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生是在開會,劉雪貞回來了的消息他那裏知道,上次公社不是響應上級,公社各辦公室都在搞什麽劇批什麽幫的運動嘛。現在這個運動還要更加深入下去,就是深入到大隊和學校了。


    也有點搞笑,現在誰要是走進公社裏麵,最顯眼的就是大字報欄。密密麻麻的都貼著大字報,還有不少漫畫,隻是楊楚生看著就笑,這些漫畫也太沒有水準了。更可笑的是,還有羅書記寫的一首詩:“日出東方一片紅……”這完全就是小學五年級還不如的表決心。


    這也是時代的特色,誰要能走個遍,就能看到上到縣委下到大隊和學校,都在搞這種漫畫批判,還有詩歌大字報這些。


    更搞笑的是開會,這哥們跟公社駐他們大隊的那位工作組長吵成一團,將一個貫徹劇批那啥的會議,變成吵架會。


    吵架的內容,還有什麽事,當然就是他跟港商合作辦廠的事了。公社是向縣匯報了,隻是縣也沒有什麽說法。楊楚生參加縣委常委會議的事,公社又不知道,真要知道,可能還會讓羅書記嚇一跳。


    “楊楚生,現在各個大隊,都在將劇批和割資本主義尾巴兩個運動一起抓,這叫齊頭並進,你卻整天在叫嚷著辦什麽廠。”那位農辦主任話也說得有點大聲,因為剛才羅書記都表態了,不能跟資本家合作。


    “別動不動就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了,我又不擼。”楊楚生朝著農辦主任也說。


    “等等,什麽是擼?”統戰部長急忙打斷楊楚生的話,感覺這位小知青,搞不好會提前知道上級的什麽指示精神。


    楊楚生一聽也懵,這是他重生前,在電腦裏看到的字眼,現在怎麽辦?可不能照意思說,不然那罪名比逃港還嚴重。眨著眼睛,笑一會,就給個胡亂說吧:“就是先亢奮後消極。”


    “對對對,現在什麽運動,都是先亢奮後消極。”統戰部長也點頭又說:“以後不能擼了。”


    楊楚生突然間板著臉,不知道的,以為他又要跟羅書記叫板,其實他是在忍著不笑。


    羅書記也在看這個小知青,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被這家夥澆滅了,搞得另外兩把火也燒不痛快。總之不管什麽,這家夥要建什麽廠,他就是不答應,別說是跟資本家了,有句話叫功高蓋主,要搞也得公社來搞。


    “行了,各大隊要大力宣傳,將兩項運動深入開展下去。”羅書記最後這樣說,會議也就差不多了。


    楊楚生還感覺麻煩呢,沒屁股大事的一個會議,就開了一整天,還好他今天沒啥事。


    怎樣?現在的楊楚生,在羅書記的麵前,可有人敢跟他搭訕了。


    反正紅山公社幾乎全部都以他榜樣,都搞起聯產承包。羅書記的第二把火,本來就是要燒這塊的,也燒不起來。所以吧,一些大隊書記也不怕了,現在這哥們又要辦工廠,這在農村裏,那是連想也不敢想的。


    總之就是人氣,楊楚生這人氣越來越足,這也可能是羅書記著急的原因,搞不好,這個小知青說話比他還有效力。


    這個楊楚生,從頭到腳都散發著資產階級的味道,跟他走一起的大隊書記們都在咽口水。這家夥又到那個紅星飲食店,這回怕肉太肥了,就買了幾隻鵝掌,還有就是吃起來特別脆的鴨腸,酒他自己還有。


    這哥們一進村口就在笑,剛剛看見大旺用彈弓,從樹上打下一隻麻雀,這小家夥打麻雀的準頭特別棒。


    “哎呀,楊書記,劉同誌上午就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大隊呢。”大旺看見他就大聲喊。


    “那個劉同誌?”楊楚生還問。


    “就是雪貞姐呀。”大旺一說,拉開彈弓又朝著樹上的麻雀瞄準。


    楊楚生一聽,就連跟一個社員打招呼,也才是點一個頭,自行車一拐就往竹寮那邊衝。上午她就來了,那現在都是下午了,她要還不回去,根本就沒車回濱海市。


    劉雪貞不但還沒回去,還在做飯,中午她不也是跟桂香嫂,在這竹寮裏吃的。


    突然,在番薯地裏趴著的小白叫了兩聲,立馬就往路那邊衝,應該是楊楚生回來了。


    劉雪貞站在竹寮門邊,看著他的自行車繞過在前麵甩尾巴的小白,直往竹寮衝,也讓她臉上在笑,眼裏卻滲出淚水。


    “你怎麽沒說一聲就來了?”楊楚生停好自行車就問。


    劉雪貞笑著還擦淚水,什麽也不管了,張開手,抱著這個讓她夜裏夢見了多少回的身體,趴在他的懷裏,止不住眼淚也隨著哭聲而出。


    還有什麽話可以說的,本是同枕共眠的兩個人,這一抱一哭,其中的滋味,那不是說話就能表達出來的。


    楊楚生輕摟著還在抽泣的身體,他也是一時無言,說什麽好呢?輕輕撫著烏黑的頭發,小聲問:“今天想回去嗎?”


