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楊楚走近田頭坑一看,真的樂。這一塊田,是這一片地勢最低的,有時候別的田沒有水了,這一塊還是水淹土麵。也因為這時候是施第一次肥,田裏的水比較少一點,附近田塊的泥鰍,都往這田裏跑,他才一到,立馬就見到不少的泥鰍,都往泥裏鑽。


    “哎呀,這東西不好吃,有一股土腥味,我們有時候抓到,就給雞鴨吃。”桂香嫂桶還挑在肩膀上就說。


    楊楚生一邊卷著褲子一邊說:“那是你們不懂吃,等今晚做好了,你嚐嚐,保證以後你看了泥鰍了,就馬上跑到竹寮裏喊我。”


    桂香嫂笑著還翹一下嘴巴,放下木桶,還是問他的事了:“孟同誌說要買米,要不要買給他呀?”


    “那是你的米,你想賣給誰,我那裏管得著。”楊楚生說完,往水坑裏走。


    桂香嫂來一個白眼,小聲說:“賣了就是投機拿倒把了。”


    “別管那麽多,不投機倒把,你的米要怎樣?等著發黴,然後喂豬?”楊楚生說完,用手掀起坑邊周圍的泥土,將那個水坑圍了起來。


    桂香嫂也笑一個,小聲說:“你直接就說,可以賣不就行了嘛。”


    “嘩嘩嘩”!楊楚生一邊拿起木瓢就開始舀水,一邊又說:“秋收以後,我們大隊想賣米的人還會更多,孟躍進這家夥,還真能賺錢。”


    “哎呀,水蛭啊!”桂香嫂突然大聲喊,親娘的,楊楚生才一下去,小腿肚上就貼著三條。


    水蛭怕什麽,抓起來扔了就成。楊楚生手一抓,桂香嫂卻在咧嘴巴,這種東西雖然是經常見到,也少不了被吸過血,隻是她看了還是怕。尤其是抓住的時候,那種滑滑軟軟,身子一端,那個專門吸血的吸盤,張開著還想吸著抓它的手的樣子,她更是怕。


    “哈哈,虧你還是種田的,還怕這種東西。”楊楚生嘴裏說,手抓起一條就扔。


    桂香嫂還挺不滿的,白眼一翻,幹脆往坑邊的田埂上蹲。


    “桂香嫂,在幹什麽呀?”劉雪貞挑著木桶也在喊,她也沒有看到楊楚生,這哥們在大概腰部深的水坑裏,她又距離遠一點,還有水稻遮擋著,沒注意還真看不見。


    “沒事!”桂香嫂站起來大聲回答。


    楊楚生卻抬頭看她一下,什麽沒事,說在捉泥鰍不就行了嘛。


    “太熱了。”桂香嫂又往下蹲,擦一下汗就說。


    確實熱,尤其社員們都是挑完了肥水,誰都巴不得快點往溝裏跳,誰叫她還蹲在這。


    “嘩嘩嘩”!楊楚生的木瓢,快速地往坑外舀水,泥鰍這種東西,捉起來說容易也容易,說難是很難。這種魚一受到驚嚇,就會拚命往泥裏鑽,再加上特別靈活,而且身子也滑,要沒舀幹水,想捉,根本就不可能。


    “哇!真多!”桂香嫂大聲又說,好像她變成了小孩子一樣。


    “水還太多。”楊楚生說著,停下擦汗,看一下手表又說:“要十一點了。”


    桂香嫂也看一下田裏,幾乎沒有人了,隻有稍遠處,東方大隊的社員還在忙。這個時間,應該回家做午飯了,不過她才不急,反正隻有她自己一個。


    楊楚生看完手表一抬頭,本來是想問桂香嫂為啥還不回家做飯,卻不想頭一抬,卻是啥話都不敢說,說了也不好意思。這美少‘婦’一件短袖衫也是濕透得緊貼著身子,蹲在他旁邊,稍稍俯著身子往坑裏瞧,領口裏麵那一抹掛著汗珠的白,就好像玉白的冰峰掛著溶化了的水珠一樣。


    這一個田頭坑,也就不到一米的直徑,水一幹,桂香嫂卻在眨眼睛,小聲說:“魚呢?”


    “在這呢。”楊楚生一說,將貼著坑邊的水草一翻,好家夥!幾條小指頭粗的泥鰍,就在晃著身子,還想往裏麵鑽。


    “哈哈,真多!”桂香嫂笑著說,看楊楚生將兩條泥鰍放進木瓢裏,她也跳進水坑裏。


    “你掀草,我摸土裏的。”楊楚生說著一彎腰,手就往沒到小腳肚的泥土裏伸。


    這水坑裏,真的藏著不少泥鰍,桂香嫂邊抓邊笑。也可以說吧,她好像從這種她覺得有點孩子氣之中,感覺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有半斤了吧。”桂香嫂看著木瓢裏的泥鰍說,坑邊的草,都讓她掀了個遍。


    “裏麵還多著呢。”楊楚生才一說,手從泥裏一出來,就抓著兩條。


    桂香嫂突然“嘻嘻”地笑,指著楊楚生的臉。


    “怎麽了?”楊楚生一問,抬起胳膊擦一下臉。


    “哈哈,你越擦越髒了。”桂香嫂說著又笑,身子一探,手在田裏的水洗一下,然後輕輕地,對著他幾乎黑了的半邊臉就擦。


    這啥情況了?楊楚生站直著身子,桂香嫂雖然是農村婦女,但手也不會讓他感覺粗糙,輕輕地抹。兩人的眼睛對在一起,這渾身汗濕的美少‘婦’,剛才還張開著在笑的嘴巴,突然卻抿得緊緊的,帶水的雙眼兩邊溜,感覺有點不自在。


    “嗯,行了。”桂香嫂擦完了,小聲說,目光又從他臉上移開,真的,她不敢跟他對視,因為一對視,心就跳得特別快。


    “咯咯咯,我摸到一條!”桂香嫂高興地說,手一抬,那條泥鰍尾巴還在左右掙紮。將泥鰍往木瓢裏麵放,又說:“這麽多,要什麽時候才殺完呀?”


