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一條船送楊楚生過去,當然快,天才蒙蒙發亮,楊楚生已經站在九龍城,兩年前,他帶著白雪衝進去的那個入口。轉身拍著送他過來的哥們說:“行了,我先在這裏站一會。”


    “行,我睡覺去了。”這哥們咧嘴一笑,轉身也走。


    九龍城,我楊楚生又來了!楊楚生心裏在喊,看著這熟悉的場景,當然也會想起當時他帶著白雪衝進來的情景,隻是她已經不在香港。還有那個包租婆、十四娘和她的老公,還有當時跟他們衝進來,那個加入新字頭的六指。


    楊楚生慢慢往九龍城裏走,在這樣密集,撞肩擦背的人群中,誰也想不到,兩年前那個讓黑道震驚,讓警方頭疼的偷渡客,正在觀察著眼前熟悉的場麵。


    一切都是熟悉的,所不同的是,人比兩年前更多,地上也更髒。楊楚生的眼睛,望向當時十四娘的那個沙河粉攤擋,隻是昏黃的燈光下麵,正在忙的,卻不是她。


    “老板,來碗豬血湯。”楊楚生走到以前十四娘的攤子裏,往桌子邊一坐就喊。


    “稍等。”老板娘低著頭正在收拾桌子,抬起頭就笑著說。


    突然,這老板娘愣了,眨著眼睛,小聲問道:“你,你是不是楊兄弟啊?”


    “嘿嘿,我不叫楊兄弟,我叫楊楚生。”


    “哎呀”!楊楚生的話才一說完,就聽到一聲響,正在切豬血的老板,聽到這名字,手一哆嗦,刀口切到手指了。


    “楊楚生!你真的是楊楚生!”這老板娘又是一喊,好家夥,附近開小攤檔的,都跑過來了。


    都是熟人,除了十四娘不在,其他的,都是以前那些人。楊楚生是急於想知道十四娘的下落,可卻被人群圍住,七嘴八舌亂問,搞得他也得將緊要的事先放一邊。


    高興,這些人都高興,當時楊楚生跟這些人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出來的。


    “好好,謝謝你們了!”楊楚生不知道謝了多少回了,這些檔主們,都爭著讓他到他們那裏吃早飯。


    “謝謝!謝謝!不過我還想知道,十四娘呢?”楊楚生終於大聲問。


    場麵一下就安靜,那位老板娘歎口氣說:“她老公去年在跟新字頭拚殺的時候,死了!”


    楊楚生的心“怦怦”直跳,大聲又問:“那她呢?”


    “她還在九龍城裏,現在辦了一家服裝廠。”另一位檔主也說。


    謝天謝地!楊楚生笑了,又問:“那她的服裝廠在那裏?”


    “你過去問包租婆吧,我們也不知道。”這老板娘說著,將一碗熱騰騰的豬血湯,放在楊楚生麵前。


    十四娘沒有危險,楊楚生也放寬點心,跟老板娘和一幫檔主們暫時告辭,這哥們邊往包租婆那邊走還邊笑。想起這肥得冬天一身皮膚還可能會出油的包租婆,笑也是忍不住的。


    天也才剛亮,隻是楊楚生熟悉的那個水龍頭邊,已經圍著一群人了。那個包租婆還好,不知道有沒有減肥,反正日測她的身材,還能比兩年前苗條一點點。還是跟兩年前一樣,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放著一個收錢的塑料盆。


    “吵什麽吵,排隊……”


    哈哈!老遠就聽到包租婆的大吼聲,這肥肥的身體穿得太誇張了,一件背心算是勉強能包住上半身,下麵還是那樣,一條特別寬,寬得一個大老爺們的頭也能鑽進去的短褲。隨著她的大吼,上身立馬也出現抖動,然後引發到粗得離譜的大腿也在抖。


    “包租婆!”楊楚生大聲就喊。


    “誰敢這樣喊老娘,叫姐姐!”這包租婆聽了又大喊,然後抬起頭,往楊楚生瞧。


    驚呆了,這包租婆肥是肥,但騰地站起來的身體也不慢,嘴巴張開一會,突然間大聲喊:“楊兄弟!楊兄弟!”邊喊邊往楊楚生跑。


    “我的天!”這回楊楚生可是驚叫了,這包租婆,跟他雖然不是情人,可一抱住他,對著他的嘴巴就啃。然後雙手一抱,“哈哈哈!”大聲笑,然後來個原地算不出多少圈的大回轉。


    老天爺,楊楚生就如趴在一堆棉被裏麵一樣,然後頭漸漸發暈。等著這包租婆將他一放,好家夥!這哥們平生第一次露出鬥雞眼,感覺藍天在轉,地麵也老是轉個不停。


    “哈哈哈……”這包租婆看著楊楚生左三步,再往右三步,還是大笑,抱著他又親。


    “哎呀我的天,包租婆,你不怕要了我的命啊!”楊楚生急忙往地上坐,大聲就喊。


    “今天不用錢了。”包租婆朝著水龍頭邊的人一喊,在大家的哄笑聲中,抱起還暈得一臉發青的楊楚生,往她的店裏走。


    楊楚生喘了一陣氣,想不到這肥婆這樣凶猛,笑著問:“十四娘在那裏?”