    劉雪貞抬起臉,搖搖頭。西邊都讓落霞染紅了半邊天了,她還怎麽回去。這一抬臉,突然間也將淚水化成了情,張開還沾著淚水的紅唇,對著低臉看著她的楊楚生就親。


    這是激烈的吻,分別了太久的兩個人,這一場吻,吻得那叫強烈,好像那悄然要落山的紅日,也想成全他們,而加快了藏身的速度。


    “喂喂喂,粥都溢出來了。”楊楚生稍稍移開嘴巴說。


    劉雪貞卻不管,雙手還是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嘴裏的那一條,卻還滑得更加激烈。


    不管多有情,總也得有個停歇的時候,他們要不停,也有人讓她們停。桂香嫂和秋月嫂都往竹寮裏來了,她們都吃完了晚飯,而剛剛見麵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場親吻,因為說著分別後的事,將吃飯的事給忘了。


    “來吧,一起吃。”楊楚生將他買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就說。


    “哇!鵝掌,怪不得水雞叔也說你過的是資產階級的生活。”桂香嫂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就說。


    楊楚生也覺得這話好笑:“錢夠就吃好點,這才叫生活,別還是越窮越光榮的老頭腦。”


    劉雪貞也笑一下,這樣的情景,也讓她想起以前大家一起過的日子,一時間,也將什麽團聚了分離呀這些先放一邊,拿過楊楚生手裏的酒,往每個碗裏倒。


    “喝喝喝!”楊楚生拿起灑就喊,喝酒嘛,有幾個知心的一起喝,那才叫爽。


    “來,吃呀。”楊楚生夾起鴨腸又說,這種東西下酒那沒得說,吃的是那種又脆又有嚼勁的感覺。牙齒一咬,還聽到“哢哢”的聲音。


    三個女人也不會客氣,她們也是特別會喝酒,特別是劉雪貞,說酒量,兩位村婦都不能跟她比。這美女也因為高興,一下就是一大口。


    “今晚你要到那裏睡呀?要不到我那裏吧。”桂香嫂咽下酒就問。


    劉雪貞抿一下嘴巴,搖搖頭,她那有跟別人睡的道理,笑著說:“算了,這邊涼快。”


    桂香嫂嘛,心裏是有點想法,不過也不多想,因為以前他們都是睡在這邊。而且這天氣也熱,到她家裏那種低矮的屋子裏,睡起來也難受。


    “哎呀,不能喝了。”秋月嫂也說。


    大家高興,喝的酒也還真不少,燈光下麵,三張美臉,六片紅腮。


    “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桂香嫂站起來了又說,然後和秋月嫂走了。


    “嗯,還是這裏的晚上好。”劉雪貞看著楊楚生,笑著說。然後聽著田野中,那種特別熟悉的蛙鳴,眼前也閃爍著熒火蟲的小光點。


    楊楚生往她的身邊坐,笑著說:“覺得好就多住幾天。”


    劉雪貞笑一下,轉臉朝著他的嘴巴輕輕一親,熟悉又浪漫的田野,還有如俏姑娘剛剛綻開笑臉時,那種略顯羞澀般的月光,讓她一下子又墜入進曾經有過的情意之中。


    月光雖然羞澀,但卻也越發的明亮,草地上的兩人,也是越吻越是激烈。楊楚生輕輕地親著小巧的鼻子,透出幽香的粉頸,沁著淡淡發香的耳垂。最後更加強烈地,親著透出如身邊野花般清新氣息的雙唇。


    幾聲嬌息,劉雪貞突然站起來,輕輕解開束在腰間的帶子,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就如夜風一般,輕柔地落在腳下。


    月光下麵,是一個多麽美麗的身體,高高的,就如滿月般圓的一對,迎著輕撫著肌膚的夜風,在月光下,閃動著青春的潤澤。


    浪漫是極美的,靜靜地躺在柔軟草地上的劉雪貞,那含笑的雙眸,稍稍張開的小嘴,還有朝著楊楚生舉起雙臂的樣子,那完全就是一幅絕美的畫。


    “嗯!”劉雪貞含著笑,隻是輕輕的一聲,然後雙手緊緊地抱住楊楚生,這個比兩年前更加強健的身子。


    楊楚生也是輕輕地親,親著熬翹又飽滿的一對,最後親的是那一雙如雪般白的小腿。親得草地中的劉雪貞,也合著那種感覺,作出某種動作,發出某種吟聲。


    月光輕柔,風也輕柔,隻有如一張寬大的綠席草叢中,透出的是激烈的氣息。


    就如一場激烈博鬥一般,柔軟的草叢,晃得特別淩亂。那種強烈,也驚起了草叢中的幾對蝴蝶。


    這是一個帶著原始狂野的夜晚,狂亂了身下的草地,也狂亂了劉雪貞的意識,使得她對著夜空中,也發出狂亂的氣息。隻有上麵幾對蝴蝶,還在繞著他們翩翩起舞,好像有某種香氣,讓蝴蝶也不想離去。


    “呼呼……”!入夜的風,吹低了草叢,也現在了一個美麗的身體。劉雪貞靜靜地躺著,輕輕地擦去楊楚生額頭上的汗,嘴角含著淺淺的一抹嬌笑,然後又抱緊他,她想就這樣靜靜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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