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生是坐著客車回來的,這哥們又是鮮活得不行,那塊上海牌手表給了弟弟,就再買一塊。然後手裏還拿著一個單波段收音機,這收音機,可是二十多塊買的。


    太光鮮了,從縣城往紅光大隊走的五公裏,就將收音機打開,突然前麵有情況,是市管在路上檢查。


    “嘿嘿,你們在忙呀?”楊楚生朝著市管們問候一句。


    “楊楚生!”那個市管所長也叫一下,這家夥曾經大鬧市管,還騙了他們五十塊。


    幾個市管都有笑臉,這家夥也真的是,三轉一響,現在他的身上就有一轉一響。反正這個市管所長敢肯定,要沒有搞投機倒把,或者是搞變相資本主義,要不就是騙的,不然一個小知青,連放屁都不會響。


    太搞笑了,走到村裏,就有社員看著這家夥在笑。然後後麵跟著十幾個孩子,對於這些小家夥來說,收音機比手表還新鮮。


    “楊楚生,你回來了?”郭副書記當然也知道他被張主任接走的事,看見了就喊。


    “郭副書記,沒啥事,張主任是找我談談以後的政策。”楊楚生蹲在這老幹部身邊。


    郭副書記抬眼瞧,驚訝了,一個地區革委會主任,專門派車接他到地區談以後的政策,說白了也就是請教。


    “那你有什麽看法?”這位老幹部也問。


    “沒啥,我不是跟你說過嘛,差不多了,你就清清心心地放牛,就當休養。”楊楚生站起來了。


    郭副書記看著往竹寮走的小家夥,他也真的搞不懂,反正就是一個相當特別的人。


    “唰!”臥在甘蔗林裏納涼的小白,突然衝了出來,朝著楊楚生就親熱地撲上。


    楊楚生拍著小白的頭,眼睛卻在看竹寮門外,那輛永久牌女裝自行車,全公社隻有陳燕一輛。


    “楊楚生,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呢。”陳燕和劉雪貞,原來坐在竹寮後麵的南瓜棚下,聽到狗叫聲,站起來就喊。


    “為什麽回不來?張主任能把我一口吃了不成。”楊楚生走到南瓜棚下,兩位美女還真會享受,棚下麵又沒有陽光又有草地,還有風。


    “為什麽不買雙波段的?”劉雪貞拿過收音機就問。


    “你不記得了,我們一個同學的爸,就因為用雙波段的,不小心收聽了敵台,被判刑二十年了?”楊楚生說完坐下。


    劉雪貞笑一下,今天是楊楚生輪到做飯,站起來說:“我做飯去了,既然你怕聽到敵台,這收音機我就沒收了。”


    陳燕也在笑,那位同學,也在知青農場裏當知青。小聲問:“張主任叫你,也是談那事?”


    “你爸說了,你們那邊還有什麽親人?”楊楚生也小聲問。


    陳燕抬起手,掃掉一片沾在皓臂上的草葉,才說:“爺爺奶奶,還有我爸的幾個兄弟姐妹,人多了去了。隻是……”


    “你也不信?但不管如何,讓他們最少跑到空曠的地方避一夜,總不會有什麽損失。要能叫上更多的人,那更好。”


    陳燕點點頭,站起來笑一下:“我爸要寫信,我和我媽還感覺害怕呢。”


    楊楚生也點頭,明白她的想法,搞不好就是造謠。陳書記能寫信,就證明已經相信了。


    “我走了,公社要修理圍牆,我們廣播站的設備還得小心點。”陳燕說完了,走進竹寮裏,跟劉雪貞又在說話。


    楊楚生卻是嚇一跳,感覺真的是乖乖!他的兩擔古董,不是還埋在公社的圍牆邊的嘛。


    怎麽著?楊楚生啥也不想,那兩擔古董對於他,什麽印刷廠能賺多少,都是不入眼的玩意。


    “楊同誌,回來了?”秋月嫂挑著一擔土雜肥,還沒走到番薯地裏就大聲喊。


    “才回來的。”楊楚生應一句,看秋月嫂那輛新做的獨輪車,有主意了。兩擔瓷器,挑回來肯定不行,用自行車拉更不行,搞不好將那些東西震壞了,最好就用這獨輪車,一次就能拉回來。


    楊楚生往秋月嫂身邊走,看她正用鋤頭,在番薯的根部邊溝出一條溝,這是埋土雜肥的溝。又問:“秋月嫂,下午有空嗎?”


    “有呀,怎麽了?”秋月嫂直起腰問。


    楊楚生是怕自己推獨輪車的技術不夠,要是半路翻車,那就玩完。又說:“要是有空,幫我到公社拉些東西回來。”


    “行,拉什麽?”秋月嫂又問。


    “都是些破東西,你忙吧。”楊楚生說完了,回頭就走。看見桂香嫂也搞笑,手裏拿著一個臉盆,是生產隊的社員輪流到田裏趕麻雀,可不能停留,別人在等她換班呢。這美少‘婦’隻能朝著他笑一下,往她們組的田頭走。


    “你是要拉什麽呀?”秋月嫂走在楊楚生身邊問,他就推著隻放著四個大竹筐的獨輪車,竹筐裏麵還鋪一層稻草,搞不懂他要幹嘛。


    “等會你不就知道的嘛。”楊楚生能怎麽說,說了她也聽不懂。


    兩人也才都吃完飯不久,大中午的,這太陽熱得可以將人曬幹,鄉村的土路上,除非偶爾看見已經在發黃的稻田裏,有人在敲響臉盆,嚇跑麻雀之外,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哎呀太熱了。”秋月嫂雖然戴著鬥笠,但上衣還是開始在濕。然後看光著上身的楊楚生又說:“還是你們男人好。”


