的突然抬起手,朝著女人低著的腰就兩下。


    又是幾聲大哭,這女人突然抬起頭,轉身滿地亂找,肯定是想找家夥。


    突然,這女人披頭散發,朝著貴喜的媽身邊跑,伸手一搶,搶過她手裏還留著剁豬菜那些菜葉的菜刀。肯定是正在忙,聽到吵架就跑出來看熱鬧,刀也還拿在她手裏。


    “別別!”水雞叔急忙喊。


    這女人兩眼發出瘋子似的紅光,舉著菜刀,衝到吳擁軍的三哥麵前就砍。


    這場麵那叫嚇人,吳擁軍的三哥也不敢自認為大丈夫了,被自己的老婆砍一刀那叫世界第一倒黴,一是沒理講,二是醫藥費橫豎也是自家的。這條自認為好漢的家夥還算是靈活,急忙一退,菜刀從他麵前一劃而下,然後不用轉身,撒開腿就一邊跑。


    那女人可不管,舉著菜刀,雖然腰是粗點,但那身子骨就跟她的性格一樣彪悍,一邊追還一邊哭。


    這現場有點亂,吳擁軍的三哥見人多,也不敢跑遠,這好,夫妻倆就沿著人群的外圍,就跟走馬燈似的轉。


    這種場合,誰也怕,隻能讓這夫妻倆盡量跑。


    “天殺的啊,我不活了!”這女人跑累了,突然扔掉菜刀,往地上一躺,邊哭還邊翻滾。


    “楊楚生,你跟她說什麽?”吳擁軍的三哥一邊喘氣,一邊大喊。


    楊楚生睜大眼睛:“沒什麽呀,我本來要問她,要不要也出錢養鴨,但還是算了,不能說,就這樣了。”


    原來是這樣,這回連水雞叔也不得不轉臉,他很少笑的,但也不得不笑。


    看的人都笑亂了,秋月嫂一邊笑一邊拍大腿,就桂香嫂,也是想笑卻又得忍的樣子。


    就隻有吳擁軍的三哥在傻眼,按他的想法是誤會了,可這婆娘為什麽就這樣胸大無腦呢?


    那女人卻還在地上翻滾,反正要沒有人扶她起來,叫她怎樣收場。


    笑得最凶的劉雪貞和孟躍進,要不知道是楊楚生故意的才怪。隻是這樣的整人法,也太過讓人捧腹,有他這樣說,也有那夫妻倆那樣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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