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吳擁軍心裏羨慕得要死要活的,那位美女記者,一身這年代夏天最最時髦也是最高級的藍褲子白襯衣,瞧她挽起袖子的小手臂,多潤多圓。可能因為要采訪久一點,還跟楊楚生兩人另外找個地方,坐在一棵木麻黃樹下。


    楊楚生雖然也從城市來的,隻是記者嘛,也不知道有沒有特意的挑選,長得挺美。一雙丹鳳眼,在她沒有笑的時候,但看眼睛也好像在笑一樣。


    “記者同誌,要怎麽稱呼你?”楊楚生先問這個。


    這記者抬起一雙丹鳳眼,微笑是從剛才就保持到現在的,看著這采訪對象,這也是她第一次碰到的,比她還先問。還是說了:“我姓金。”


    “金記者,嘿嘿。”楊楚生也沒啥意思,這記者長得漂亮而已。


    記者的消息比較靈通,而且也善於聯想,各種領域都在樹立什麽標兵這些,年輕的學生和知青還有工人,標兵已經落後了,流行的是“闖將”!搞不好,這位楊楚生,真的會被樹立為濱海地區的知識青年革命闖將。


    反正吧,剛才廖書記說的,爭取上京城的話,可不是小事,那是要跟上麵的領導見麵的。


    不會吧?楊楚生有點傻,這金記者問完了啥,突然還問起他打死狼的事:“你為什麽要勇敢跟惡狼作鬥爭呢?”


    這有理由嗎?楊楚生嘴巴張了好幾次,突然深吸一口氣,反正這是表示紅心的年代,心一橫就說:“我是想起草原英雄小姐妹的英雄事跡,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為了保護集體財產……”


    終於說完了,這哥們呼了一口氣,這樣子說,反正記者也樂,領導看了也樂。別說合理不合理,這年頭,聽說有些地方一畝水稻可以收到一千五百公斤,但還照樣吃不飽。


    金記者手裏的鋼筆“唰唰唰”,寫得那叫歡。不是說假的,這年頭還真有一些思想好得出奇的白癡爺們,真的得到傻到家了的姑娘的歡心。這金記者搞不好也是傻姑娘中的一個,反正她的笑,比剛才好看多了。


    “為了集體的財產不受到損失,隻身跟惡狼戰鬥,多麽鼓舞人的事跡呀!”金記者終於寫完,最後邊寫出她自己的感想還邊念。


    這樣也行?楊楚生是重生者,感覺他的腦袋雖然超前了幾十年,但有時還是理解不透徹。原來他重生前所聽所見的,有些跟現在是一模一樣。


    算是采訪完畢了,金記者插好鋼筆,往白色的上衣口袋夾。還別說,上衣口袋夾著鋼筆,是這時代相當時髦的一種裝飾。隻是這美女記者的上衣口袋位置,不用裝飾就是相當惹眼。


    楊楚生也鬆了一口氣,轉臉看到有些社員要回家了,因為天氣熱,社員們收工也提早了點。這哥們相當誇張地抬起左手,看手表唄,突然又傻眼,這手表忘記了上鏈條,死了!


    “幾點了?”金記者手裏那有手表,不該問卻還問,


    “這個,嘿嘿,忘了上鏈。”楊楚生挺尷尬地說。


    金記者很迅速,將那本紅皮筆記本遮著臉的下半邊,可還能看出她的眼睛是在笑。


    “嘿嘿,給我們照兩張相。”楊楚生突然又說,看見白雪也走過來了,劉雪貞和孟躍進也在邊走邊說話。


    金記者能不答應嗎?這好,楊楚生才一喊,嘩啦啦白雪最嬌弱,但卻衝在最前麵。


    “來,四個知青先來一張。”金記者一說,拿出照相機。


    “等等,秋月嫂,鋤頭借我一下。”白雪接過鋤頭,然後還將褲腳卷了幾卷,鋤頭往肩膀扛,這可是這年代最流行的知青照相造型。


    四個知青照完了,然後秋月嫂也來湊和,桂香嫂不想照,不過還是被她拉上,四個知青兩個村婦又來一張合影。


    桂香嫂雖然有點怕,但秋月嫂都這樣拉了,不照也不好意思。


    那些領導們也要走了,楊楚生跟廖書記再一次握手。走回樹下,幾個照相的還在說著,剛才


    她們的造型怎樣。衝著五個人就說:“中午我請你們吃狼肉,反正我們幾個都有一腿。”


    “撲!”桂香嫂先聽出不對,無意中嘴角在笑但卻翻起白眼,也問:“什麽我們都有一腿?”


    這話好笑了,誰都知道楊楚生說的是一腿狼肉,但沒想到桂香嫂這一說,幾個女人又是氣又


    覺得好笑。


    秋月嫂卻是“哈哈”地笑,拉著又想走的桂香嫂說:“別走,他說有一腿就有一腿唄。”


    “去!”桂香又翻了一下白眼,抿著嘴巴笑,目光飄忽著瞄了一下楊楚生,三個女的和孟


    躍進都在笑,她的臉卻開始在發燒。


    “是呀,桂香嫂,狼肉不是想吃就有的,走吧。”白雪也說了。


    桂香嫂內心是願意,但怕吳擁軍,遠遠的看著他跟那班領導走進村裏了,這美少婦終於也點


    點頭。


    桂香嫂今天是壯著膽子了,早上她看了楊楚生癱在地上的樣子,其實還偷偷擦過眼淚。那種


    急,就如吳擁軍想的那樣,他當丈夫的生病了,還沒看到她那樣急。那種一時的急,表露的淨是


    內心。


    “怎麽吃呀,要燉到那個時候?”秋月嫂還問。


    “挺快,用烤。”楊楚生邊說邊開始生火。


    劉雪貞因為昨晚是在公社過夜,到田裏的時候,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現在可好,往竹鋪子上一躺就問:“你怎樣打死狼的呀,說說你英勇無雙的事跡。”


    除了白雪,其他的三個,也都想聽。


    楊楚生就笑,土灶裏麵的火都滅了,隻剩下紅通通的木炭,將一根竹子往那狼腿肉插,放在炭上,才說起昨晚的事:“我和白雪坐在後麵的草地上……”


    “喂,你們……”劉雪貞一喊,騰地就坐起來。


    白雪的俏臉卻是漸漸在紅,翹著嘴巴,朝著楊楚生看。


    楊楚生已經改睡為坐了,還怕什麽。衝著劉雪貞說:“你急什麽急?”