    “都一樣,這種天熱,你就是剝掉一層皮也是熱。”楊楚生說完,擦一下汗。


    秋月嫂也在擦汗,沒辦法,衣服裏麵,感覺有汗在往下流,要不擦,等會褲腰這一帶也得濕。


    “你家的口糧夠吃嗎?”楊楚生轉臉又問,然後急忙又將臉轉回。這個秋月嫂,可能是看著路上沒有人,擦汗還將上衣掀到肚子上邊。


    秋月嫂卻不管,別人的麵前她是不好意思,但在他麵前,她就敢。嘴巴都親過了,這樣子怕什麽?而且在田地裏,人要是多一點,有時候不注意之下,也會這樣。手還在衣服裏麵抹,也說:“差不多,再過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了。”


    “那就好。”楊楚生也能小高興一下,現在他們生產隊,十天半個月後要沒口糧了,向人家借一點也容易。因為她家的勞力最弱,口糧當然也最少。


    “楊同誌,說真的,有時候夜裏要睡覺的時候……”秋月嫂還沒說完,突然眯起眼睛轉過臉,一陣帶旋轉的風,卷起一股沙塵迎麵而來。這也是這地方盛夏特有的風,範圍特別小,也不大,最大的也隻能將人頭上的鬥笠刮到十幾米遠的地方。


    楊楚生也眯起眼睛,腦子裏卻嚇一跳,感覺這秋月嫂,還沒說完的後續,不會是“老想你吧”?


    “哎呀,我剛才說到那裏了?”秋月嫂邊用手揮掉眼前的沙塵邊問。


    “說到你晚上到睡覺的時候,你可別說想什麽。”楊楚生有點故意的。


    “對!”秋月嫂一聲以後,又感覺他的話不對,嗔了這家夥一眼,然後笑著說:“我是要說感謝你,但說真的,也時時在想你。”


    好家夥,這不識字的秋月嫂,也會來個順水推舟。說完了,抿著嘴巴在笑,故意放慢腳步,跟在楊楚生後麵,其實臉還在發燒。


    “謝我幹嘛,用得著嗎?”楊楚生就回應前麵的,後麵的他可不好說什麽。


    秋月嫂有點失望,她就在等著他說後麵的。看楊楚生的後背,一條條汗水,就如下雨一樣往下衝,真的將他的褲腰都浸濕了。突然抬起手,輕輕地擦,小聲說:“你這樣曬,明天會脫層皮。”


    “不怕!”楊楚生一說,身子往前挺一下,雖然秋月嫂的手沒有那樣柔軟,但輕輕地抹,還讓他相當有別樣的感覺。


    看到公社的圍牆了,這會正是中午沒人的時候,楊楚生將獨輪車推到那個土坑邊就放下。


    “我的天,我還以為是什麽呢。”秋月嫂看他在一個坑裏,剝開表麵的一層土,原來都是一些罐呀碗的,不暈也得暈。


    “嘿嘿,奇怪吧。”楊楚一邊說,一邊小心地將東西往竹筐裏放。


    “走了。”楊楚生這回爽了,笑!四個竹筐上麵還蓋上稻草,讓秋月嫂推了。


    秋月嫂卻是一路老笑,真搞不懂這些東西有什麽用。更好笑的,這家夥還要她將獨輪車推到山後邊,然後兩人用上抬,他是想將這些東西放在曉蓮師傅那裏。


    這曉蓮師傅也在暈,這些家夥要裝鹹菜,也隻是幾個大點的可以用。


    “師傅,別讓人知道。”楊楚生還鄭重其事地交代。


    “放心,我也不想看。”曉蓮師傅一說,秋月嫂捂著嘴巴大笑。


    安全了!這些古董全都是他的了!楊楚生太樂了,拿著竹筐朝著秋月嫂說:“走吧,你要裝鹹菜,千萬別跑到這裏找。”


    楊楚生還在爽,這裏的風景,可是全村最好的,幽靜又充滿著鄉土間的活力,旁邊一條整年流淌著山泉水的水溝,這哥們啥也不管,往水溝裏跳,捧起一口水就喝,這水真的清澈而且甘甜。然後一蹲下,整個身子都浸在水裏。


    秋月嫂不也一樣,村婦們勞作以後,連同衣服走進水裏,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也往楊楚生對麵一蹲,一股清涼感,讓她伸手輕輕拉著貼肉的衣服,掂了掂,然後朝他笑一下,轉過身子,手從上衣下擺往裏伸,洗一下身子。


    “這些東西真有用嗎?”秋月嫂還又問,手從衣服裏伸出來,又將身子轉向楊楚生。


    楊楚生朝著她看,才想說話,卻不想眼睛一瞪,急忙抬頭望著天。這秋月嫂可能還不知道,她這一身浸滿了水,又是緊貼著身子,別的地方不顯眼,豐滿的一對,形狀毫無保留,顏色卻是隱隱約約。


    這家夥的怪異的神情,秋月嫂應該也有感覺到了,低頭一瞧,又朝著他翻一下白眼,然後“咯”地自己卻在笑。


    楊楚生笑一下,爽得唄,抬頭看著樹上,幾隻伏在樹幹上的鳴蟬,腦子裏卻又在想,怎樣將公社裏的那個倉庫搶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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