    “嘻嘻嘻,你是來找她的,還是來找我的?”包租婆坐在楊楚生對麵,問完了,抬起一腳,往椅子上放。


    楊楚生不敢看,這樣粗的大腿,這樣寬的短褲,這樣抬起一腳,反正他就不好意思看,笑著說:“都有,我可是逃過來的。”


    包租婆聽了心也爽了半邊,感覺最少他是一半為看她的。拿起雞毛扇邊煽邊說:“她的工廠後牆就是九龍城的外麵,你到那邊問吧。”


    楊楚生又笑一下,那地方他知道,當時他就是在那邊,往回走的時候,中了十二釵和警察的埋伏的。站起來說:“那我先找找她,然後再找你喝酒。”


    這包租婆也站起來了,快速地眨著眼睛,“嘻嘻”兩聲,又來個抱抱,“吧吧”又是親兩口。


    楊楚生幾乎說是逃出來的,這包租婆要跟她呆久點,她心裏一冒泡,搞不好還敢抱著他,來個反推。他是急於找到十四娘,當然也跟她應該有白雪的消息有關係。


    這邊不少黑工廠的老板,楊楚生都認識的,還有不少一起喝過酒。楊楚生隨便一家工廠走進去,就能問出十四娘的下落。


    “第二十五間。”這哥們從一家服裝廠走出來,跟那個老板握著手,然後小聲說著。


    這九龍城就是複雜,楊楚生找了好一陣還是亂,剛好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家夥,推著一輛放著幾個袋子的鐵鬥車,從一間工廠裏走出來,急忙走上去問。


    “這就是。”這小家夥聽著十四娘的名字,下巴往工廠裏一揚就說。


    終於找到了,楊楚生那個樂啊,那管守門的拉著他的衣服不讓他進。


    “十四娘!”楊楚生看見她了,十四娘足足一米七以上的身子,就是她的後背,他也能認出來。


    喊聲,也讓想要往小辦公室走的十四娘轉過身子。楊楚生站直身子,就是笑,看著她,比兩年前好像還更加美豔。突然見她一隻手放在特別豐滿的胸前,她也驚訝了。


    “十四娘,是我,楊楚生!”


    “對,你就是楊楚生!”十四娘小聲說,好像她不敢相信一樣,突然“哇”地放聲就哭,猛跑幾步,就往楊楚生懷裏撲。


    老天爺,這哭聲還讓幾個人跑出來看。十四娘可不管什麽,緊緊趴在楊楚生懷裏,就是哭。


    兩年前的關係,讓十四娘對於楊楚生,可以說是難以忘記的了。別人不知道,她也為他流過淚,而且流的可能也不比白雪少。這驟然間的一見,讓她真的是情不自禁,就有想趴在他懷裏,放聲哭一回的衝動。


    楊楚生也抱著這美少‘婦’,這是一個他到香港之後,除了白雪,就是最有感情的一個。他也激動,不說男女之情,單憑一起拚殺過,一起吃飯說笑,還有她給他以照顧的那些情誼,就足以超越男女之情。


    哭完了的十四娘,終於抬起頭,還看見有幾個人在看呢?禁不住也是粉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朝著還在看的那些人說:“兩年前的楊楚生,你們認識嗎?”


    “認識了,我就是在看他的嘛。”一個哥們也大聲說。


    “走,到我住的屋裏去。”十四娘掏出一條帶花邊的手絹,邊擦著淚邊說。


    十四娘也是住在工廠裏,房間雖然小,但卻被她布置得特別整潔。楊楚生才一進,就能聞得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好像還有一股女人特有的幽香。


    “你現在過得不錯吧?”楊楚生看著小房間說。


    “比過去好點,我呀,是按著你說的,將那個小攤檔子賣掉了,去年是跟人合股,現在是我自己。”十四娘邊說,邊端上一杯透出茉莉花香的花茶。


    這美少‘婦’看著楊楚生,輕輕地吹著茶水的樣子,笑一下,小聲問道:“你是因為白雪,才又逃過來的吧?”


    楊楚生嘴裏還含著茶水,點點頭。這會就不能跟包租婆一樣,對她說謊了。


    十四娘搖搖頭:“去年春天的時候她還來過,已經整整一年沒有看見她了。”


    “那有沒有她的消息?”楊楚生又問


    十四娘又是搖頭說:“前幾天我還到她舅舅那裏,想知道她們學校有沒有電話,不過好像他們也不想讓我知道。”


    楊楚生點著頭,他是清楚了,肯定是他的關係,怕十四娘知道了白雪的消息,他也知道了。也就是說,他們不想他跟白雪交往。


    “我到她舅舅那裏一下。”楊楚生放下茶杯,突然說。


    十四娘嚇了一跳:“你瘋了,要是被警察查到了,怎麽辦?”


    “不會。”楊楚生看著自己的衣服,在這裏麵跟人家借一套衣服,走在馬路上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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