    “我不急,我急什麽我。”劉雪貞說著又躺下。小聲問白雪:“隻是坐嗎?”


    “哎呀,聽他說。”秋月嫂大大咧咧地喊,看一下日頭,還早了點,反正大旺會做飯了。


    孟躍進搶過狼肉,也說:“快點說。”


    楊楚生拍拍手,隨便往地上坐,身子靠著一根竹柱,秋月嫂邊用鬥笠扇風,幹脆就坐在他對麵。


    桂香嫂卻不知道怎麽知道的,從蚊帳上麵拿出那把不知道值多少錢的折扇,“嘩嘩嘩”就照著胸口煽。本來天氣就熱,再加上土灶裏麵的炭火,更加地熱了。


    “哇,這圍欄多高呀?”秋月嫂聽到楊楚生說的躍過圍欄,就禁不住出聲。


    “然後那隻狼就要撲向白雪……”楊楚生吊一下胃口,回頭看著滋滋滋冒出煙的狼肉,香氣已經開始上來了。


    這情節相當地緊張,緊張得桂香嫂也往秋月嫂身邊坐,劉雪貞也坐了起來。特別是這秋月嫂,緊張得忘情了,一隻手拉著上衣領口,一隻手繼續煽。


    “然後呢?”桂香嫂眨著眼睛問,她也熱,幹脆拉開上衣下擺,扇子往下擺下麵煽。


    楊楚生又繼續,接下來的情節,真的扣著三位女人的心弦。說到他隨著也是一躍而出,那頭狼不顧他舉起扁擔,撲向他的時候,桂香嫂停止了動作,皺著眉,一臉的著急啊。


    秋月嫂更急,鬥笠還在煽風,隻是拉著領口的手卻拉得太用力,她還沒感覺。一邊的桂香嫂,因為被鬥笠擋著,再加一直在注視楊楚生,那有注意什麽。


    “哎呀快說嘛。”秋月嫂又在催促,隻是楊楚生突然“咳咳!”提醒她一下。拉得太用力了,露出了豪放又很白而且相當成熟的半邊,她還不知道。


    秋月嫂很不滿他突然停住,還瞪著這家夥,不過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瞧她的身上,一低頭,這一嚇可不小,急忙手一捂,抬頭看他一下。雖然她的性格沒有桂香如村姑似的羞澀,但這樣子露在他麵前,也讓她的臉會紅。


    還好沒有別人看到,秋月嫂眨著眼睛,搞不懂這家夥的眼睛,是在提醒她還是什麽。


    這回輪到桂香嫂不滿了,緊張中的她,也忘記身份,伸手按著楊楚生的膝蓋搖:“快點呀?”


    太緊張了,緊張得劉雪貞也溜過來,三個女人,就跟小學生在上課一樣,聽得張開嘴巴,三雙眼睛也是緊盯著楊楚生。


    終於說完了,三個都舒了一口氣,桂香嫂眨著眼睛,突然嚇一跳。她的手因為剛才搖著他的膝蓋,緊張之時卻還放在那,這看起來真的是。


    楊楚生也在看她,他也搞不懂,都已經是村婦了,還一下子又是比村姑還容易害羞和臉紅。


    桂香嫂當然會害羞,他才隻穿著短褲,手就放在他膝蓋上,能讓她不臉紅?這要是其他人有注意,還以為他們關係到了什麽地步了呢。


    “差不多了”孟躍進將狼肉再翻另一麵就喊。


    香!用烤的確實香,楊楚生先撕下還在滋滋響的一塊狼肉,往嘴裏放,立馬豎起大拇指。本來野獸的肉,都有一股特別怪的味道,可狼好像那股味道淡了點。而且用烤的香氣特別濃,這肉怎麽說呢?入口就是香,而且有嚼勁,慢慢嚼,越嚼越香。


    “好不好吃。”白雪聽故事沒被吸引,看到他在吃了也走過來。


    “試試。”楊楚生將一小塊肉遞給她,這美女聞味道的表情也特別好笑,小巧的嘴巴,也不用翹得那樣離譜。


    成了,孟躍進將香氣直冒,還在滋滋滋冒出油的狼肉往鍋蓋上放,那香啊,不管了,各自伸手就撕。


    嘩!六個人就坐在地上,撕著狼肉。這種吃法,四個知青都能感覺相當地鄉土,太香了!


    “我還有酒。”楊楚生嘴裏塞著肉,香得說話也有些含糊。


    “我也要。”劉雪貞嘴裏在吃,手裏還拿著一塊,笑著拿過酒瓶,不用倒,喝一口。


    “啊!……”楊楚生發出聲音了,過癮!前生和今世,第一次吃到狼肉,也是一種享受。


    白雪也喝了兩小口,然後朝著楊楚生笑,有些想法,跟他一起當知青,好像在享受人生,享受鄉土間的狂野生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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