    “不用殺,清水裏麵撒點鹽,到了今晚,要換兩三次水吧,到那時,泥鰍就沒有土腥味了,而且肚子裏的髒東西都會排出來。”楊楚生又直起身子,將兩條泥鰍放好。


    桂香嫂又有了,也站起來,看著他笑,好像越捉她覺得越好玩似的。


    “我的天。”楊楚生說著,雙手一舉,想將濕得可以擰出水的背心脫掉。


    “哎呀,你的手太髒了。”桂香嫂又不得不說,男人好像都這樣,就是不懂清潔兩個。站在他麵前,踮著腳,幫他唄。


    本來是無心之幫,卻突然讓桂香嫂心又是怦一下,眼前這一個高舉著雙手,渾身汗水直流的強健身子,汗水中,好像有一股雄渾的氣息要爆發出來似的。


    桂香嫂的身子也挺高一點,看著這個閃爍著光澤的身子,抿著的嘴巴,禁不住也露出幾分笑意。那雙帶水的眼睛,一片溫柔中,好像也透出頭頂上太陽般的熾熱。


    “哎呀!”突然的一聲驚叫,桂香嫂的身子晃了幾晃,拿著楊楚生背心的手也是一陣亂揚,向後就要倒下去了。


    桂香嫂腳下踩的是特別爛的泥,這樣踮起腳跟,還得伸直身子,將他的背心一脫,小小的一點後仰的力量,就能讓她的雙腳來不及移動,身子也得向後了。


    楊楚生也嚇一跳,也沒有多想,立馬手一伸,朝著向後仰的身子就摟。


    老天爺!這一下兩人都愣,桂香嫂被他摟住又往他這邊一帶的身子,立刻就趴在他懷裏。這美少‘婦’忽然間身子一震,抬起頭又急忙低下。


    烈日下,兩個渾身是汗的身體就碰在一起,桂香嫂被汗濕的衣服,貼出高低曲線的前麵,這樣趴,趴出的是讓她幾乎雙腳發軟的感覺。


    “哎呀放開。”桂香嫂小聲地叫。


    “我已經放開了。”楊楚生抬起雙手說。


    桂香嫂又是抬起眼簾,身子急忙站直,這大白天的,稍遠處還有東方大隊的人呢,搞不好兩個大隊的人都在風傳了。


    雖然是不敢再作出什麽舉動,但是桂香嫂卻雙腳還在原地,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這個她時常會芳心大亂的男人。心在跳,嘴角卻浮出幾分羞澀的笑。


    “你先走吧,我再捉一點。”楊楚生笑著說,他也不敢有什麽舉動,怎麽說呢?現在的白雪身在美國,對於能不能跟她在一起,他也沒抱多大的希望。現在他心裏的人是劉雪貞,畢竟跟這美少‘婦’,也不現實。


    對桂香嫂跟對張英紅當然會不一樣,張英紅這個女人太厲害了,每次跟她在一起,楊楚生也是故意的。


    “快點呀,不要曬出病了。”桂香嫂跨上坑邊,小聲說,挑起木桶,回頭時又是一個微笑。


    楊楚生才不管,這哥們等著劉雪貞跑到田頭喊了,還有點不情願。這一個坑,足足捉了有一斤多的泥鰍。


    “來,你們看,我教你們怎樣作泥鰍。”楊楚生朝著桂香嫂和秋月嫂,還有那些從土印刷廠裏出來,想回家的村姑們喊。


    劉雪貞在做晚飯了,也走過來參觀。


    “嗒嗒嗒”!楊楚生切著薑絲,還有在菜園裏,社員們種一點的大蒜和蔥。反正也沒什麽調味料,鹽和味精都有,在鐵鍋裏倒點油,熱了將泥鰍往油裏倒。


    “嗯,還真有香味。”劉雪貞還蹲在鐵鍋邊說。


    “不腥了。”秋月嫂拿起一條炸好了的泥鰍,放進嘴裏一吃就說。


    “看著。”楊楚生大聲說,大蒜先爆一下,然後放上薑絲,等著香氣冒出的時候,“喳……”將炸好的泥鰍往鐵鍋裏倒,再下點醬油和味精,勺子一翻,立刻就是香氣向上冒。


    桂香嫂笑著,手往還在翻的鐵鍋裏伸。


    “等一會,要好了。”楊楚生說著,下點味精,再將青蔥往鍋裏扔,翻幾下就喊:“好了!”


    “漂亮!”劉雪貞看著一盤子泥鰍都是金黃色的,讚一下伸手就拿。


    “好吃,以後你想抓泥鰍也沒這樣容易。”孟躍進吃一條就喊。


    桂香嫂也吃得不想說話了,泥鰍炸成這樣,吃進嘴裏,又是香又有嚼勁。


    “酒!這東西要沒酒,可惜了。”孟躍進又是大聲喊。


    “嗯,這是十斤米。”桂香嫂邊吃著泥鰍,邊將袋子往孟躍進麵前放。


    “嘿嘿,老子現在也搞投機倒把了。”孟躍進笑著說,掏出五塊五。


    秋月嫂拿起楊楚生的酒碗,也喝一口,然後小聲說:“告訴你們,水雞叔說了,明年讓他當書記。”


    “喂,這不能亂說!”楊楚生睜大眼睛就喊。


    劉雪貞和桂香嫂卻是在眨眼睛,還有兩個男的,卻是眼睛睜得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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